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漂亮的雙瞳閃過一抹慌亂。
宴堯松開安辰的手,他雙瞳微微眯起專注地盯著藥瓶,說道:“沒有品牌?沒有生產日期?這是什麽?”
安辰道:“……就是普通的止痛藥。”
宴堯:“止痛藥?”
安辰伸出手想要從宴堯手中奪過白色藥瓶,被宴堯反應迅速地躲了過去。
宴堯作為極優Alpha,他的力量、敏捷、速度各方面全面碾壓絕大多數人,安辰想要從他的手中奪走東西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宴堯把玩著手上的白色藥瓶,他與安辰目光相對,“你急什麽?”
安辰道:“我沒有。”
宴堯:“你從哪裡拿到的這種止痛藥?看著太不正規了。”
安辰:“聽朋友說這家止痛藥好用,似乎是什麽偏方,”頓了下,他道:“你知道的,我經常頭痛。”
宴堯揉了揉安辰的頭髮,將他一頭柔軟的頭髮揉亂,說道:“你就是想太多才會疼,以後不要想太多。”他說著將白色藥瓶收了起來,“這個就丟了吧。”
安辰:“……好。”他知道,他無法改變宴堯的想法,想要從宴堯手中將東西搶回來更是不可能。
安辰想他真的是要瘋了。
最近這段時間宴堯不經意間信息素總會外泄,如果沒有抑製劑他沒有信心能夠支撐得住。
彷徨無助,呼吸的每一分鍾都是不安,一旦Omega的體質暴露,迎接他的將是強製性的婚姻。
三個月,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宴堯有一點沒有說錯,他會經常頭痛是因為想得多。
但是他怎麽可能不多想?
他呼吸的每一時刻都在憂慮著自己的將來,恐懼如影隨形,睜眼閉眼未知的未來一片黑暗。
宴堯道:“阿辰,怎麽哭了?”他說著,動作輕柔地擦拭安辰眼中的淚水。
安辰愣了下,他拍開宴堯的手慌亂地擦拭自己的眼淚,說道:“有東西進了眼睛。”
宴堯詢問:“哪隻眼睛?我給你吹出來。”
安辰:“……左眼。”
宴堯雙手捧住安辰的臉頰,對著他的左眼輕輕吹,草木的香氣濃鬱,沁人心脾。
安辰兩隻手握緊成拳,他用了所有的意志力才沒有抱住宴堯。
宴堯詢問:“還疼嗎?”
“什麽?”
“你的眼睛。”
安辰道:“不疼了。”他眨了眨眼,水珠浸濕睫羽。
宴堯:“那就好。”他忍了下,沒忍住,他的手輕輕碰觸安辰濕潤的睫羽,安辰長長的睫羽輕輕煽動,他本就生得漂亮,現在更是好看得令人移不開目光。
宴堯感覺有什麽東西在他心口撓了下,讓他感到癢癢的。
兩人目光相對,氣氛曖昧。
安辰忽然道:“阿堯,我喜歡你。”一時衝動之下,他選擇告白。
安辰喜歡宴堯,從小喜歡到大,他這並不是第一次告白。
宴堯唇角彎起的笑容加深,說道:“我知道啊,我也喜歡你,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帝國主義兄弟情。安辰想。
安辰和宴堯的距離很近,不到半個手臂的距離,兩人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安辰推了下宴堯,和他拉開一小段距離,“阿堯,我說的不是兄弟之間的喜歡,我說的是愛,我們結婚吧。”
按照帝國法律,Omega十六歲可婚配,Alpha和Beta十八歲為法定結婚年齡,現在的他們可以結婚。
宴堯沉默了下,說道:“阿辰,你是在開玩笑吧?”
安辰:“我沒有開玩笑,我想結婚,我想和你結婚。”
宴堯搖頭:“不是,你和我都是男的,我們……”
安辰:“帝國法律規定,Alpha和Beta可婚,我們可以結婚。”唯一沒有選擇權的是Omega,Omega只能和Alpha婚配。
Omega的人生許多選擇權被抹殺,絕大多數的情況下他們甚至沒有資格為自己挑選伴侶。
兩人目光相對,宴堯從安辰眼中看到了認真。
宴堯兩隻手捧住安辰的臉頰,親昵的動作幾乎要讓安辰認為宴堯要同意他的求婚了。
宴堯說道:“抱歉啊,阿辰。”
安辰咬住嘴唇,雙瞳微紅,眼眶濕潤。
宴堯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對我是這種感情。”
安辰不說話,他的目光卻始終不曾從宴堯身上移開。
宴堯道:“阿辰,你知道的,我要的是Omega伴侶。”
安辰:“可是我……”就是Omega啊。
宴堯一隻手輕輕覆在安辰唇上,堵住他未說完的話,他道:“也只能是和我高契合度的Omega。”
只有高契合的Alpha和Omega之間才有幾率孕育出極優Alpha,安辰知道自己是Omega,卻不知道他和宴堯之間的契合度。
安辰五歲第一次顯性為隱性極優Alpha。
第一次顯性幾乎是百分之99確認了二次分化時的性別,然而他直到十五歲時都沒能分化為Alpha,所以性別欄中他是Beta。
安辰過了十六歲的Alpha生活,兩年的Beta生活,以及……接近兩年的隱藏Omega生活。
過大的壓力時時刻刻都能壓垮他。
宴堯道:“阿辰,抱歉,最重要的是我不愛你。”
眼淚順著安辰的臉頰流下。
宴堯動作輕柔地為安辰擦拭眼淚,他說道:“阿辰,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安辰拍開宴堯的手,“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
宴堯:“阿辰……”
安辰道:“你走,我現在隻想一個人!”他雙眼通紅。
宴堯抿抿唇,他道:“你先冷靜一下,”他朝著天台門的方向邁出一步,他道:“阿辰,你說你愛我,應該只是錯覺。”
安辰沉默。
宴堯:“阿辰,忘了吧,你今天說過的話,嗯?”
安辰閉上眼睛。
宴堯走出天台。
安辰背靠在牆壁,他緩緩坐倒在地上壓低聲音嗚咽出聲。
安辰所不知道的是,從頭至尾有人隱藏在暗處靜靜地圍觀了全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