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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極品虐文懷了小炮灰的崽》第4章
兩個小時後,秦紳倫才緩緩蘇醒,刀口的疼痛讓他想破口大罵。那藥具有極強的抗藥性,麻醉的效果微乎其微,手術過程不得不將他五花大綁,到最後他竟是生生給疼暈過去的。

 睜眼一看,病床前的舒衣凡正嚶嚶哭著。換做平時秦紳倫對他梨花帶雨的哭相毫無反抗之力,可現在大少爺實在沒那個心思欣賞美人,還被他哭聲生出幾分不耐煩。

 “……別哭了。”秦紳倫有氣無力道。

 明明只是一句簡單的製止,但舒衣凡被他捧慣了,此時聽在耳中無異於天大的指責,頓時哭得更凶:“紳倫哥哥這是嫌棄我了?”

 秦紳倫只能打起精神解釋:“別哭,我什麽時候嫌棄過你。”

 舒衣凡一副不肯聽進去的樣子,眼淚開始大顆大顆地掉。這眼淚簡直滴在心上,秦紳倫不得不撐著虛弱的身體安慰他,直到安慰得口乾舌燥舒衣凡才漸漸止住哭泣,改成細聲細氣的抽噎。

 秦紳倫此刻喉嚨乾得冒煙,習慣性地就想使喚程斐倒水,可在病房裡看了一圈才發現他不在。

 “程斐死哪去了!”

 舒衣凡咬著下唇:“斐哥哥以後怕是都不能照顧你了。”

 秦紳倫臉色一沉:“什麽意思?”

 “因為斐哥哥說他要去念書。”舒衣凡無辜道。

 秦紳倫才想起進手術室前和程斐的對話,本以為他只是在鬧脾氣,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打算離開?!

 “誰給他的膽子,沒看到本少爺需要人嗎?”秦紳倫咬牙切齒,“把他叫回來!”

 “沒關系,紳倫哥哥,”舒衣凡垂著眸,下唇輕咬:“讓小凡來照顧你。”

 秦紳倫驚訝地看著他:“你……照顧病人很辛苦的。”他才舍不得讓心尖上的人兒乾這種活。

 舒衣凡微微紅著臉:“小凡不怕辛苦,斐哥哥能做的,小凡也可以做,上藥換藥,我都可以的……”

 一想到要換藥的地方是哪裡,兩個人都有些心跳加速。秦紳倫更是心神蕩漾,連帶著從程斐那裡受到的氣都消弭不少。

 而一向有些不冷不熱的舒衣凡,此時也對他熱情許多,秦紳倫一時之間也無心去管程斐了。想回去上學?行,等自己冷他一段時間,看他到時候怎麽求饒!

 ·

 從醫院出來後,程斐便有點輕微的低燒,某個部位一直在隱隱作痛。無奈之下,程斐走進一家藥店打算買點消炎藥。拿藥時不小心瞥見了貨架上的一盒X婷避孕藥,剛好和他要的消炎片擺在一起。

 程斐怔了下,猶豫著要不要買。

 腦海中浮現垃圾桶裡的小塑膠,這一念之差,精打細算地省下了一盒緊急避孕藥的錢。

 尷尬地上完藥後,程斐總算恢復點精神,開始翻查原主的手機。原主果然是心思很單純細膩的人,過往的生活軌跡都一一記錄在備忘錄中,他不費什麽時間就找到了原主大學的地址。

 他先趕往學校,結果被告知今天是周末,得等到工作日才能辦理返校手續。程斐只能暫時回到秦家。

 秦家宅是座大莊園。他剛進園子,迎面就一頭壯如小山的藏獒,對他狂吠。

 這是秦紳倫養的寵物,受主人影響,平時對原主極凶,不止一次把他咬傷,原主平日對它都跟對祖宗似的,能繞多遠就繞多遠,絕對不敢靠近它半步。

 然而程斐從來不怕狗,它叫它的,自己走自己的,目不斜視,大大方方邁進大門。

 藏獒:“……?”

 平時縮頭縮腦的小癟三居然不怕它了?

 藏獒用力甩甩頭,尾隨他進屋子。

 此時秦家的傭人們剛用完晚餐,見到程斐回來眼皮隻抬了抬,竟沒有要為他備晚餐的意思。原主雖然名義是養子,可性子又慫又軟,加上秦大少爺時常在家裡辱罵輕視他,傭人們有樣學樣,對他自然恭敬不起來。

 其中一個叫徐姨的朝他陰陽怪氣道:“我聽說少爺住院了,你怎麽不陪護?”

 程斐:“舒家少爺陪著,不需要我。”

 舒衣凡常來秦家,徐姨也認識,聞言不屑地瞥了程斐一眼。她早就看不慣他那張漂亮到妖孽的皮相,仿佛時時刻刻都在勾引人,指不定想著巴上大少爺飛上枝頭變鳳凰。幸好大少爺清醒著,沒被這小狐媚子勾住。

 “晚飯時間過了,要吃什麽自己去廚房找。”徐姨叉著腰又頤氣指使,“諾,你順便收拾碗筷。”

 她仗著自己曾經帶過秦紳倫的功勞,囂張慣了,平時就沒少把本屬於自己的活扔給原主乾。原主敢怒不敢言,只能任勞任怨。

 但程斐可不慣她這毛病,似笑非笑道:“徐姨,您是秦家請的阿姨,我再怎麽不受重視,也是秦家的養子,幫你做是情分,不幫你做是本分。今天我不舒服,就不搶你的分內之事了。”

 “你!”徐姨萬萬沒想到他會頂回來,氣得臉都歪了。

 程斐不等她反駁,話鋒一轉,“您的勞務合同明明白白寫著承擔勞務內容,如果您不想做,建議您辭職。對了,因為這種原因辭職是違反合同,根據規定會扣一部分工資。”

 秦家生意人家,凡事都精著呢,從秦爹到秦紳倫沒一個是慈善家,甭管這些傭人幹了多少年,條條框框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三言兩語把徐姨的火氣又嚇回去,平時再是欺軟怕硬,說到底她也只是個目不識丁的農村婦女,搬出什麽條例、法律之類的名詞,她就有些懵了。

 程斐說完抬腿就走,毫不戀戰,讓她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一旁的藏獒不理解平日的慫貨兩腳怪怎麽突然硬氣起來,頗有些忌憚,踟躕幾秒才跟著他。

 程斐進了廚房,他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打算先填飽肚子再說。

 他在穿越前是小有名氣的美食博主,廚藝十分了得。但秦家的菜都是當天配送,此時已經沒剩下什麽食材供他發揮。

 在寬敞的廚房裡轉悠一會,只找到幾桶落灰的泡麵、幾個雞蛋,以秦紳倫的挑剔肯定不吃這些廉價食品,采購的人估計也是一時新鮮采買回來,結果放著放著就快過期了。

 程斐挑了非油炸的桶面,熟練地燒水。等水開後往水裡加了一小撮鹽,再把面餅放下去。非油炸的面芯比不得油炸面芯彈韌,火候額外重要。程斐一邊盯著鍋,一邊準備蔥花和冰塊。

 徐姨罵罵咧咧地收拾餐具進來,看他煮泡麵,心中暗暗竊喜——今晚因為主人家不回來,他們這些傭人可實實在在吃了不少好東西,從洋洲空運的大龍蝦、新鮮宰殺冷鏈配送的雪花肥牛,配上精心熬製的養骨湯,老美味了,可惜這些程斐都享受不到,只能在這裡吃泡麵。

 她到底是不敢炫耀出聲,生怕程斐又拿什麽合同壓她,就在旁邊悄悄看幾眼。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眼前的程斐有點不一樣了。

 他雖然只是隨意站著切切蔥花,但背部挺得很正,低頭時弧度仿佛被設計過似的恰到好處的養眼。他切蔥的姿勢又快又輕巧,有些碧綠的蔥碎粘到了纖細白嫩的指尖,程斐便輕輕用刀背刮下來,盛到碟子待用。

 動作明明很乾脆利落,可落在旁人眼裡,卻莫名有種慢放的優雅,好像他不是在切菜,而是在做什麽高雅的事,跟從前畏畏縮縮的喪氣樣截然不同。

 徐姨看著看著竟然有些入迷。

 程斐又準備了一盆續滿冰塊的水,眼瞅著面已經八分熟,便撈起置入冰水中。這一步驟可以讓面條Q彈勁道,口感絕佳。

 他想吃拌面,所以醬汁還得處理。起鍋另燒油,下蔥段炸香,炸到一半時程斐突然冷不丁問:“徐姨看得這麽認真,莫非也想吃泡麵?”

 徐姨如夢初醒:“誰、誰看得認真了?”

 程斐涼涼道:“切蔥10秒,撈面20秒,炸蔥段1分半,你可足足觀摩了我2分鍾。”

 徐姨臉頓時漲紅,這人是計時器嗎?她自覺丟臉,扔下一句:“吃,吃完自己收拾!別想我幫你!”

 說完逃也似的轉身就走,一扭頭,就看到那隻大藏獒此刻也傻乎乎地蹲在廚房一角,認認真真盯著程斐看。

 這畜生平時除了秦紳倫沒人能製服,現在卻對程斐使勁搖尾巴,爪子還不停刨地。對上徐姨驚愕的目光凶惡地咆哮幾聲,把她嚇走後,才繞到程斐身邊:“嗷嗚~”

 叫聲不複威武,反而軟綿綿的像隻小奶狗,一雙綠豆眼亮晶晶地死死盯著鍋裡的東西,口水滴答淌在地上。

 另一個傭人路過剛好撞上踉踉蹌蹌跑出來的徐姨,吸吸鼻子疑惑道:“好香啊,徐姨你在做什麽好吃的?”

 徐姨翻個白眼:“哪裡是我做的,姓程那小子煮方便麵,你以為是啥好東西。”

 兩人相視一笑,彼此都對“姓程的那小子”有著默契的不屑。

 然而那香味卻是越來越濃鬱,原本清淡的蔥香也隨著熬煮逐漸凸顯,緊接著,似乎是新下了什麽東西入鍋,香味漸漸有些變化。

 鍋鏟翻動聲響起,隨著翻拌香味越來越強烈,越來越清晰,倆人抽抽鼻子,分辨出竟然是香菇和雞肉的味道。

 “徐、徐姨,我怎麽記得今天沒有配送土□□?”那人一邊說話,一邊被香得不住分泌唾液。

 徐姨皺著眉,恍然大悟:“是方便麵的調料包!”

 就這麽兩句話的工夫,廚房裡傳來的味道更濃鬱,先前的蔥香依然分明,可新加入的香菇雞也十分霸道,很快就溢滿了整個房子。把外邊院子裡的傭人都吸引過來,顯然是被饞到了。

 方便麵這種食材雖然便宜,味道卻十分抓人,據說第一個在火車站泡麵吃的人當時吸引了數百人圍觀,香味聞者落淚,可見非同凡響。然而傭人們也不是沒吃過泡麵,香是香了,但絕對沒有哪個人能把味道升華到如此程度。

 濃鬱至極的雞湯和鮮美的香菇,混著蔥油香,卻絲毫沒有工業食品特有的化學味道,仿佛是真真正正吊出來的老湯,精心挑選過的極品爆香花菇!

 眾人拚命咽了一把口水:“這,這真香,明天咱要不是……”

 “嘁,不就是泡麵,聞著香吃著不怎麽樣。”徐姨不屑道。

 話落沒多久,程斐端著一碗熱騰騰的面出來了。

 眾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他的碗,只見那醬色的拌面上臥著一枚荷包蛋,蛋白保持成幾乎正圓形,邊緣光滑,嫩嫩的三分熟蛋黃處於荷包蛋中心,隨著他的步子在蛋白上微微晃動著。

 拿筷子輕輕一戳,金黃的蛋液嘩啦啦流淌下來,攪拌入面中,因為是新鮮無菌蛋的緣故,一點腥味都沒有,反而有點甜甜的,吃著特別順滑。

 五六雙眼睛死死盯著那碗誘人的面,突然覺得晚飯時的大龍蝦和肥牛似乎也沒那麽香了。

 如果是平時被這麽盯著,原主肯定好脾氣地給大家分食。可今天“姓程的那小子”特別淡定,愣是讓他們圍觀吃掉小半碗也沒有要分享的意思。

 更過分的是,他們吃不到就算了,那隻藏獒居然還能分到一小碗!程斐特地給它準備了沒有添加過任何調料的面條,甚至還同樣在它的狗盆裡臥了一枚蛋。

 藏獒急不可耐地把狗頭拱進食盆,吧唧吧唧的聲響堪比一流吃播。

 吃人嘴軟,它對程斐黏糊起來,走到哪都哼哧哼哧跟著,讓那些想找茬的秦家傭人十分忌憚。

 程斐不認得原主房間,它甚至還知道帶路,等他進去後它就乖乖蹲在門口守著。

 原主的房間十分簡陋,完全不似一個豪門養子應有的配置,幾乎堪稱家徒四壁。不過也好,收拾起來方便。

 程斐很快就整理出兩個行李箱,等明天一大早他就回學校報到。

 臨睡前,他又給自己上了一次藥。這具身體素質很好,加上那男人溫柔沒怎麽傷著他,才一天功夫那裡幾乎就完全恢復了。

 只是肚子有點著涼般的微微針刺感,即使蓋上被子仍然覺得冷。

 程斐睡得不大踏實,在夢中遇見一條萌萌的小蛇,連牙都沒長出來呢,就凶巴巴地朝他吐著信子。

 程斐耿直地拎了把菜刀準備燉蛇羹,那小蛇卻靈活地纏住他的小腿,一路往上遊,最終繞到他手上。明明是冷血動物,夢中的程斐居然感受到一絲暖意。

 小蛇滴溜溜對上他的目光,伸出信子,似乎想舔舔他的手。

 然而還沒舔到,夢就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 遇見蛇,胎夢[滑稽]

 沒錯!包子已經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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