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生氣的兩個罪魁禍首跑了,靳司銘一個人對著那塊沒了門的隔間,心裡七上八下的。
她這算不算是破壞公物啊?
她擰著眉,垮著嘴角,把那塊被自己踹掉的門扶起來,對著那缺口比了比,得,看來憑她自己是沒本事把門裝回去了。
把壞掉的門往牆邊一放,她輕歎了一口氣,出了衛生間。
還是回去找班長報備一下吧,看看該怎麽處理......
現在是下課時間,教室外的走廊裡人來人往,不乏打打鬧鬧、橫衝直撞的,靳司銘眉頭深鎖,繃著臉從人群穿過,一路走走停停,就怕被突然衝出來的人撞到,然而千防萬防,該來的還是來了。
經過某個班的門口時,一個留著及腰大波浪的女生忽然從教室裡跑出來,靳司銘本來想側身躲過的,沒想到弄巧成拙,讓女生直勾勾地栽進了她懷裡。
衝擊力讓她連退了兩步,快抵到另一側的柱子時才停下來。
女生的頭髮蹭的她的下巴有些癢癢的,鼻尖嗅到一股幽幽的玫瑰花香,她手一使勁,把女生推開了。
女生還望著她有些出神,靳司銘微微蹙眉,也沒說什麽,轉身就走了。
“抱歉啊,同學。”
她走了兩步,後面的女生才回神,說了句抱歉。
“我好像知道她哎,她叫靳...靳司......”
“靳司銘?”
大波浪身邊的女生驚訝道:“你認識她呀?”
她望著已經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勾唇笑了笑,“不,和你一樣,只是知道名字而已。”
靳司銘回到教室,先找班長說明了自己失手“破壞公物”的事,然後才向自己座位走去。
走近後,卻發現自己的位置被一個男生佔了,那男生坐在她的椅子上,面朝著後面的姚瑾,笑嘻嘻地說著什麽,對面的姚瑾低著頭,偶爾勾起唇笑一下。
原本從衛生間出來後她的心情就不太好,現在看到這一幕,也不知道觸動了哪根神經,覺得更不爽了。
於是她黑這臉走上前,語氣有些衝:“起開!”
方遠是班裡的氣氛活躍器,性格開朗又是個好脾氣,跟誰都能玩到一塊兒,饒是他脾氣再好,這兒正跟姚瑾說話呢,忽然被黑著臉的靳司銘吼了一嗓子,也覺得胸口瞬時憋了一口氣。
他猛地站起來,看到靳司銘凌厲的眉眼時,嘴邊的話又不自覺地軟了下來:“你,你這麽凶幹嘛啊!不就坐一下你的位置麽......”
靳司銘見他起來了,就把他拉到一邊騰出位置,自己坐下了。
就這麽被拉開,方遠站在原地還想說些什麽,被姚瑾笑盈盈的安撫了兩句,打發走了。
靳司銘往後一靠,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方遠離開的背影,想起了剛才在廁所隔間裡聽到的話。
在姚瑾的那群朋友裡,有多少人是隻把她當ATM機一樣看待的呢?
接著她又甩了甩腦袋,覺得自己真是庸人自擾,姚瑾那樣的人哪用得著她來操心,再說了,姚瑾的那些事也跟她沒半毛錢關系。
把那些有的沒的通通拋到腦後,她翻開了下節語文課的書。
忽然,“啪嗒”一聲,像是有什麽東西掉在了她腳邊,她聞聲低頭,果然在地板上看到了一支粉色的筆。
“呀,我的筆掉了,靳同學可以幫我撿一下嗎?”
是姚瑾的聲音,但那聲音平淡中又帶著一絲做作,就像是要特意告訴對方,她就是故意掉的,就要你撿起來給她一樣。
這要擱在以前,靳司銘早就翻白眼在心底暗罵了,但現在,她竟然一點也沒有這樣的想法,反而任勞任怨地非常主動就幫她撿了起來。
她把那隻粉色的筆放在姚瑾桌子上,才後知後覺的想到這些,抿著唇正準備回身,卻被姚瑾抓住了手腕。
“靳同學的手指好好看哦,難怪什麽樣的筆拿在手裡都好看。”
姚瑾把她的手腕按在桌子上,盯著她的手指仔細打量,嘴裡還嬌聲評價道。
靳司銘不知道姚瑾又在抽什麽風,準備白她一眼。
但又看到姚瑾那張嬌豔欲滴的紅唇向自己的手背越靠越近,忽然就想起來昨晚在宿舍樓下,被她的唇覆蓋舔舐時的酥麻感。
她倏地紅臉,剛要向後抽回自己的手,姚瑾卻忽然低頭,在她的衣袖上嗅了一口。
靳司銘又開始心律不齊,還不待她有下一步的反應,姚瑾卻又冷著臉把她的手甩開了。
“你剛剛都跟什麽人接觸了,身上怎麽這麽難聞?”
看到姚瑾突然變臉,靳司銘呆了呆,意識沒反應過來,“什麽...難聞?”
她抬手在自己的袖子上聞了聞,沒聞到難聞的味道啊?
“你還有什麽事嗎?”
“啊?”
“沒有的話,我要學習了。”
姚瑾說完,便低下頭,不再理她。
靳司銘被她忽冷忽熱的情緒搞得莫名其妙,也挑了挑眉,生氣地轉回身去。
什麽嘛,神經,明明是姚瑾先招惹過來的,竟然還說她難聞?
靳司銘氣鼓鼓地舉起自己的袖子又聞了聞,還是沒聞到什麽奇怪的味道,也沒有廁所的味道,甚至還帶著一點好聞的花香味。
花香味
靳司銘努力回想了一下,恍惚間想起,在走廊裡撞到自己的那個女生。
應該是她身上的味道吧。
不過這也挺好聞的呀,姚瑾竟然那麽嫌棄的說難聞,難道又想故意找茬兒?
靳司銘在心裡把姚瑾剛才的舉動按頭為無理取鬧。
而此時後面的姚瑾,正蹙著眉把手裡的書翻得嘩嘩作響。
她很煩躁,但也不是沒來由的煩躁,因為她剛剛在靳司銘的身上聞到了除她自己以外,其他人的信息素的味道,還是一個Omega的味道。
姚瑾也不知道她對靳司銘的信息素依賴還會持續多久,但是目前為止,對方的信息素對她來說還帶著很強的誘惑力,因此,在她極為依賴的信息素裡聞到了另一股刺鼻的味道,是一件令她極為厭惡的事。
而且這種味道也不是隨便就能沾染上的,除非有過什麽親密接觸。
姚瑾緊咬著下唇。
靳司銘雖然蠢了點,但應該還不至於蠢到被隨便什麽Omega逗兩下,就跟著走的地步吧?
姚瑾正煩悶著,放在桌兜裡的手機傳來的震動的聲音。
她拿出來低頭看了一眼,又把手機丟了回去,再抬起頭時,臉上罩上了一層陰霾。
秦紫卿又來找她了。
其實這幾天對方一直都有發消息給她,只不過今晚她更加躲不開了,因為秦紫卿說要送她回家。
她和秦紫卿很的小時候就認識了,秦的爸爸和姚薇是至交,當初姚薇離婚時幾乎是淨身出戶。在她的創業初期,秦的爸爸給了姚薇很大的物質支持。
而在她幼時的那段寄人籬下的經歷裡,也有一多半的時間是在秦家度過的。那時秦紫卿就待她極好,像親姐姐一樣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
那段對她而言極其黑暗的歲月裡,秦紫卿是她身邊唯一的光亮。
她們的關系一直很好,但是各了自分化的年紀之後,有些東西卻開始變質了。
她隻想把秦紫卿當作自己最親切的姐姐一樣看待,但秦紫卿卻不想如此,她想要得更多,甚至想要姚瑾給不了的感情。
剛開始察覺到秦對這份情感的變化時,她還可以當作無事發生,因為她很珍惜這份羈絆,但這樣的縱容,換來的是對方的變本加厲和貪得無厭,開始干涉她的社交,甚至是她的人身自由。在遭到她的強烈反抗後,秦紫卿才有所收斂,直到升入高三,為了集訓和升學面試離開了學校,姚瑾才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但自由的久了,她都忘記該如何反抗秦紫卿的束縛了。
在之前的一段時間裡,她都是和秦紫卿坐同一輛車上下學的,現在對方想要回到和之前一樣的狀態,她自然是不會同意。
但......姚瑾知道自己口頭上的拒絕並不會起任何作用,今晚,秦紫卿肯定會在學校門口等她。
秦紫卿甚至可以直接給姚薇打電話,取消司機今晚來接姚瑾的行程,由她來送姚瑾回家,姚薇也只會百分百信任她。
直到最後一節晚自習上完,放學鈴聲響起,姚瑾還停留在不安和焦慮之中。
她坐在位置上,咬著下唇,糾結地望著前面正收拾東西準備回去的靳司銘。
挺可笑的,她看起來朋友很多,但這個時候,除了靳司銘,她竟然想不出其他可以幫她,也有能力幫她的人。
但她又很擔心,如果靳司銘這次跟她一起出去,那麽她就真的要和自己牽扯在一起了,至少,在秦紫卿在沒有離開學校的這段日子裡,靳司銘會因為她而遭到很大的困擾。
靳司銘把東西收拾好,就準備拎著包回家了,轉身時,卻看到姚瑾欲言又止地盯著她,好像有什麽話要和她講。
她強行抽回視線,就當沒看見,邁開腿就往門口走。誰讓姚瑾下午的時候故意找茬兒說她身上的味道難聞呢,想起她當時的冷臉,靳司銘就莫名就來氣。
她掠過姚瑾的桌子剛走兩步,包就被人抓住了。
“你那天晚上說...要幫我出頭的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