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就留下吧。”

　沈青書說這句話的語氣非常柔和，加上她本身溫潤的嗓音，慕初聽來竟覺得有絲媚惑在裡面。

　慕初的心裡哭笑不得，明明自己還說了今夜要同先生睡，這會先生自己說了，怎麽還別扭起來了，不，她是怕她今夜的狀態會做出什麽來，若是先生知她腦子裡想的什麽，定是要訓她的。

　沈青書看著慕初神情不對勁，臉色有些緋紅又出了些薄汗以為她是那裡不舒服，便伸出右手去探慕初的額頭，想試下溫度，要是染了風寒可就糟了。

　沒成想她的動作，讓慕初又是一驚，下意識往後退竟將腳踝給崴了，直接坐倒在地。

　“先生。”慕初吃疼，已是作哭泣狀。

　沈青書將她一把攙起，扶到自己床上讓她坐好，就要去喚醫官，讓慕初給叫住了。

　沈青書疑惑不解，慕初隻道無大礙，還說她習過武能感知傷勢輕重，當然，這只是她瞎編的，她不過是不想讓別人看到沈青書女性化的一面，就是現在，不做任何修飾，就像，那夜在客棧看到的那般，不是溫文儒雅的先生，不是不怒自威的煙陽知府，只是一名楚楚可人的嬌女郎，而這個模樣，只有自己能夠觀賞。

　沈青書半信半疑，還是彎膝下去替她脫去鞋襪，查看傷勢，崴到的地方紅了一塊，不過看起來好像並不嚴重，沈青書試著捏了捏，慕初沒有反應，又加了力度，慕初喊出了聲。

　“果然還是要叫醫官。”

　……

　“是先生你捏疼我了……”

　慕初毫不留情的道出真相，但她的傷也的確沒什麽，前面不過是因為摔的疼加上地面上較涼，還有就是想要看看先生的反應，女孩紙嘛，都懂的啦。

　“啊？對不起……”沈青書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站起了身，卻讓慕初失笑，沒成想，倒是停不下來了。

　先生，真遲頓啊……

　慕初仰倒在床，情緒跟著轉變，沒由來的傷感起來，沈青書也不明白，站著看了她好半天。

　“先生，歇息吧。”

　好一會，沈青書就等來這麽一句，慕初已然將外衣褪去，鑽被窩裡去了，只是她的聲音聽起來又有那麽點不悅，讓沈青書摸不著頭腦。

　待沈青書將燈吹熄，也跟著進了被窩，她無言，就只是閉眼入眠，慕初卻不然，側過身，在黑夜中，眸子閃著光，欣賞著沈青書的睡顏，依稀辨出她的面部輪廓，探出手比畫著，暗自歎息，將身體向她挪近了點，換了個舒適的姿勢，聽著她有序的呼吸合上了眸子。

　……

　深夜，慕初覺得有股壓力壓在自己身上，讓自己好幾次都喘不過來氣，朦朧的睜開眼，沈青書的面容映入眼簾，她正俯趴在自己身上，見自己睜眼，笑吟吟的將臉貼向了自己幾分。

　慕初沒來的及對現在的情形做出思考，那柔軟的觸感就又通過唇瓣傳遞給了身體，慕初睜大了眼，反應過來是何種情況，下意識的去推動身上之人，沈青書弓起上半身，微抬頭，好像是沒想到慕初會推開自己，收了笑容，凝視著她。

　慕初從未有過這種緊張感，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先生是要做什麽？腦子快速的閃過各種可能，然後停在了最不可能的一種情況上，但沈青書接下來的話，卻讓它成為了可能。

　“慕初，你要拒絕我嗎？”沈青書似乎是因為慕初推開了她而感到不悅，冷冷開口。

　“先生我……”

　慕初慌了，明明睡前還想過的，但真的要發生了，她還是無措。

　沈青書低下頭湊到慕初耳邊，低緩著開口:

　“想要你……難道你不想嗎……”說罷用鼻尖蹭了蹭其耳垂，來回摩挲著。

　慕初隻覺著大腦轟開了，沈青書炙熱的氣息在她的耳畔周圍回旋，讓她說不上話來。

　沈青書在她耳邊別有含義的的低笑了一聲，當她是默許，移到頸間輕啄，手也未閑著，挑開了她褻衣的帶子，探入其中，撫扶她的肌膚。

　慕初的大腦徹底失去了思考，身體因為沈青書的觸碰，微微顫栗，所過之處，都燃起一團火，侵蝕著她。

　沈青書的吻一路向下，吻遍之後才抬頭與慕初對視。

　慕初的臉已經染上一層緋紅，卻因為害怕，眼裡閃爍出淚光，讓人想要去憐惜。

　“相信我好嗎？”

　沈青書的聲音已經變的嘶啞，眼裡已經燃起了欲望，慕初看的很清楚，更是聽出了她話裡的懇求，過了今夜，她就徹徹底底的屬於先生了，卻又羞於開口，只是點了頭，將自己完全交給了她。

　得了允許，沈青書再次吻上慕初的唇，然後移到眉眼處，細膩溫柔，讓慕初緊繃著的神經放松了下來，手也跟著不安分的下移，掠過了每一處肌膚，臨近終點，蓄力衝刺，盡管慕初已有心裡準備，還是疼的尖叫出聲，眼淚也跟著湧了出來。

　沈青書有些慌忙的吻去她的淚水，再溫柔的親吻她的眼角，待她適應，才又行動起來。

　完畢後，沈青書趴在慕初胸前喘著粗氣，感受她胸口規律的起伏，慕初則是抱著沈青書的腦袋，有了疲態，感概剛剛發生的一切的不真實。

　“先生……”

　慕初低語，卻看沈青書一點點抽離開了自己，然後周圍的一切跟著扭曲了起來，被黑暗吞噬。

　“先生！”

　慕初驀地睜眼坐起，大喘氣，自己身上衣物完好，而外側的人已經不見，摸了溫度，有些涼，應該離開很久了。

　“是夢啊……”

　看了看外面的天還未亮，夢裡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明明那麽真實……慕初越想越羞愧，自己怎麽做了這種夢，將頭悶回被子裡，不久又睡去了。

　慕初再次醒過來時，是因為屋外有歡呼聲，緊接著又聽到有人敲門，從被窩出來，慕初打了個冷顫，將衣物一層一層套上後再去開了門。

　是小荷……還有……雪……

　“小姐，下雪了！！！”

　小荷無比激動，想來屋外的歡呼聲就是她發出的。

　慕初怔怔看著已經被雪覆上變得銀白的大地，再看那從上空飄飄悠悠落下來的小雪花，忘了撲面而來的寒冷。

　邁出門，伸出手去接住那麽幾朵，看它們在手心中化開，揚了嘴角，原來，真的像爹爹描述的那樣啊……

　“哈……下雪了……”

　慕初跑下院內，笑意不減，在雪中轉圈，任雪花落在頭上，肩上，還好小荷沒被喜悅衝昏頭，去取了傘來，撐傘與慕初一同賞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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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煙陽府衙）

　沈青書正在府衙後院計算這個月管轄區域的稅收，鍾齊煜端了一杯熱茶進來，也不忘告訴她外面下雪了的事。

　“也真奇怪，深冬都未見雪，這眼下要開春了，倒下起雪了。”

　“說不定是個好兆頭。”

　沈青書側頭望窗外，能看到稀疏的雪花正落下來，突然想起果子還拴在府衙外面，驚的坐起。

　“果子還在外面。”

　鍾齊煜笑了笑，跟她說了已經將果子帶進院來了，沈青書才放心坐下。

　“要開春了，春節也將近了，但是如果匪患不除，百姓是沒法安心過節了。”

　“大人是想……”

　“嗯，昨個說的事如何了？”

　“已經派人去探查一二了，如果順利，到時候我們會裝扮成出城去的商隊來引誘匪徒，只要匪徒一出來，就可將他們一舉拿下！”

　沈青書滿意的點了頭:“很好，另外我會與你們同去。”

　鍾齊煜自是要否決沈青書:“大人，剿匪一事免不了要兵刃相向，我同驁弟帶人前往方可，大人在城中等我們消息才是。”

　“不可，我身為煙陽知府，哪有讓你們衝前頭的理由。”

　“可若是您的安危……”

　“我非貪生怕死之徒，再說，不是還有你和齊驁？”

　“可夫人那邊？……”

　沈青書沉默許久，緩緩開口:“對她保密。”

　鍾齊煜沒在說什麽了，他也知道慕初的性子，要是讓她給知道了，不得嚷著要跟著去不可。

　把這件事拋一邊，鍾齊煜想起自己是有事要同沈青書講的。

　“對了，大人，城西的鴻福酒樓，說是明日就要開業了，差人送了貼子過來，邀您前去主持酒樓的剪彩儀式。”

　鍾齊煜說的沈青書知道，酒樓的掌櫃叫何岑行，同自己一樣，是外來的，非煙陽本地人士，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前些日子就已經來過府衙同自己吱過聲了。

　“知道了，由你安排就好。”

　“夫人那？”

　“回去我再問她，若是她想去，就同她一塊。”

　鍾齊煜應是就要退下。

　“等等。”

　“大人還有何吩咐？”

　沈青書這會反應過來鍾齊煜對慕初的稱呼了，糾結要不要解釋。

　“大人？”

　“沒，沒事了，你下去吧。

　罷了，解釋不是更奇怪了，竟然大家都這麽喊，那也沒必要改。

　鍾齊煜先是一愣，後笑:“是。”

　……

　（鴻福酒樓）

　“已經送過去了。”

　“好。”

　“主上，可要動手？”

　何岑行瞪了說話的人一眼。

　“現在，我是酒樓的掌櫃。”

　“是。”

　“明個，再看我安排。”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