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秀那天, 國內W.M的官博幾乎一整天都在更新荀瀾和祈年的動態。
時不時就發兩人的單人照,要不就是兩人的合照,兩家粉包括CP粉全天蹲在微博下面, 被喂得一本滿足。
走秀結束後,荀瀾和祈年又去看了祈姑姑。
祈年將花放在墓碑前。
距離上一次過來已經過去兩年, 那時候的他心裡還是充滿灰暗,現在, 他的生命裡多了一束光。他現在在積極的好好吃飯, 好好生活。
姑姑想必很高興。
這一年的春節, 放假做鹹魚的荀瀾,早早就提著行禮去了雲山別墅。
這是他和祈年一起過的第三個春節。
除夕那晚,吃過晚飯的荀瀾被屋裡的暖氣吹得有點熱,他走到外面露台吹涼風。
祈年跟著走出來。
很遠的地方一直傳來隱隱的煙花爆竹聲, 劉飛在客廳裡拿著電話和人拜年, 電視裡播放著喜慶歡樂的音樂,主持人說著寓意吉祥的祝詞。
在這些嘈雜卻不吵鬧的背景音中, 祈年對荀瀾說:“以後也一起過春節,好不好?”
夜風吹過來,一切都是溫柔的。
荀瀾笑看著他,說:“好啊……”
春節過後,用雷駿的話來說, 就是荀瀾這條鹹魚不得不被迫打挺了。
荀瀾的演技在《尋》裡面大受好評, 從年前開始, 就有無數劇本、試鏡邀約發到了雷駿手裡。雷駿是覺得作品在精不在多,所以他現在眼光比荀瀾還挑。
這一挑,雷駿就挑了好幾個月。直到年後,雷駿才給荀瀾挑中一部緝毒電影的主角, 不過這只是個試鏡邀約,所以荀瀾得先試鏡。
這次在試鏡現場,荀瀾遇到了先前的老熟人——史逸寧,荀瀾之前在拍《尋》時,對方買通同組演員試圖惡整他,結果被他反將一軍。
來試鏡的人不少,史逸寧坐在這群人當中,荀瀾一出現,他眼神就釘子一般扎了過來。
荀瀾衝他核善一笑,找了個靠邊的空位置坐下。
雷駿看到史逸寧時,當下就皺起眉頭,他可沒忘記這人當初搶過荀瀾一部已經快要簽約的古裝戲。
小周偷偷跟雷駿說:“駿哥,這戲不會也出什麽妖蛾子吧?”
“應該不會……”雷駿低聲道,“這戲沒有史家和新緣的投資,史逸寧想搶也插不進手。”
所以這次誰能拿下主演,各憑本事。
對荀瀾抱有敵意的不止史逸寧,有幾個男演員看過來的眼神,也算不上友善。
荀瀾靠著廿四一角殺出來,又才拍完扶新立的電影,人氣和經驗都在他們之上,可謂是個勁敵。若說開始他們能拿下主演的概率都差不多,但現在因為荀瀾的出現,他們被選中的概率直接降低一半。
好些人試鏡出來後就變得垂頭喪氣,顯然心裡有數,已經知道自己不可能被選中。
史逸寧的號碼排在荀瀾前面,他先去,過了幾分鍾後出來,神色比較放松,並在經過荀瀾時腳步略停,居高臨下地斜睨了荀瀾一眼,有些得意,胸有成竹的模樣。
荀瀾沒什麽表示,其他人看到史逸寧這樣子,對視幾眼後發出歎息,看來史逸寧表現不錯,主演角色大概率會落到史逸寧手上。
輪到荀瀾時,雷駿拍拍他的肩,讓他別緊張。
荀瀾點頭,推門進去。
這部緝毒電影叫《藏峰行動》,導演叫葉蓬,最擅長拍商業片,他的片子節奏快,衝突激烈,玩情懷也玩得轉,一向叫好賣座。
看到荀瀾進來,葉蓬先笑了一聲,其他人跟著也露出迷之微笑。
葉蓬在荀瀾自我介紹完後,沒有讓他開始試鏡表演,而是說道:“荀瀾啊,我對你可是久聞大名。”
荀瀾有點不明所以。
葉蓬點點身前擺放著的荀瀾的資料,“如果這部戲我用了你,不會也發生那種,拍戲拍到一半演員身敗名裂或是進局子的情況吧。”
啊這……荀瀾第一次被問住,原來他的玄學體質已經出名到連第一次見面的大導演都聽說過的程度了?
荀瀾沉默兩秒,說:“那您看,我還用試鏡嗎?”
葉鵬大笑一聲,說:“試!當然要試,我可是軍人出身,如果真發生那種事,只能說是我識人不清,那時候,我也算是和你一起為民除害了。”
那倒也不至於,荀瀾心想。但是,葉導您就不能盼您自己一點兒好嗎?
接下來,荀瀾選了一段戲開始試鏡。
試鏡的戲份一共提供了三段,有兩段情緒激烈的戲份,一段沒有台詞很是平淡的戲。
荀瀾和當初試鏡《尋》一樣,選的是平淡的戲。
這是一段男主蹲在海邊抽煙的戲份,那個時候他剛得知與自己對接的線人全家被虐殺的消息。那個線人,本來這次任務結束後,就可以回去好好過自己的日子,沒想到人說沒就沒,一家死絕。
荀瀾自己帶了煙和打火機來,他對著葉蓬等人蹲下,將煙隨意叼在嘴裡,覷著眼,點燃煙,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他又拿出一支煙,點燃,放在腳邊。
遠方是遼闊,看不到盡頭的海面,隔著煙霧,他年輕的雙眼裡已滿是滄桑。他的眼睛看著海,看著飛過的海鳥,但思維早已隨著飄散的煙霧遠走。
煙灰留出長長的一截,一根煙快要抽完他才回神,和腳邊的那支煙一起摁掉,離開了海邊三十秒的試戲鏡頭結束。
“不錯……”葉蓬誇了一句,“聽說你之前在拍老扶的戲時,瘦得差點暈倒?”
“有點低血糖……”荀瀾說。
“那這次你有福啦,不用再餓肚子。”葉鵬說,“回去給我增肌,不要求你有八塊腹肌,六塊至少要有的。”
這是直接定下他了?
荀瀾面色沒什麽變化,應道:“好的,葉導。”
荀瀾出去後,雷駿立即問他:“怎麽樣?”
還剩幾個沒有試鏡的人偷偷看了過來。
“還行……”荀瀾保守說道,哪怕葉蓬已經叫他回去增肌了,但在合同沒簽之前,一切都還不是定數。
雷駿聽他這麽說,頓時放心不少,荀瀾的還行那就是很不錯,機會很大。
當天下午,雷駿這邊果然就接到了葉蓬的電話,確定荀瀾為《藏鋒行動》的男主演,除了說合同事宜,就是再次交代荀瀾增肌的事。
這劇兩個月後才開拍,荀瀾身上的肌肉量在年前那幾個月就已經起來不少,所以留給他的時間很充足。
確定荀瀾出言,那一同來試鏡的史逸寧自然落選。
在史逸寧心裡,這是他第二次被荀瀾搶去了電影角色。
娛樂圈是有鄙視鏈的,演電影的看不起演電視劇的,演電視劇的又看不起演網劇的……史逸寧過往的作品,要麽電視劇要麽網劇,他一直在試圖往電影這條路上靠。但好的電影劇本少,好角色更少,他偶像包袱又重,豁不出臉去演有損形象的角色。
千挑萬選的,之前好不容易挑中了廿四一角,結果讓他看不順眼的荀瀾拿走了。那次還能用只是個配角的話來安慰自己,但這次的可是主演,兩者差別大了!
竟然又讓荀瀾搶走——雖然兩次都是人家導演沒看中他,但史逸寧是絕對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他不怪導演,也不怪自己演技不夠好,隻怪荀瀾這個人為什麽要來試鏡搶他看中的角色,這個人仿佛是專來克他的。
上次買通人整治荀瀾沒成功,那家夥收了錢又臨時反悔說不乾,說怕得罪荀瀾和他的公司。呸!膽小鬼,這點事都畏畏縮縮,活該一輩子當龍套。
史逸寧為上次的事又發了一次火,轉頭叫人去查荀瀾未來兩個月的行程。
程旻知道了後,小心地過來勸史逸寧:“哥,為了這種人生氣不值得,荀瀾太邪門了,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動他吧……”
史逸寧囂張慣了,就特別不待見程旻這種慫裡慫氣的樣子,罵道:“你他媽傻子吧,你別忘了你這個內褲小王子是拜誰所賜。你不拍手叫好就算了,還叫我別動他,你是哪邊的人!”
程旻被罵得縮起了脖子。
一開始,程旻的確是很恨荀瀾的,因為被偷內褲的事,他也多了一個非常不雅的歪稱,誰見到他都會暗暗笑兩句。但是,隨著在荀瀾面前翻車的人越來越多,程旻就覺得,嗐,不就是內褲小王子麽,荀瀾連同公司的林明熙都整翻車了,他作為紫光死對頭公司的藝人沒出什麽大事,已經是荀瀾手下留情了。
不恨了不恨了,主要不敢恨啊!
程旻是本著好心,怕史逸寧也翻車才會來勸兩句。但史逸寧既然不當回事,程旻也沒再自討沒趣,並且,他心裡還有點期待,史逸寧這次會不會翻車呢?翻車最好咯,畢竟沒人喜歡被別人指著鼻子罵。
哪怕有那麽多「前車之鑒」在那裡擺著,但史逸寧心裡還是很不以為意。
在他眼裡,能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的,要麽背景厚,要麽就是運氣好,他隻信這兩種。
像荀瀾這種所謂的玄學,他是一點不信的。他查過荀瀾的背景,是他隨手就能碾死的那種普通,如今荀瀾越混越好,就只能歸結為是他運氣好。
那些翻車的藝人之所以翻車,都是與荀瀾完全無關的外力造成的,只不過他們在即將翻車的那一刻遇到了荀瀾,所以才會給人一種是荀瀾動手讓他們翻車的錯覺。
信的人深信不疑,不信的人,自然會找很多理由來解釋這些現象。
史逸寧直到自己翻車的那天,才終於懂了這種所謂的玄學的確有夠可怕,但那時已經是追悔莫及。
兩個月之後,《藏峰行動》開機,荀瀾入組拍戲。
《藏峰》裡槍戰、爆破戲有好幾場,有時候一些特別容易發生危險的場景,需要專業的替身演員過場景。
因為自身有功夫底子,荀瀾之前在拍戲時都是自己上,沒用過替身,這是他第一次用替身。
這個替身叫高馳。
荀瀾見到高馳時,和很多第一次見到高馳的人一樣,在心底生出惋惜的情緒。
高馳學武出身,是瀟灑俊朗類型的大帥哥,如果他的臉沒出事,他一定早就紅了。
四年前,才大學畢業的高馳本已出演某部經典小說改編的大男主戲,但在開拍一周後的一場威壓戲時,威壓忽然脫落,導致高馳從三米高的地方掉下來。落下的那一片地方,本該是被清理乾淨的,但高馳落下去時,右臉正對著一塊豎起來的堅硬塑料碎片。高馳就此毀容,臉上留下一道無法愈合的疤。本該前程大好的人,經此一遭,娛樂圈之路徹底斷了前途。
高馳愛演戲,也想繼續演戲,但臉上的疤注定他出不了鏡。因為有武術底子,高馳這幾年都在各個劇組裡做武替。他人開朗,也仗義,但凡認識他的人基本都是讚不絕口,同時也難免道一聲可惜。
“高馳毀容這件事,是人為還是工作人員失誤?”荀瀾忍不住問劇組的武指。
武指歎道:“最後調查結果是失誤,劇組把相關人員都開了,也給高馳賠了一筆錢,但真相到底是什麽,誰知道呢。”
荀瀾想了想,問:“那高馳出事,接替他擔任主演的演員是誰?”
“史逸寧……”武指說。
荀瀾愣住了。
“他你知道吧……”武指道,“你倆還一起爭過這個角色呢。那時候史逸寧也才出道沒多久,結果運氣這麽好,第一部 戲就演大男主戲,當然,跟他家庭背景也有關系……”
荀瀾卻在想,就憑他和史逸寧的那幾次接觸,他就已經看出此人人品很壞,為達自己目的是可以不擇手段的那種壞。
高馳開拍一周出事,再由他頂上去。運氣好?倒也不一定。
荀瀾的新戲已經開拍,祈年在今年卻不準備接戲了。
公司的事在以前是他用來轉移注意力的方式,但他並不常關注,基本都是劉飛和公司其他助理在管理,他隻負責決策。現在,心中有了想要守護的人,他就想讓自己能比以前更強大一些,他不想再體驗那種手穿過去卻什麽都碰不到也做不了的無力感。
有他做後盾,以後無論荀瀾想做什麽、想要什麽,他都可以輕易地滿足他。
荀瀾拍戲不在京市,祈年從雷駿那裡拿了一份荀瀾的行程表,指尖點在半個月後的某個日期上。
那天荀瀾會飛回來參加一個綜藝節目的錄製,錄製時間從下午兩點開始,八點結束。但第二天,荀瀾還要拍戲,也就是說這次荀瀾行程很趕,錄完節目後馬上又要飛回劇組,不能多待。
他們沒時間見面。
祈年打電話給劉飛,讓他弄兩張門票,他要去錄製現場,見荀瀾。
四月中旬,荀瀾飛回京市。
飛機落地時,荀瀾拍了一張機場的照片存在手機裡。
每次他回到京市,心情總會漫上一股愉快的情緒,這是他最熟悉的城市,也有他最好的朋友。
想到祈年,荀瀾的唇角不知不覺地就勾上了一抹笑,他自己都沒察覺到這一點。只是把剛拍下的照片發給祈年:【阿年,我回京市啦。】
祈年沒有告訴荀瀾他會去現場看他錄製,只是回道:【想吃什麽?我讓人做了給你送去。】
荀瀾在劇組吃盒飯都吃膩了,祈年簡直問到他心坎兒裡去了,荀瀾不客氣地報出一串兒菜名。
祈年把菜名複製下來,轉頭髮給劉飛。
劉飛樂呵呵地又發給家裡的廚師,真是想不到,他們家阿年也會懂得玩浪漫驚喜這一套了,這菜做好了,送菜的人自然是他自己嘛。
荀瀾在一點鍾到達錄製現場。
然後在去化妝間的路上,荀瀾遇見了一個老人鬼。
老人是位男性,六十多歲的樣子,頭髮花白,哆哆嗦嗦地跟在一個年約四十歲的男人後面,老淚縱橫地勸道:“阿勇,你別再賭了,我已經被你氣死了,你難道還要把你媽氣死嗎?家裡的房子已經沒了,想想你的老婆孩子!你現在居然還要害人,是我和你媽沒教好你……”
那個男人胡子拉碴,頭髮油膩,好幾天沒洗過了似的,衣服也發皺,眼睛裡都是血絲,身上滿是灰敗頹喪的氣息。
荀瀾和對方是面對面擦身而過的方向,那男人好像在想事情,走路走得心不在焉,差點撞上荀瀾。荀瀾側身讓了一下,惹得他抬頭看過來,然後荀瀾注意到他明顯地瞪了一下眼睛,看到他好像有些吃驚的樣子。
荀瀾在心裡皺了一下眉,覺得男人神情有異,故意看回去。
那男人就顯得有點驚慌一般地移開眼神,身上的心不在焉也收了起來,腳步加快地轉過拐角,迅速消失在荀瀾的視野裡。
雷駿嫌棄地揉揉鼻子,說:“這人怎麽這麽埋汰。”
荀瀾轉身,低聲說:“你覺不覺得他剛才有點害怕我?”
“害怕麽?”雷駿又轉頭看看,但看不到什麽了,“他為什麽要害怕你?”
“不是字面意思上的害怕……”荀瀾細說,“做賊心虛你懂麽。”
就好像那個男人幹了什麽壞事,怕荀瀾發現他,揪住他,所以一見他就躲。
荀瀾想起那個老人口中的賭和害人等字眼,對小周說:“等會兒你去打聽一下那個人。”
“好……”小周道。
在荀瀾快要化好妝的時候,出去打聽的小周回來了,告訴荀瀾,那男人叫孫勇,是節目組負責檢修錄製大廳頂上舞台燈的工作人員。
之後,荀瀾去錄製大廳時,特意抬頭看了看頭上的燈。大多都是小的,但在舞台中央的那一圈有幾個比較大的燈,用東西形容的話,大概有那種常規洗臉盆那麽大。
這種燈用螺絲固定在上方的桁架上,一般不會發生掉下來的情況。但,一旦砸下來,那是直接能砸破腦袋的。
一個負責燈具維護檢修的工作人員看到他時突然做賊心虛,荀瀾有種不太妙的預感。
荀瀾狀似不經意地問節目導演:“頭上的燈會掉下來嗎?”
導演驚訝,笑道:“當然不會啦……”
“要不再檢查檢查?”荀瀾說。
導演臉色僵了僵,覺得荀瀾太過大驚小怪了,他乾笑兩聲:“放心吧,有螺絲固定的,上午我們才檢查過,真的不會掉。”
而且現在錄製快要開始,也根本來不及了。
荀瀾便沒再說什麽。
觀眾早已入場,祈年帶著帽子口罩,已經和劉飛在最前面的位置坐下來。
劉飛在祈年身邊碎碎念,“想人家就直說嘛,現在手機也被收走了,你就不怕等會兒節目錄製結束後聯系不到人,人家見不到你,那你這趟不是白跑了。”
“不會……”祈年說,他和荀瀾說好了的,等他錄完要在門口見,只不過那時候是說見送菜的小哥,唔……他是送菜小哥沒錯。
而且就算荀瀾見不到他,他也不算白來,因為他見到荀瀾了啊。
兩點整,節目錄製正式開始。
這個節目現場的觀眾,基本都是本地大學的學生,也都是在網上弄潮兒,認識荀瀾的人很多。荀瀾一出場,掌聲隔外響亮,不少人喊著荀瀾的名字,聲音大得大廳都被震了三震的感覺。
祈年口罩下的嘴角也噙著一點笑意。
但節目錄製沒一會兒,祈年就感到一絲不對。
荀瀾在擔心什麽?
作為長期和荀瀾相處的人,祈年感覺得出台上的荀瀾精神並不集中,每到遠離舞台中央,他總會趁著轉身的時候,狀似不經意地掃一眼頭頂。
祈年抬眸看上去,頭頂……是怕什麽掉下來?
他看著那些燈,擰眉。
就在這個時候,只見台上的荀瀾忽然將身邊的主持人推開,他自己也朝前一撲。
砰砰兩聲巨響,舞台中央的兩盞燈突然落下來,重重地砸在舞台上。
現場所有人都因這巨響抖了一抖,然後便接連發出尖叫。
“瀾瀾!”
現場一片混亂,祈年在荀瀾朝前撲時已經起身衝向舞台。
荀瀾剛撐著舞台起身,耳邊便聽到祈年驚惶的喊聲。他猛地抬頭,正好撞進祈年驚慌害怕的眼睛裡。
荀瀾的心跟著揪了一下,他看著跑過來的人,喃喃一聲:“阿年?”
舞台有點高,祈年撐著邊緣直接跳上去。他面色十分陰沉,伸手將荀瀾拉起來,眼睛一錯不錯地看著荀瀾,“砸到你哪兒了?”
荀瀾被祈年拉著胳膊上下檢查,祈年手的力道很重,弄得荀瀾有點疼,但他沒吭聲。
祈年的手在抖,他很害怕,仿佛只有這樣才能釋放他心中的恐懼。
“我沒事,我躲得及時,沒砸到我。”荀瀾聲音放輕,安撫著祈年。
在後台的雷駿和小周已經跑出來了,兩人也被驚出渾身冷汗。那燈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啊,舞台地板都被砸破了,這要是砸在荀瀾頭上,只怕現在已經是凶多吉少了!
而節目導演已經徹底傻在那兒了。
這燈,怎麽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