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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他美顏盛世[穿書]》第83章
蘇清珩進門後, 將門關上,又自顧走到桌前坐下,看起來一時半會沒打算走。

 “怎麽了?”

 蘇清珩敲門前也沒想好要說什麽, 他就是覺得路荀看起來好像興致缺缺。

 他以為路荀找到家人會很高興,但看起來並非如此, 甚至有點困擾。

 但蘇清珩不知道怎麽安慰人, 坐了好一會也沒想到要說什麽。

 見他欲言又止, 路荀無奈的問。

 “想說什麽就直說。”

 “師兄不喜歡程家人?”蘇清珩覺得不太可能, 但是他又想不出讓路荀困擾的原因。

 料到蘇清珩是因為這件事而來, 路荀道。

 “不是。我很喜歡他們。”

 “可師兄看起來不太高興。”

 “就是覺得有點突然。”

 路荀平時最擅長哄人, 但對上程夫人那雙通紅的眼睛, 以及程司珝一臉的愧疚和自責, 路荀隻覺得安慰的話都變得蒼白。

 真正讓他心煩意亂的不是和程家人相認這件事,而是他心裡難以忽視的強烈共情。

 如果是之前, 他還可以告訴自己,這是一本書的世界, 而他只是來做任務的。可這麽長時間下來, 他也不是毫無察覺。

 以至於在某些時候,路荀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他本就下意識的回避這個問題, 也回避自己對這個世界的牽絆。

 不管是對蘇清珩,又或者是顧雲舟和裴渝。

 好像不去在意, 這種羈絆就不存在。

 可今晚程家人突然與他相認,哪怕路荀面上表現的從容淡定, 可一直被他埋在心底的情感牽絆全都湧現了出來,那種分別多年又再度重逢的酸澀和欣喜。

 是共情嗎?

 不是……

 這是源自於他本身, 在他內心深處, 最真實的情感。

 不只是對程家人, 包括對師門,對裴渝、顧雲舟,還有對蘇清珩,那種情緒真實又熱切,直白的告訴路荀。

 他和這個世界以及這個世界的人,有著緊密又深切的聯系。

 “師兄,想不透的事可以先放著,時間長了自然就明白了。”

 蘇清珩不知道怎麽安慰,只是笨拙又真誠的說。“我會一直陪著你,如果你需要的話。”

 不需要也沒關系,我會偷偷陪著你,在你不知道的地方。

 蘇清珩偷偷在心裡補上一句。

 路荀抬眸看了他一眼,應了一聲,才想起今天失約的事。

 “對不起,答應你的挑戰,卻沒有陪你上場。”

 蘇清珩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又想起了什麽,立刻道。“這次原諒師兄了,那師兄下次不能再失約。”

 下次?

 路荀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蘇清珩說的是五年後的下一次仙門大會。

 可他沒敢答應,因為他不想又一次的失約。

 但不管他是不是路荀,他都不想按系統說的劇情進行,他沒有完全入魔,他也不想入魔,更不想叛出師門。

 而且……

 有家人的感覺還是很好的。

 “對了,大師兄說你後來你小木屋找我,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那?”

 蘇清珩:“見你很久都沒回來,我就去找你。後來遇到了程元稹,他說知道你在哪。”

 蘇清珩沒有說的很詳細,但路荀也大致能從他的猜出一些。

 程元稹既然要害他,又怎麽可能會告訴蘇清珩他在哪,無非是想借機教訓蘇清珩,結果自然是反被虐,要不然蘇清珩也不會知道他在那間小木屋。

 蘇清珩是見路荀不開心,才想來陪路荀說話,轉移他的注意。但是他又不善言辭,到最後反而成了路荀在引話題。

 但好在路荀也不在那麽低落,閑聊了幾句後,路荀就趕他回去睡覺。

 第二天,路荀沒去吃廳堂吃飯,因為蘇清珩給他帶了過來。

 自然是程夫人的意思,許是路荀昨日的反應,讓程夫人誤以為路荀不太能接受這件事,所以也給足了他空間,讓自己的兩個兒子也不要去叨嘮路荀。

 但昨夜蘇清珩離開後,路荀就想通了,這本來是一件好事,為什麽要徒增傷感?

 用過早餐後,他一個人在花園裡閑逛,還找侍女那要來了魚食,喂了幾條錦鯉,見時間差不多了,他才穿過長廊,打算繞去前廳。

 沒想到在拐角處,看見了程夫人和程老爺。

 “你說,路路是不是被我嚇到了?”程夫人眼眶還有些紅。

 “我本來打算好好和他說,但他站在那我就忍不住。我聽雲舟那孩子說路路被魔修抓走的時候,就忍不住想起小時候他被搶走的事,他在魔窟裡肯定不好受,一想到他受了那麽多苦,我心裡難受的像被刀絞。”

 “我們給他點時間,昨天是有點突然,人都找到了,我們不要急。”程老爺安撫的拍著程夫人的肩。

 “是我沒看好他,如果當時我多留意幾分,他就不會和小珝一起溜出去玩。”

 “這不是你的錯,但也不是小珝的錯。他只是想帶著弟弟出去玩,根本沒想過會發生後來的事,路路是個好孩子,他都明白的。可如果你們一味地自責,路路心裡也不會好受,只會把他推的更遠。”

 程老爺頓了頓,又繼續道。

 “我們就像前幾日那樣和他相處就好了,總得給他點時間去接受。”

 “我聽你的……”程夫人擦了擦眼角,“仙門大會也差不多結束了,路路他是不是又要離開我們了。”

 “我沒有要強留他的意思,我就是舍不得。”

 程夫人說著又紅了眼眶,“我才剛和他相認,還沒能讓他重新的接受我,玄山派離我們這那麽遠,以後想見上一面都難。”

 “不會的,下個月秘境開啟。到時候小硯和小珝也會去,他們兄弟還能碰面,多給路路一點時間吧。”

 “你還記得之前怎麽說的?”程老爺道:“你說只要路路平安,能過得好,就算找不到也沒關系。老天爺對我們還是很好的,兜兜轉轉我們還是將人找到了。”

 “而且路路現在過得很好,你看他大師兄那麽照顧他,還有那個裴渝,我見他和路路玩的也很好。我們應該替路路高興,至少這些年來,他過得並不孤單。”

 “你說的對……”程夫人平複了下心情,“只要知道他過得好就行了。”

 這種時候,路荀自覺出現不太合適,他猶豫了下,正打算轉身走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阿荀,你在這幹嘛?”

 路荀:“…”

 他轉過頭就對上了裴渝那張十分欠揍的臉。

 裴渝不明所以,隻覺得被路荀盯得渾身發毛,“怎、怎麽了?”

 路荀扯了扯嘴角,恨不得一巴掌呼他腦門上。

 程老爺和程夫人自然也聽見了裴渝的聲音,兩人上前一步,正和回頭的路荀對上了視線。

 裴渝沒發現三人之間有什麽不對,熱情的打著招呼。

 程夫人揚起嘴角,衝他笑了笑,又轉向了路荀。就如程夫人方才所言,他盡量保持著前兩天和路荀說話的態度,不讓路荀有半點的不自在。

 “路路,早上起晚了,中午記得去前廳吃飯。”

 “好……”

 然後,程夫人也沒多說什麽,跟著程老爺就一起離開。

 經過兩天的時間,路荀心裡那點兒不自在也逐漸消散,但很快就到了要離開的日子。

 仙門大會也都召開完畢,傅恆雪和孟伶月已經先一步回到師門。

 風長眠被被程老爺邀到府上做客,他也剛聽說路荀找到了家人,他並沒有太過驚訝,只是沒料到路荀竟然會是程家的孩子。

 “你們有誰曾去過白昭城嗎?”

 風長眠忽然想起,在路荀去白昭城歷練時,孟伶月替他算的卦,說他會在此次歷練遇上血親。

 “有,當時和路,和阿荀見過一面。”答話的是程司硯。

 風長眠了然,孟伶月算的那卦是準的。可這另一卦……

 不知是準還是不準,又會在什麽時候應驗。

 抬眸看了路荀一眼,風長眠道。

 “明日便回師門,下個月秘境開啟,還有的忙。”

 路荀沒有異議,風長眠有幾分意外,還以為他剛和家人相認,會選擇多住幾日。

 隔天一早,程家人都來送行,他們沒有表現出過多的不舍,只是在臨別前叮囑路荀好好照顧自己。

 “嗯……”

 路荀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還是選擇和程家人都一一道個別。

 “大哥,我們一個月後見。”

 程司硯點了點頭,路荀又看向程司珝。

 程司珝立刻站直了身體,拿眼偷偷瞅著路荀。路荀都喊了把「程大哥」改成了「大哥」,輪到自己,也該叫一聲「哥」吧。

 程司珝瘋狂暗示,“你還沒叫過我。”

 “叫你什麽?”路荀也是突然想起來,程司珝有個的外號。“王羽?”

 程司硯立刻就笑出來聲,程司珝也愣了一下,“你、你記得小時候的事?”

 路荀搖頭,“我記得這個……”

 程司珝小時候剛學會寫自己的名字,為了程司硯區別開,他故意只寫了最後一個字,想要路路認他的名字。

 程司珝把寫的「珝」字拿給路路看,但他字跡潦草,路路艱難的辨認了很久,才出聲問道。

 “王羽是誰?”

 然後,程司珝被程司硯無情的嘲笑了好幾天,連程父程母都忍不住跟著叫了幾天,見程司珝賭氣的不肯吃飯,後來才沒敢繼續逗他。

 最後,路荀走到了程父程母的面前,朝他們倆鞠了一躬。

 “爹,娘。我回師門了,有時間會回來看你們的。”

 一直到昨天,程夫人試探性的問了路荀願不願意上族譜,得了路荀同意後,他們才叫來了程家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做了個簡單的認祖儀式。

 程家的族規是孩子七歲參加祭祖儀式,方可將名字留在族譜上。

 但路荀是在六歲的時被劫走,也就沒有參加過祭祖。

 當宗主長老在族譜上寫下「程司路」三個字,路荀才知曉自己原來的名字。

 也是在昨天的祭祖儀式上,路荀才開始改了稱呼,一開始喊「爹」、「娘」,還有那麽點別扭。但開口之後,後來再叫也就簡單多了。

 “嗯,要好好照顧自己。”

 程夫人已經很開心,路荀比他想象的要好親近,程老爺站在程夫人身側,也跟著叮囑了幾句。

 話別後,一行人也就踏上回師門的路。

 回師門後,路荀過得倒不輕松,都在為了進入秘境而做準備。

 所有想進入秘境的弟子,都必須參加為期一個月的,每日長達九個時辰的集訓,相當於只有三個時辰的休息時間。

 進入秘境都是為了奇遇和珍寶,難免會出現爭搶現象,又或者是遇到各種各樣的突然狀況,所以傅恆雪特地開了早課,教大家辨認幾種藥草,以便不時之需。

 傅恆雪勾起唇角,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微笑。

 “把自己,從今天開始。只要大家認真聽課,一定都可以順利走出秘境。”

 傅恆雪笑意不變,繼續溫柔的說,“先從常識性問題開始。”

 “如果在秘境中和師兄弟們走散了怎麽辦?”

 “在原地等。嘶……”回答的弟子捂著被打出的一道紅痕的手掌,委屈巴巴的看著傅恆雪。“師尊,你幹嘛打我。”

 “別叫我師尊,沒你這麽丟人的徒弟。”

 傅恆雪的視線落到了做的端端正正的蘇清珩身上,立刻喜笑顏開。“清珩,你說。”

 “命牌聯系……”

 “正解……”

 傅恆雪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問:“如果命牌掉了呢?”

 蘇清珩正思考著,就見趴在桌子上的路荀懶洋洋的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回答。

 “掉了就撿起來,這很難嗎?”

 傅恆雪:“…”

 弟子們哄堂大笑。

 半炷香後。

 傅恆雪已經從常識性問題,講到了秘境中可能見到的仙草。

 他的視線落在他睡眼惺忪的面容上,一看就知道他沒有好好聽課,他隨手從桌子上拿起一株剛剛講解過的仙草。

 “路荀,這是什麽?”傅恆雪將手中的仙草拿起來給大家看。“其他人不許說。”

 路荀紆尊降貴的看了一眼醜不拉幾又綠了哇啦的仙草。

 傅恆雪為了讓他看清楚,還特意走近。只聽,路荀想也不想的回答。

 “救命的……”路荀覺得自己很機智,這是一個籠統且萬全的回答。

 然而——

 「啪」的一聲。

 看著落在了桌子上的戒鞭,路荀嚇到清醒,幸好收手及時,心有余悸的摸著差點慘遭毒打的手心。

 傅恆雪瞪了他一眼,“再給你一次機會,仔細認。”

 “解毒的……”

 “止血的……”

 路荀還要再猜,傅恆雪又一個戒尺敲在的桌上,路荀被嚇得挺直了背。

 “我是讓你瞎蒙嗎?”傅恆雪快氣笑了。“上課都給我認真點,如果你想埋骨他鄉就當我沒說。”

 弟子們瞬間安靜如雞。

 “在秘境裡,你們可能會和自己的師兄弟走散,在落單時遇到妖獸或者魔物。如果,你們的儲物戒或者乾坤袋掉了,你們又恰好身中劇毒,多認幾株仙草就是你們保命的關鍵。”

 “不是……”一弟子提出了質疑。“傅師叔,我們也不至於這麽背吧?”

 “呵……”

 傅恆雪露出了一個讓他自己體會的微笑。

 弟子:“…”

 路荀沒有答上來,傅恆雪直接點名。“裴渝你說……”

 “這是斷魂草……”

 裴渝是醫修,這方面的問題自然難不住他。

 傅恆雪又把手上的斷魂草舉高。“對,這叫斷魂草。”

 “仔細看,它和紫金活血草都是三片葉子,長得極像,斷魂草的葉子比較尖,是細小的齒輪。紫金活血草的齒輪間隔比較大。不要認錯了,一個是救命的,一個是送命的。”

 最後,傅恆雪看向路荀,對著眾人道。

 “如果落單的情況下中毒了,又恰巧和路荀一樣辨不出仙草,那就千萬不要亂吃。別沒被毒死,反而自己把自己送走了。”

 傅恆雪想了想又補充道。

 “還有最重要的一句話。如果不想暴斃而亡,就別讓路荀碰仙草藥材。”

 路荀:“…”

 眾師兄:“…”

 路荀略微靦腆的低下了頭,也不用這麽特意的強調。

 怪不好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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