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暫時沒回答明天的話, 而是推開他的手,轉而走到床頭,從床頭櫃下摸出一支煙, 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
尼古丁的刺激讓他勞累了一天的、顯得有些混沌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嘴角吐出幾絲煙霧,順著鼻尖往上爬,段易隔著這縷煙看向明天,忽然發現他身上時隱時現的那種神秘感,似乎有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觀察、琢磨。
這種氣質實在會讓人感到刺激, 但也十分危險,跟香煙裡的尼古丁一模一樣。
於是直到煙蒂往下墜到地上摔成了粉, 段易才想起來, 他剛才竟好一會兒都沒吸煙了。
順手掐滅煙頭, 眼見著明天走到自己跟前,段易伸出手,一把攥住他黑色T恤的領口。
手上用了幾分力,段易身體前傾,與明天四目相對。
“她敢這麽相信你, 肯定是因為你對她說了更多的信息。如果你是想問這個,我好像是挺介意。不過——”嘴角挑起笑, 段易的目光顯出幾分刻意的漫不經心。“也可能誰相信你,誰就會被你坑。那我介意什麽?”
說完這話, 段易松開明天, 乾脆利落地轉身踏進浴室刷牙,半道上對他說了句:“大家差不多該回來了。你該走了。免得我倆被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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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點40分, 玩家在餐廳聚集,開始就今晚的投票展開討論。
6號預言家溫如玉率先開口道:“9號是好人。今天——”
看向3號,她有些猶豫, “昨晚女巫沒毒3號……今天我們不能出3號。3號多半是狼王,他會開槍的。”
9號接了3號彭程和6號溫如玉的雙金水,無疑立刻成為全場身份最高。
所以9號許若凡現在很有底氣說話。她開口道:“女巫為什麽沒有毒3號呢?她在猶豫什麽?是還想聽一輪查驗嗎?那3號——”
看向彭程,她再問:“人家6號有查驗,立刻就爆出來了。3號你的查驗呢?”
彭程輕咳一聲道:“我早就報查驗了!我今天跟5號、6號一組。6號是跟我對跳的假預言家,我一早就跟5號說了,我查的2號,他是狼!”
許若凡聽到他的笑意,幾乎有些不可控地笑了一下。
其後她勉強收起笑容,再面向其他玩家道:“我現在還是想問女巫,你為什麽不毒人?我其實覺得女巫可以跳出來。”
“很多神職應該都還在場。所以女巫跳出來不要緊。現在6號預言家驗到的是金水,3號大概率狼王,不好直接投他。我們需要借助女巫的話來盤邏輯。否則一切很難進行下去……”
“再有,如果女巫不跳,我會懷疑女巫已經不在了。”
這個時候顧良開口了:“我是女巫。我沒毒3號的原因,是因為我跟他一組。你們可以看到,昨天他受傷是最嚴重的。這是因為他在保護我們組員。所以昨天我認為他的身份做好。或者說,就算他拿到的是一張狼牌,我覺得他人品是好的,我願意今天和他再當一回隊友。”
“所以我跟他今天一起去了10月1日。贏得對局固然重要,在3號的幫助下探索副本,以便最後大家能通關,這點同樣重要。”
“我沒毒他,還有一個原因。探索階段,我、3號、4號以及6號一組。4號進囚牢後,這組剩3、6和我。你們可以看見,我正好跟兩個預言家一組。所以實際上,我可以通過白天的觀察,再進行一輪判斷。”
“以上兩點,是我昨晚暫時沒有開毒的原因。”
許若凡聽完他的解釋,想了想道:“倒也合理。那你第一晚——”
顧良道:“我第一晚救的8號。他是我的銀水。一會兒投誰,大家可以再討論。如果大家決定今晚毒3號,我可以開毒。”
5號顧良跳女巫,給8號查叢飛發了銀水。
雙金水的9號許若凡當即看了他一眼。“對於今晚票誰,銀水有什麽建議?”
查叢飛眨了兩下眼睛,隻說:“你來決定吧。你的身份最高。”
許若凡歎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隻得再看向2號明天:“2號大佬怎麽看?”
明天道:“我覺得今天女巫跳出來並沒有問題。但除了女巫,我還希望有一個人能跳出來。誰在一開始拿到了盜賊牌?”
一時之間並沒有人回答明天的問題。
於是他看了看眾人,再道:“如果盜賊不跳,盜賊大概率拿的是一張狼牌,又或者是第三方裡的某個角色。否則他完全可以講一下他埋的是什麽牌。現在他不講,只能我們自己盤。”
“預言家、女巫都在,但不知道白癡和獵人在不在。你們倆如果在,不用跳出來,但你們自己心裡得有數。如果這兩神都在,盜賊可能拿了狼牌,埋了民牌。現在1號還不知道是什麽身份走的,狼人有屠民的可能。所以我認為今天平民不應該抗推。”
“至於今晚出誰——”
停頓片刻,明天道:“我還是昨天那個思路。三個狼的板子,倒鉤狼不好打。3號、4號雙狼上警,警下會有一狼給自己悍跳的狼隊友投票、選他為警長才合理。”
“沒有上警的有5、6、8、11。5號女巫,6號預言家,所以8和11裡出一狼。其中8號是女巫的銀水。三狼的局,狼自刀的可能相對小一些。那麽11號的身份就相對更加可疑。正如我剛才說的那樣,平民不能再抗推。我希望你不要再劃水,好好把自己表水清楚。”
“我、我能怎麽表水?我閉眼玩家,啥也看不到。我現在穿神的衣服,也不合適了吧?誰信我啊?”11號玩家有點痛苦地歎口氣,然後又道,“這種遊戲裡,生生死死的,沒誰規定不能貼臉吧?我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我是想要金幣的。我指天發誓,我真是平民!否則我明天被NPC搞死。總之,既然平民不能抗推,你們就不能出我!”
11號賭咒發誓的行為,暫時讓盤邏輯有點進行不下去了。
眼看著眾人一時似乎無話可說,而此刻即將到達晚上10點投票結束的時間。
12號尹瑩瑩輕輕吸一口氣,開口道:“我同意2號的看法。現在很可能神多民少。民最好不要抗推。你們如果不知道投誰,可以投我。我是白神。白天投我,狼人晚上刀我,這沒關系。4號已經走了,3號今晚會被毒。我用一個神職保剩下的民。我覺得我們好人可以贏。”
如此,晚上10點,投票結束。12號尹瑩瑩被票。
系統廣播響起來:“12號尹瑩瑩發動技能,免進囚牢,但之後會失去投票能力。”
晚上10點半,段易趁沒人,去到了3號彭程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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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程敦敦敦一下子喝了幾大口水。“不是,這5號啥意思啊?兄弟你別騙我啊。你不是說女巫被你埋了嗎?”
“女巫確實被我埋了。所以他在撒謊。”段易道。
“你把我給整蒙了。”彭程五官都快皺到一起了,“我是狼王,我看得見誰是我狼隊友。8號鐵好人一個,5號幫他做身份啥意思?”
段易看向彭程:“你聽到我喊5號哥了?”
“聽到了啊。”彭程道。
“我對他挺了解。他算是會玩的。”段易道,“我猜他是丘比特,8號是他鏈接的兩個情侶之一。再要麽,他和8號是情侶牌。”
見彭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段易進一步解釋道:“我認為丘比特應該會找他鏈接的情侶單獨溝通,繼而通過一些口頭上的試探、行為上的判斷,確定他們的身份。”
“這種情況下,如果5號是丘比特,他也許已經判斷出,他鏈接的人是兩個好人。所以丘比特、以及鏈子上的兩個情侶,這三個人屬於好人陣營,他們會對付我們狼人。”
“8號是鏈子中的一個,如果他被投出去,另一個好人也會死。好人會一下子損失兩個。這就是5號要盡可能保住8號的原因。”
“還記得昨晚投票時,2號明天讓警下的5、8、11發言表水嗎?昨晚沒能把他們票出去,今天嫌疑最大的還是他們三個。所以,為了保住8號這張他認下的好人牌,5號丘比特假裝女巫,給8號發了銀水。”
“當然,如果他不是丘比特,他和8號是情侶牌,道理也是一樣的。”
彭程似懂非懂。“可他為什麽不直接跳丘比特?”
段易道:“他當然不能跳。狼如果想屠神,殺丘比特或者女巫,其實都可以,他本人倒不影響。但一旦他爆出鏈子,狼刀了鏈子中的一個,一次就可以刀兩個好人。”
彭程再問:“那其實丘比特也可以找別的好人事先串通好啊。比如他可以爆個假鏈子騙狼人。”
段易點頭:“是有這樣的可能。但這個可能性很小,其一,5號是新人,跟大家沒有認識的基礎,他取得大家信任的可能性很小;其二,他探索階段一直和你在一起,你最清楚他有沒有時間跟其他人溝通;其三,5號怎麽判斷誰好誰壞,以至於讓那人跟著他演呢?一旦他判斷錯誤,就暴露自己是丘比特了。”
“那、那倒也是——”彭程摸了摸鼻子。
“當然,你說的確實是一種可能。不能完全排除。但他跳女巫還有另一個原因。”
段易解釋道:“我剛說了,我認識5號,他很聰明很敏感。他這次作為丘比特,應該也在猜測女巫牌會不會已經沒了。所以他跳女巫,就是想看有沒有人和他對跳。”
“一旦有人和他對跳,他可以脫女巫衣服,承認自己是丘比特。所以他跳女巫並沒有太大風險。但現在沒有人跟他對跳,在他的視角裡,女巫已經沒了。”
“剛才2號的分析你聽到了。在2號的視角裡,女巫還活著,所以他猜測狼會屠民。但你我二人知道,現在5號丘比特也知道,女巫已經不在了。”
“昨晚1號進囚牢,沒有使出任何技能,在丘比特眼裡,她暫時只能被認作是民走的,因此場上剩4個平民、4個神。”
“所以其實……挺可惜的。”段易歎了一口氣。
彭程問:“可惜什麽?”
段易道:“可惜5號丘比特的想法是好的,12號的發言卻打亂了他的計劃。我想,他應該是準備把自己思路說出來,說服大家狼其實不一定會屠民,他並不想讓白癡牌跳出來。但正如我說的那樣,他想要保護他的鏈子,同時又不想跳丘比特。他估計還在想說辭,怎麽在穿女巫衣服的前提下,讓好人轉而認為這是屠神局……但這個時候,12號已經跳出來了。那就沒辦法了。”
呼出一口氣,段易身體向後靠在沙發上。
彭程眨巴兩下,拍了幾下腦門,道:“算了,丘比特腦子裡在想啥,我們先不管了。那現在怎麽說?我們是刀12號屠神,還是刀8號、一次刀死鏈子上的兩個人呢?”
沉默片刻,段易看向他,手指在平板上點了一下。“我刀了9號。”
“哎臥槽,為什麽?”彭程有點懵。
“因為我猜到她是獵人。”段易道,“2號分析這是屠民局的時候,記得他的原話嗎?他其實沒有肯定地下結論。他的原話是,獵人、白癡自己判斷,如果這兩神都在,那麽五神在場,這才有屠民的可能。那你覺得……12號為什麽敢在聽完這話後立刻跳出來?”
彭程眼睛亮了:“她自己是白癡牌,她知道自己在場,而她……知道獵人是誰!”
“正是這個道理。6號預言家,5號女巫,丘比特應該也還在;12號知道自己是白癡,並且她知道獵人也在,才敢認同2號的分析,認可這是屠民局,故而跳出來為平民擋刀。”
“那麽……誰和12號關系最好,讓她能夠這麽信任呢?”
“只能9號是獵人了。”
彭程有點興奮,但又有點緊張。“可萬一9號帶走我……”
“她不會帶走你。她以為你會被女巫毒。”段易道,“5號非常聰明,可惜他拿的牌不好玩。他沒法把真鏈子在狼人面前爆出來,否則我們一刀可以刀走兩個。他想假穿女巫衣服,試探盜賊埋的是不是女巫,可他沒來得及解釋,12號搶先發言,好人們就徹底被誤導了。到最後,5號再想解釋,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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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同一時刻,9號許若凡房內。
12號尹瑩瑩坐在她面前:“你說……他們會不會刀我呀?”
問完這話,發現許若凡並沒有回答,而是緊皺著眉頭,尹瑩瑩便問她:“怎麽了?你看上去好像很擔心?”
許若凡確實一臉擔憂。
抬起頭看向尹瑩瑩,她道:“集中討論的時候,我忘了一種可能。你有沒有發現,為什麽從頭到尾,沒有人去盤鏈子的事?”
尹瑩瑩仔細回憶了一下討論時的情形,問她:“你……懷疑5號?”
“是。我忽然想到一種可能,萬一女巫牌沒了,那5號就是假女巫。”許若凡面露憂色,“可我現在想,如果他是丘比特,或者他是鏈子上的人,那他跳女巫的目的是什麽?”
“保8號查叢飛。”尹瑩瑩道,“警下確實多半有狼,最後焦點就在8號和11號身上。5號給8號發銀水,就是在保8號。”
“真的是越想越奇怪。”許若凡道,“主要問題是,5號如果是真女巫,應該盡早把3號帶走為妙。不然誰知道會生出什麽變數,可是這都快11點了……他到現在還沒開毒。”
許若凡話音剛落,她的卡牌震動起來。
“怎麽了?”尹瑩瑩立刻緊張地站起來。
許若凡看完卡牌內容,額頭立刻冒了汗。“他們刀了我。系統讓我在10分鍾內決定帶誰走。”
“帶5號嗎?”尹瑩瑩問。
思忖片刻,許若凡搖頭:“不……3、4雙狼應該沒跑了,那麽場上還有一狼。現在5號如果是假女巫,他保了8號……他倆共邊、同時又欺騙了好人的話,他們只能是第三方!”
“8號可能是盜賊,他埋了女巫,所以5
號知道女巫不在了,敢穿衣服。”
“5號可能是丘比特,8號可能是他鏈接的情侶之一。8號倒牌,另一個情侶也會倒。當然,5號也可能跟8號是鏈子。”
“這樣看來,刀5號,如果他是丘比特,第三方我們就只能乾掉一個。但如果刀8號,第三方一定會倒兩個,因為無論是和5號成鏈子,還是和隱藏起來的另一個人成鏈子,8號始終在鏈子上!我直接帶走8號最劃算——”
手指劃到平板上,正要做出選擇,許若凡想到什麽,忽然放下了手。
“怎麽了?”尹瑩瑩問她。
“關於5號和8號是第三方陣營,是我忽然想到的一個猜測。女巫至今沒行動,很可能表示我的猜測對了。但這件事我不能百分之百確保,我還是不能讓3號這個狼王活著。所以我還是得先把他帶走。但這樣一來……你一定要幫我說服3號,讓他相信8是髒鏈子裡的牌。他得帶8號走。”
許若凡只剩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已經來不及細細盤算。
這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佳的、最穩妥的選擇。
她手指抖了一下,然後趕在時間限定前,選擇了3號彭程。
緊接著,9號許若凡進囚牢的廣播響起。
但關於要求3號彭程進囚牢的廣播卻還沒有傳來。
——3號確實就是狼王,系統給了他10分鍾的時間,讓他決定該帶走誰,這個事實在尹瑩瑩和許若凡面前已不言而喻。
許若凡拉住尹瑩瑩的手。“快去,抓緊時間說服3號帶走8號。否則他們狼人贏不了,我們好人也贏不了,贏的會是第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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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號房內。
彭程正端著平板懵逼。“我去,我被獵人帶走了。我該帶哪個?8號、還是12號?”
段易道:“其實都可以,8號如果是民,鏈子上的另一個應該也是民,直接死兩個民,後期我就屠民。刀12號的話,那我後面就屠神,其實都差不多。那我拋硬幣……”
“喲,正面,刀8吧。”
“哎哎哎……行……”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彭程在段易的慫恿下選擇開槍帶走8號。
“那我警徽給誰?”
段易想了想:“其實可以給2號。他平民跑不了。明晚投票是出5號這個第三方的輪次。我會想辦法說服2號投5的。另外,實際上你把警徽給他的行為,也是潑他髒水。到時候,大家會以為第三匹狼是他,而不是我。”
彭程依然被說服了,一通操作選定了警徽繼承人。
就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段易對彭程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人往衣櫃裡藏去了。
彭程去開門的時候,恰逢廣播聲響起:“請3號玩家、8號玩家進入囚牢。”
“3號玩家失去警徽,選擇2號玩家繼承警徽。”
打開門,站在原地,彭程愣住了——隻走了一個8號?8號沒有鏈子啊。
他被面前的姑娘拍了好幾下才回過神,隨後發現眼前走廊裡站著即將去往囚牢的9號許若凡,以及望著自己的12號尹瑩瑩。
“你、你們有什麽事嗎?”彭程顯然還沒有回過神來。
尹瑩瑩撓了撓頭:“本來想讓你帶走8號,因為我們懷疑8號是髒鏈子裡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個……我先送9號去囚牢,回來咱們再分析——”
尹瑩瑩的話還沒說完,眼前的房門忽然被人合上了。
那是藏在彭程房裡的段易下的手。
他聽到尹瑩瑩的話,從衣櫃裡悄無聲息走下來,貼牆根靠近房門,再抬手把房門合上了,從走廊裡看過去,就像是彭程自己關的。
門板背後,彭程懵逼地瞪著段易:“哎喲臥槽大兄弟,你一直忽悠我?”
段易趕緊道:“我一定會救你們出來。包括鄔君蘭。”
一聽到“鄔君蘭”三個字,彭程好像自然而然就心軟了。
“你、你……”
“相信我。”段易攀住他的肩膀,“這次的副本顯然有難度。NPC也算是個神槍手了。你覺得是12號高中女孩子能帶你贏,還是我?”
“哎……道理我都懂,就是這遊戲真他媽不適合好哥們兒之間玩兒。”
段易語重心長:“就當打麻將,金幣有輸有贏,很正常。一會兒你出去,別跟12號說什麽。”
“行。我知道。”彭程看一眼時間,“差不多了。我就當去囚牢養傷了。走了啊。”
“一定要相信我。”段易表情懇切。
“誒,知道!”彭程跟段易碰了下肩膀,算是不計前嫌。
之後他打開房門,重新走入囚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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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刻。2號房內。
“現在的狼坑其實已經很清晰了。既然警下沒有狼,那就在警上。7號段易,10號蘇樂章裡面出一個狼。”
6號溫如玉看向明天:“你驗誰?”
明天站在窗前,並沒有看溫如玉,只是淡淡道:“不用驗。到時候你直接說10號是狼。”
“你……你……”溫如玉想通了什麽,聲音揚起來,“你該不會是、是髒鏈子裡的預言家吧?那我這、這槍幫你擋的……”
“偶爾一局的金幣輸贏,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能帶你們出去。”
明天回頭看一眼,聲音非常溫和,但溫如玉沒來由抖了一下。
“我認為事已至此,你應該很相信我了才對。”
溫如玉沒說話,只是默默聽著明天嘴裡傳來的、讓她莫名其妙覺得非常不安的語句。
月光從旅館後方的小巷透進窗,把明天的側影染上一層寒霜。
他用清清冷冷的語調輕聲說:“開膛手的子彈已經上膛。槍聲就要響起。每個白色教堂區的人都難以獨善其身……他會殺掉你們,一個接一個。”
“如果這道題你們好人至今沒破解,你也只能相信我這個第三方的預言家。”
再看向溫如玉,明天道:“所以,我可以再教你一點。在這場遊戲裡,想要贏得金幣,想要活下去,其實狼人殺對局並不是重點。這遊戲的關鍵在於,誰把通關解密的方法先掌握在手裡,誰才擁有真正的主導權。”
“就好比其實我這次跟你這個好人打的是明牌。你早知道我是預言家,在你的視角裡,也早就可以去盤我在髒鏈子裡的可能。但你作為好人,找不到通關辦法,也只能選擇依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