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包豆糕攢了兩天的糖, 那個人也沒有出現。
好小氣哦。豆包心裡想,可又覺得自己這麼想不好。
畢竟那個人是另一個爸爸。
豆包鼓著臉頰,生悶氣坐在床邊, 晃著兩條腿。豆糕小臉酷酷的坐在一旁也不知道想什麼。
今天周末,兩只要回晉江市。
路西有戲沒辦法送, 讓皮特開車送達爾兩隻去機場。
皮特注意到兩隻不高興, 估計是因為要走舍不得爸爸,便給路西撥視頻電話,那邊正好休息。
“你跟豆包豆糕說下,兩個不太高興。”
鏡頭一對準床邊兩隻。生悶氣的豆包立刻開心叫爸爸, 握著手機, 只是眼裡還有點氣氣。一看旁邊的豆糕,差不多。
“怎麼了?要回去舍不得爸爸?”慈父小路流下感動的淚水。
這還沒走就想爸爸了。
豆包哼哼唧唧的,還是憋不住話,奶聲奶氣說︰“爸爸, 有個人好小氣哦, 他生我和豆糕的氣, 我們有糖, 他怎麼不出現呀?”
慈父小路︰……
呔, 是那個萬人迷小姑娘啊。
小路醋醋的說︰“你們惹她生氣了嗎?要是你們做錯了,主動給她道歉,把糖果交給她, 真誠點, 小夥子,她會原諒你們的。”
“要、要是不原諒我們呢?”豆包很苦惱。
小路爸爸很想說,小朋友有什麼深仇大恨不能糖果解決的,要是不能, 他,豆包豆糕爸爸,願意加一遝棒棒糖!再不行,再加巧克力!
沒有什麼事解決不掉的。
但話不能這麼說。
“你們先試試看,要是不可以爸爸再給你們出招。”小路決定一會下單買巧克力,老簡在法國,不行代購比利時的巧克力。
一定可以幫助豆包豆糕擄獲萬人迷小姑娘芳心的。
豆包高興起來,“好噠,謝謝爸爸,最愛爸爸啦~”
肉呼呼的小手給爸爸飛吻。豆糕揮著手手,乖巧說︰“我們會試的,爸爸拜拜~”
兩隻又活潑可愛起來。
結束電話的小路︰……
這才三歲半就有這種父親煩惱,要是長大點還怎麼得了!
老爸爸小路憂心忡忡,然後怒拍戲份一條就過。
“好了兩位小帥哥該出發了。皮特叔叔送你們去機場。”
豆包豆糕站起來,背著小書包,牽著手,噠噠噠的走在前面。一掃剛才的無精打采模樣。達爾拎著行李箱,出發。
酒店走廊,男人高大的身影,望著兩個小點的背影。
這是路西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
這是……
路西的孩子。
那個少年。
「謝叔叔,我最近嗜睡想吃酸的,我懷孕了,一定是懷了你的孩子!」
少年故意捧著沒有起伏的肚子,懶懶嬌嬌的倒在他身上,抬著眼亮晶晶說︰「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我喜歡女孩子,不過要是長得像你——哈哈哈也可以的。」
「胡鬧。」謝燭寒扶起身上的少年。
少年是人類,還是男孩子怎麼可能會懷孕。
路西當然是知道不會的,才會這麼肆無忌憚的開玩笑,他就喜歡逗一板一眼的謝叔叔開心。被老古板斥責了,一腦袋扎進謝燭寒的懷裡。
「謝叔叔,昨天晚上你的東西都留在裡面了,真的有了。」
少年捧著肚子,神色狡黠,故意拱來拱去的惹謝燭寒。
謝燭寒一張冷臉能燒起來,不知道是氣少年說的話太沒規矩,還是氣別的什麼,最後將少年壓在沙發上——
“慢慢走,小心腳下。”達爾問︰“要不要抱?”
豆包搖頭︰“不用啦達爾叔叔。”
“那自己走吧。”達爾摸小少爺的腦袋,笑說︰“下周五很快就到了,到時候達爾陪兩位小少爺在過來看主人。”
“好啊,很快又可以見到爸爸啦。”
豆包開心起來,還可以見到那個叔叔。
謝燭寒看著電梯門緩緩合上,在走廊消失。
《小男狐》最近拍攝很緊張,全都是高能片段。
敵國皇帝男二下達命令,讓巫師將小男狐煉成了大殺器,助他統一三國的雄心壯志。在巫師煉殺器時,皇帝時時前往,親眼看著血肉模糊的殘魂,一步步修復成小男狐的本來樣貌。
狐狸本來樣貌漂亮。
黑化成了殺器的小男狐還帶著極致危險的味道。
皇帝對殺器傀儡掌控欲十足。小男狐則是剛被煉成,失去了狐狸記憶,但骨子裡的逆反,不想成為傀儡,時常惹惱皇帝,後來想起了和女皇的過去。皇帝怕小男狐離開他,去幫助女皇,似真似假編排了一段故事。
“……他說,女皇把小男狐當成替身,這裡不好表現,好好醞釀下情緒,最愛的人把自己當成替身,找到了真的,將替身小男狐剝皮拆骨……”
胡導在講戲。
《小男狐》裡,穿越女皇當然不會把小男狐當成替身,敵國皇帝說謊,騙殺器絕情斷愛,只能歸順與他才這麼說的。
男二一直過不去這段,而一向進狀態很好的路西,這次也出狀況。
胡導沒辦法,暫停休息開始講戲,掰碎了講。
“你別給我演的坦蕩蕩的,就把他當殺器,你要是實在不會復雜了,就給我往愛他愛的要死裡演。”胡導跟男二說。
男二直男撓頭,“不好吧?咱們這不是小言情麼?”
“你家言情男二沒事抱抱男主?男主一想女主,男二就捆綁全套?”胡導過來人,“擦邊懂不懂,借著為統一三國的大借口,滿足自己的私心懂不懂?愛在心口難說知不知道?”
三連問的男二︰……原來拍的是這個啊。
恍然大悟。
“兄弟情,我懂,社會主義兄弟情,導演我一會好好表現。”
輪到了路西,胡導瞥了眼,淡淡說︰“你把你的狠勁收幾分,他才說,你走完個過程,不相信——相信——不相信,來回動搖,然後對女主流露出愛意,又一想到全族被殺,還有自己身上的傷,成了恨,恨裡在透出丁點愛。”
“你剛表演的就是直接知道,恨不得殺了女主全家,愛呢?”
路西淡淡說︰“都剝皮拆骨了,隻想殺了他全家,沒愛了。”
“誒呀,小言情,你是男主,你都不愛了這還怎演啊。”胡導急了。
路西都知道,只是自我代入拳頭硬了,一看胡導急,說︰“好好好,我愛了愛了,我把女主往死裡愛。”
胡導︰……話雖然對,但總感覺哪裡不對。
再來第N遍。
路西穿著一身黑色袍子,袍子上繡著同色系的暗紋,屬於暗裡騷。頭髮松松垮垮束著,鬢角前兩縷頭髮垂在臉側,皮膚被塗成了冷白皮,殷紅的唇,宛如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
現在厲鬼被捆綁著。
男二還是一身皇帝常服,劇組錢都給男主買衣服了。
“你以為你的女皇愛的是你?”齊國皇帝繞著被綁的小狐狸,一手輕輕撫摸著小狐狸的側臉,觸手冰涼,可他提到女皇,小狐狸眼楮動了下,不經意流露出愛意。
皇帝嫉妒心起了,撫著的手指改成了捏著,痛快說︰“傻子,她只是拿你當個玩具,真正心愛的人回來了,一模一樣的兩張臉,冒牌的只能死,屠你全族,剝皮拆骨,這就是她對你的愛。”
小男狐抬起頭,一雙眼成了猩紅。
“我不信。”
“你族人的狐狸皮,做成了鬥篷,披在了她心愛人的身上。”皇帝眼神望著小男狐,“狐狸,你的那張皮,被墊在了腳下,你隻配給她心愛之人當腳踏。”
小男狐從狐狸成了殺器,不過一瞬間的事情。
發怒,發狂,發狠,發絕,眼裡卻流下一行血淚。
皇帝痛快極了,伸手抱著柱子上的殺器。
“狐狸,我的阿狸,歸屬我,我不會這樣對你的。”
低聲喃喃似是許諾。
這一幕拍的還行,但胡導總覺得缺了點什麼,說︰“要不再試試,你最後說台詞時,低頭親一下小狐狸的發梢。”
“親別的男的不行,親路哥我沒問題,可以的,我行!”男二痛快說。以前舍友開玩笑搞基,他都很厭惡,但對路哥沒有這種厭惡感。
又來了一遍。
胡導總覺得冷颼颼的,是不是降溫了?
開始了,路西入戲。
“我不信。”
謝燭寒站在路西的面前,明明是演戲,是假的,但他想到了四年前,少年不告而別,是不是也是這副模樣。
傷心痛苦至極的絕望。
「是有幾分相似,你隻喜歡這樣的?」
「與你無關。」
他與那個人的談話,被路西聽到了。
男二低頭溫柔的抱著小男狐,唇慢慢的貼著小男狐的發絲,帶著溫柔呵護。
時間靜止。
少年慘白的臉頰停落的血淚。
謝燭寒摸著少年的發絲,眼楮,臉頰,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有一絲絲的疼。
抽著的。
他捂著自己的心臟。
“我怎麼了?”謝燭寒低聲自問。
得不到答案。
“可以可以過了。”
胡導很滿意,調出剛拍攝的鏡頭,輕輕咦了下。
真是鬧鬼了不成,明明拍的很好,怎麼到了男二親路西的發絲又出了岔子。
模糊不清的角度,到底親沒親上?
算了算了,這麼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