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燥熱,心裡也空落落總想找什麽填滿。桑白隻以為他是因為在想赫淵而分了心。
為了讓自己靜下心,他刷題,背書,默寫英語單詞,努力把自己投入題海之中。
鼻子卻時不時得嗅一嗅,直到他聞到熟悉的味道。
赫淵回來了!
他心裡一喜,放下英語課本就走出了書房。
幸巢被關在結界裡幾個小時,氣得心火怒放。尤其是看到外面準備晚飯的仙使們捧著天界的香噴噴的天界食材調理的時候,更讓他饞邊流口水邊偷偷罵桑白。
拽什麽拽,不就是長的好看點被赫淵仙君看上了麽,竟敢把他關起來。
等著哪天被赫淵仙君玩夠了,棄了他,今天的仇他一定好好報復回來。
正罵著,突然感受到極具壓迫性的強大靈力,一抬頭就看到漠然冷俊的赫淵。
幸巢瞬間腿軟跪了:“仙君,仙君您可回來。我不知道怎麽地就惹了桑白少爺生氣,他把我關在這裡幾個小時了。”
“您看他要是消氣了,能求他看著您的面子上把我放出來麽。”
幸巢故意這麽說想讓仙君知道桑白任性妄為,在赫淵家裡不經主人同意就亂用靈力胡亂關押人。
“桑白,關的你?”赫淵淡淡的。
幸巢趕緊一臉委屈委屈:“是啊,是啊。我也不知道犯了什麽錯就……。”
“仙君,您回來啦。”一聲清脆的少年聲從樓上傳來。
接著就是桑白從深褐色木製樓梯上跳躍走下的身姿。
他換了一套暗灰色便服,寬寬松松的套在微瘦的少年身體上,更顯的面頰紅潤白皙。柔白的頭髮上豎著一雙軟趴趴的狐耳,蓬松的大尾巴拖在身後隨著走動而已搖動。
眼睛是笑著的,望著赫淵閃爍著驚喜亮光,整個人看上去奶乖又帥氣。
赫淵的視線順著下樓的桑白移動,冷俊的面容不自覺得變得柔和。
幸巢也是一愣,這一眼似乎明白了桑白能留在赫淵身邊的資本。
桑白還在因早上看不到赫淵而委屈,微微撇著嘴巴不滿:“您忙什麽呢?一早離開這麽晚才回來?”
“有些事要處理。”
赫淵伸手想揉桑白的腦袋,抬起之後頓了一下,指著結界問:“你張的?”
桑白點頭:“嗯。”
幸巢到了告狀的機會,結果還沒開口。就看到赫淵一臉讚許的樣子:“還不錯,挺牢固的。”
幸巢:???
桑白問:“是您要幸巢留下的麽?”
赫淵:“他說他是你朋友,我想你是不是也需要一個伴兒。他惹到你了?”
“我哪裡敢惹桑白少爺啊。”
幸巢見縫插針:“桑白少爺,您要是消氣了,罰夠了就放我出來吧。我會好好伺候您的。”
桑巴不理會幸巢,試探問:“您是因為他說他是我朋友,才讓他留下的麽?”
赫淵點頭。
果然。
桑白心裡高興又歎氣。
“他不是我朋友。”
他解釋,還說出來心中的擔心:“我怕他來您這裡心懷不軌,他在青邸就不老實。萬一他……偷仙君您的東西怎麽辦?”
幸巢著急了在結界裡喊:“就是給我一百個膽我也不敢動赫淵仙君家的東西啊,我來這裡是心甘情願給仙君和桑白少爺當仆人的。”
“我在青邸帶來五百多年,太無聊了,也想來人間看看,您放心我絕對不會做任何不守規的事,求仙君讓我留下吧。”
語氣的懇懇切切,態度恭恭敬敬,還放低姿態跪在地上不住的磕頭。
桑白還是不太相信他,但這是赫淵家,他又不好作主,隻好等待赫淵的決定。
赫淵不慎介意,道:“有沒有心懷不軌,聽聽他的心裡話就是了。”
說完,他抬起手指默念了一句咒,手指間一道光刺出直接刺向結界裡的幸巢。
跪在地上的幸巢直立了起來,表情變得木然茫然,如同開口說起話來:
“桑白那小子靈力有缺陷修為還增長那麽塊,不就是因為跟了赫淵仙君麽。要我跟了赫淵仙君,肯定修為比他長的還快。”
“也不知道小狐狸精跟赫淵仙君用了什麽迷魂藥,居然讓仙君送他轉靈丹。哼,等我在這裡住下,一定把轉靈丹給他偷了。”
“哇,這個家裡仙君的靈力太香了,吃的全是仙界的食物。真是便宜那隻小狐狸精了,等我在待一段日子,一定讓仙君喜歡上我,到時候就可以……”
桑白:……
“你說的對。”
赫淵的神色冷了下來,他一揮手一道靈力打了過去,正在說心語的幸巢慘叫一聲,摔倒在地。
“這種心懷不軌的小妖,留著就是三界禍害。”
赫淵掌心中出現一團藍焰,抬手就要朝幸巢打去的時候,卻因為怕嚇住桑白而停下。
他揉著桑白的柔白的發絲,說:“別怕。你先回書房,我很快結束。”
傳聞的真的。
赫淵會把犯事的小妖連同靈魂燒成灰燼,只是他不想在桑白面前做這種事。
幸巢被赫淵控制,一句一句說著來這裡的心裡話時就嚇癱了。
現在看著赫淵掌心的藍焰,更是面如土灰渾身發抖。他不住的求饒:“仙君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桑白少爺,看著咱們鄰居幾百年的份上,您求求仙君被燒死我。”
他急切地說著,手指卻不停的比劃著,眼中帶著暗示:“桑白,我對您絕對有用的,您相信我。”
桑白看的清楚,幸巢畫的是紫藤花。
他立刻拉住了赫淵的手腕,說:“別!您,您把他交給我行麽?他來的目的就是因為我,我來處置他,可以麽?”
少年的請求讓赫淵的掌心藍焰立刻熄滅。
赫淵躊躇了下答應桑白,手中卻又多了一根細細的金色的軟鞭。
他把軟鞭遞給說:“但至少,你要讓他長個記性。”
是仙界法器戒鞭。桑白只聽說過,還是第一次見。據說戒鞭抽在身上,卻能在靈魂上留下用永恆的傷痕。
且傷痕是活的。只要再犯錯傷痕就會自動痛一次。
桑白帶幸巢去了自己書房,問他:“你剛才什麽意思?”
赫淵不住,幸巢總算松了一口氣,說:“我知道你一直在找紫藤,我會告訴你紫藤在哪,但你要放過我,不要打我。”
桑白:“你先告訴我她在哪,還有,別想著騙我。”
幸巢一點都不害桑白,他試圖談條件:“咱們都是妖族,即便是再得仙君的寵愛,他們哪天說不要你了就不要了,咱們才該團結起來不是?”
“而且,我也就隻想吃點仙君的靈力而已,跟你一樣……”
“閉嘴!”
桑白冷聲道:“咱們不一樣。”
幸巢嗤道:“有什麽不一樣的,不都是貪圖仙君的靈力麽。你現在修為增加那麽多,誰給你的,不就是天天吸食仙君麽?”
“別廢話,你說不說?”
桑白揚起戒鞭抽了出去,整個房間閃出一道金色的厲光,刺目駭人。
“等等!等等!”
幸巢沒想到桑白真的會用鞭子。
他嚇的蹲坐在地上,抬手捂著腦袋:“我真的知道紫藤在哪?她犯過禁忌逃出青邸,仙界一直在尋找她。”
“要是仙君知道你也在找他……”
幸巢說著,還眯著眼睛看桑白。
他雖然害怕桑巴手中戒鞭,卻知道桑白尋找紫藤的目的不純。
他想借用這點試圖威脅桑白。
桑白眉頭微擰,總是不笑而彎的桃花眼眸此刻帶著鋒銳的冷意。他再也不對幸巢客氣,揚起手中的軟鞭朝著幸巢抽了過去。
使用者的靈力有深厚,戒鞭的威力就有多強烈。“啪”的一聲巨響後,一道金色刺眼的如閃電般的亮光在屋子裡。
接著是幸巢‘嗷’是一聲幾乎撕心裂肺的慘叫,痛的在地上翻滾著。
桑白:……
赫淵的戒鞭也太嚇人了。
但他強裝鎮定居高臨下望著幸巢,學著赫淵的漠然冷厲,說:“你敢說出去一個試試?”
幸巢哭著嚎叫著,“不敢了,不敢了。我不敢了,您饒我吧。”
太疼了!傷口處骨頭都要裂開一般,簡直生不如死。
桑白沉聲低問:“紫藤在哪?”
幸巢捂著傷口,眼淚直流:“在一個叫千桃村的小山溝裡,我也是只聽給蝶妖說過,現在還在不在我也不知道。我沒騙你,真的真的只知道這些了。”
千桃村。
桑白立刻翻開地圖搜索。
還真有這個名字的村莊,地圖上顯示是在群山環繞的小山坳裡,周圍幾乎沒有什麽交通道路。
離他所在S市,足有一千公裡。
打發走了幸巢,桑白把軟鞭送還給在臥室的赫淵。
赫淵:“解決好了。”
桑白點頭:“嗯。”
他小身心虛地問:“是不是我心裡藏著的什麽事……也都瞞不了您。”
“只要您想,您就能向對幸巢那樣施個法,就能聽到我心裡在想什麽,也能看到我做過什麽。”
天界的仙,原本就有洞察世間萬物的能力,每一個人的好壞善惡盡收眼底。
只要赫淵想,那麽他在赫淵就面前宛如透明人,目前為止騙過赫淵的事,想尋找犯過禁忌紫藤的事全都能被赫淵知道。
赫淵輕笑,伸手在他柔白的發絲上揉著,說:“放心,不會對你做那樣的事。”
“你有你的自由,你的隱私。不經你的同意我不會干擾你的自由,更不會觸碰你的隱私。”
寬厚的手掌邊沿觸碰到狐耳耳根處,酥癢如電流流過。
仿佛有一把火在身體裡忽地被點燃,燃燒在肌膚下的每一個毛孔裡,燥熱還不得發泄。
桑白又難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