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瀾和趙錫又在宿管宿舍裡搜了搜, 然後在滿地的垃圾裡,荀瀾忽然看到了一坨滾在桌角旁,被揉在一起的紙團。
荀瀾撿起來將紙團拆開, 是一張舊報紙,上面有殘留的油漬, 以前應該用來墊過泡麵桶或者飯盒一類。
湊在燈光下,荀瀾把報紙兩邊都翻轉著看了一遍, 然後在右下角找到一篇社會新聞的報道。這報道說的是一對父母在得知上高二的兒子是同性戀後, 把兒子送進了精神病院進行治療, 卻最終導致孩子跳樓自殺的事。
新聞沒有提及這對父母和兒子的信息,但出現在節目裡,那自然是他們需要找到的線索。
趙錫道:“高二,還跳樓自殺, 應該就是馮洋吧?”
“應該是……”荀瀾道, “馮洋那句「我不是變態」應該就是對應他是同性戀的事。”
“太慘了吧……”趙錫說,“同性戀不是病, 這對父母也真是……”
荀瀾將報紙折了折。
很多人所見即世界,超出他們認知的事,他們都會認為是不正常的。
沒再在這裡找到什麽東西,荀瀾道:“走吧,出去祭拜。”
兩人來到祭拜地點, 是一塊有點坑窪的水泥地。
荀瀾站在那裡, 抬頭往上望了望, 說:“你說馮洋是從哪裡跳下來的。”
宿舍樓裡面雖然黑,但現在外面還是下午,天色亮堂堂的。可即便如此,趙錫在聽到荀瀾這麽問時, 還是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
趙錫跟著抬頭看,咽了下口水,“如果是從樓頂,應該就是這裡吧。”
這宿舍樓右邊是一條河,前面兩邊都是長長的綠化帶,只有左邊,他們現在站著的這個地方,是硬邦邦的水泥地。又還是祭拜點,壓根不用猜。
節目組給趙錫準備的祭拜用品,就幾根電子蠟燭。
趙錫一邊把蠟燭往外淘一邊說:“節目組,你們這是搞封建迷信啊。”
還沒等趙錫把蠟燭擺上,就見荀瀾忽然疑惑地「嗯」了一聲抬腳往前方走去,趙錫連忙跟了過去。
那邊是一片低矮的灌木叢,裡面掛著一串黑色的塑料薄膜,有一角掙脫桎梏正隨風輕揚。薄膜的其他幾個地方好像包裹著什麽東西,正沉甸甸地吊在那裡。
那薄膜很大一團,有些地方被撕得稀碎,周邊地上也有。
荀瀾隔著薄膜捏了捏裡面的東西,說:“硬的,好像是石頭。”
石頭有點重量,這種情況下這薄膜不可能是自己隨風飄來的,只能是被誰扔在這裡的。
“誰啊這麽沒有公德心,垃圾亂扔。地球是我家,環境靠大家啊!”
趙錫吐槽道,上手捏了捏薄膜的材質,對荀瀾說:“這薄膜還是新的,看樣子被扔在這裡沒多久。”
“怎麽說?”荀瀾問道。
“我奶奶喜歡在家種菜,我幫她弄過這種。”趙錫說,“經過風吹日曬的薄膜和新的薄膜手感摸起來是完全不一樣的,前者不會溶解,但是會變得腐朽,一扯就壞,後者則會順滑很多,也比較有韌性。”
面前這些薄膜就是比較新的手感。
兩人小心翼翼地把黑色薄膜從灌木叢上取下來,展開,左右看看,都看不出是個什麽東西。但別看這只是一張薄膜,它出現在這裡肯定是不合適的,節目組為什麽要給趙錫安排祭拜的任務,莫非就是看他們能不能發現這張薄膜?
“先帶走……”荀瀾把薄膜迅速揉成一個大團子,連帶裡面的石頭一起塞進趙錫的背包裡。
等趙錫祭拜完後,兩人拿著手機回到宿舍樓。
董燁的面色比之前好了些,馮雅楠他們也已經搜完了好幾個宿舍,但是除了一隻還能用的手電筒,暫時沒再找到其他東西。
“手機開了嗎,發現什麽沒有?”馮雅楠他們湊上來。
荀瀾把聊天截圖還有找到的報紙都拿給他們看,大家都歎了一聲,覺得好可憐。雖然他們是在錄綜藝,但這劇情內容還是挺讓人唏噓的。開放開明的人永遠都是少數,這樣的事現實裡也一直都在發生著。別說同性戀了,有些年輕人因為不想結婚還會被家長拉去看精神科醫生呢。
董燁這時卻道:“你們在歎什麽氣,同性戀就這麽值得人可憐?”
大家一靜,韓雯說:“大家歎氣主要不是因為可憐同性戀,而是可憐馮洋的遭遇——”
“他有什麽好可憐的。”董燁厭惡地說了一句,嫌棄的表情一覽無余,“不就是個同性戀麽,他倒是跳樓自殺一了百了,想過那些被他嚇到的同學麽。”
整個樓道裡都是董燁的聲音,大家詫異極了。
董燁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大家看他的異樣,又說:“我……我就是覺得那個馮洋是故意跳樓自殺的,想以此來報復別人吧。一點事兒都承受不住,壓根沒想過他的死會給他父母造成什麽影響,那些受他連累的人又應該怎麽生活,別的不說,反正我看他的確是有點兒心理變態。”
一直安靜跟著他的馮志洋突然情緒激動,用力抓著自己的頭,喃喃道:“不是……我不是變態,我沒有病,我沒有生病,放我出去,求求你們,放我出去……”
馮志洋痛苦地蹲在地上,渾身發抖。
荀瀾耳邊都是他的哭聲。
其他人都有點不認同董燁的話,但也沒人跟他辯論,犯不著吧,說也是說不通的。而且既然彼此不認同,便沒有了繼續交流的必要,只能求同存異吧。
“繼續找東西吧。”徐和書說。
“還有多少間寢室沒搜啊?”趙錫嘀咕道,“節目組應該沒有那麽喪心病狂,讓我們搜完二樓還要搜三樓四樓那些吧。”
“你願意搜節目組也懶得布置。”荀瀾說。
再次分成兩組繼續搜尋,連搜兩間後,荀瀾又來到一間寢室門前。
這扇門是半掩著的,荀瀾都沒怎麽推就開了,他和徐和書走進去,董燁照舊跟在後面。
大家找東西找得已經很順手了,荀瀾在開一張書桌的抽屜時,抽出一點後就發現那抽屜卡住了,拽了兩下沒拽出來,他不由彎腰去看是怎麽回事。然後就發現這個抽屜的上方,好像還有一個夾層。
荀瀾先用了一番力氣把抽屜取下來,然後去掏那個夾層,從裡面掏出一個薄薄的筆記本。
“過來看看……”荀瀾招呼其他兩人。
筆記本紙業發黃,存在了一些年頭,翻開來,裡面是一篇篇日記,開頭寫著日期天氣如何等。開篇幾頁,都只是一些瑣碎尋常的生活記事。
然後翻到某一頁的時候,日記記錄的內容發生了變化。
“201X年……天氣陰。今天無意間聽到金浩和朋友談話,他們懷疑馮洋是同性戀,並準備打賭驗證,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馮洋。”
“201X年……天氣小雨。我看了那個群,他們在裡面直播怎麽追馮洋。金浩怎麽能這麽做,我想告訴馮洋,他不應該被他們這樣自詡正義的懲罰。可是我被他們警告了,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是個懦弱的膽小鬼。”
“馮洋寫給金浩的情書被貼到黑板上了,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我真的好唾棄自己,就那麽看著金浩當著所有人的面奚落馮洋,什麽都不敢去做!”
“馮洋被他爸媽帶走了,我看到他爸爸打了他兩巴掌。”
“聽說馮洋被他爸媽送去了精神病院。”
“馮洋跳樓死了!他們應該得到懲罰!”
“金浩轉學了,可惜。”
翻到這裡,可以看出這些日記字跡很舊,日期也是八?九年前。日記記錄到馮洋死後,接下來的幾頁都是空的,但荀瀾翻了下後面,看到最後一業還記錄著一篇日記,不同於前面是用鋼筆記錄,這一篇是用圓珠筆寫的。
——他沒有資格活得這麽風光瀟灑。
至此再無任何記錄。
荀瀾合上日記本,說:“現在整個故事差不多明朗了。”
正讀高二的馮洋,被同班同學以及同宿舍的金浩等人發現性取向異於常人,他們決定用打賭的方式去驗證。於是,金浩便態度曖昧起來,表現出對馮洋有好感的樣子,並開了一個群用來直播他是怎麽追求馮洋,馮洋又是怎麽回應他的。
那個群裡不止馮洋,還有班上一些和金浩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對於金浩的行為,這些人全都沒有阻止,只是覺得有趣。在看到馮洋對金浩有所回應時,還罵馮洋變態。
之後,馮洋被金浩誘導著寫出告白情書,並轉頭就被金浩直播到群裡。
事情越來越多人知道,這事終於傳到了馮洋耳朵裡。馮洋忍不住質問金浩,卻反被以金浩為首的一群人奚落嘲笑。事情再度傳到老師耳朵裡,老師批評了金浩,請了馮洋的家長。
之後就如那張報紙上說的一樣,馮洋的父母無法忍受自己的兒子是個喜歡男人的同性戀,認為他病了,將他送去精神病院治療。不堪折磨的馮洋出來後,回到學校爬上宿舍樓跳了下去,當場死亡。
全程目睹了這件事的日記本主人,愧疚於當時對馮洋的知而不告,寫下了那句「他們應該得到懲罰」。
岑良和鄒瑞死得蹊蹺,能這般惡劣去戲弄他人的人,馮洋的死就算對他們有所影響,但也不可能會影響到他們去自殺的程度。但從卷子課本上搜出來的那個留言來看,應該是日記本主人後來又對他們做了什麽,讓他們以為是馮洋回來復仇,才會導致他們承受不住,跳樓自殺。
日記以很可惜的語氣記錄著金浩轉學離開的事,可惜什麽?自然是可惜金浩走了自己就再不能像報復岑良和鄒瑞那樣去報復金浩。
“這個日記本主人,嘖……”徐和書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荀瀾也沉默了一下,此人當初不認同金浩他們對馮洋自詡正義的處罰,後來卻也開始偏執的,自詡正義地去報復金浩他們。
董燁一臉厭惡道:“當初為什麽不出來阻止,事情發生之後倒是自詡正義使者出來替道,這種人最惡心。”
“什麽最惡心?”馮雅楠的聲音忽然響起。
“草!”董燁倒吸一口氣,嚇得臉都白了,他張嘴想罵,見是馮雅楠,忍了忍道:“你們一個個走路怎麽都沒聲的!”
馮雅楠忽然面無表情,翻著白眼,語氣森森:“因為……我們不是人啊……”
誰都看得出來馮雅楠是在跟董燁開玩笑,哪成想董燁還真被嚇到了,退到了徐和書身邊,忍不住罵道:“馮雅楠你是不是也有病!”
“你才有病!”馮雅楠表情恢復正常,往天上翻了個小白眼,“董燁你今天怎麽回事,以前那麽多期也沒見你嚇成這樣。”
她推開董燁,後面趙錫和韓雯走了進來。
馮雅楠翻著荀瀾手上的日記本,“我們還是什麽都沒找到,你們呢,只有這個日記本?”
荀瀾點頭。
等馮雅楠他們看完,韓雯說:“那這麽看來,這裡鬧鬼的傳聞就破了,應該是這位正義使者搗的鬼。”
“那後來也有和他們完全不相乾的同學跳樓呢?”趙錫說。
“維特效應……”荀瀾說,“自殺行為具有模仿性和傳染性。”
“這樣啊……”
“那我們繼續搜?”徐和書說,“應該也快搜完了吧?”
“還搜?”董燁道,“馮洋和岑良他們的死不是已經搞清楚了麽?”
馮雅楠說:“我們來這裡探險的目的,是驗證這裡究竟是不是真的鬧鬼,雖然現在大家都知道大概率是人為,但沒有切實的證據來證明,so……還得搜。”
這次大家走在一起,推了剩下幾間門,只有一間打得開,是臨近樓的一間宿舍。
進了門,大家分開找東西,趙錫看了看門後,怪道:“這裡怎麽有個十字架。”
荀瀾抬頭看了一眼,那裡斜斜地放著一個由兩根細木頭訂成的十字架。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書本上,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花了十幾分鍾,大家把這間找完,一無所獲。
徐和書忽然道:“我們過來之前,不還有人說才看到有人從樓上跳下去過,我們要不要往高處看看?”
馮雅楠道:“可以,去樓上看看吧。”
這棟宿舍樓共有六層,他們一路往上要爬到六層,然後通過天台門上到樓頂。
他們現在還在第二層,上到第三層時,走在中間的徐和書忽然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
韓雯有點被她嚇到,跟著看了一眼,小心問道:“和書姐,怎麽了?”
“沒事……”徐和書表情遲疑道。
荀瀾他們也回頭看了看,二樓昏黃的樓道被他們甩在身後,什麽都沒有。
但又上了幾道台階後,徐和書忽然停下腳步,神情有點緊張:“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馮雅楠和韓雯立即往徐和書身邊靠攏,“姐你別嚇我啊!”
徐和書臉色一點點變白,“我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們。”
馮雅楠和韓雯這下嚇得話都不敢說了,董燁面色煞白眼睛驚慌地看著四周,趙錫也緊緊靠著荀瀾。荀瀾看向一直走在最後的祈年,還有他身邊沉默的馮志洋。
祈年神色平淡道:“後面什麽也沒有。”
眾人在樓梯上站了會兒,緊張兮兮地繼續爬樓。但是這會兒大家腳步比剛才放得輕,豎起耳朵,凝神注意著周圍。
然後他們就聽到,十分細微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和他們的腳步完全同步。他們走,那聲音走;他們停,那聲音也停。
就好像有個看不見的人,一直跟在他們身後。
荀瀾幽幽說了一句:“不會是馮洋來了吧。”
“啊啊啊——”韓雯被這句話一個刺激,直接受不了了,往前走的腳步越來越快,然後就直接跑起來了。
這一跑,了不得,尖叫聲瞬間充斥在整棟宿舍樓裡,馮雅楠和徐和書緊跟上狂奔的腳步,趙錫拽著荀瀾,也被嚇破膽兒一般,長腿一跨就是兩道階梯,生怕跑慢了就被身後惡鬼索命。
董燁是最誇張的一個,他這會兒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撥開前面三個女生一直往前衝,嘴裡一直吼道:“別過來別過來!不是我害的你!”
直到跑到樓頂,董燁發現門被鎖住再沒有路了,就死死抵在牆角,神色驚恐地看著下面的樓梯。
腳踏樓梯的聲音響起,荀瀾慢悠悠地出現在董燁面前。
董燁看著他,神色猛地一松,但還不待他徹底放松下來,便聽荀瀾叫他:“金浩……”
董燁瞬時睜大眼,神情重新緊繃起來,死死地看著荀瀾。
荀瀾說:“我知道你是金浩,害得馮洋跳樓自殺的罪魁禍首。”
董燁看起來神智都不清醒了,他連連搖頭,否認道:“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荀瀾步步緊逼:“就是你!你罵馮洋是變態,害得他被關進精神病院,他向你求助,你卻因為害怕被責罵,什麽都不承認,什麽事都推到馮洋頭上!”
“不是我!”董燁聲嘶力竭地衝荀瀾吼道,“是你自己要跳樓的,又不是我把你推下去的!為什麽!你都死了這麽多年!為什麽還陰魂不散,還不肯放過我!”
荀瀾身後,剛平複好情緒爬上來的馮雅楠等人,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
“乖乖……董燁入戲這麽深,演技太好了吧!”韓雯喃喃道。
馮雅楠和徐和書的神情古怪。
趙錫的表情也是如此,眼睛裡充滿疑惑。不應該啊,他才是金浩,荀瀾不是早就知道了麽,為什麽現在卻把董燁認成金浩,一臉冷意地去質問?
而且董燁那樣子,怎麽看都不是入戲太深的樣子啊,更像是他自身的真實反應。
那又是為什麽呢?畢竟荀瀾問的明明是導致馮洋跳樓自殺的金浩,而不是他董燁啊。
荀瀾怕自己把董燁當場逼瘋,臉上陰森的冷意一收,啪啪鼓掌:“董哥,你演得太好了,真是讓我自慚形穢。”
馮雅楠他們乾笑兩聲,也趕緊鼓掌。
董燁在掌聲中慢慢回神,他喘著粗氣,抬頭猛地看向荀瀾他們,注意到他們表情中的異樣,心下頓時一沉。隨後他恨恨地盯著荀瀾,要不是荀瀾那句「馮洋來了」,他不會失控,要不是荀瀾一直說他是金浩,他更不會說出後面那些話。
董燁有種自己被戲弄的感覺,心中怒火越來越盛,咬牙罵道:“荀瀾,我草泥馬的!”
站起身,董燁捏緊拳頭,就衝荀瀾面門打去。
荀瀾一閃身,驚訝道:“董哥你怎麽了,為什麽忽然打我!”
“董燁!”其他人見狀,趕忙上來阻攔他。
“你他媽是故意的!”董燁指著荀瀾鼻子罵,“老子的人物卡是警察,狗屁的金浩,老子不是金浩!”
荀瀾撓著頭,“那是我猜錯了?可就算這樣,你也不能打人。”
“老子今天打的就是你!”董燁粗口連爆,陽光大男孩搖身一變成流氓地痞。
好不容易,趙錫幾個人才把董燁阻攔住,節目組的人也通過對講機連連詢問勸阻。
約十分鍾後,董燁才冷靜下來,看荀瀾的眼神很不友好。
徐和書神情尷尬道:“繼續錄節目吧,已經到頂樓了。”
門就在身後,但門上掛著一把鎖,趙錫道:“鎖住了,那這怎麽上去?”
馮雅楠用手電筒在鎖頭上照了照,說:“鎖是壞的!”
她用手將鎖一擰,鎖孔就錯開了,大家頓時都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不應該,既然已經發生了學生跳樓事件,學校以防萬一,最起碼在那之後頂樓的門肯定是鎖起來的。
現在鎖被打開了,說明有誰來過頂樓。這鎖還被人偽裝成完好的樣子掛著,說明是開鎖的人不想讓人發現鎖的異常。
馮雅楠拿開鎖,拉開門,所有人都走了上去。
“別動……”荀瀾忽然說道。
眾人齊齊一停,順著荀瀾的目光往腳下看,看到不少腳印。
這天台久不來人,已經鋪上一層厚厚的灰,一踩就是一個清晰的腳印。眾人仔細檢查,發現這腳印蠻新,鞋印非常清晰。
荀瀾說:“應該是開鎖的人來過。”
大家順著腳印走了一圈,發現腳印大多是往樓頂左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