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有那麽一瞬的呆滯,感覺到下墜感,直到顧錦央忙環住蘇清也的脖子,將對話連起來後,才反應過來蘇清也話裡的意思。
俏臉瞬間漲得通紅,但是她又想起剛剛坐在沙發上,蘇清也那怎麽都掩不下去的倦意,心裡難免抱有一絲僥幸。
畢竟困得睡著什麽的,又不是沒有過。
只是很明顯這一次,蘇清也要讓她失望了。
用力推開休息室的門,原本抬起的長腿又輕輕地落了下去。
蘇清也站在門口,垂眸看著顧錦央,眼神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她挑眉問:“姐姐在想什麽?”
顧錦央抿著唇,錯開了蘇清也的視線,口不對心的說:“沒想什麽。”
“呵~”胸腔微微震動,震得懷裡女人的俏臉又紅了幾分,蘇清也低聲說:“是嗎?”
是嗎?這兩字從蘇清也口中說出來倒不像那回事了。
沒想什麽?看破不說破,這女人面皮薄得很。
至於在想什麽,自己心裡清楚就行。
所謂的休息室,就是一間精裝修的臥室,有配套的浴室和一個小型衣帽間,差不多可以和一間小型豪華套房相媲美。
“你…不是困了嗎?”顧錦央神情帶著幾分扭捏,她錯開蘇清也的眼睛,看著對方修長的脖頸,咽了咽唾液,用商量的語氣說道:“要不你先休息一會?我等會還有個會要開……”
懷裡的女人眼神閃躲,聲音也是軟得一塌糊塗,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緊張,還能看見她吞咽時跟著滑動的喉嚨,莫名性感。
說話時,她還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唇,紅唇水潤誘人,看著也極為可口。
脖頸纖細,肌膚下,青色的血管也浮了出來,顧錦央好像又瘦了些,抱著都能感覺到身上的骨頭有些硌手。
蘇清也眼眸微暗,女人今天化的是淡妝,唇釉被女人自己舔去了些,原本的唇色跟著顯露了出來。呼吸間,還帶著淡淡地草莓味,出乎意料的清甜好聞。
還是草莓味的打底唇膏,彌在空氣中,就像才卷出來的棉花糖,染甜了周圍的空氣,讓人流連,食欲大增。
一起吸入鼻腔裡的,還有那熟悉的玫瑰香。
不僅滋潤身體,使肌膚光滑,還讓鼻息更加通暢,所有的感官直接卷入了肺裡,又在胸腔裡漾開。
似是想將香味挽留,每一次的吐息都極為綿長,用力。
薄唇微張,在喉間滾了好幾圈的聲音沉了出來,“那一起休息。”
顧錦央不依,掙扎著想從蘇清也懷裡出來。
鼻翼翕動,這一掙扎,混著的香氣又重了幾分。
蘇清也將門踢來合上,反手利落地落鎖,長腿已邁,徑直走到了大床邊。
俯下身,將面帶不渝的女人放下,雙手緊跟著撐在了女人身側。
這間休息室她倒是進來過幾次,但是都不是休息。之前一直聽說這張大床特別的軟,直到今天這麽一撐,還真的挺軟。
床雖然軟,但是永遠比不上這女人。
因為她是獨一無二的,她是屬於她的。
顧錦央按住蘇清也的手,聲音有些抖:“別…”尾音還帶著絲些不易察覺的輕顫。
蘇清也挑眉,松了手上的力道,慢慢直起腰身,一點點地,在顧錦央毫無察覺的情況下,站定在了她的膝蓋之間。
垂眸解下手上的腕表,揣進了褲包裡。
抬腕將頭髮撩至腦後,薄唇輕勾,她又一次俯下身,動作一氣呵成,在女人耳畔低語:“之前住院的時候,聽獅子說,姐姐當時好像口誤了?”
顧錦央愣了一下,認真消化著蘇清也話裡的意思,口誤?她當時唯一一次口誤,是在蘇清也才出手術室,施挽檸說如果痛的話,可以拿鎮痛棒過來。
而她那會整個腦子都是懵的,不僅反應不在線上,就連聽力也慢了半拍。關心則亂,就是這樣。
將鎮痛棒聽成震動棒就算了,那時候還是當著蘇母的面,直言不諱的問了出來。
現在回想起來,顧錦央的臉又紅潤了幾分。別問,問就是臊的。
“沒有。”顧錦央矢口否認道。
“是嗎?”蘇清也反問。
“是……”聲音已經輕上了不少,很明顯是底氣不足。
顧錦央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推搡著蘇清也的肩。
穿在身上的毛衣很是光滑,被這麽一推,原本抵在肩上的手也滑了下來。
毛衣不算太厚,因為她俯身的緣故,領口有些敞。
但是毛衣太滑,手便一直慢慢往下溜著。
顧錦央一愣,手心頓時變得滾燙。
女人呼吸微頓,深邃的鳳眸暗不見底,膝蓋抵上床沿,手撫上顧錦央的耳際,緊接著奪走了她的呼吸。
一如料想的那般,是草莓味的打底唇膏,清甜可口,很是上癮又欲罷不能。
唇軟得像棉花糖,舌又似雪糕般爽口。
天熱的時候,雪糕總會化得快一些,而現在這雪糕化得倒是沒那麽快,只是滑得很,過分的靈活,攪得唇齒間一片天翻地覆,也將呼吸攪得一塌糊塗。
好不容易再一次呼吸到新鮮的空氣,顧錦央貪婪的吸著氣,桃花眼微眯,眸光落到了蘇清也身上。
她撩著長發,腰部曲線一覽無余,唇很紅,唇角還有些濕潤。
視線相對,蘇清也舔了一下唇,雙手搭在顧錦央大腿上,輕輕往自己面前一扯,兩人之間的距離又被縮短。
吻落了下來。
顧錦央抬起手,又放下,反覆好幾次,始終找不知道該放哪。
手心裡有汗珠,摸什麽都是汗涔涔、濕漉漉的。
冷空氣碰上肌膚,泛起一層雞皮疙瘩,下唇也被人輕咬住,眼眸浮著絲霧氣,顧錦央眯眼,試圖調節著雙眼的聚焦。
面前是一張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衣裳整齊,除了領口被自己抓得有些凌亂,差不多可以用“衣冠楚楚”來形容。
顧錦央挪了一下腿,她不知道蘇清也褲包裡到底裝了什麽,一直硌著她,有些難受。
蘇清也深深地嗅了一下,香味更濃了,應該是溫度上升會加速分子的運動,使這些香氣分子變得活躍了。
她察覺到顧錦央的動作,默默將身上的硬物全部解了下來,輕柔女人被硌到的地方,問:“那姐姐知道那是什麽了嗎?”
“知道……”女人聲音顫得厲害,她知道蘇清也問的是什麽,無非就是她口誤那茬,這一茬是過不去了。
“實踐出真理,那這個道理姐姐知道嗎?”
顧錦央緊咬著下唇,沒有說話,她在想最近這幾天是不是有點冷落蘇清也了,不然現在看她的這個眼神,就像一匹餓了很久的狼,有種恨不得立馬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感覺。
“你…不困嗎?”不對勁,太不對勁了,怎麽感覺她的精神勁還越來越好了?
蘇清也笑,低聲說:“姐姐別關燈就好。”她是屬於開著燈怎麽都睡不著的那種,就算是在大白天裡要睡覺,那也得是氛圍到那了,又有困意,自然而然的就會睡著。
而現在,好像這幾樣都不怎麽佔。
顧錦央:“……”
蘇清也又說:“聽說姐姐休息室隔音效
果挺不錯的。”
至於隔音效果怎麽樣,那只能親自試了才知道。
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時,顧錦央看著躺在床上有些昏昏欲睡的人,憤恨地磨了磨牙。
她拉開衣櫃,裡面全是夏裝,就算是外套,也都是很薄的那種,在這兩天根本穿不住。
無奈之下,又隻好將衣櫃合上,開始找床上翻找被蘇清也扔得不知去向的衣服。
床邊和地板上都沒有,顧錦央準備掀開被子看看,蘇清也蹙著眉,抱著被子翻了一個身,嘴上還嘟噥著:“姐姐要去開會了嗎”
顧錦央:“……”她倒是想,但是衣服都不知道被人扔哪去了,她怎麽去開會?
“快點起來,我衣服呢?”
蘇清也眯著眼,伸出皓白的手腕往枕頭底下摸,然後掏出一件皺得不成樣的襯衣,她看了一眼,又往身下摸了一把,扯出一件更皺的襯衣。
顧錦央:“……”
蘇清也揉著眼睛,將自己的衣服撈了過來,也有些皺,但是總好過顧錦央衣服的蹤影都找不到。
半推半就之下,顧錦央穿上了蘇清也的衣服,再三確認自己的脖子上沒有被留下痕跡,顧錦央才出了休息室,準備去開會。
臨走之前看了一眼又要睡過去的蘇清也,走過去用力捏了一下她的臉,雙眸突然睜開,蘇清也淡笑著問:“姐姐要潤喉糖嗎?”
“啊,疼。”
顧錦央松開手,捏著喉嚨輕咳了兩聲,“不需要。”
蘇清也笑,仰頭吻了一下她的唇角,如蜻蜓點水,轉瞬即逝,卻又留下圈圈漣漪,慢慢漾開。
“姐姐再不快點,要遲到了。”
顧錦央蹙眉去看時間,只有八分鍾了,她深吸口氣,留下一句:“等我。”便匆匆出了休息室。
聽到關門聲,蘇清也才從睡著的枕頭下,將藏起來的衣服拿了出來,抱在懷裡,閉眼慢慢睡了過去。
一直到三個小時後,顧錦央開完會回來,蘇清也還在睡覺。
顧錦央坐在床邊,指尖輕輕觸上了她的薄唇上。
都說薄唇的人薄情,顧錦央覺得這個說法一點都不準。她不迷信,但是有時候涉及到蘇清也的,她不由自主的又會去多看兩眼。
每次一看到星座解說,她都會停下來,找到自己和蘇清也的星座,認真的翻看每一條分析。
有次不小心點開評論,她看見那一條很熱門的評論:屏幕外是不是有個傻瓜又認真的看了兩個星座?
那一秒,她突然覺得自己眼眶有些酸,星座有時候準得可怕,但有時候又一點都不準。她的佔有欲太強,可是偏偏對上的是蘇清也。
顧錦央撫上蘇清也眼角的那枚淚痣,幽幽地歎了口氣,這人從小到大不愧有這麽多的爛桃花。
又想起自己穿著蘇清也的衣服去開會,會議室裡那些意味深長,相互交流著的眼神,就覺得有些頭疼,或許她該聽蘇清也的話,吃顆潤喉糖?
想到這裡,手慢慢移動,徑直捏住了蘇清也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