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拒絕了林澈讓她住在那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別墅的要求,卻又給了林澈一次又一次邀約她的機會。
陳默以往的生活淡如白水。除了工作,幾乎很少有這樣豐富的安排。而林澈這或是吃飯,或是逛街看電影,甚至玩心大起的時候會拉著她去遊樂場的各種精心安排外加搞怪無厘頭一般的追求方式,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回到了二十出頭兒的青澀年紀。
最主要的是,她現在並不討厭這樣的生活。
感情這種看不見抓不著的東西,林澈覺得自己是陷進去了,陳默可能站在邊緣正在慢慢的往裡面出溜。
但陳默的工作絕不像林總裁的工作那樣規律,時不時的就聯系不上這一點讓林澈很是撓頭。她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從最初的平靜慢慢變的有些擔心。盡管陳默的本領很高強,腦袋很靈活。她依舊擔心。警察這種把自己的命溜來溜去的工作讓她開始望而生畏,那在警察們看似家常便飯一般的徹夜不眠通宵蹲點與壞人鬥智鬥勇又或者是大打出手,現在在林澈的心裡留下了一個不小的陰影。
加上鼎盛的生意幾乎全部壓在了她的身上,時常要加班加點的乾到很晚,這對於習慣了自由的林澈來說絕對是一個不小的打擊。她還要騰出時間來擔心陳默。
林澈從沒有什麽時候下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像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一樣天天在這鹹吃蘿卜淡操心。
雲溪一直處於聯系不上的狀態。
她從來沒有做事這樣沒有交代過。
起初林澈只是以為雲溪去了加拿大找簡單。但她打給還在加拿大的林志麗的時候,卻得到了否定的答案。雲溪並不在那裡。
她不止一次打雲溪的電話,開始提示已關機,半個月之後提示號碼變成了空號。
林澈有些恐慌。她突然覺的雲溪可能出事了。但林志麗在電話那頭風輕雲淡的語調又讓她覺得她這個八面玲瓏的老媽說不定知道些什麽。林志麗不說,林澈也不能再問。因她知道,問也沒用。
在陳默再一次出差林澈又提前做完了所有工作無所事事的黃昏,她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裡,手中的鋼筆一下一下輕輕地敲擊著桌面,終於能夠沉下心來去想雲溪的事情。她覺得自己要去一趟加拿大。她總覺得雲溪一定去了加拿大。就算見不到雲溪,能見到簡小白也是好的。
林澈做了個深呼吸,看了看手機。陳默自從昨天出去了之後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回她的電話和短信。打也白打。這個耿直的警官工作起來一根筋且不要命。這個時候不管生人還是熟人統統都要退避三舍。她微微捏了捏拳頭,有些猶豫此時此刻需不需要給她打個電話,畢竟這一趟只是外出開會又不是進山抓賊。
權衡再三還是撥通了電話。聽筒裡嘟嘟嘟響了很久,在她幾乎要放棄的時候對方接聽了電話。極其疲憊的一聲:“喂?”
林澈張了張嘴,恩了一聲:“默,你……還在忙嗎?”
陳默若有似無的說了句:“還好。會間休息。怎麽了?”
“你什麽時候回來?”
“還要三五天吧。”
“哦……”林澈點了點頭:“我,我要出去一趟。”
“你說什麽?”陳默那邊的聲音很雜亂,來來回回都是腳步聲接著又說了句:“你等一下。”
約莫過了十秒鍾,聽筒裡那雜亂的聲音逐漸小了,陳默這才說了句:“你剛才說什麽?”
“我要去一趟加拿大。”林澈吸了口氣:“我一直找不到Sara。我想去簡家看看。”
陳默那邊靜了幾秒鍾:“你確定她在那嗎?需要我幫你找嗎?”
林澈又搖了搖頭,嘻嘻笑著說:“不用了,你忙你的。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到了之後可能會有一段時間你聯系不到我。不過我就是擔心你可能會想我啊,沒人陪你玩兒啊,所以我要提前跟陳隊長報備一下。省的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有什麽登徒浪子好色之徒騷擾你,那我不就吃虧了……”
“不要胡說八道異想天開。”陳默靠在沒人的會議室裡擰著眉頭輕輕說了句:“你要去多久?確定不需要我幫忙?”
“不用你幫忙,我就是過去看看,而且我也很久沒有見過簡四叔了。”林澈在聽筒裡的語氣帶著慣常的清淺和戲謔:“你會不會想我啊?畢竟咱倆這麽熟……”
“如果沒什麽別的事我先掛了。”
“哎哎別啊,”林澈急忙說:“我明天一早的飛機。你不就在C城嗎,開車過去也只要兩三個小時。我過去找你好嗎?”
“我是過來開會學習的。”陳默抿了抿嘴:“我開完會就晚上十點多了。而且我們有紀律。你早點休息吧。”
“哦……”林澈在那邊悶悶的回了一句:“好吧。那你注意休息。我到了之後會打給你。”
陳默恩了一聲收了線,走出去的時候樓道裡已經空了。休息二十分鍾去吃飯。但她現在卻一點也不餓。雲溪自從把簡單帶走之後她就沒有再見到過,從那時候到現在快大半個月了,她能去哪裡?她想到簡單隸屬於的那個國際級的黑道組織,就有一種極為不好的感覺。然而自那之後簡單也不見了。她的內心對於林澈的此行忽的有一種羊入虎口的感覺。整個二十分鍾裡心裡居然有些七上八下,導致接下來連續三個小時的學習會議全然不知道上頭的人講了什麽。
會議結束走出大樓準備回旁邊的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的十點半了。外面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她看了看手機,林澈自從收了線之後到現在一改一貫死纏爛打的林氏風格,居然到現在一條信息都沒有。她略顯煩躁的皺了皺眉,慢悠悠的隨著人群往外走,心裡想著事兒,逐漸的落單。雨點兒落在頭髮上,有些涼。
身邊忽的一熱,頭頂上的雨被遮住了,接著耳邊便是一聲輕笑:“美女,這麽晚了還一個人在路上遊蕩,很危險的喲。”
陳默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抬頭看著一臉淺笑的林澈抿著嘴笑了笑:“是嗎?有多危險?”
林澈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忽的抬手拽住她的胳膊,拉著她到了車邊開門把她推了進去,自己跟著坐進後座,把傘一收丟到了後面緊接著砰的一聲撞上了車門,陳默還在不明就裡的情況下身上一熱,林澈已經跟個無尾熊一樣掛在她身上,雙手摟著她的脖子一副小孩子的樣子咕噥了一句:“對不起,我沒有聽話。因為我覺得我太想你了,我在去之前必須見到你。”
陳默呆呆的坐在座位上,內心的感覺就像是一根柔軟的毛刺從自己的心上輕輕的來回劃過去,不是厭惡,卻居然覺得有些緊張。她沒有推開林澈,只是伸手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好,我知道了。”
林澈抬起頭,得寸進尺的用鼻子輕輕的蹭了蹭陳默的側臉:“你知道什麽?”
陳默整個人激靈了一下,極不適應的縮了縮脖子:“松開。”
林澈嘿嘿笑:“好。”反而摟的更緊。“松開了。”
陳默對於林澈的死皮賴臉總是有些無奈:“你這樣晚過來,一會兒回去就幾點了,你不睡覺了?”
林澈搖頭:“飛機那麽久,我在飛機上睡一樣的。但是我如果今天見不到你,我可能在飛機上要一直失眠。那多可怕啊。”說話間又緊了緊手臂把陳默整個人摟住:“所以你現在就看在我明天一大早要出遠門的份上原諒一下我的冒犯吧你看好嗎?”
陳默歎了口氣:“你不是已經這樣做了嗎?我拒絕有用嗎?”
林澈的頭埋在陳默的肩膀上,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半晌,悶悶的說了句:“陳默,謝謝你。”
陳默有些愕然的蹙了蹙眉:“謝我什麽?”
“我……”林澈輕輕的歎了口氣:“我一直擔心你會把我推開。謝謝你沒有把我推開。”
陳默怔愣的動了動嘴,卻不知道如何回應。林澈柔聲細語的語氣之中帶了些許不確定和委屈讓她感到有些不由自主的心疼。她沒有推開她,反而輕輕的靠了靠林澈的頭:“那就早點回來,不要讓人心煩。”
林澈的身子動了動,略有些驚愕的抬頭看著陳默,黑暗之中那一雙眸子閃亮閃亮的,裡面劃過了一絲驚喜:“陳默,你說什麽?”
陳默白了她一眼:“你故意的?”
林澈忽而笑的開了花,輕輕的湊到陳默的耳邊說了句:“陳隊長,請問我的考試合格了麽?可以轉正了嗎?”
陳默輕輕笑:“哦,我不知道啊。”
林澈笑著哼了一聲:“陳默,你什麽時候能夠對我溫柔一點啊。你就松松口,說一句喜歡我,不會掉塊肉的。你看我,每天說一百遍我愛你我都不嫌煩。你連一句喜歡我都沒說過。”
陳默的臉有些發燙,關鍵是林澈在自己的耳邊說話,熱氣吹得耳朵癢癢的,心跳都不正常了,卻又覺得林澈這個樣子,再不像之前那樣讓她覺得厭煩,忽然覺得有些……可愛?身子被林澈緊緊地摟著,空檔的街口,外面淅淅瀝瀝的小雨頗有漸大的趨勢,林澈卻因為沒有得到陳默的答覆抬起頭看著她正望著車外發呆,癟著嘴說了句:“你不說,我心神一恍惚萬一回去的時候翻車了可怎麽辦啊……我多淒慘啊……”
陳默正在發呆,被林澈這樣一說當下條件反射的說了一句:“閉嘴。”當她瞬間意識到林澈說的是什麽的時候,兩個人都呆住了。她看著面上逐漸浮起笑意的林澈眨了眨眼睛,面上忽而變得很嚴肅:“不許開這樣的玩笑,我不喜歡。”
林澈的頭湊近了,抵住陳默的額頭,低聲輕問:“你不喜歡,我不說。那你喜歡啥?”
黑暗之中車內的溫度越來越高,窗戶上浮起一層白色的哈氣,陳默往後靠了靠,林澈卻又往前跟了跟,陳默的頭靠在了座椅上,已經退無可退,林澈一臉壞笑的離她越來越近,她不想推開,索性伸手揪住她的脖領子往自己的方向一拽。
兩片嘴唇準確無誤的貼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