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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了虐文女主她親哥》第72章
進寶為君懷琅打開了車簾。

 薛晏的馬車頗為寬敞, 裡頭放著坐榻和桌椅,儼然就是個小房間。薛晏此時正坐在榻上,單手握著一卷《鬼谷子》。見君懷琅進來,他抬手, 指了指自己身側的位置, 示意他在那兒坐下。

 進寶躬身上車, 給君懷琅倒了茶, 又退了下去。

 馬車裡繚繞著一股極輕的檀香味, 似有若無的,沉鬱卻又縹緲,教人的神思一下便安寧了下來。

 君懷琅在旁側坐下, 見薛晏抬眼看向他, 便笑著衝他點了點頭:“又麻煩王爺了。”

 此時時間尚早,熹微的晨光透過馬車掀起的窗簾,絲絲縷縷地透進來。一道光恰好照在了君懷琅面上,在他纖長的睫毛上覆上了一層光亮,鴉羽般的陰影落在了他的面上。

 他一笑,眼睛裡都蘊著光,像是在他的眼底,藏了另外一隻金烏。

 薛晏心口一跳, 別扭地挪來了目光。

 “無妨。”他嗓音染上了一層啞。

 他垂下眼, 手頭的書冊上講的是合縱連橫之法, 可他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腦袋裡只剩下了一個疑問。

 怎麽會有人長得這般好看?

 這樣的疑惑出現在薛晏的腦中, 可謂是異常地難得。畢竟在君懷琅之前,他甚至從沒在意過他人的美醜。

 沒多久,車隊便行動了起來。

 馬車晃晃悠悠地開始行駛, 君懷琅見薛晏安靜地看書,便也沒打擾他。

 馬車旁邊的牆壁上放著烏檀木的小櫃,上頭放著些書冊。君懷琅隨手抽出了一本,正要翻開,書中卻簌簌地落下了好幾頁紙。

 一陣細微的聲響,薛晏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來。

 地上散落著十來張紙箋,上頭龍飛鳳舞地寫著些什麽。君懷琅俯下身正要去撿,本無意細看,可兩行分外熟悉的句子,卻落進了他的眼中。

 是《度厄經》裡的佛偈。

 君懷琅不由得手下一頓,目光落在了那一摞紙張上。

 上頭的字鐵鉤銀畫,看上去頗有幾分殺伐之氣。可這樣的字,抄的卻是普度冤孽的佛經,一時間,殺氣和禪意交織在一起,竟奇妙地形成了一種共生。

 君懷琅愣了愣,不等他回過神來,旁邊的薛晏忽然俯下身,將地上散落的那些佛經撿了起來。

 “手疼?”他隨手將那一摞紙放在一邊,問道。“給我看看。”

 君懷琅回過神來,知他是以為自己不小心碰到了傷口,連忙搖了搖頭。

 “沒有。只是……”他目光又落在了那一小遝佛經上。“這是你抄的?”

 其實不必問,光看字,君懷琅就知道,這是薛晏抄的。

 他只是忽然想起,自己一年前落水之後,他母親跟他說過,是薛晏抄《度厄經》救了他。

 君懷琅自然知道,靠著抄經去鎮他的煞、救自己的命,純粹是無稽之談,想來當時薛晏也是用了其他的方法,只是以抄經做掩飾。

 過了一年……為什麽他還在抄這個?

 甚至就連他平日裡出行的馬車上,都有他所抄的經文。

 君懷琅抬頭看向了薛晏。

 薛晏的目光淡淡在那一摞經文上掃過。

 一開始他抄這玩意兒,自然是因為清平帝了。他是七殺降世,清平帝畏懼他、反感他。可他隨便抄幾卷經文,好似因此扭轉了形式,清平帝就放了心,開始親近他。

 薛晏自然不信,這破經能鎮得住他身上的煞氣,可既然清平帝願意這般自欺欺人,他也就抄給他看。

 於是日久了,也就成了習慣。

 這經文他倒背如流,信手就能默寫下來。他平日裡想事情時,也會隨手寫上兩卷,筆下寫的是佛經,腦內想的卻是其他的事。

 不過,他此舉倒是極大地取悅了清平帝。他甚至還專門找報國寺的僧人尋來他們供奉在佛前的檀香,專門給薛晏用。

 這在旁人眼中,可是天子近前的頭一份恩寵。而在清平帝眼裡,薛晏也成了虔心向佛的安全人物。

 薛晏從中得了不少好處,故而雖覺得清平帝弱智了些,卻還是耐著性子陪他演。

 聽著君懷琅問,他淡淡嗯了一聲:“閑來無事,抄著玩玩。”

 君懷琅看向他,看出他神情並不似作偽,便放下了心。

 “若是陛下喜歡看你抄,隨便抄抄便罷了。”他說。“但抄這個,向來是沒什麽用的。”

 薛晏嗯了一聲。

 他自是知道沒用。自己身上的煞氣,是打天上的七殺星上帶下來的,若隨便抄卷經書就能鎮住,豈不是太過滑稽了。

 卻聽君懷琅接著說道:“畢竟煞星之說,本就是無稽之談。”

 薛晏聽到這話,側過眼去看向他,目光沉沉的,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他到現在都不懂,君懷琅為什麽一開始就這般篤定地信任他。

 七殺降世,是靠他的命格推演出來的。若是只有靈台郎一人這般推算,薛晏自己也不會相信。可是,無論是燕郡的遊方術士,還是欽天監其他的星官,算出來的都是一樣的結果。

 而薛晏從小到大的諸般經歷,也都印證了這一點。

 可是為什麽偏偏君懷琅不相信呢?

 二人對上了目光,君懷琅讀出了薛晏眼中的遲疑和困惑。

 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薛晏驟然收回了目光,若無其事地重新落在自己手中的那卷書上。

 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上頭。

 他從小到大,已經深信這命格,將之刻在了血骨裡。他平日裡不提,像是將之忘記了一般,唯獨在用得上它的時候,若無其事地將它擺在明面上說話。

 看起來像是混不在意,實際上不過是破罐子破摔罷了。

 薛晏的目光暗了下去。

 卻在這時,君懷琅主動開口了。

 “我雖知有命格之說,但是我向來不信命。”他緩緩說道。

 薛晏的目光仍然定在手中的書卷上,卻看不進去一個字。

 他聽著君懷琅接著講道。

 “我只相信,所謂命數,不過都是人為。若你也信自己是煞星,那必然七殺難解。但如果你不信,沒人會讓你成為所謂的煞星。”

 說著,他抬手,在薛晏手頭的書冊上點了點,示意他抬頭看自己。

 薛晏乖乖抬起了眼。

 就見君懷琅坐在旁側,面上笑得暖融融的。

 “你要不要試著信信我的話?”他問道。

 薛晏不知道自己要不要信。

 他現在腦袋裡一片空白,只知道自己現在想吻他。

 狠狠地吻他。

 ——

 君懷琅能看見,薛晏的目光暗了幾分,裡頭翻湧著自己也看不懂的情緒。

 但是,許是那目光中侵略的意味過重,讓他本能地有些慌。

 但他卻強行壓下了那股慌亂,隻耐心地看著薛晏。

 卻見薛晏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握著書冊的那一隻手,將書頁捏得起了皺。

 “……王爺?”君懷琅試著喚了他一下。

 薛晏嗯了一聲,沒有開口。

 他嗓音啞得很,不知怎的,君懷琅覺得自己的耳膜像是被震了一下,帶得他耳根一陣麻,讓他不由自主地想往車廂的另一邊靠一靠。

 那似乎是一種,快要壓抑不住的侵略感。

 就在這時,嘩啦一聲,大片的陽光透過窗子,驟然灑落到了車廂裡來。

 適應了車廂中柔和燈光的君懷琅被刺得眼睛一眯,接著,就聽到了沈流風的聲音。

 “懷琅!我聽我叔父說你也來了,沒想到你真在這兒!”

 元氣中帶著兩分不難察覺的憨勁兒,卻偏偏生了對上挑的狐狸眼,瞧上去分外多情。

 薛晏的眉心皺了皺,抬眼看出去。

 就見沈知府家那個煩人的傻兒子正騎著馬,緊緊跟在馬車旁邊,單手撩著簾子,眯著一雙眼衝君懷琅笑得分外騷氣。

 而君懷琅愣了愣,也笑著回應了他。

 “流風?”君懷琅道。“你怎麽也在這裡?”

 沈流風苦下臉,道:“我叔父聽說我也要來揚州,便硬要讓我同去,說順道學些東西。不過還好,沒想到你竟也來了,路上便也不算孤單。”

 薛晏在旁側,看他倆一個“流風”一個“懷琅”的,叫得頗為親切。

 反而對著自己,從沒聽君懷琅叫過一次他的名字。

 薛晏有些煩躁地閉了閉眼。

 旁邊,沈流風跟在馬車旁邊不走了,撩著簾子接著道:“懷琅,沒想到你不和我一起去踏青,竟要和我叔父一起去巡查?他們外出辦公多沒意思啊,還不如跟我一起出來玩呢。”

 君懷琅被他逗得輕聲笑了起來。

 “父親之命,不敢推辭。”他笑眯眯地搪塞道。

 沈流風自然聽不出真假來,說道:“陰差陽錯的,總算是讓我逮到你了。你這次可不許推辭,回頭陪我一塊兒到山裡去轉轉!”

 君懷琅隻得笑著點頭。

 而坐在旁邊,閉著眼一言不發的薛晏,卻驟然睜開了眼,皺眉看了沈流風一眼。

 這人怎麽如個狗皮膏藥一般,當初在宮裡時,薛允煥都沒他這般招人厭惡。

 卻見跟在馬車邊的沈流風竟還笑嘻嘻地探過頭來:“外頭陽光這般好,出來和我一起騎馬啊懷琅!”

 薛晏抿唇。

 下一刻,他抬腿,隔著馬車的門簾,一腳踹在了外頭的進寶屁股上。

 進寶被踹得一個趔趄,硬是將一聲驚呼吞進了口中。

 他轉過頭來,就見馬車旁邊跟了個漂亮公子,這會兒正掀著簾子,親昵地跟世子殿下說話呢。

 還聽世子殿下推辭道:“我今日出門沒有帶馬,想來是騎不得了……”

 而那公子哥卻分毫不以為意:“無妨!我特意帶了一匹備用,你騎我的!”

 乖乖,原來是有人要當著王爺的面,將世子殿下拐走啊?

 進寶不著痕跡地揉了揉被踹青了的屁股,轉過身來,清了清嗓子,面上擺出了一副倨傲的冷淡。

 “這位公子,這是廣陵王的車駕。”他趾高氣揚地道。“還請您遠些,莫要打擾王爺的清靜。”

 主子吃醋,自己幫著趕人。進寶不由得腹誹。

 真是一份好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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