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光臨——”
跨年夜,大晚上來便利店的人不多,店員聽見自動門開的聲音,循聲問候,看見兩個高中生模樣的男生走了進來。
都很帥,不過或許是天太冷,一個鼻子紅紅的,一個耳朵紅紅的。
兩個人直接走到了收銀台這邊。
個子較高的男生應該是個alpha,輕咳兩聲,伸手在收銀台旁邊的貨櫃上挑選著東西。
那個位置,店員一看就知道是在挑什麽,心裡哎呀一聲驚歎,忍不住去看另一個男生。
對方半張臉埋在羽絨服裡,即便如此,也能看出白皙漂亮的模樣。
店員正觀察著,忽聽在挑東西的男生問:“你喜歡什麽口味?”
男生此刻從耳朵到臉頰都有點紅,不像有經驗的樣子,更像在裝鎮定老練。
另個男生淡淡地瞥他一眼:“隨便,又不會吃。”
頓了頓,接著問:“你想讓我吃嗎?”
問完,空氣靜默三秒。
直到兩男生結完帳離開,店員臉上的溫度都沒消下來,和那個alpha男生一樣。
今晚周圍賓館生意太紅火,蔣堯打電話問了好幾家,才訂上一間房。
純白的雙人大床,磨砂的浴室玻璃門,曖昧的玫瑰香薰。一切擺設似乎都在暗示著賓館的某種用途。
也可能是他現在腦子裡隻想著某件事而已。
尹澈比他淡定得多,起碼表面上是,在房間裡走了圈,問:“你洗過澡了嗎?”
“洗過了。”
“我也洗了。”尹澈坐到床上,抬眸看他,“那直接開始吧。”
蔣堯深吸一口氣,按捺住衝動,走向床,坐下,肩膀挨著他。
“你先說清楚,為什麽突然想跟我……?”
“我怕發情期出意外,先試一試,看行不行。”
“能有什麽意外?”
尹澈把奶茶裡有催化劑的事說了一遍:“有人想讓我提前發情,萬一對方成功了,我總不能坐以待斃。”
“這樣啊……”蔣堯悵然若失,“我還以為是我的魅力讓你迫不及待了,原來又成了工具人。”
尹澈給了他一絲安慰:“順便和男朋友跨個年,不讓他做全群唯一沒約會的非單身人士。”
“你都看見了啊,我故意的,讓你心疼我。”
“心機。”
蔣堯笑了笑,上揚的嘴角含著少年人的爽朗陽光。但笑完,眸色漸漸暗了,目光往下落。
尹澈移開視線,抿著唇,低頭看自己交叉相握的手。
“那我開始了?”
“嗯。”
臉頰一癢。
蔣堯親了他的側臉,然後是耳朵,再是脖子,直到腺體。
吻得很溫柔,不像是要做什麽激烈的事。
尹澈沒躲,喉結動了動,手握緊了些。
周圍一片寧靜,清晰的金屬摩擦聲傳入耳朵裡。羽絨服的拉鏈被拉開,從領口一直往下,直到末端。
臃腫蓬松的羽絨服下,是男孩子清瘦的身形。
柔韌,白皙。
蔣堯脫下他的外套,接著解他毛衣開衫的扣子,從第一顆到最後一顆。同時從腺體吻回側臉,盯著他低垂的纖長睫毛。
然後,手伸進了他的貼身底衫。
尹澈的睫毛輕輕地顫了顫,仍舊坐著沒動。
衣服裡的手微涼,沒像往常一樣在他腰側規矩地攬著,而是直接往上。
尹澈意識到他想摸哪裡,往後躲:“沒必要摸那。”
蔣堯逼近:“可是我想。”
尹澈後仰,拉下底衫:“有什麽好摸的。”
蔣堯將他一推,按在床上,放肆地揉了一把。
尹澈像隻受驚的兔子,瞬間蜷縮起身體,按住衣服裡的手。
蔣堯撐在他上方,身形投下的陰影籠罩著他:“心跳這麽快啊……還以為你有多冷靜呢。”
“……滾。”
蔣堯又揉了一把,玩味地看著他咬唇皺眉:“你好敏感。”
“我又沒被人摸過。”尹澈有點不爽了,“把手拿開。”
“你按著我我怎麽拿?”
尹澈緊盯著他,慢慢松開手。
“我說過,不會強迫你。”蔣堯壓下,手從胸前滑向小腹,輕柔地摸他肚子上的疤,“還是那句話,你隨時可以喊停。”
尹澈躺著看他,背光下的眸色是柔和的棕褐色。
是無害的蔣堯。
“……關燈。”
…………
冬日的月光仿佛也染上了寒氣,光芒涼薄,透過玻璃窗,落在純白的床上,襯得床上的人膚色更白,泛著淡淡的清冷光輝。
但尹澈渾身都在冒汗。
alpha的信息素溢滿了整個房間,達到了他目前所能承受的最高值。
蔣堯擦去他額頭上的細汗:“熱就別蓋被子了。”
尹澈沒聽,捂緊被子,上身只露出個腦袋。
下面什麽都沒穿,兩條腿裸露在空氣裡,又長又直,微微敞開著,交匯處藏在被子裡。
這副樣子,還不如全露出來。
蔣堯強迫自己不去看,留了一點理智控制信息素的濃度,以及手上的力度。
“疼嗎?”
“……沒事。”
沒說不疼。
“我再輕點。”蔣堯咬咬牙,緩緩轉動手指。
尹澈兩條腿顫了顫,腳無意識地蹭著床單,一開始還能忍,但當三根手指全部沒入時,實在受不住了,抬腿想蹬開身上的alpha。這一蹬,蹬在了蔣堯的心口上。
腳底下,是劇烈的心跳,炙熱的胸膛。
“怎麽了?要停嗎?”蔣堯停下動作,眼底盡是藏不住的迫切,但隨時準備忍耐。
為他而忍耐。
“……可以了。”尹澈認命,伸手扯他褲鏈,“你進來吧。”
蔣堯理智的弦差點沒繃住,低罵了聲“操”,抽出手指,一隻手解褲子,一隻手去拿套子。
尹澈看見他月光下泛著水光的手指,臉有點燒。
還好關了燈。
alpha的身形健壯高大,跨坐在身上,像座山似的。蔣堯脫了上衣,褲子拉鏈拉到了底,很明顯地隆起一大塊。
尹澈咽了口唾沫。
他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地直面蔣堯的身體。
以往蔣堯弄他,都穿著衣服,欲望的氣息僅僅通過話語與神色傳遞,被削弱了不少。
但此刻赤裸相對,成年alpha蓬勃洶湧的欲望從身上每一處賁張的肌肉中顯露出來。
如餓狼捕食,無處可逃。
“幫我戴嗎?”這匹狼第一次捕食,有點緊張,“這玩意兒怎麽戴?”
“……你行不行。”尹澈拿過他手上的套子,撕開包裝,“把你那東西掏……”
蔣堯已經掏了出來。
然後摸摸鼻子,望望天,目光又落回他臉上,帶著點靦腆和忐忑,問:“還滿意嗎?你男朋友的尺寸。”
尹澈怔怔地看了好幾秒,徹底印在腦海裡之後,把套子往他身上一扔,攤開手腳躺平了,不想動了。
這他媽還試個屁。
試完他估計就死了。
“怎麽了?不滿意嗎?”蔣堯撿起套子,抵在自己下身,“應該還行吧……我買的是最大號的。”
算了,自己選的男朋友,再要命也得自己承擔後果。
尹澈奪回套子,想速戰速決,結果光戴個套子就戴了五分鍾。
一是因為缺乏經驗,二是因為,最大號還是緊。
他艱難地把套一點點捋下去,雙手握著。
很燙手。
“我自己來吧。”蔣堯擋開他的手,低聲說,“你再摸我就要出來了。”
尹澈挑眉:“這麽快?”
“哪裡快了,我從你說那句話起硬到現在。”
蔣堯顧不得舒不舒服的問題,草草戴完那層薄薄的套,抓住自己omega的腳踝,架到肩上,側頭親了親那條紅繩。
“疼就喊停。”
alpha信息素似乎又濃了些。
尹澈藏在被子裡的手一顫,抓緊床單:“知道了。”
蔣堯把散落額前的頭髮往後撥,然後抵了上去。
即便隔著套,那東西也燙得嚇人,尹澈不自覺地縮起腿,想躲開。
“別動。”蔣堯的手伸進被子,握住他的腰,緩緩往前挺。
疼。疼得要死。
尹澈只有這一種感受。
他們的信息素尚未達到百分百契合,他無法被alpha信息素徹底安撫,被這種尺寸的凶器破開身體,沒有任何快感,只有疼痛。
“你還好嗎?”蔣堯摸他蒼白的臉。
尹澈松開牙關:“……親我。”
蔣堯毫不猶豫地俯身,含住他的唇,吻了又吻,終於讓它恢復了些許血色。
尹澈稍微放松了點,然而這種放松在蔣堯繼續動作後蕩然無存。
還是疼,一點緩解作用都沒有。
蔣堯也不好受,熱汗從額頭滾落。
才剛撐開而已,架在肩上的腿已經開始抖了。
太緊澀了,根本進不去。
他狠狠心,扣住身下人的腰,繼續把自己往裡送,尹澈似乎悶哼了一聲,但及時用被子捂住了嘴,沒聽真切。
“放松,疼就說,別忍著。”蔣堯用親吻不斷安撫他僵硬緊繃的身體。
“沒事。”尹澈把被子拽過頭頂,“別管我……繼續。”
蔣堯去拉被子,發現拉不動,被死死咬住了。
“松口,我們換個姿勢。”蔣堯連人帶被一起抱到自己腿上,覺得借助重力可能更容易,“這樣應該好一點,你往下坐。”
尹澈露出頭髮亂糟糟的腦袋,圈住他脖子,低著頭:“嗯。”
蔣堯扶著他的腰,下邊被被子擋著,看不見什麽情形,隻覺得自己漸漸深入了一處滾燙柔軟之中。
有點疼,但與巨大的愉悅興奮相比,根本算不了什麽。
以往無數次的幻想,都比不上這一次真實體驗的萬分之一。他甚至覺得,如果alpha也有發情期,那一定就是此刻。
仿佛置身於熔岩之中,燃燒殆盡,接著浴火重生。
渾身細胞都叫囂著去佔有眼前的omega。
“……操。”蔣堯忍不住爆粗,alpha侵略的天性被徹底勾出,箍緊懷裡人往下壓,“再坐下去一點……乖。”
尹澈沒吭聲,很聽話地照做了,一點點沉下自己的腰。
進到三分之一時,蔣堯腦子裡的弦已經處在了崩斷的邊緣。
他沒想到尹澈在床上會這麽乖,這麽軟。
根本忍不住。
他擅自把這歸因於自己的信息素足夠強悍,即便沒有完全契合,也征服了他的omega。
“繼續,澈澈……”蔣堯抬起尹澈的臉,想獎勵他一個吻,卻被躲開了。
一晃而過中,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月光下閃爍了一瞬。
蔣堯愣了愣,扳過懷裡人的臉。
尹澈迅速擦了擦眼睛:“沒事。”
“你別動。”蔣堯雙手捧住他的臉,看清了他的模樣,瞬間燥火熄滅,什麽心思都沒了,“怎麽哭了?很疼嗎?”
尹澈從來不哭的。起碼在蔣堯的記憶裡,除了那次被逼得想死之外,尹澈從來沒落過一滴淚。
連和他分手時都沒哭過。
然而此刻,面前人低垂的睫毛濡濕著,冷淡的臉上殘留著沒能及時擦去的淚痕。
蔣堯慌得立刻松了手。
尹澈猝不及防,失去了支撐,身體往下一墜,又被破開一點。
睫毛一顫,一顆淚珠滾下來,砸在被子上,洇出一小塊濕痕。
小兔子吸吸鼻子,還在往下坐:“生理性的,正常,忍一忍就好。”
蔣堯直接將人抱起,按到床上,全退了出來。
“我怎麽說的?疼就喊停,你乾嗎要忍?”他小心翼翼地揩去尹澈臉上的淚痕,不敢用力氣,“我不急,一點都不急,你願意我就很高興了,不用遷就我,我們慢慢來。”
尹澈的眼睛被水光浸潤,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亮得奪目,也惹人憐。
“沒遷就你,這點疼算什麽。”尹澈掀起下面的被子,“繼續做吧。”
蔣堯生氣地拉下被子,裹住他:“你都疼哭了,還做什麽做,不做了。”
窗外的煙花聲在這時候很不適宜地炸開,絢爛的光彩令清冷月光黯然失色。
新的一年到了。
他們仍舊沒能進行到最後一步。
尹澈沉默了會兒,問:“我是不是挺掃興的?”
蔣堯冷著臉扯下套子扔到一邊:“不是掃興,是不自量力,明明還沒完全恢復,為什麽要逞強?”
尹澈縮進被子,悶悶地說:“我可以的,我真不怕疼。”
“我不可以,我怕你疼。”蔣堯捏住他臉,像揉麵團似地揉,“兔崽子,你搞清楚,男朋友的職責是疼你,不是讓你疼。就算讓你哭,也不該是疼哭的,你懂吧?”
尹澈抿了抿唇,總算露出一絲笑意。
“別笑,很嚴肅的事。”蔣堯輕輕親吻他的眼睛、他的嘴唇,“一個alpha如果不能讓他的omega在床上爽到哭出來,就是個廢物。”
“你從哪兒聽來的歪理?”
“我自創的。”蔣堯揉了揉他的頭髮,“等你發情期到了,你會認同這個‘歪理’的。”
煙花不止,五彩斑斕的光映在蔣堯眼中,每一道光裡都有同一道身影。
萬丈光芒,為一人而已。
尹澈心裡的某些躁動不安,被這明亮的光芒照得灰飛煙滅。
“好,我等著。”
後來,蔣堯用了其他方式讓他爽,鬧到一點多才結束,煙花聲幾乎已經聽不見了。
房內唯剩喘息與交融的信息素。
“要回去嗎?”
“早上再回吧。”
“不怕你爸媽發現?”
“發現就發現。”尹澈有點困了,臉貼在他的胸膛前,眯著眼,“想跟男朋友約會……不行麽。”
蔣堯忍不住低頭親了親他的頭頂。
喜歡到泛濫成災、無可救藥。
誰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