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厭雪的主動就像是引燃炸彈的引線, 一瞬間,殷容華就再也隱忍不住了。化被動為主動,將人緊緊箍在自己的懷抱。
開始的時候, 殷容華還能理智一些,溫柔一些,細致纏綿。可越吻下去,就越發有些把持不住似的, 膠著難分, 連呼吸都徹底糾纏在一起。
那是有些克制的,但又控制不住的情緒。摟著懷裡溫暖的人,像是想要將人揉進自己骨子裡似的。
席厭雪也是,用笨拙的回應來表達自己的愛意。殷容華的吻越來越強勢, 他越來越招架不住, 到最後連腿都軟了。要不是被殷容華半抱半摟著, 他的身子可能隨時都會軟下去。
等不及了的藤青輕咳一聲,示意他們適可而止,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然而, 這兩人竟然依舊沒有要停的意思。
藤青:“……”
良久, 這二人才分開,席厭雪眼眶泛紅,站不穩腳, 下唇明顯有些紅腫。
“松嶽。”殷容華的目光一直盯著席厭雪, 頭也不回道,“帶幾個人保護好他。”
他身後立即有一名死士由死士隊伍中出列, 抱拳道:“屬下遵命。”
“對了,還有一樣東西。”殷容華似想到了什麽一般道。
然後他低下頭,又一次吻住席厭雪。
以為終於要離開了的藤青:???
還有完沒完??
要不要給你們直接搬張床??
不過這次這個吻結束的很快, 席厭雪感覺有什麽東西順著殷容華的唇滾進了他的嘴裡,然後自然而然地在他口中散化開來。
殷容華溫聲道:“這是念靈,現已融合進你的身體裡。若是遇到危險,用意念催控它,可保你安全。”
旁邊的藤青聞言,挑了挑眉:“念靈?”
他脫口而出,顯然有些忍無可忍似的說:“這玩意兒不是隨手一拍就可以融合進身體嗎?用得著親嘴兒??”
席厭雪的臉本就泛著薄紅,這麽一聽,臉更紅了。
所以這東西可以不用接吻相傳嗎?……
殷容華沒搭理藤青,只是摸了把席厭雪的頭頂道:“等我回來。”
席厭雪乖巧地點點頭,然後戀戀不舍地目送殷容華和迫不及待的藤青,以及一乾死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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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死士的幫助,想出昆山雪境也就沒那麽困難。忠心的屬下為席厭雪一條一條開路,絲毫不用席厭雪操心。不多時,他們一行人便回到了玉峰山。
山風凜冽,死氣沉沉,絲毫沒有席厭雪初來時的翠鬱蒼聰。若不是帶路的人是值得信任的死士,席厭雪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帶錯路了。
等到他回到原處,仙府內竟是空無一人。待他們仔細查看後發現,那些沒有參與出征昆山雪境的人竟然都暈倒在自己的寢房,不知何時被人迷暈了。
唯一不同的是布谷,他倒在一棵樹邊,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席厭雪頓時被嚇得心驚膽戰,生怕這孩子有什麽差池。好在布谷醒來後似乎安然無恙,只是受了點驚嚇,然後就是不停歇的號啕大哭。
“玉峰山的峰主其實早就帶著家眷逃走了,怕的就是有人上門,以正道名義逼他跟殷容華做對。”布谷說著席厭雪離開後,玉峰山發現的異狀。
實際上,連風顛發生了那起大戰,修仙界已經無人敢與殷容華做對了。
很多仙派宗門,自然也能不蹚渾水就不蹚渾水。
席厭雪幫他擦著臉上的眼淚:“不哭不哭,你們為何會都暈過去,這些都是誰做的……是不是風情宮的人做的?”
布谷吸了吸鼻子說:“我也不知道,那人一身黑衣還蒙著面,我根本看不清長相。”
席厭雪心道:蒙面?
這不像是景珩的作風。
而且整個仙府無一傷亡,只是將所有人弄暈,那人的目的為何?
席厭雪心中滿是疑惑,但卻得不到線索。他隻得寬慰布谷:“好在人都無事就好,你現下收拾一番,隨我速速離開這裡。”
其他人他管不著,但布谷肯定是要帶走的。
布谷點點頭。
松嶽跟席厭雪說了幾句話,席厭雪有些分神。等他再看向布谷時,發現對方憂心忡忡,愁眉不展。
“怎麽了?”席厭雪問道。
布谷回過神立馬搖了搖頭。
接著他摸了摸衣袖,忽然睜大雙眼:“玉佩,我的玉佩呢??”
席厭雪:“什麽玉佩?”
布谷一急,好容易壓下去的淚水又上來了:“是我娘的玉佩,留給我的遺物啊。肯定是我剛剛想逃跑的時候掉在哪裡了。”
席厭雪忙道:“那我陪你找。”
他身後的死士松嶽道:“交給屬下去找就好,二位還在此處等著即可。”
他一出現,布谷就嚇得後退幾步,顯然被這戴著黑金面具,而面具後面黑窟窿般的眼睛嚇得不輕。他躲到了席厭雪的身後,拉了拉席厭雪的衣袖怯生生說:“不,我想跟二師兄一起找。”
席厭雪見狀便說:“大家分頭行動就是了,布谷,你將玉佩跟松嶽形容形容,大家一起找,找的快。”
很快,大家分為數夥去找那丟失的玉佩。
天色陰沉,席厭雪隨著布谷一直找的寢房後面的花園也沒有找到。仙府顯得蕭條破敗,幾處燈燭都是死士點亮的,整個府邸仿佛只剩一個空殼似的。
也就是這個時候,席厭雪不知不覺間發現,周圍竟然只剩下他和布谷兩個人。
這裡有處枯井,先前在此處住著時,席厭雪就見過。就在他以為東西就要找到時,他忽然看見那井邊有一大灘血。
鮮血淋漓,觸目驚心,從井口一直灑到了外面一大片。
席厭雪甚至懷疑流了這麽多血的人,還能不能活著。
同樣,看布谷也看到了那血跡。布谷一見到那血跡,眼睛立刻像拉開閘的洪水,又哭得稀裡嘩啦沒完。
席厭雪以為他是被嚇的,立刻擋在他身前,還一手覆在他眼睛前面,拉著他回過身去:“別看別看,你在這等著別動,我去找。”
那灘血實在嚇人,席厭雪一想到,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去找。哪知他剛要轉身就走,胳膊就忽然被拽緊,轉身,布谷竟然抱著他的胳膊大哭。
“二師兄,對不起!根本就沒有玉佩!”布谷突然大哭著說,“我也不是故意這樣的,我也是被逼的,嗚嗚嗚!”
席厭雪心頭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什麽意思?”
“他拿大師兄威脅我!”布谷哭著說,“他在我面前砍了大師兄一條胳膊扔進了井裡,就地上那灘血,那就是大師兄流的!”
席厭雪腦袋一懵,倒吸一口涼氣:“你說什麽??”
“嗚嗚嗚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他真的下得去手!他說只要我把你帶進這個結界。他就會放了大師兄。”
“而且他還跟我保證絕對不會傷你半分性命,他的最終目的不是你也不是殷容華,他就想圖個清淨。只要我乖乖照他的話去做,他最後會放了你和大師兄的。”
布谷哭得眼皮都腫了,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對不起二師兄,我真的不想把你騙過來。可是如果我不這麽做,他就會殺了大師兄!”
“我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我真的糾結了好久,二師兄,對不起!……”
布谷整個人都哭成了淚人,好像站都要站不穩。席厭雪扶著他的胳膊:“你別傷心,我不怪你。”
然後他抬頭看向四周,果然他們已經不知不覺間踏入一個結界。邊界靈力濃厚,顯然將他們與外界隔離開來。
倏地,一陣陰風拂過,地上落葉簌簌翻滾。席厭雪就見一個黑衣男子緩步從前方的陰暗處走出,帶著一股詭異氣息,令人可怖。
“乾的不錯,沒想到你真的把人帶來了。”那人笑著說道。
席厭雪皺緊眉頭,這聲音很陌生,他不認識。
不過……不排除偽裝出來的不是嗎?
“齊若楓人在哪兒?”席厭雪厲聲問道。
那黑衣人短促地笑了聲,而後道:“自然是在我這邊,你隨我走,我就立刻放了人。”
“順便提醒你們一句,他失血過多,若是再拖著,怕是挺不了多久。”
這話果然有用,席厭雪松開布谷,歎了口氣後說:“我跟你走。”
布谷的手抬了抬,想去抓席厭雪,但又抓不得。
此時他們似乎聽見了有人的喊叫聲,估計是松嶽發現他們的
可是他們無可奈何。
於是席厭雪緩步走向那黑衣人,經過枯井時,他下意識攥了攥手。
念靈因與他神識相融,因而似乎被他的怒氣攪動得蓄勢待發,指尖開始匯聚靈力。
沒錯,他有殷容華給的念靈,也有那鳳形玉佩。
每一樣拿出來,應該都能擒服眼前的人。
不過…
他心中一動,忽而一個念頭閃過。然後他深吸一口氣,斂了靈力。
他身姿筆直,坦然對那黑衣人道:“該帶我走帶我走,該放人放人。”
那黑衣人抬手之間便是一道移形陣法,閃著詭異藍光的圓形咒文在他腳底顯現。並且朝著席厭雪伸出一隻手:“果然爽快。”
席厭雪遲疑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把手放了上去。接著便眼前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