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方淮回家時前所未有的忐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六點過,她這次心血來潮,沒有告訴薑直要去看電影。
薑直平時五點下班,現在應該在家。
紀方淮在門外做好心理準備,進屋後到客廳臥室繞了一圈,都沒有發現薑直回來的蹤跡,竟然有種淡淡的失落感。
紀方淮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貓發呆。
楚姨說:“薑小姐怎麽還沒回來?”
紀方淮附和道:“是啊,薑直怎麽還沒回來?平時都到家了。”
她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問問,正好傳來門鎖打開的聲音,紀方淮把西西放下,穿著拖鞋迎上去。
薑直正在玄關換鞋,說:“怎麽了?”
“你今天回來得有些晚。”紀方淮一副我什麽都不關心的模樣。
薑直說:“今天和平路出車禍,堵車,所以回來得晚一些。”
紀方淮上上下下打量了薑直一通,關心道:“你沒事吧?”
薑直說:“是別人出車禍,我當然沒事,你今天出去過?”
紀方淮問:“對啊,你怎麽知道?”
“你衣服沒換。”薑直指了指紀方淮的毛衣和加絨褲。
她在家時穿得很隨意,只有出門會注意一下形象,而且她很怕冷,出門必須穿得厚實,紀方淮跟在薑直後面,說:“我今天和綿綿去看了靳琳的新電影。”
“你去看她的電影?”薑直有些微妙道。
紀方淮想到林綿綿當時的表情也是這樣的,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正常,她解釋說:“我公私分明,對事不對人。”
總不能因為靳琳喜歡薑直就不看她的電影,又不是什麽不能接受的黑料。
“那我希望你對人不對事。”薑直垂眸說。
紀方淮驚訝道:“你希望我討厭她?”
“她是我朋友,我當然不希望你討厭她,但是我們是戀人,我希望你吃醋,而不是這樣若無其事。”薑直難得實誠道。
“可是我並沒有若無其事啊,我看電影時也會想到你。”紀方淮話趕話地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我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在乎你,我已經在努力好好談戀愛。”
薑直面露驚喜。
紀方淮話鋒突轉,完全不給薑直說話的余地:“你騙我的事你準備怎麽解釋?”
薑直眼睛不自然地眨了眨,面上一片平靜,不確定道:“我騙你?”
“就是你說你那是小公司。”紀方淮把林綿綿跟她說的那些都說了。
薑直語氣輕松地說:“遊戲的利潤確實是很高,但是開發一款遊戲的周期長,而且公司也是今年才有好成績,以前做廢沒爆的也有很多款遊戲,遊戲是講究運氣的,說不定就爆了,說不定就涼了。”
紀方淮聽得雲裡霧裡,說:“明白啦。”
薑直說:“總之你不需要擔心太多,咖啡屋想怎麽弄都可以,我希望你高興,我永遠是你堅實的後盾。”
紀方淮卻只是小幅度地點點頭。
其實她很想經營好咖啡屋,因為那是她的事業,但是那個咖啡屋讓她沒有歸屬感,她總感覺無論她管不管,那個店都不會倒。
因為就像薑直說的,有薑直在後面支撐著,和薑直的遊戲公司比起來,或許咖啡屋只是給她消遣的。
“發什麽呆?”薑直在紀方淮面前晃了晃手指,紀方淮回過神來,說該吃飯了。
吃飯時,紀方淮總是時不時看向薑直,至於原因她也不清楚,大概是和電影院裡總想到薑直有關系。
以前她沒有盯著薑直的習慣,難道親了一次就變了?而且她還不排斥伸舌頭。
紀方淮懷揣著這個黃色的想法,和薑直躺一張床上時就不安分起來,醉酒斷片什麽的真的是太討厭了。
她做了壞事,卻連體驗都不記得。
薑直側身看著紀方淮慢慢長長的頭髮,說:“你今天有些不一樣。”
紀方淮說:“怎麽不一樣?”
薑直:“你今天很躁動。”
紀方淮說:“這你也能看出來?”
“嗯,因為我也躁動。”薑直淡淡地說,盯著紀方淮在頭髮下半遮半掩的小耳朵。
紀方淮察覺到她的視線,耳朵有些發燙,不自在地換了個睡覺姿勢,但又不好直接背對著薑直,卻感覺薑直的呼吸越來越近。
紀方淮第一反應竟然是閉上眼睛,眼睛比她的想法還快,薑直靠近時已經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然而薑直只是在她額角親了親。
清涼的觸感,短暫的接觸。
紀方淮以前也被薑直這麽親過,可今天卻覺得完全不同,那種不同在薑直抱著她時就顯得不一樣起來。
紀方淮腦子裡胡思亂想。
薑直說:“睡覺。”
紀方淮:“哦。”
“你不是剛剛看完靳琳的電影嗎?”薑直周六休息時提議道,“如果你真的很迷戀那個角色,那可以和我一起去參加聚會。”
紀方淮到是沒有迷戀不迷戀的說法,這個角色是單純的美強慘,因為沒有cp加持,只是一個適合粉絲腦補的角色。
她說:“你故意帶著我,不會對靳琳很殘忍?”
“這種事只能殘忍,總要讓她認清現實,我們這麽多年朋友沒法撇得乾乾淨淨,但是該表明的立場還是要表明。”薑直有些無情地說道。
紀方淮無法反駁。
這次相約的地方有些不同,是靳琳家裡,獨棟小別墅,安保工作非常嚴格。
她們到時辛零已經在沙發上躺著睡了一覺,一來就說:“等你們等到花都謝了。”
靳琳一點也不意外紀方淮會來。
為了緩解尷尬,紀方淮說她看了她的電影,非常好看,準備有時間會去二刷。
靳琳以為是恭維她,說:“倒也不用這麽破費,一個電影而已,當消遣就行。”
紀方淮說:“陳澄的死是不是有寓意?”
“不要過分解讀,這種問題應該問編劇和導演,我只是一個按照導演要求的小角色。”靳琳忍不住多說幾句,“而且有的電視劇或者電影結尾故意開放式,就是為了引起話題度,說不定編劇導演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紀方淮沉默起來,看向薑直。
薑直附和說:“確實是為了話題討論度。”
靳琳安靜下來,辛零問:“公司的海外市場拓展得怎麽樣?有沒有錢途?”
薑直:“正在開拓,私人聚會,不談公事。”
辛零嘟囔兩句好心沒好報,說:“方淮,你的咖啡屋有沒有想過開連鎖?我可以加盟你,只是你需要和林綿綿說一下。”
紀方淮懵逼道:“說什麽?”
“讓她再幫我畫人設。”辛零誇張道,“你知道我為什麽不談戀愛嗎?我馬上三十歲了,可是我一次戀愛都沒談過。”
紀方淮見薑直面無表情,靳琳也是一副憋笑的模樣,說:“你被傷過?”
辛零說:“都沒談過戀愛怎麽傷?”
薑直懟她:“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
辛零悠悠地說:“我不談戀愛,是因為我有喜歡的人,我喜歡了她整整十年,而她對我的喜歡一無所知。”
紀方淮驚訝地看向一旁的薑直,靳琳沉默著看向薑直,薑直若無其事地坐著。
辛零憋了個大招,說:“我喜歡紙片人,二次元才能撫慰我的心,這世上除了紙片人完美,沒有人完美,你就讓小林大大再幫我畫一張人設圖吧。”
“……”紀方淮還真沒法想象對紙片人的愛意怎麽這麽濃,說:“我會和她說的。”
這次聚會其實很簡單,一堆朋友圍在一起涮火鍋,又暖和又能促進感情,完全沒有紀方淮想象中的劍拔弩張。
薑直去洗手間時,辛零突然湊近問:“你們聖誕節怎麽過?”
紀方淮都不知道快聖誕節了,想了想說:“在家裡躺著,下雪就出去玩。”
辛零:“一點情趣也沒有。”
“大冷天還要什麽情趣?”紀方淮小聲嘀咕著,靳琳突然說:“薑直還有處房產,如果能下雪的話,那裡看雪最好。”
紀方淮說:“我知道有。”
靳琳挑釁似的:“那你去過嗎?”
紀方淮頓時弱氣道:“沒有。”
靳琳說:“和薑直談戀愛就像是開盲盒,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個是什麽。”
辛零戳了戳她胳膊,說:“你胡說什麽?”
靳琳無所謂道:“實話實說而已。”
紀方淮覺得莫名其妙,又不是網戀開盲盒,薑直那張臉和身材、品行、身家,她怎麽都不會吃虧。
不過好奇心倒是被勾起來。
離開靳琳家時,紀方淮說:“我想去你以前的家裡看看。”
薑直有些意外,說:“那裡有些遠。”
紀方淮保證道:“我現在暈車技術不錯,我就是想去看看而已。”
薑直和她驅車前往別墅區。
這處房產是一處獨棟別墅,戶外設計以綠植為主,室內風格則和現在住的家完全不一樣,是典型的北歐極簡風,俗稱性。冷淡風。
紀方淮看完只有一個想法,說:“我覺得這裡的布置很舒服,這裡才像是你的風格,咱們住的那裡的風格怪怪的,總感覺你在迎合我的喜好。”
她以前沒有這個感覺,現在兩處裝修風格做對比後,感覺越來越強烈。
薑直皺眉問:“你不喜歡?”
紀方淮說:“喜歡,但是我更喜歡互相包容的風格,而不是一味地遷就。”
薑直斂眉若有所思。
這裡面積大但是纖塵不染,仿佛有人一直住過,薑直說:“有人定期打掃。”
紀方淮心想房產多連物業費都要交不少,她那個咖啡屋的利潤和薑直的財產比起來簡直是九牛一毛。
紀方淮在薑直的同意下進入她的臥室,超大的落地窗和性冷淡風格的床上用品,紀方淮和薑直一起躺倒在大床上,渾身軟綿綿的隻想打瞌睡。
然後就發現薑直正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紀方淮的瞌睡蟲瞬間消失,她還是喜歡薑直虛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樣多一些,說:“你……你胃不好,別亂來。”
薑直一本正經地說:“可是我腎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困死(●—●)
薑直: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