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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親哥》第116章
君懷琅自然不會讓他載自己一路。

 他們一行人一路飛奔著, 出了金陵城。馬上顛簸,二人又挨得這般近,氣息和呼吸, 全都交纏在了一起。

 君懷琅的後背緊貼著薛晏的胸膛, 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

 “薛晏……”他下意識地想躲,卻又躲不開, 隻小幅度地掙扎了幾下。

 卻聽到了薛晏悶哼的聲音。

 薛晏這才發現,他分明是給自己找罪受。

 他剛才將君懷琅拽上馬,全憑著一時意氣,壓根沒有多想。不過將君懷琅抱到懷裡之後,他便覺得自己這一時意氣用對了地方。

 清冽的木香抱了一懷, 薛晏隻覺奇經八脈都被打通了。

 但緊跟著,懷中的人輕微地動了幾下。

 的確只是幾下, 動作幅度也小極了。但隻這細微的肢體摩擦,加上馬匹的顛簸,便讓他經脈都被麻痹了。

 緊跟著,滯塞在經脈中的血液急轉直下,決堤了似的, 一路向下湧去。

 即便他極力地想要忍住, 也無濟於事。

 君懷琅的後腰被什麽東西硬熱地頂住了。

 隨著馬匹的顛簸,還在他的後腰上前後地撞。

 同為男子,他自然不會不知那是什麽。

 君懷琅耳根一熱。

 “薛晏!”他低聲怒道。

 這下,由不得薛晏再作什麽補救。跟在他們之後的錦衣衛,只見遙遙跑在前頭的主子,忽然一個急刹,拉住了馬。

 眾人連忙跟著停住。

 莫不是出了什麽緊急事故?如今這場面,可是從來沒出現過的。

 一時間, 眾人神經緊繃,都進入了備戰的狀態。

 接著,他們就眼睜睜地看著……

 自家主子被踹下了馬。

 而他家主子落馬之後,眾人才看清,馬上還有個人。

 一襲天青色直裰,墨發束在身後。這人他們也熟悉,光看那芝蘭玉樹的背影便知,除了永寧公家那位驚為天人的世子殿下,也不會是別人了。

 一時間,錦衣衛們的眼神都有些遲疑。

 就見那位世子殿下也翻身下了馬,轉過頭來,小聲對自家主子說著什麽。

 具體說什麽是聽不清的,但隱約能聽見語氣有幾分氣急敗壞。

 這位主子向來處變不驚、風輕雲淡的,能讓他露出這幅模樣,想必也是自家主子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不過,即便是皇上,如今也從不對薛晏這般疾聲厲色。他們主子脾氣極差,想必不會對世子殿下有什麽好臉色。

 ……但是並沒有。

 他們所認識的那個殺伐果決、狠戾霸道的廣陵王,這會兒微微垂著頭,站在世子殿下面前,一副默不作聲認錯的模樣。

 同平日裡判若兩人。

 就在這時,進寶暗道不好,匆忙地翻身下馬,一路小跑地上前去。

 他本想候在遠點的地方,等主子挨完了訓再上前。但是一見到他來,世子殿下便立刻喚住了他。

 “進寶公公。”他道。“勞煩你去為我準備一匹馬。”

 進寶連忙應是。

 在世子殿下面前,他家主子的意見根本不用征求。

 接著,他就聽世子殿下接著道:“光天化日地在外頭,你怎能這般胡鬧……”

 他主子極小聲地頂嘴:“這又不是忍得住的……”

 “你……!”

 進寶連忙裝作自己聾了,一路小跑地走遠了。

 不過走遠之前,他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地往他主子的下三路上溜達了一圈。

 ……好家夥,那地兒還沒消下去呢。

 火氣是真旺。

 進寶連忙收回目光,就見後頭跟著的錦衣衛們,雖各個正襟危坐,面無表情如同假人,但各個的眼睛都賊溜溜地轉,一會兒看主子,一會兒看他。

 進寶連忙狠狠瞪了他們一眼。

 雖說錦衣衛們嘴嚴實,無論出了什麽事,都不用擔心他們會走漏。

 但這一群人這幅八卦又興奮的模樣,成什麽體統!

 ——

 薛晏那邊並沒有耽擱多長時間,就重新啟了程。

 而長安的皇城之中,也是一片太平安寧。

 薛允泓照例和眾皇子在文華殿讀書。

 他如今雖沒加冠,但虛歲也到十八了。如今文華殿中,除了他,也只有不得父皇喜歡的二皇子、和成天走雞逗狗的六皇子,以及兩個剛到開蒙時候的皇子了。

 按說,他去年就能入朝堂的,但如今卻拖到了現在。

 他什麽錯都沒有犯,但是如今宮裡人人都知道,他的母妃因為和欽天監的星官私通,被皇上處死了。

 那麽,他有沒有犯錯,便也不重要了。

 這一年多來,他仍被養在深宮之中,眼看著薛晏在他母妃身死之時,得了他父皇青眼,此後步步高升,成了前朝后宮風頭無兩的皇子。

 而他那鳴鸞宮中的養母,本就極得聖寵,如今還因為他而更加風光。

 從前風光的淑妃,是沒有子嗣、沒有依靠的淑妃。但是此後的淑妃,背後有個廣陵王撐腰,整個后宮,誰都不敢給她半點壞臉色。

 而現在,淑妃已經是淑貴妃了。

 淑妃有孕的這件事,整個前朝后宮都傳遍了。皇上大喜,大大加封了她,又流水似的往她的宮裡送賞賜。人人都說,淑貴妃此後幾十年的風光,都定了。

 只是不知她腹中是男是女。若真生下個皇子,那說不定日後還會和廣陵王爭一爭皇位。

 但是不管是誰,不都是淑貴妃的兒子嗎?

 宮人對此議論紛紛,眾人議論,也從不避諱著薛允泓,甚至有時議論過了,還會偷偷覷一覷薛允泓的反應。

 畢竟在宜婕妤東窗事發之前,宮中最風光的,可是這位四殿下。

 但薛允泓向來不以為忤。

 他就像聽不到這些話一般,仍舊每日踏踏實實地讀書,等著清平帝偶爾考校一下他。眾人當他的面議論,他也一笑置之,風輕雲淡的,就像根本不會嫉妒似的。

 眾人不由得犯嘀咕,這位殿下竟這般沉得住氣?難不成連太子之位都不放在眼裡?

 自然不是。

 他們只看見薛允泓平日裡恬淡用功的模樣,卻不知薛允泓每天夜裡,有多輾轉反側。

 他從小便被捧到天上,他母妃教導他,定然要爭最好的,但是萬不可讓人家看出你爭搶的心思來。

 因此,薛允泓從小到大,樣樣都拔尖優秀,卻又一副不以為意、深藏功與名的模樣。

 越是這樣,他越得清平帝的喜歡,得到的好處便也越多。

 他從小就知道藏拙。

 但是如今,他是實打實地從雲端跌落到谷底。

 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母妃和欽天監那個小官的事,但他也知道,自己母妃,壓根不會真和那小官有什麽私情。

 他母妃有多麽步步為營、他母妃的心思在哪裡,他比誰都清楚。

 他知道他母妃是被害的。

 但同時,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他只能等,委曲求全地等。

 他父皇對他母妃心有芥蒂,但不代表會完全殃及他。他父皇越是心裡不舒服,便越忘不了他這個兒子。

 所以,他父皇雖刻意冷落他,不讓他入朝堂,平日裡也對他不管不問,但是隔一段時間,還會找由頭見見他,向他考校一番他的功課,隨便問幾句話。

 薛允泓知道,這是他唯一表現的機會。

 因此,他從沒為他母妃求過一句情,也沒有對清平帝訴過一句苦。清平帝問功課,他便對答如流,問他生活如何,他便道一切都好。

 風輕雲淡,不給清平帝找任何麻煩,也不顯露半點怨恨,就是等著清平帝對他產生殃及池魚的愧疚。

 果然,一個月前,清平帝忍不住了。

 “你母妃的事,跟你沒什麽關系。”他說。

 薛允泓卻是知道,清平帝話雖這麽說,但也只是在自己規勸自己罷了。

 當不得真。

 當時,薛允泓跪地叩頭,道:“母妃本就與兒臣一體同心,母妃的確犯錯,兒臣無顏替母妃向父皇求情。但是兒臣的命是母妃給的,兒臣也理所應當替母妃向父皇贖罪,絕無悔意。”

 他知道,清平帝就吃這一套。

 果然。

 清平帝面上流露出幾分不忍,之後,召見他的頻率便多了起來。

 但是緊接著,淑貴妃有喜了。

 他父皇有多高興和期待,他自然知道。他母妃也教過他,帝王的寵愛和憐憫,最經不起時間的消耗,得到了,便要立馬換取些什麽,不要奢望他的真心有多長。

 薛允泓深以為然。

 他蟄而不發,仍舊在等。

 一直到這一日。

 他貼身的太監,一直在替他和許家來回送信。到了這一天,消息又來了。

 “四殿下,許相說,許將軍的部隊,不日就會停在長安城外了。”小太監說。“只是……兵臨城下,難免要造反。許相說,讓您一定脫開乾系,千萬不能和這件事牽扯上。否則日後繼承大統,便名不正言不順了。”

 薛允泓沉默片刻。

 “外祖可有說,要用什麽辦法?”他問道。

 “自然是……”小太監四下看了看,壓低了聲音。“逼宮了。”

 薛允泓低笑一聲。

 “這麽冒險?”他道。

 小太監說:“許相說,也是沒有別的辦法……”

 “我有。”薛允泓說。

 小太監詫異地看向他。

 就見薛允泓起身,走到自己的床邊,打開了牆上的一個暗櫃。

 他將暗櫃打開,將裡頭的一個小盒拿了出來。

 小盒中是一包藥粉,遇水即溶,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這是他母妃臨終前見他,讓他從她的妝盒中取來的。這是當年她入宮時,那個還是道士的星官送給她保命的。

 此毒無色無味,且根本檢驗不出。雖無法完全要了人的性命,卻能讓人四肢癱瘓、口不能言,變成一個只會喘氣的廢物。

 長安若亂,總會有幾分冒險。皇帝若死,那朝堂必將大亂,眾臣也定要推舉薛晏登基,才肯松口。

 但如果皇上忽然得了怪病呢?

 那隻好先尋個皇子暫理朝政了。

 薛允泓淡淡一笑,將那盒子交給了小太監。

 “我修書一封,你交給外祖。”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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