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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到頭掉》第67章
鬼並沒有在意身後逼近的人類, 它好奇地將畫布掀得更高,許三宇驚鴻一瞥——

 一截自然舒展搭在床邊的小腿,微微勾起, 腳趾微蜷, 白皙, 扎眼……

 許三宇心頭重重一跳。

 給他八百個膽子, 也不敢再繼續看下去了。

 就在那電光石火間, 白遇淮抬起手, 襯衣袖子微微往下一拽, 露出一截強勁有力的手腕,腕上的鐲子飛速轉了起來, 像是下一刻就要炸開。

 他於虛空中一撈。

 一道模糊的身影終於顯現了出來。

 從頭到腳,再沒有一點透明的地方。

 那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頭部殘缺了半個。呃不, 不止。許三宇心尖發顫, 幾乎不敢看, 可人就是這麽奇怪, 越是害怕, 目光越是挪不走,反而還近乎強迫地仔仔細細打量了它一遍。

 它有三顆頭。

 另外兩顆是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小女孩兒。

 它們面容猙獰, 身上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著血。

 白遇淮卡著它其中一個脖子,將它提了起來。

 “有點眼熟啊。”荊酒酒喃喃道。

 可別眼熟了。

 這他媽簡直又惡心又恐怖啊。

 許三宇差點吐了。

 不過沒等他吐, 那道身影就被白遇淮捏碎了。

 它脖頸斷裂,身軀像是不能承受某種力量, 嘭一聲炸開了,血肉朝四周飛濺而去,幾乎是撲面而來, 許三宇嚇得趕緊閉上了眼。

 等再睜開眼。

 畫布已經重新垂落回去,將畫上的內容遮蓋得嚴嚴實實。

 而四周依舊乾淨,沒有一點血肉的痕跡,仿佛那只是一場幻覺。

 小少爺……

 哦,小少爺已經躲在白哥的懷裡了。

 “沒事了。”白遇淮低下頭,低聲說。

 荊酒酒皺著鼻子,低低應了聲:“嗯。”

 許三宇低頭看了看孤零零的自己。

 連躲個鬼,都沒地兒躲。

 我們不一樣……

 荊酒酒這才慢吞吞地從白遇淮的懷裡出來,低聲問:“你覺得像不像,上次從那個道長身上,抽出來的那個奇奇怪怪的鬼?”

 白遇淮:“嗯。”

 “它應該不是這棟樓的主人之一,它怎麽進來的?因為它厲害?”荊酒酒又問。

 白遇淮:“對。這棟樓裡的其它東西,根本攔不住它,也可能根本沒打算攔。指著我們,先互相殘殺。”

 荊酒酒:?

 荊酒酒:“還挺聰明。”

 不叫聰明,叫識時務。

 就像白遇淮去拿畫板的時候,那些東西全龜縮了起來。

 “至於這東西為什麽要進來這裡……”他頓了下,才道:“可能是因為你在這裡。”

 “我在這裡?”荊酒酒怔了下。

 “這座城是一個路標……”

 “我也是。”荊酒酒接聲。

 “嗯。”

 似鬼非鬼,似神非神,又有混沌塑體。

 荊酒酒已經成為了一個對各路東西,都極具吸引力的存在。

 許三宇又開始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了。

 而荊酒酒還在小聲和白遇淮說:“那下次要不要留一個鬼,問問話呀?”

 白遇淮:“我盡量。”

 如果沒有鬼一上來,就掀荊酒酒的畫。

 許三宇揉了揉臉頰,揉得肉都有點痛了,這才感覺到了一絲真實。他顫聲道:“不知道現在龔導他們怎麽樣了?”

 “他們沒事,他們早就見過不知道多少次這樣的場面了。”白遇淮淡淡道,“將死之人,本來就通陰陽。”

 許三宇忍不住罵:“那他媽的也不提醒一下咱們?”

 “他為什麽直直求人托到你這裡來,應該是走關系,聽了一點風聲。”

 “什麽風聲?”許三宇懵了下。

 “白哥懂點玄學的風聲。”荊酒酒補充道。

 許三宇心說那叫懂點嗎?

 許三宇:“……不然我非得把劇組給撕了!”

 許三宇說著,就先轉身出去,往樓上走。

 外面還在響起咚咚跳樓的聲音。

 許三宇來到2樓,推開拍攝場景的那扇門,裡面打著昏暗的光,演員還在攝像機下走動對戲。

 一切如常。

 許三宇快步走上前。

 其余人幾乎是立刻齊齊看了過來,他們緊緊盯住了許三宇的身後。

 “白先生休息好了?”龔導問。

 這時候外面天剛蒙蒙亮,晨光熹微。

 許三宇一手拍在負責調音、收音的機器上:“……怎麽不打開收音?怕錄到不好的聲音嗎?”

 “其實這樣錄一錄,沒準更真實呢。”他冷聲說。

 龔導默然不語。

 倒是他身後的男人笑著說:“只是對個台詞,所以沒開。許先生別激動……是不是看見什麽了?其實沒關系。這只是這個地方殘存的意識。並不是真正的鬼魂。”

 白遇淮緩緩走上前:“龔導死的時候,把這座城出售給我。”

 龔導這下倒是笑了:“好,沒問題。”絲毫不芥蒂別人提起他要死的事。

 許三宇一噎,反倒說不出更多的話了。

 大概真就是他只能是個庸人的緣故,他是體會不到這世上為什麽會有人,執念當前,連性命都成了無足輕重的東西……

 龔導一下來了精神,他說:“我們再改一改劇本……”

 許三宇:“……”瘋了瘋了。

 扭頭再看一旁的編劇,她竟然也面露興奮之色,絲毫沒有要返工的痛苦。

 這個劇組有病。

 許三宇自己坐到了一邊,開始後悔自己是不是當初就不該把劇本拿給白遇淮看。

 荊酒酒坐在角落裡,低聲問:“那是什麽?”

 他本來將聲音壓得很低,但不知道為什麽,劇組裡的人一時間全部齊齊回頭,看了他一眼。

 龔導昏花的老眼,都因此變得明亮了一點。

 荊酒酒在片場大都是鬼魂狀態示人,除了白遇淮,沒有人看得見他。直到這一刻。

 大家望著他低低竊竊私語了幾句。

 眼前的少年,還是那樣的美麗,但比起剛看見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讓人由心生出一股,不敢觸碰、高不可攀的感覺來。

 龔導放低了聲音,說:“那也是劇本裡的一個角色。”

 荊酒酒卻覺得有點奇怪。

 那是一個演員嗎?不是。

 那是一個假人,蒙著層層的輕紗,戴著假發,坐在一把荊棘纏繞的椅子上。

 龔導低聲說:“那是天師心裡追求的東西,那隻存在於他的幻想之中……它是神,是天師對過往魑魅魍魎橫行,神鬼共存於天地間時的向往和懷念。”

 龔導盯著荊酒酒的模樣,突然頓了下。

 他說:“如果它有模樣,也許會是您這樣的……”

 荊酒酒覺得他的目光讓人有點不太自在,於是微微轉過了頭。正好這時候他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荊酒酒摸出來看了一眼。

 啊,不是他的。

 那就是白遇淮的手機在響了。

 許三宇忍不住和他搭話:“小少爺,你覺不覺得大家都有點神神叨叨的?”

 荊酒酒:“嗯,有一點。”

 “那白哥為什麽還要買這座影視城呢?其實我看,咱們直接走最好了……”

 荊酒酒頓了下:“因為我要?”

 許三宇:“……”

 哦,那沒事了。原來是您要啊。

 許三宇麻木地靠住椅背。

 這老男人談個戀愛,就是不一樣,別人送個鑽石、房產證,您給送大型鬼屋,為此刀山火海也不懼是唄?

 荊酒酒:“噓。”

 他接起了電話。

 而這時候,編劇和白遇淮交流著新劇情,說著說著,她回過頭,又悄悄地打量了荊酒酒一眼。

 許三宇忍不住想和荊酒酒說,但一轉頭,就發現他正和電話那頭說話呢,許三宇就隻好又全部憋回去了。

 “是小友啊?白先生在忙?”那頭傳出了庭一大師的聲音。

 荊酒酒點頭應聲:“是。”他問:“您回京市了?之前印墨說,您有事要找我們?”

 “對。”庭一大師說,“我去了一趟汾城。你知道汾城嗎?”

 荊酒酒當然是不知道的。

 庭一大師大概也明白,於是不等他回話,馬上接著往下說:“《莊子逍遙遊》記載,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因而姑射山,被稱作仙山,是傳說有仙人居住的地方。汾城就有這樣一座,疑似姑射山的地方。我在那裡找到了一些東西,是一位名為濁無仙人留下的‘神諭’,刻於骸骨之上……他詳細記載了一個,自己身死道消後,如何重築九天,接引漫天神佛歸位的歷程……”

 濁無。

 聽著很耳熟。

 哦。

 荊酒酒一下想起來,那不就是歸雲門的老太太,曾經提起過的,第一任歸雲門老祖宗?白遇淮的前世?連那個道長聽了,都要驚駭、頂禮膜拜的人物。

 也就約等於白遇淮了。

 “這個說不清楚,最好是回來一趟。”庭一大師說著,頓了下,又道:“歸雲門的人,讓我再轉告。曲易道長的同夥還沒抓著,但是有個自稱叫林芝的人,說他在幫忙找了。”

 庭一大師說到這裡,手機似乎被誰奪走了。

 那頭傳出了老太太的聲音:“太師母。”她恭恭敬敬地喚道。

 “陣法無法將邪神全數煉化,我們已經拍照,發到師祖的手機上了。請師祖撥冗歸來,處置剩余事宜。”

 “我看看。”荊酒酒拿下手機,開始翻微信頁面和收件箱。

 他一邊翻,一邊滿腦子思緒亂飛。

 啊,我也能幫白遇淮處理事務了。

 我可太棒了!

 亂飛的思緒,在荊酒酒從彩信,翻出一張座機畫質般的照片時,一下頓住了。

 照片裡,古堡邪神端坐在那裡。

 從來看不清面容的它,終於徹底顯露了它的面容。

 它的面容並不醜陋,相反還俊美至極——

 眸射寒星,眉如墨描,不似凡間人。

 它身穿層疊的仿佛來自上古時代的寬袖、長袍,衣袂飄動。

 它的嘴角斜斜勾起,笑容狂妄,不可一世。

 它長得和白遇淮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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