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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選預言家 [無限]》第15章 遊園驚夢15
話到末了,周振安已猝不及防給了鄒平當胸一掌。

 那一掌十分用力,鄒平胸骨立刻碎了。緊接著他被周振安隨手一扔,像枯葉一樣跌落在地。趴在地上,他開始不斷地往外吐血。

 周振安的身軀恢復佝僂的模樣,走路的姿勢依然笨拙,他緩慢、卻堅定不移地朝棺材走去,雙手又打起了哆嗦。“我、我對不起你,阿青……你受苦了阿青……”

 一旁,盯了周振安一會兒,段易目光朝他身後移,看向趴在地上因疼痛而劇烈顫抖的鄒平。

 鄒平艱難地抬起頭來,隔著不遠不近距離與段易四目相對。緊接著他一邊吐血,一邊十指陷入泥土,竟是拚命在往段易的方向爬,似乎想對他說什麽。

 “段、段……段哥……”他喊出這麽一句,聽上去有些聲嘶力竭。

 其他人的注意力要麽在周振安身上,要麽在棺材的位置。他們的注意力高度集中,是擔心稍有不慎,會被周振安、或者棺材裡的可能存在的怪物襲擊。這個時候也就沒有人在意鄒平了。尤其在他是一個殺人凶手的情況下。

 段易看得出他撐不了多久了,也不知道想給自己留下什麽遺言。

 沉思片刻,段易到底走到鄒平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他問:“有話跟我說?”

 鄒平捂嘴咳了幾聲,隨後從胸口裡摸出一個小的記事本遞給段易。

 記事本上沾滿了鄒平的血。段易接過來,皺著眉翻開來看,只見幾乎每一頁都寫滿了“伍”這個數字,並且每一個“伍”都被紅筆打了叉,旁邊還附帶一句:“我要殺了你!”

 段易意識到什麽,皺了眉頭。“這是……”

 鄒平點頭:“這是6號最早得到的線索。她給我的。”

 果然如此。

 十名玩家中,6號有可能到得最早,她看到了這個線索,將它藏了起來,並決定對付5號。

 “我倆本來也不確定這是什麽意思,只是瞎琢磨,猜測也許園林主人想要5號的命,我們得把5號獻祭給他。所以我們確實有意讓你們一開始把5號票出去。”

 鄒平實在沒有多余的力氣,所以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很低。

 他用盡可能簡短的語言,向段易描述了6號狼姑娘在第一晚找他商量對策的經過。等講述完畢,他費力地抬手伸向自己的衣兜,卻是又掏出一樣東西朝段易遞去。

 段易下意識感覺不妙,眼皮登時狠狠一跳。

 “最早是6號準備的毒水,她姑父是西藏人,他家附近有很多雪山一支蒿,她姑父經常拿它泡藥酒外用,有次他意外喝錯了,差點害死自己,所以她認識這種藥,還知道它有劇毒。6號的想法是,萬一狼人輸了,只要囚禁5號、最後將他獻祭給園林主人,我們或許也能通關。但如果不能囚禁他,那我們可以直接殺了他。”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開始並沒想過要真的殺人。遊戲才剛開始,我不能確定通關的條件到底是什麽。我也確實一直沒動手。直到……”

 “直到後來,我們找到了受害者日記、昆侖玉、了解了很多跟園林有關的故事,我一步步自以為知道了通關的關鍵。最後……”

 因為越來越虛弱的關系,鄒平說話的語氣變得極為沙啞無力。

 但盡管如此,段易還是聽出了他聲音的憤恨。“最後我真正下定決心對5號動手,以為殺了他確實就能成功,是因為這張紙條。”

 紙條?什麽樣的紙條?

 段易意識到什麽,立刻蹲下身,從鄒平手裡接過那張紙條展開來看。

 血色浸透了泛黃的紙張,而上面的內容,竟赫然是那首《兔子童謠》。

 鄒平氣若遊絲道:“這紙條是昨晚林嶽川給我的。他跟我說,園林已經被找遍了,沒有別的線索了。從已有的線索來看,我們只能推測出一件事——五兔子是楚青的替死鬼,五兔子代表的就是五號玩家。5號死了,楚青能活,然後我們就能出去……”

 聽罷,段易的掌心緩緩合攏,收起紙條,然後將手重新插回衣兜。

 但他的目光並沒有移動,只是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

 鄒平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我知道,你覺得我是殺人凶手,很厭惡我。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覺得你是我見過的為數不多的好人,所以我得把這件事告訴你。我是殺人凶手,不錯,但林嶽川能好到哪兒去?”

 “林嶽川,他是那個借刀殺人的人。我是被他當刀使了。我動完手才反應過來,晚了。”

 “段哥,他是不是也認識雪山一支蒿呢?他應該早就看到這個毒草被人采摘過了吧?他也早就看穿我和6號的把戲了吧……他也想殺5號通關,可他鼓動我去做這件事!”

 段易開口,聲音有著他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沙啞。“你現在說的,我並不相信。”

 “沒關系,我只是提醒你一下。”鄒平說完這句話,又嘔出一大口血。仿佛他剛才能說那麽多話,都是因為回光返照,現在他這口血算是把最後一口精氣神吐了出去,整個人徹底蔫兒了下去,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說完了想說的話,鄒平閉上眼。腐臭的氣息他已經聞不到了,他能聞見的仿佛只有地上傳來的青草氣息。瀕死之人常常會陷入幻覺,而鄒平眼前浮現的,是他剛來遊戲的那一晚。

 那一晚,9號房內,他捧著平板,發現自己是狼人,緊張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不敢出去隨便亂晃,一直高度緊張地待在屋子裡。及至凌晨2點,他坐不住了,決定出門找自己的狼隊友商量一下策略。他覺得他們得在今晚就動手,不然白天找機會操作平板的話,也許會被其他玩家察覺。

 哪知鄒平剛走到門口,他的房門已經被叩響。

 門一開,屋外正是他的狼隊友6號。

 側過身,快速讓6號進了屋,鄒平關上門問她:“你也覺得應該早點刀人嗎?”

 “是。”6號手裡捧著一堆植物的根莖,她把它們放在桌子上,對鄒平道,“不過在刀人之前,我另外有事情跟你商量。”

 鄒平請她坐下,便見她拿出了一個記事本。

 攤開記事本,給鄒平展示了裡面的內容,6號道:“你說我們狼會不會有隱藏任務?”

 “我沒明白,這本子是什麽意思?”鄒平反問。

 6號道:“我是第一個進入這個副本的。我一走進客廳,就看見長桌上有這個記事本。我覺得它很重要,就把它藏了起來,沒給別人看。”

 “你想想,‘伍’這個數字被打了叉,後面又寫著‘我要殺了你’,這意味著什麽?我覺得這意味著,園林主人要殺5號。我朋友,就是那個4號,她是後面才來的,我還特意跟她說,不要選5號。”

 “可5號是咱們的狼隊友。

 ”鄒平不解,“那這不是很難玩兒嗎?我們不僅跟好人鬥,還要跟狼隊友鬥?”

 “倒也不難。”6號道,“我想過了,明天我跳預言家查殺5號。我覺得,不然就把他先關進囚牢。等我們贏得遊戲,園林主人見囚牢裡不僅有7個好人,還有一個他要殺的5號,一定能算我們過關。這麽做還有個好處,我第一天敢發查殺牌,很容易取得大家的信任。”

 鄒平頗為擔心:“可這事兒怎麽跟5號說?”

 6號想了想道:“我們就跟他說,這只是狼踩狼的套路,並且我們兩個會說服好人棄票,讓大家合作闖關、不玩狼人殺。正好7號玩家提過這種建議,算是幫了我們。總之,我們要讓5號相信,他不會被票出去。”

 鄒平:“我明白了。話說回來,你這植物的根莖是幹嘛用的?”

 6號道:“這個叫雪山一支蒿,是一種毒草。剛才在樓下做晚飯,其他人都說喝粥,就5號非要喝豆漿。我想過了,萬一我們狼人殺的套路沒玩成功,就用這個把5號給毒了。”

 商量完畢,兩個人前後腳小聲出門去往走廊。

 鄒平沒敢開燈,而是取了手電筒在手裡。

 淡黃色的燈光映上地板,他很敏銳地發現了什麽,立刻蹲下了身。

 用食指在地上抹了一下,鄒平舉起手,把食指放在了電筒前。

 6號也蹲下了身,這便看到了他手上的花粉。

 壓低了聲音,6號瞪大眼睛道:“有人設計我們!幸好你心細!”

 鄒平舉起手電照了照,走廊盡頭就有笤帚。他走過去拿起笤帚將整個走廊掃了一遍,再用手電細細照過了,最後對6號道:“咱們各自去清理一下鞋底,10分鍾後,5號房門口見。”

 10分鍾後,5號房內。

 6號跟5號商量,她想查殺5號,兩人玩狼踩狼的套路。

 但甭管她忽悠得多麽天花亂墜,5號還是拒絕了她。因為他不確定被關進囚牢的下場。

 誰料次日白天,6號依然強勢查殺了5號。

 5號當即就罵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不過他憤怒歸憤怒,還是勉強忍了下來,他現在最壞的打算也只是進囚牢,他要是再多說什麽,恐怕會徹底讓狼人輸掉。

 當然了,關於5號的這些想法,都是鄒平事後的揣測。

 說回第一晚。5號雖然拒絕了6號的提議,兩個人鬧得有點不愉快,但還得繼續待在一起,因為他們得商量第一個刀誰。

 此時此刻,靜靜躺在冰冷的草地上,口鼻耳朵都在不停地往外流血,鄒平感覺自己的靈魂離開軀體,再穿越時空,回到了第一天晚上5號的房間裡。

 他的靈魂高居於虛空之中,隔著數日時光,俯瞰著那日晚上自己那冰涼瘦削的面容。

 他聽見自己開口說:“我建議,先刀7號。”

 回憶的畫面到此刻戛然而止。

 鄒平一動不動了。

 一旁,段易伸出手朝他口鼻處探了探,人已經沒氣兒了。

 之後他這手卻沒收回去,他覺得自己整個四肢都很僵硬,像是被凍住了。

 直到身後傳來一個聲音,似乎才勉強把段易從某個寒潭裡拉出來。

 “小易哥,怎麽了?”

 是林嶽川。

 將那紙條放進兜裡,段易站起來,回頭看向林嶽川的時候,面上一絲表情也沒有。“沒什麽。鄒平死了。”

 樹林深處,天光黯淡。

 林嶽川穿著一身風衣,修長的身軀背光而立。

 注意到段易的表情,他微微皺了眉,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已傳來一聲極大的響動。

 劍拔弩張的氛圍轉瞬即逝。

 兩人齊齊側身,朝巨響傳來的方向望去——原來是周振安總算慢悠悠地晃到了棺材邊,他舉起棺材蓋,直接將它掀翻在地。

 從這個位置瞧過去,段易只能看見漆黑一片的棺材口,尚不知裡面的東西到底什麽。

 待他走近了,這才看見一隻半腐爛的胳膊從棺材裡伸出來,攀附在了棺材的邊沿。

 這是一隻非常可怕的手。除大拇指以外的四個指頭均被生生磨掉了一節,以至於她手指的關節處露出了白色的骨頭和發黑的血。

 這樣的畫面讓人難以想象——她不折不休地撓了棺材多久,才能把骨頭活活磨掉。

 下一瞬,有風吹來,把她手背上的皮吹掉了一塊,緊接著有蛆蟲從裡面鑽了出來,再沿著她的小臂慢慢往上爬。

 伴隨著濃烈的腐臭味,只聽得“嘎吱”一聲,她一下子從棺材裡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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