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華帶著席厭雪從南窟谷後, 在雲溯仙宮與南窟谷之間開了道天梯,連接了兩個地方。原因無他,為的是南窟谷裡的魄蓮。
移植魄蓮的任務就交到了景睿身上, 原本做好一切準備的他已經開始移植工作,卻發現這裡的魄蓮和雲溯仙宮的還不太一樣,不知道是否跟魄蓮那裡的屍體有關。
因而研究了幾日都不得要領的他,跑來寢殿找殷容華。誰知門都還沒敲上, 就先被門口的死士攔下了。
“尊主有令, 任何人不得打擾。”
景睿愣了片刻,然後倒退幾步到台階下面,抬手遮著眉頭望著天,確定是晴空萬裡碧空如洗, 這才又退了回來說:“現在是晌午沒錯吧?”
死士面面相覷, 點頭。
景睿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這都晌午來, 他們還沒起床嗎??”
緊接著,他又意識到一個問題:“不對,不光是今天吧?”他伸出手指頭掰了掰算了算, 然後驚奇地喊, “這有七天了吧??七天!我有七天沒見著他們從寢房裡出來了吧?”
因為鑽研南窟谷的魄蓮太過專注,以至於沒注意到這一點。這麽一想,殷容華和席厭雪自打南窟谷回來之後, 真的有七天七夜沒有出過房間!!
知道那二人必定是在幹什麽事的景睿立刻憤憤不平地說:“這也太肆無忌憚, 太不節製,太令人發指了!”
“這叫我這種連孌寵都沒有的人情何以堪!”
“難道不知道收斂一點嗎?!”
“好像也有出來過吧?”一名死士突然一本正經地說。
另外一個死士點點頭:“好像是的, 就前日晚上,去了旁邊的觀星樓。就那個瞭望的塔樓。”
“然後有奇奇怪怪的聲音。”那個死士剛想繼續說,就被旁邊的死士拍了下腦袋。
“別亂說, 你們怎麽這麽愛說閑話。我看還是尊主平日待你們太好,要反了吧你們!”
“什麽閑話,讓我也聽一聽。”
雕花楠木門突然被推開,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在門裡。
幾名死士立刻跪地:“尊主贖罪。”
唯有景睿愣在原地,嘴巴大張。
只因那推開門的人正慵懶地靠著門板,容貌俊美無儔,一頭烏發披散在肩後,五官精妙,美得讓人窒息。
再加上他上身隻松散地披了件雪白外衣,大方裸·露著性感健碩的好身材。景睿目光向下移,就看到他線條縱橫的腹肌,性感的溝壑蔓延到下面松松垮垮的褻褲裡,魅力十足,引人無限遐想!
景睿驀地就感覺鼻子一熱,然後及時捏住鼻子。
殷容華一見是他,冷漠地挑了下眉:“找我何事?”
景睿因捏著鼻子,只能用嘴巴呼吸,以至於說話的聲音怪異又滑稽:“南,南窟谷的魄蓮……”
“就僅此一件事?”景睿還沒說完,殷容華就打斷,他長眉輕蹙,有些不悅。
景睿點點頭。
“去找藤青。”殷容華扔下一句話就想走。
景睿:“……”
可殷容華忽然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回過身冷漠地說,“對了,你上次給我的藥膏不錯。”
“雖然已經自如,但是還能活血保養,再給我做點。”說完,殷容華便冷漠地將門合上。
景睿:“……”
他盯著那緊閉的門板良久,發誓如果不是殷容華修為高他太多,他一定追上去狠狠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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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光線很暗,即便外面天光大亮,屋子裡也依舊門窗緊閉,頗有晝夜不分的迷亂。
殷容華掩去腳步聲,輕輕走回內室。沿途地上散落著數件衣服,桌子上也有,椅子上也有,滿目狼藉。
內室的床帳的紅色紗帳輕輕垂著,隱約能看見紗帳後面有一道纖瘦的身影趴在床上熟睡。
同樣殷紅的床褥上,那人青絲凌亂皮膚白膩,紅色的錦被殷紅無比,隔著輕薄的紅帳子身影若隱若現。
殷容華的眼神明顯緩和多了,他撩開紗帳,見到那些痕跡,微微歎了口氣,將錦被輕輕往上蓋了蓋。
床上的人似乎還是被他驚醒,動了動,然後睜開眼睛,長睫輕顫,睡眼惺忪地喃喃自語:“容華……”
白皙纖瘦的手臂從被子裡探出來,修長的手指在殷紅的床單上無意識地摸索著,勾得人心跳加速。
殷容華立即握住那隻手坐上床,然後俯下身撩開席厭雪垂在側臉的碎發,垂頭輕吻了下席厭雪微腫的唇。
黑亮的眸子還有著初醒時的迷蒙,眼尾微微泛紅,還帶著些許淚痕。席厭雪翻過身的時候忽然小臉一皺,似乎有些不舒服。
“輕點。”殷容華立馬隔著被子扶著他的腰幫他轉身。席厭雪一聽到這兩個字,立馬清醒了,眉頭皺成了一個“川”。
“輕點輕點,這話我跟你說了多少次了,有用嗎,啊?”他喉嚨一梗,這才發覺自己竟然嗓子啞了,說話就像覆了層紗,喉嚨又乾又痛。
如此一來,他就更氣了!
殷容華溫柔的時候,是真的溫柔。
可失了理智的時候,也是真的可怕。
席厭雪一想到那些就臉紅得要滴血,要不是有景睿的藥膏,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壞掉了。
“對不起……”殷容華溫聲說道,垂頭又吻了吻席厭雪,“下次我盡量控制自己。”
席厭雪紅著臉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這一聲他是想發泄自己的不滿的。
可是這一聲從他脆弱沙啞的喉嚨裡出來後卻變成了氣音,好聽極了。
殷容華就覺得自己心口一陣愛意,趁著席厭雪又閉目想睡回籠覺的時候又落了幾個吻。他捉住席厭雪纖瘦白皙的手腕,讓他動也不能動。
滿滿的都是愛意。
席厭雪有些忍無可忍:“你是屬狗的嗎?……這才過去了幾個時辰……”
“抱歉……”他低吟著。
很快就又是一室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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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睿沒好氣地往回走。
他不羨慕,對,他一點也不羨慕人家成雙成對,甜甜蜜蜜!
他一點也不羨慕席厭雪有殷容華這樣棒的男子疼愛!!
雲溯仙宮內鳥語花香,美得宛若仙境,與他臉上那色彩多變的臉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正在氣頭上,可沒走幾步,就迎面碰上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衣,年紀不大,長得很稚嫩,穿的是蓮風顛的弟子服。景睿想到殷容華回來後便將所有俘虜,包括其他宗門的人都放了回去的事,可謂震驚他的眼球。
殷容華放人的時候還放話了,願意回去重整門派的回去重整,想要繼續來討伐的來者不拒。反正該殺的他早就殺完了,現在剩下的這些,就是聯合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部分宗門決定了重整,可他們大傷元氣,就算重整也怕是不敢再與殷容華為敵。
其中就包括蓮風顛。
幾日的時間內,弟子們重歸蓮風顛,令重整工作逐漸步入正軌。
至於景睿怎麽會認識布谷,自然也是這人連日來雲溯仙宮找席厭雪來了太多次撲了空,也就認識了。
“你又來?這是第幾次了?”景睿大驚小怪道。
布谷被人一凶就容易畏縮,他溫溫吞吞地說:“不好意思……”
景睿朝他擺了擺手:“回吧回吧,他們現在沒空。”
布谷怔愣片刻,然後抬頭望了望藍天。
景睿:“你看也沒用,現在已經是晌午了,□□他們也沒空理你。”
布谷略顯失望道:“侍者上次也是這麽跟我說的,說他們沒空……”
他有好多話想對二師兄說,本來上次在玉峰山把人騙到枯井那裡就讓他一直心有愧疚,得知大師兄是幕後黑手後,他就更愧疚了。千言萬語梗在心頭,他一定要見到二師兄。
“說了沒空就是沒空。”景睿冷哼一聲,“已經七天七夜沒出過門了,而且還不知道會‘沒空’到什麽時候。”
布谷微微歪頭,不太能明白景睿是什麽意思,但他抓住了另外一個重點,睜大眼睛擔憂道:“七天七夜沒出門嗎??”
“那不會餓嗎?我記得我二師兄沒有辟谷啊,他不吃東西會餓的!”
哪知景睿卻是冷嗤一笑:“呵呵,誰知道呢。”
“這七天估計吃別的也能吃飽。”
布谷更好奇了:“什麽,吃什麽啊?”
“如果下人送餐的話那就不必擔心了。”
景睿上下打量了這白白淨淨年紀不大的小弟子,狐疑地挑眉:“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跟我在這裝什麽裝?”
布谷被他這眼神盯得一凜,有點委屈地說:“我,我不明白……”
景睿:“……”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麽?”一道冷嗤在身後響起。
景睿回過頭,就看見一個身穿異域服侍,長相俊秀得甚至有些陰柔的男子站在他身後不遠處,懷裡還抱著一堆草藥似的東西。
是藤青。
景睿一見他就升起一股無名火:“你偷聽我們說話?”
“是你自己聲音太大了。”藤青冷冷瞟他一眼,“這種恬不知恥的話題光天化日之下隨意談起,也就你這種人做的出來。”
“我這種人,我哪種人啊?”景睿更氣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倒是說說,我哪種人來的?”
這個藤青,一天不給他找氣生就難受!
藤青眼神輕蔑:“你自己是哪種人你自己不清楚?”
“我清楚得很!”
“那你還問我?”
“你!……”
布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之後,然後怯生生地說:“我……我要不還是改日再來吧。”
景睿拉著人衣領把人拽了回來:“你別走!你給我留下當證人!這人整日見到我都出言不遜,是不是瞧不起我們風情宮!”
藤青皮笑肉不笑,不緊不續道:“喲,我可不敢瞧不起,您風情宮舉世無雙聞名天下。多少帳中奇聞都是傳自你們之手,我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呢。”
“哈哈!你們沒見過的事情多著呢!”
“我並沒有誇你的意思,你居然會高興成這樣,你這人真怪。”
布谷:“……”
雖然知道應該留下來勸架,但是……但是他也很怕啊!
景睿哥挽袖子了,景睿哥調運靈力了,景睿哥要動手了!
布谷頓時無語凝噎,他只不過是想找趟二師兄,怎麽就這麽難呢QAQ?
作者有話要說: 不分晝夜,滑雪CP的快落生活~ 還有番外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