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直連續叫了幾聲之後,一隻胖嘟嘟的橘貓從露台跳了出來,伴隨著喵喵喵的叫聲,朝著紀方淮衝過來。
看到貓的那一瞬間,紀方淮明白是虛驚一場,又覺得自己腦洞過大。
她不敢讓薑直知道自己這令人羞恥的腦洞,假裝很鎮定地看著那隻橘貓。
橘貓要往紀方淮懷裡衝,薑直眼疾手快地揪著它命運的後頸皮,把那只看起來七八斤重的貓提起來,說:“不準去,媽媽生病了。”
被叫做媽媽的紀方淮紅著臉很不好意思,但是她又覺得她應該很喜歡貓。
“這是我們家的貓?”薑直一直沒提過,紀方淮根本不知道有這隻貓的存在。
“西西以前是一隻流浪貓,是你撿回來的。”薑直非常耐心地解釋著,被她控制的西西還在掙扎著喵喵地叫。
看起來竟然有些凶。
紀方淮試探地伸出手摸了摸西西的腦袋,西西那家夥頓時乖順得不像話。
仿佛真的是家,她們有孩子有家人。
紀方淮說:“我想抱抱它。”
薑直把已經安靜下來的貓放在沙發上。
紀方淮動作輕柔地擼著貓,西西在她腿上發出咕咕的聲音。
小助理很會審時度勢,說:“薑總,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回去了。”
薑直淡淡地說:“嗯,休假一周。”
“謝謝薑總。”小助理高興地離開後,客廳就只有一貓兩人,薑直看著紀方淮的眼神愛意快要溢出來。
紀方淮也有些不知所措,在醫院時畢竟是醫院,但是這裡是家裡,一切都是不一樣的。
這裡意味著發生更多事,而且這裡還有她們之間的回憶。
雖然說起來可恥,但是紀方淮一直對於自己的失憶是處於回避狀態的。
醫院裡她是一個病人,能有效地讓她忘記自己還有另一個身份,那就是薑直的未婚妻,可是到家裡她不得不承認她就是薑直的未婚妻。
多少還是會很緊張。
“你很緊張?”薑直突然開口。
紀方淮不好意地摸摸鼻尖:“嗯,感覺很陌生,又感覺很熟悉。”
陌生的是整個房間,熟悉的是整個房間的裝修布置,她知道很矛盾,但目前就是這種感覺。
“過段時間就會熟悉了。”薑直安慰她。
紀方淮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不一會辛零也來了,果真把行李都帶回來了。
“方淮出院,在我們家裡那是要大辦宴席慶祝的。”辛零一出場就語出驚人。
紀方淮想想那個場面就瘮得慌,她不知道該怎麽面對薑直的家人。
她家人沒了,可薑直肯定還有父母,她們是未婚妻妻關系,隨時都可能會辦婚禮結婚的。
問題好像突然接踵而至,紀方淮甚至覺得住院還挺好的。
“不用擔心這些,她就是瞎說的。”薑直看出紀方淮的擔心,輕聲安撫她。
“她一年到頭從來不會安分地在家裡,經常出去蹦迪熱氣球,一會兒要去非洲大草原看獅子,一會兒要去南極看企鵝,這些活動風險大,哪一次家裡不是求神拜佛希望她好好的回來。”
紀方淮側頭看向辛零,她倒是挺向往這樣的生活的。
“那叫極限運動,叫有冒險精神。”辛零沒好氣地躺在沙發上,“你表姐一會兒要來看方淮,你自己去接。”
“她怎麽知道?”薑直眼神掃過辛零。
辛零心虛地比劃道:“正巧碰上了,就……”
“我去接表姐。”薑直對紀方淮說,“你先熟悉一下家裡,可以當辛零不存在。”
“好。”紀方淮抱歉地對在一旁豎著耳朵偷聽的辛零笑了笑,薑直又說:“如果困了就去臥室睡覺。”
“嗯。”紀方淮抱著橘貓,像個乖寶寶。
“快去吧,我還能吃了方淮不成?”辛零快看不下去了。
薑直拿著鑰匙離開後,紀方淮確實想熟悉一下家裡,把貓放在沙發上,對辛零說:“辛小姐,你自便。”
辛零非要打趣她,說:“得叫姐姐。”
這都是些什麽鬼,紀方淮退而求其次,說:“辛姐姐,我先去到處看看。”
“去吧。”辛零大手一揮,特赦一般,然後在吧台處坐下,毫不忌諱地取出紅酒喝了起來。
她今天一身運動裝,拿著高腳杯喝紅酒倒是別有韻味。
紀方淮先去了主臥,首先印入眼簾的是布置溫馨的大床,藕色四件套,七星吊頂燈,超大落地窗。
這些全部都符合她的喜好。
一到這裡就感覺滿是溫馨,紀方淮隻想窩在床上哪裡都不去。
她小心地躺在床上,柔軟的大床讓身心得到放松,她忍不住想睡上一覺。
床頭櫃上放著一個相框,是她的照片,照片裡她長發及腰,一身純白長裙,笑容甜美,嘴角有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
紀方淮這時才覺得自己是好看的。
因為臥室牆上掛著的都是她的照片。
有背影有正臉有側臉。
紀方淮開始奇怪起來,因為沒有薑直的照片,薑直不愛拍照嗎?
甚至沒有看到她們之間的合照,紀方淮兀自疑惑著,爬起來打開床頭抽屜,終於在一個相冊裡發現了薑直的照片。
略微青澀的面容,與現在大不相同,應該是十幾歲時照的。
其他的再也沒有了,紀方淮有些遺憾,她還想看看薑直小時候的模樣呢?
美人坯子的小時候肯定也是美人坯子。
紀方淮百無聊賴地把照片放回原處,一個精致的小盒子落入視線。
她下意識覺得那東西不能打開,但是既然是放在床頭櫃,就說明是屬於她倆的東西,而且薑直也不怕她發現。
紀方淮拿起小盒子,裡面躺著一對白金戒指,做工精純,戒指內圈刻著小小的符號,是她們兩人的頭像簡筆畫。
紀方淮盯著那對戒指,猜測這是她們的訂婚戒指無疑了。
她小心地把戒指放回原處,然後終於在一處隱秘角落裡看到她們兩人的合照。
非常親密的合照,照片中的她和薑直就差臉貼臉,笑得臥蠶都出來了。
很少看到薑直笑得這麽開懷,紀方淮看著不自覺高興起來。
她不知道薑直為什麽要把這照片放得這麽隱秘,但是照片裡的她和薑直都很開心。
如果之前她還會擔心自己萬一不是薑直的未婚妻怎麽辦,那麽現在她就是十分篤定,她們的確是未婚妻妻關系。
紀方淮心裡的石頭仿佛落下一般,她把所有東西都放回原位。
床對面的衣櫃裡穿搭涇渭分明,暖色系和冷色系同在一個衣櫃裡。
臥室無處不在告訴紀方淮,這裡曾是兩個人的天堂,這裡留下無數她和薑直之間的美好回憶和生活氣息,而接下來她們也將在這裡度過余生。
在醫院裡她和薑直好像是被綁定的陌生人,在家裡,她終於感覺到了她們是未婚妻妻的關系。
紀方淮決定開始接受這個身份。
看完主臥,就是書房。
書房裡陳列著許多書籍,大致被分成了兩側,一側是懸疑、恐怖、推理類的書籍,其中最顯眼的是英國推理小說女王阿加莎的推理小說合集。
紀方淮一看到就知道這是屬於她的書架,因為她一看到這些書名就覺得有趣,隱隱有把書取下來看的衝動。
另一側是關於遊戲、心理學的書籍,還有世界名著,甚至還有雕刻類書籍。
薑直還會雕刻嗎?
紀方淮想起薑直替她清潔頭髮時,手上功夫極好,而雕刻講究力量的把控。
紀方淮四處看了看,果然看到長書桌上發現一個用雨花石雕刻的半成品。
好像是一隻小豬。
紀方淮記得自己好像就是屬豬的,隨即又覺得自己太過自作多情,說不定只是薑直喜歡豬而已。
不過薑直仿佛一個寶藏,紀方淮發現只要她肯挖掘,薑直就有數不盡的財富在等著她。
紀方淮回到客廳,辛零已經不喝酒了,而是癱倒在沙發上,正在玩手機。
“這家夥終於舍得換裝修了。”
“嗯?”紀方淮一坐下西西就往她懷裡鑽,她隻得被迫擼貓。
辛零平時就沒少抱怨薑直,當即說:“薑直在A市還有一處房產,這裡是你們同居後買的,她之前家裡的裝修風格讓人看了就想性冷淡。”
“這麽誇張?”紀方淮震驚道。
她們現在在的城市就是A市,A市房價還挺貴的,薑直在這居然不止一處房產,紀方淮有些吃驚。
遊戲行業這麽暴利的嗎?
“不誇張,你以後看過就知道了,薑直本人也挺性冷淡的。”辛零無情地吐槽道,“只是在你面前看起來不像罷了。”
紀方淮:“……”
她覺得辛零肯定是對薑直有偏見,在她看來薑直一直都是很溫柔的,也很喜歡和她親昵,哪裡像性冷淡了。
薑直偷偷親她時,她還擔心薑直會隨時把她就地正法呢。
作者有話要說: 薑直:我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