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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錯巴掌嫁對郎》第24章 (1)
難得有個早上是劉螢兒先醒的,她側過頭看著郎長清還睡著,覺得新奇,想起往日她總是這般盯著自己醒來,今日總算換她如此了。劉螢兒側著身子看她,突然覺得好像這些年來,還從未這般認真仔細地看過她的模樣。

 其實長清披散著頭髮這般靜靜躺著,一副溫柔嫻靜的官家小姐模樣,任誰也不會猜到她就是大將軍的,也得虧有個孿生弟弟,不然誰都要懷疑她的女兒身。如今她們也有孩子了,別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胡亂懷疑了。

 劉螢兒看著她的眉毛,她的睫毛,她的鼻梁,她的嘴巴,一時入了神,也總算明白過來,為何每日郎長清都要這般盯著自己看,這喜歡的人果然是看不厭的。劉螢兒看著看著,忍不住就慢慢抬起身子,輕輕湊了過去,在郎長清的唇上親了一下。

 誰知,她方親完抬頭,便看見郎長清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眼裡的疑惑轉瞬即逝,帶上了笑意,手也十分自然地摟住了劉螢兒的腰。劉螢兒偷親被抓個正著,臉上微微泛紅,見郎長清眼裡的笑意,惱羞成怒:“我親自己的夫君不行嗎?你看什麽看!”

 郎長清將人摟得更緊了些,劉螢兒本抬起一些的身子又被她壓得低了些,兩人靠得極近:“自然是行的,我只是覺得太短了些,可以親久一些。”

 劉螢兒臉上又紅了一些:“我才不想親呢!”說著就要掙扎著起身,誰知一番天旋地轉就躺了下來,郎長清伏在身上,在她耳邊輕聲道:“那我親自己的妻子,想親久一些,可以嗎?”

 劉螢兒索性閉上了眼睛:“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問我做什麽?”郎長清笑了一下,也不再說話,兩人唇舌纏綿許久,郎長清的手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探進本就凌亂的衣裳裡,被劉螢兒按住了:“不行,歡喜在飯廳等我們呢。”

 郎長清歎息一聲:“她們這般大了,以後讓她們自己用膳,不必同我們一起了吧。”劉螢兒伸手掐住她的耳朵:“她們才兩歲,哪裡就大了,你也太狠心了。”郎長清扁了扁嘴巴,整個人靠在劉螢兒身上:“那我再抱一會兒。”

 劉螢兒任由她壓著自己抱了一會兒,郎長清到底沒舍得累著她,很快便起來了,很有精神:“我們早些起來,待會兒早些回來歇息也是一樣的。”劉螢兒哪裡不知道她的意思,瞪了她一眼:“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今日是休沐日,郎長清早就讓人尋了戲院,要帶劉螢兒去看戲。兩人起身了,丫頭們聽見動靜,便進來伺候兩人洗漱。兩人才走進飯廳,歡喜二人連忙跑過來:“爹爹!娘親!”

 郎長清一手一個抱起,走到飯桌邊,將成歡成喜放在特意為她們二人準備的高椅子上,才自己坐下。幾人才坐下沒多久,就見郎長白帶著他的妻子吳薇過來了。長白自顧自坐下,吳薇向郎長清與劉螢兒行了個禮,才跟在長白邊上坐下。

 郎長清吩咐坐在長白邊上的成歡:“成歡,給叔父夾一個大包子,叔父喜歡吃那個。”成歡乖巧地點頭應著,又伸手把筷子插進包子裡,伸到長白面前:“叔父吃包子。”

 長白高興極了,絲毫不嫌棄,將包子接過來,大口吃著:“成歡夾的包子就是好吃!”他如今成了親,尋常便同吳薇二人在自己院裡吃,但他也經常帶著吳薇過來同二姐一家一起吃,無他,隻覺得這般吃飯更開心些。長清也都由著他,不會刻意等他,也不會覺得他過來奇怪。

 成歡聽了長白的誇讚,得意地擺了擺腦袋,又“夾”了一個包子,努力遞給吳薇:“嬸母也吃。”吳薇趕緊接過包子,心裡也是高興,也跟著誇了成歡幾句。她原本以為嫁進將軍府,規矩甚多,出嫁前,家裡人千叮嚀萬囑咐要懂事乖巧,知曉看將軍與將軍夫人的臉色,要懂規矩,別給家裡丟人,更別連累家裡。誰知,將軍府內遠不是外人說道那般壓抑,二哥與二嫂待她極好,兩個侄女也是真心待她好,過得竟是比在家裡還要快樂。

 用完早膳,郎長清便帶著劉螢兒和歡喜出門看戲去了。

 來到戲院,郎長清徑直上了二樓,坐在已經訂好的雅間裡,又叫人端來一些可口的水果與糕點,看起戲來。成歡像長清,看不懂戲,便總是東張西望的,成喜像劉螢兒,很愛看戲,看著台上入了迷,時常叫郎長清感到奇怪,她到底看得懂嗎?

 戲台上演的不是別的,正是鎮國大將軍郎長清的故事,與幾年前她們在定南看的不大一樣,又改動了一些,戲裡那原本在京城等著郎長清的梨花順理成章地就變成了端和郡主。

 她們隻知曉今日過來看戲,事先並不知曉上頭唱的什麽,看了一會兒,兩人便反應過來了,郎長清偷笑著:“原來這端和郡主這般早就覬覦將軍了。”

 劉螢兒斜了她一眼:“這寫戲的人不知是誰,盡是瞎寫。將軍初上戰場年方十三,端和屆時不過八歲,怎就與將軍牽扯出那麽多事來了?”

 郎長清面上笑意更深:“許是郡主來京城時見了將軍,對將軍一見鍾情呢?”她並不知曉自己胡謅一句,卻是猜對了一半。劉螢兒當初在定南,不正是對她一見鍾情嗎?劉螢兒臉上微紅:“無恥!端和那時如此年幼,你莫要亂說。”

 郎長清不再逗她,又繼續看著,誰知戲裡寫的盡是將軍如何英勇神武,郡主如何癡心一片。郎長清頭一回覺著看戲這般有趣,正看得津津有味,被劉螢兒踹了一腳:“你是不是故意讓人安排的這出戲?”

 郎長清回過頭來:“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我隻叫人包下一日的位置,我們何時過來都沒說定,哪裡能安排戲了?”郎長清見劉螢兒氣呼呼的,又勸慰道:“前幾年的戲還不是這般的,沒準兒過幾年又改了,你何必同一出戲置氣,隻當這裡頭的人恰巧與我們同名便是了。”

 劉螢兒沒再說話,忍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我倒不是氣別的,只是這出戲的花旦武生挑得不好,武生那般俊俏,這花旦卻平平無奇,我哪裡是那個模樣了?”

 郎長清哈哈大笑:“你可是北靖第一美,若是要尋個同你差不多的花旦,怕是太難了。就像那武生,雖然長得還行,可他的武藝,在我看來也是爛的不行。”劉螢兒聽了這句,總算高興了些:“你說得頗有道理。沒想到你如今越來越聰明了。”

 “那是自然,一床不睡兩樣人,娶了個賢妻,我自然越來越聰慧了。”郎長清得意地抬起頭,劉螢兒隻覺她在京城待久了,越來越會說話,嘀咕了一句:“幸好你常年呆在軍營裡,見不到別人。”不然,她不知要多費多少力氣去攔住那些鶯鶯燕燕。

 其實戲裡這般安排,她能理解,郎長清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極高,相貌又出眾,縱是如今這般隻呆在軍營裡與家裡,也惹得許多姑娘芳心暗許,一門心思想進門來,甘願做妾。不論如何,這戲裡,她倆也還是夫妻,依舊恩愛得很,她也就既往不咎了。

 這戲不長,劉螢兒又看了幾出戲,才心滿意足起身離開。四人又去京城最好的酒樓吃了午膳,在街上逛了逛才回府。

 才回府,管家就迎了上來:“將軍,方才大夫診脈,三夫人有喜了。”郎長清與劉螢兒對視一眼,喜上眉梢,抬腳就往長白的院子裡去。長白與吳薇見到兩人過來,也趕緊過去,吳薇就要行禮,長清趕緊攔住:“你現在身子要緊,這些虛禮就先停了。”

 吳薇點頭應下,又聽長清殷切地問著她有孕多久了,可有什麽不適。吳薇恭敬地答著,抬頭看著與自己夫君長得一樣的將軍,臉上不知覺便紅了起來。

 長清正要說一些別的,被劉螢兒拉到了一旁,劉螢兒同她囑咐著懷孕時要注意的事,長清便去吩咐長白,要好生照顧著。這些事大夫都已經囑咐過了,只是長清與劉螢兒這般,也叫吳薇覺出他們的用心來,心裡自然是暖暖的,連連應著。

 長清與劉螢兒回到自己院裡,玩了一天的成歡成喜已經睡著了,奶娘接了過去。

 長清才坐下,劉螢兒便掐了她一把,長清有些莫名,不知又是哪裡惹她不快,一臉疑惑地看著她。劉螢兒瞪了她一眼:“你對吳薇那般緊張做什麽?方才那場面,若是旁人進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長白呢。”

 長清後知後覺,摸了摸腦袋:“方才一時高興,忘了自己的身份,就想著自己終於要當姑母了。幸好你攔著,也不知嚇到吳薇沒有。”

 劉螢兒搖了搖頭:“你是無論如何也聽不到孩子叫你一聲姑母的,你就等著當伯父吧。”長清聽了,十分嫌棄地撇了撇嘴:“真難聽,一下子把我叫老了許多。”

 “爹都當了兩年了,還以為自己剛及笄嗎?”劉螢兒戳了戳她的臉頰。

 長清伸手拉住她作怪的手,又是一臉高興:“等成群出世了,我便帶著去練武,這般一來,郎家的重擔就可以交給他了,我可不舍得成歡成喜去吃這苦。”

 “你怎知這次出生的就是成群?興許是個侄女呢。”劉螢兒見她這心疼女兒的模樣便覺好笑。

 “她們又不是我們,這一次不是,還有下次,總該有的吧。”長清倒是不擔心。劉螢兒哼了一聲:“就你心疼女兒!”

 長清手上用力,將人拉進懷裡:“我不是心疼女兒,我是心疼你。你為我一個人提心吊膽便足夠了,若是歡喜再上戰場,你成日在家裡擔驚受怕的,我才會心疼呢。”

 劉螢兒順勢靠在她的懷裡:“反正你去哪兒,我都要跟著的。”

 番外一

 不負眾望,郎成群出生了。可惜,他在郎家似乎也只有名字有氣勢一些。他很喜歡粘著兩個姐姐,可惜兩個姐姐並不怎麽搭理他。他早早就被爹送去伯父跟前同兩個姐姐一起習武,可他知曉自己學得並不好,因為他總是能聽見伯父的歎氣聲,總能看見爹爹暗自搖頭。

 後來,他就去了學院,在學院裡,他卻成了鶴立雞群的那一個,學院裡沒有人能打得過他,沒有人騎馬勝得過他,沒有人射箭勝得過他,包括那些比他大了十歲的人。人人都讚道,郎家後繼有人!

 郎成群十分得意地回到家,將事情在飯桌上說了。他爹立馬捂住了他的嘴巴:“你可別丟人現眼了,你這兩下子跟你爹我也差不多。”還是伯父比較疼他,給他夾了個大雞腿,對著他爹勸慰道:“你也別這般說他,我瞧著比起你還是略有天賦一些的。”

 郎成群有了伯父的鼓勵,越發大膽起來:“爹,我已能拉開八鬥弓了!”他如今不過六歲,能拉開八鬥弓,同窗告訴他,這已是全北靖數一數二的了。

 郎長白看了他一眼,沒有答他,隻側頭對著長清道:“二哥,還是不要讓他同成歡成喜一起習武了,我怕傷著他。”郎長清也煞有其事地點了點頭,倒是郎成喜衝著成群豎了個大拇指:“真厲害!”

 郎成群越發得意,待午膳過後,就跑去成喜邊上:“二姐,二姐!讓我摸摸你的弓。”成喜倒是挺大方,將弓遞給他,成群知曉二姐的弓比他的重,也試著拉了拉,果然重了不少,他費盡力氣也隻拉開一半,他小臉通紅,成群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去玩大姐的弓,她的輕一些。”

 郎成群又跑去找大姐,大姐正在練郎家戟法,見他要拿弓玩,便讓他自己去取,說完也不管他,又自顧練了起來。郎成群拿起成歡的弓,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拉開一半,他喘著氣跑到成歡邊上:“大姐,你的弓多重呀?”

 郞成歡頭也沒回,手上腳上動作依舊不停:“一石八鬥。”郎成群閉上了嘴巴,總算明白他爹為何讓他不要丟人現眼了,他還是好奇:“大姐,你和二姐何時拉開一石弓的?”

 郞成歡回憶了片刻:“我是六歲,她是五歲半。”郎成群把弓放回架子上,跑回自己的院子,也埋頭練起武來。

 郎長清很明白,盡管自己不願兩個女兒吃苦甚至擔上隨時會喪命的危險,但成歡成喜的天賦和努力她也看在眼裡,若她們也想選這條路,那自己唯有付出更多,讓她們再強大一些。也因此,她歇了解甲歸田的念頭,總想著,能替女兒多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郞成歡郎成喜兒時便常常跟著郎長清去軍營,對馬匹和兵器都很有興趣,自己央著爹爹教她們,一學便停不下來,兩人還暗自較勁,時常一起切磋,叫長清回想起自己兒時,也是同長白這般,不同的是,成歡成喜並駕齊驅,勝負難辨。

 舞樂小公主很小便跟著母后時常來將軍府做客,有時候母后沒空,她便央著姑母將她帶出宮來。起先,她只是覺著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姐特別新奇,這兩個姐姐又只是比自己大了幾個月,比宮裡頭的宮女和其他姐妹們要好玩多了。

 後來她見過幾次成歡成喜練武,隻覺她們英姿颯爽,不同凡響。又聽聞許多郎長清大將軍的故事,心生向往,可惜父皇與母后是如何都不許她去軍營裡的,她便只能時常來將軍府玩。因為來得多了,有時舞樂甚至直接跟著下了朝的郎長清一起回來,也不需母后或者姑母陪著了。

 她偷偷看過,郎大將軍是眾臣裡長得最好看的一個,本領又極大,就連父皇也對他十分敬重。她知曉,將軍夫人也是她的姑母,郎大將軍對這個姑母極好,叫她下定決心,也要嫁給郎大將軍這樣的人。於是,她盯上了成歡成喜兩人,誰讓她們家裡就她們兩個呢,雖說是女子,可比那些男子強多了,她便勉勉強強接受吧。

 可是,成歡成喜有兩個,長得又一樣,武藝也不分高下,她該怎麽選呢?於是她想了個主意,將一塊她喜歡極了的玉佩扔在郎家的樹下,決心誰撿了去,她就嫁給誰。

 她蹲在一旁的假山便等著,等到迷迷糊糊睡去,瞌睡醒來,天色都暗了,她模模糊糊看見有人從那樹下走過,等她走過去,樹下的玉佩沒了,那人也走遠了。那人手上拿著一張弓,想了想往日裡,成喜才是喜歡弓箭的那個,便跑去尋成喜,果然,她正在院子裡練射箭。

 舞樂轉了轉眼珠,走到她的邊上:“你可見過一塊月牙狀的玉佩?”

 成喜轉過頭來看她,其實她並沒見過,隻知曉舞樂慣愛鬧脾氣,若是不替她將玉佩尋來,沒準兒又要鬧出什麽事來,便點頭:“見過,只不過我一時記不起放在哪兒了,等我尋到再還給你。”她想著,自己再叫人去找一找,總不能叫她發脾氣的。

 舞樂一聽,喜上眉梢:“無事,那本就是送給你的,你存好了便是。”說完,她就走了。

 打那以後,舞樂再來郎家,便總是纏著成喜,還嚷嚷著要嫁給她,郎家無奈,與她說過幾遍女子與女子不可成親,她也不管,畢竟只有六歲的人,郎家的人也不好同她較真,久而久之,也就隨著她了。

 再長大些,成歡成喜便每日跟著長清去軍營裡了,因著女兒身份,在軍營裡也只有大小姐二小姐的身份,不過她們亦是心滿意足,依舊認真跟著長清學著,許多訓練都同將士們一起,大夥兒自然知曉她們有幾分真本事,也敬著她們。

 舞樂依舊總是往郎家跑,也依舊嚷嚷著要嫁給郎成喜,這事聖上與皇后也知曉,他們卻並不攔著,看聖上的意思,怕是真有幾分想撮合這門親事的心思。畢竟成歡成喜跟著長清在軍營的事,他亦是知曉的,成歡成喜的本事,他也知曉一二。雖說女子通婚前所未有,可如此便能拉攏郎家的話,何樂不為?

 可惜,舞樂心心念念的郎成喜卻並不喜歡她,她亦是心有所屬,她的心上人不是別個,正是長公主府裡的張巧。張巧是駙馬與丫頭所生,因著駙馬不能納妾,這孩子便一直養在長公主膝下,比她們小上兩歲。長公主不曾帶她來過將軍府,可成歡成喜去長公主府上時,是見過她的。

 郎成喜同劉螢兒一般喜歡看戲,練武之余便愛去戲院,那日她遇見張巧也在,見著面熟,回想一番想起是誰,便上前打了招呼,兩人便坐在一起看戲,誰知兩人聊起戲來,一見如故,便時常約定一同看戲。

 張巧時常能學著花旦將戲文唱出,動作眼神也能學個幾成像,兩人去郊外踏青時,張巧會趁著無人時,唱給成喜聽。有幾段成喜尤其喜歡的戲,她也費了些心思,特意央著班主讓那花旦指點自己一二,日日在家中練習,只求成喜見了能歡喜片刻。

 兩人也算青梅竹馬,卻是無人知曉。又一日,兩人坐在郊外的林子裡,張巧唱完一段戲坐在了一旁的大石上。成喜遞上帕子,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巧兒,我鍾情於你許久了。”

 張巧愣了一下,低下頭去:“你我都是女子,何來鍾情?”成喜卻不在乎:“雖是女子,也為你傾心。若是你也歡喜,我便努力掙些軍功,問聖上求個恩典。”

 張巧側過頭去,想起自己的身份,眼裡略微帶著失落:“承蒙厚愛,我對你沒有那種私情。”

 成喜想了一會兒,又問道:“那你喜歡怎樣的?”

 張巧用力摳著手裡的帕子,半晌才開口:“我喜歡男子。”

 成喜抬頭望了望天:“這確是有些難。”又立馬追問道,“那你喜歡怎樣的男子?”張巧哪裡說得出,站起身就要走,被成喜一把拉住,成喜稍一用力,張巧便摔進她的懷裡,她慌慌張張地想要起身,成喜扶住她:“日後若是遇見心儀的男子,叫我瞧瞧如何。”

 “這些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未必能見到,如何叫你瞧瞧。”張巧並不應下。成喜看著她好一會兒才松開她,自己也跟著起身:“那你自己可要上心些,若是你尋不到好的,我還是會將你搶過來。”

 張巧沒有再同她說話,兩人一同回城裡戲院看戲,恰巧在門口撞見了舞樂的馬車。舞樂自然也瞧見她們了,見成喜對張巧細心呵護的模樣,想起今日小伍同她稟報的事,怒氣衝衝下了馬車,走到成喜面前:“你們怎麽玩到一處去的?”

 張巧一時被嚇住了,成喜不願同舞樂糾纏,見她嚇著張巧,一時沉下臉來:“你認錯了,我是成歡,成喜在府裡。”舞樂又仔細看了她一眼,可恨自己這些年來雖然跑得勤快,但成歡成喜時常呆在軍營裡,她能見到的也不多,又是犯懶,竟是到如今也分不出兩人。

 舞樂見她神色淡然,不像扯謊,便回到馬車,催著去將軍府。小伍今日向她稟報,郎成喜近日與一女子往來密切,幾次對她推脫的休沐日,其實都是同那女子一同玩去了。她今日出宮便是來興師問罪的,方才見著“成歡”與姑母家的張巧走在一起,行為親密,叫她想起成喜也同別人這般,越發生氣。

 下了馬車,她徑直往成喜的院子走去,半道上便看見了人,她過去,二話不說就扇了一個巴掌。郞成歡捂著臉瞪大了眼睛:“你做什麽打我?”幸好她後頭沒有跟著人,沒人瞧見。

 舞樂咬牙切齒著:“我打的就是你這個負心漢!不對,負心女!”

 郞成歡皺起了眉:“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是成歡。”

 舞樂笑了:“你當我傻嗎?怎麽?做了虧心事,看見我就不敢承認自己是誰了?”

 郞成歡氣憤極了:“我郞成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騙你做什麽!你莫名其妙胡鬧什麽?莫不是真以為我不敢打你?”

 舞樂也皺起了眉:“我方才在戲院門口瞧見了一個,她也說她是成歡。”郞成歡哼了一聲:“虧你還說喜歡她,竟是連她喜歡看戲,我不喜歡看戲也不知道,定是你惹人煩,她騙你打發你走罷了。”

 郞成歡說完,氣呼呼地轉身朝自己院子走去,白白被公主打了一巴掌,真是冤死人了,這口氣她可要問郎成喜要回來。

 舞樂留在原地終於將事情都捋順了,她連忙追上郞成歡,郞成歡見她過來,腳步加快:“你跟著我做什麽,我又不是郎成喜,你趕緊去找你的郎成喜去。”

 舞樂小跑幾步,追上她,拽住她的衣擺:“郎成喜跟張巧在一起,她不是我的了。”郞成歡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張巧是誰?”

 舞樂將事情同郞成歡說了,成歡皺著一張臉,沒想到這事情這麽複雜,成喜不喜歡公主也就罷了,怎麽又招惹來這麽一個女子。她嘖了一聲,並不想管這事,轉身想走,舞樂將她攔住:“郎成喜負了我,我也不稀罕跟別人搶,但你們郎家要賠我一個,我以後要嫁給你。”

 舞樂方才就想好了,既然郎成喜喜歡的是別個,自己自然不能勉強,那女子又是姑母的庶女,自己權當成全她們吧。但自己要嫁入郎家的夢想可不能斷,郎成喜不行,那就郞成歡吧。

 郞成歡瞪大了眼:“憑什麽成喜做錯了事,受罰的是我呀?”

 舞樂一聽,挑起了眉,昂起了頭,雙手叉腰:“你的意思,娶我是懲罰?”

 舞樂可是公主,這大逆不道的話,成歡可不敢說,咬咬牙:“總不至於是嘉獎吧。”舞樂不服氣極了,一把揪過郞成歡的衣領,拉到自己面前,湊得極近:“你好好看看,你在京城能找出比我好看的姑娘嗎?娶我還委屈你了?”

 郞成歡頭一扭,並不去看她,也是一副不服氣的模樣:“我打扮打扮比你好看。”舞樂倒是也承認她好看:“那你也不能娶自己呀!”

 郞成歡一聽,還果真思索起來:“你說得也不無道理。”舞樂見有戲,又來了精神:“我說得沒錯吧,娶了我百利而無一害。”

 郞成歡翻了個白眼:“我一個女子娶你,還不得被人笑死。”舞樂瞥了她一眼:“你竟是怕人笑話的人?”郞成歡沒有說話,摸著下巴思索一會兒:“當駙馬我不乾,若是你同意嫁給我當將軍夫人,我便同意。”

 舞樂略一思索便應下:“成,一言為定。”於是,年方十二的兩人便這般將自己的親事定下了。

 番外二

 將親事定下的舞樂心滿意足地要回宮去了,在院子外頭遇見了郎長清,趕緊走過去:“朗將軍,我已與成歡說好了,等我及笄便要同她成親。”

 郎長清懷疑自己聽岔了:“成歡?”舞樂趕緊點頭:“是的,是成歡。”郎長清不知她們發生了什麽,隨口問了一句:“那成喜呢?”

 舞樂一揮手,十分瀟灑:“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將軍就不要再提了,成歡聽了怕是要不高興的。”說完,就走了。

 郎長清去尋郎成歡,見她臉上一側有紅印,顯然是被人打的,又想起方才是舞樂從這邊出去,一臉驚異:“你這是,被舞樂公主打的?”

 郎成歡氣呼呼的:“還不是成喜那家夥,惹舞樂不高興了,害得我替她挨了一掌。”郎長清聽著,莫名覺得耳熟,奇怪道:“你就這般喜歡上她了?怎麽就要娶她了?”

 郎成歡臉上又紅了紅:“我也不知曉,我就是覺著她挺可愛的。”郎長清倒也沒說什麽,她很清楚,成喜是一直沒有將舞樂放在心上的,誰知舞樂嚷嚷了這些年,竟是嚷到成歡心裡去了。這被人打了還覺著對方可愛的性子,也不知像誰,缺心眼。

 沒過幾日,皇后在宮裡設宴,請了許多大家的公子小姐進宮,實際是要替五公主擇婿。五公主生母是嫻妃,不久便要及笄,嫻妃特地央著皇后安排的這一次宴席。

 郎成歡郎成喜是很不想來的,今日軍營裡有比武,可比這宴席好玩多了。兩人沒精打采地坐在一旁,舞樂尋了過來:“哪個是成歡?”郎成喜還不知她們的事,也不知她怎的突然轉性要找成歡了,可她樂得如此,還不等郎成歡說話,她立刻指向成歡。

 舞樂拉著成歡便走了,兩人走到一邊坐下,兩個女子湊在一處,眾人也沒留心,畢竟今日這大好的機會還不如多看看對面的公子。舞樂方才便見到成歡沒精打采的模樣,問道:“你見到我便這麽不開心?”

 成歡看了她一眼:“自然不是,只是原本今日軍營裡有比武,卻被叫來宮裡,生生錯過了比武。”舞樂彈了一下她的腦袋:“今日大夥兒可都是來解決終身大事的,你這榆木腦袋還記掛著比武,真是不開竅!”

 成歡看著她,扁了一下嘴,嘀咕著:“我不是有你了麽?”她說得很輕,但依舊傳進了舞樂的耳裡,舞樂心跳徒然增快,有些慌張地抬頭看了看別處,又回過頭來:“這也不是那麽沒有意思,待會兒也會有些比試的。”

 成歡越發垂頭喪氣起來:“坐在這裡的女子,也就只有我與成喜習武,我與誰比試去?對面的公子們今日可是鉚足了勁想成為五駙馬,若是我同他們比試,他們輸得難看,定是要記恨上我的。”

 舞樂聽她這般說,便朝公子那方向張望過去,想替她尋個像樣的對手出來,誰知成歡伸手捂住她的眼睛:“你都有我了,還看什麽?”

 舞樂臉上微紅,心撲騰撲騰地,太大聲。舞樂扯下成歡的手,竟是一時有些不舍得放開,又莫名覺得不好意思,不舍地放了開去,對著她道:“不如去我的樂平宮玩,比這裡要自在些,你若是想比武,我替你尋個武藝高強的侍衛。”

 成歡聽了,眼裡放出光來,連忙站起身來:“那我們趕緊走吧。”舞樂卻輕輕拍了她一下:“我先去同母后說一聲。”成歡也老老實實跟著她來到皇后跟前,皇后聽了舞樂的話,只是看了一眼成歡,便點頭讓她們去了,盡管她也有些疑惑,向來念叨著要嫁給成喜的女兒,今日怎同成歡玩一起去了,果然是個孩子,想一出是一出。

 兩人往樂平宮走去,成歡去拉舞樂的手,舞樂一時之間心思便都轉到了手上,她不願去想,卻總是控制不住,就連走路也不自然了些。她先前纏著成喜的時候,也拉過幾次成喜的手,都是稀疏平常極了,並沒有如今這般。

 舞樂有些疑惑地側頭看了看成歡,為什麽兩個一樣的人,又會不一樣呢?成歡不知她想什麽,見她側頭,也看向她:“怎麽了?”舞樂只是哼了一聲:“看不得嗎?”

 兩人進了樂平宮,舞樂命人尋了一個武藝高超的侍衛來,便讓宮人都退了下去,成歡自在不少。侍衛來了,起初知曉要與成歡比武,還以身份推說著不肯,成歡知他是看不起自己,也不同他廢話,上前趁其不備一招將其擊倒,哼了一聲:“不過如此。”

 這下那侍衛也來勁了,抱拳告了一聲罪,便認真與成歡打在一處,只是他也沒想到,眼前的小姑娘,武藝這般了得,自己全力以赴也只能落敗。成歡一副不過癮的模樣,轉頭去看舞樂:“這是你宮裡武藝最好的侍衛了?”

 舞樂看向侍衛:“聽見了嗎?還不去找最強的來!”那侍衛趕緊退了下去,沒一會兒,又來了一個,那侍衛顯然是聽了原先那兄弟的話,並不敢小瞧成歡,武藝也的確高了幾成,可惜最終也只是同成歡堪堪打平。

 成歡也總算打了過癮,等侍衛走後,十分隨意地坐在一旁的欄杆上:“公主殿下,你這宮裡可不夠安全啊,就這麽幾個侍衛,我夜裡都能將你偷出去。”

 舞樂也想學著成歡的樣子坐在欄杆上,只是跳上去不穩,差點摔下來,成歡眼疾手快將其扶穩,被她逗樂了:“架勢極好,卻是個紙老虎。”舞樂聽她取笑,抬腿就去踢她,接過成歡沒踢下去,自己摔了下去。

 郎成歡一把拉住她的腳腕,沒叫她摔到地上,舞樂抬著腰坐回原位,成歡挑了挑眉:“喲,有點功夫。”說著話,成歡跳下欄杆,不等舞樂反應便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舞樂乍一被抱起,慌得趕緊勾住她的脖子,怪怨道:“你要做什麽?”成歡一腳踩上欄杆,往屋頂跳去:“見你有點功夫,帶你去更高的地方吹風。”舞樂知她武功好,倒也放心,往下看去,見到離地面甚遠,又忍不住將人抱緊了些。

 成歡立在屋頂,看著懷裡的舞樂,笑著:“你抱得這麽緊,可是不想下來了?”舞樂抬起頭來瞪她:“我就不下來!”成歡沒有說話,徑直坐下,舞樂就坐在她的腿上,兩人親密極了。

 舞樂心跳猛烈,臉上通紅,動了動身子想下來,可屋頂斜著,她又不敢掙扎得太狠。成歡見她動作,又起了逗她的心思:“不是不下來了麽?才這麽一會兒就認慫了?”

 舞樂一聽,也不動了,心安理得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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