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自己……”沈熙白一臉複雜的盯著男人的眼睛, 喃喃出聲。
男人看向沈熙白的目光一如既往的癡迷,暗藏癲狂,鉗製著沈熙白的那隻大手紋動。
聽到沈熙白低不可聞的喃語, 他輕嗤一聲, 摸摸了沈熙白的腦袋, 裝作不經意的錯開沈熙白的視線, 似乎打算跳過這個話題, 琉璃般冷質光感的眸子望向屏幕,定睛以後, 他的眸色漸深。
沈熙白也順著男人的目光探去, 驚詫的問出聲,“他脖子上戴的是什麽”
屏幕中的鄒勾和周家豪氣喘籲籲, 汗流浹背, 但跟一開始完全等死的狀態相比, 此時的兩人的氣勢明顯漸漲, 膽子都變得大了起來。
而沈熙白一眼就看出了原因, 男人自然也不例外。
鄒勾的脖子上正戴著一個金燦燦的掛牌, 或許是環境太暗的緣故,也看不清上面雕刻的紋路, 只能大抵猜出是一尊佛。
許鏡辭據實以告,“那是泰國佛牌。”
沈熙白尚且不明其中的彎彎繞繞,只能微顰眉,盯著男人的眼睛, 等著對方詳細為自己解釋, 瞳仁認真。
“你知道古曼童嗎”男人的表情並沒有太多變化,反倒是將懷裡的美人摟得更緊,拋磚引玉一般, 向沈熙白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沈熙白頓時警惕起來,有些不太確定地回答,“你說的養小鬼嗎”
男人不置可否,捏起沈熙白的幾縷細絲在自己鼻息間嗅了嗅,深色的眼眸中只能看到沈熙白的身影。
沈熙白得了肯定的回答,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種玩意兒,不過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典范,”沈熙白頭髮上的體香竄進男人的鼻子,融進許鏡辭的血液,說著,他的眼底閃爍著屬於狩獵者的寒光。
沈熙白緊盯著屏幕,注意到一直佔上風的保姆二人組明顯戰鬥力在不斷削弱,甚至還有幾分在躲的意味,沈熙白擔憂道,“她們會不會有危險”
誰知,沈熙白的話剛一落地,抱著他的男人就發出低低的笑聲,沈熙白聽到他的笑意,腦袋發懵了一瞬,不明就裡的舔了舔自己乾澀的下唇,無辜的眨了兩下眼。
沈熙白心情頗為複雜的質問道,“你笑什麽”
聲音十分凶。
許鏡辭的笑意不減,甚至嘴角的弧度有越來越大的趨勢,那雙深邃的眸子在僅有屏幕光的房間裡趨近於黑,像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寶貝,你是不是忘了她們根本就不是人。”
沈熙白心頭一凜,想要說的台詞哽在喉嚨,只能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繼續無辜的“噢”了一聲。
說完,沈熙白轉過身,背對著男人,像是被逗到自閉的白兔,藏好自己的小短尾,生怕被人戳.弄。
沈熙白轉過身去,臉已經紅得像玫瑰花的花瓣般垂涎欲滴,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犯傻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還因為剛剛許鏡辭叫他……
叫他“寶貝。”
男人叫得太自然了,沒有半點忸怩,自然到讓沈熙白生鏽的腦袋在艱難的消化過後,炸出了一朵又一朵璀璨的煙花,心口泛蜜,讓他一下子居然變得羞澀起來。
盡管沈熙白背對著對方,但他依舊可以清楚地嗅到男人身上麝香般地氣味,那股氣息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令他自上而下都是男人身上的味道。
男人對於沈熙白的丁點小情緒都拿捏得非常死,自然知道此刻小朋友在鬧什麽小脾氣。
隻好摟緊對方的腰,好聲好氣地繼續開始哄著對方。
“你這玩意兒,哪來的”周家豪本以為今日要命喪於此,誰曾想他平日力一向不爽的鄒勾居然從脖子上掏出這麽個玩意兒,更難以置信的是,那兩個鬼物在看到這個東西以後就開始四處逃竄,就像是鬼見了閻王般,嚇得要命。
鄒勾的指尖發顫,額際也滲著虛汗,他此刻的感受有一種活被人潑了一盆冷水般刺骨,整個人都有些精神恍惚。
聽到周家豪的疑問,他也隻覺聒噪,煩悶得厲害,心慌疾跳的速度還沒能緩下來,就好像被什麽東西奪去了氣力一般,臉色慘白如死屍,明明是個一米九的大汗,氣色卻還不如那些經常散步的老大爺。
“別問了,我們趕緊去找出口。”鄒勾壓低自己的嗓音,急不可耐的說道。
周家豪的脾氣也暴,但並不是那種不分場合的人,雖然對於鄒勾說話的態度不爽又無語,他也只是翻了一個白眼,沒有像平日裡那般懟回去。
“一樓的房子都找過了,他們每個房間居然都沒有窗戶!”說到這兒,周家豪的語調有些咬牙切齒。
鄒勾當斷則斷,心底劃過一抹深重難解的情緒,腳步虛浮道,“我們去二樓!”
周家豪壓抑著怒火和右臂上帶給他的鑽心痛楚,艱難地點了點頭。
在他們跑去二樓的必經之路上,他們兩個又一次看到了瞎子,不過此刻的瞎子早已死在了血泊當中。
周家豪和鄒勾半點眼神都沒給這個昔日的同伴半分,無情到殘酷。
“啊啊啊—“
鄒勾和周家豪剛緊張兮兮地走上二樓,就聽到了遠處略帶淒厲的慘叫聲。
兩人對視一眼,都沒有要多管閑事的意思,畢竟他們又不是什麽好人,再者,他們此刻唯一的念頭就是從這個該死的鬼宅裡逃出去。
但他們不主動靠近麻煩,麻煩就像是有gps一般直直地朝著兩人所處地方位奔來,逐步逼近。
鄒勾幾乎是下意識得就舉起了自己脖子上的佛牌,眼睛瞪得老大,幾近撕裂,做出防禦的動作。
一個瘦削的身影從黑暗深處慢慢顯現出來,輪廓也跟著變得清晰起來,白得晃眼。
--是這個房子的另一個主人,他們之前看到的男人嘴裡提到的男夫人。
周家豪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想奪過鄒勾手裡的槍,想要朝著來者的身上進行射殺,但周家豪的動作才剛進行到一半,他就感覺自己的肢體像是被什麽東西鉗製住一般,只能僵硬的把手半伸在空中,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對方衝到兩人的身前。
鄒勾一看到對方,表情就不由自主地頓了頓,神色也有些古怪。
來者看到兩人的正臉以後,眼睛一亮,驚喜之意溢於言表。
“是,是你們!快,快幫幫我!”
鄒勾恍惚了一瞬,立馬又恢復了一貫戒備的狀態,拿起槍,對準青年的腦袋,拉開距離,冷冷道,“別過來。”
青年臉色一白,一臉無辜的看著兩人,肩頭微顫,看起來就像一個在森林裡迷失的小鹿,可憐兮兮的,像是被突然掏出來的槍唬住一般,害怕的後退了一步。
“你是人還是鬼這裡到底是什麽地方”鄒勾句句戳中要點,他脖子上的佛牌對來者沒有半點反應,說明眼前的這位是真的人,但他依舊不放心,正所謂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我當然是人啊。”青年的臉色慘白得厲害,眼睫撲閃著,似乎是威脅得狠了,他頓了頓,用一種趨近於哭腔的語調開始忽悠道,“我的丈夫剛剛被鬼殺死了,求求你們幫幫我。”
“鬼?”周家豪的眉頭緊皺,左手仍死命的按著自己的傷口,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得不行了,要是再不處理傷口,他一定也會像瞎子一樣失血過多而死。
“…是,是的,就是我們家的保姆,就是剛剛,她,她突然就……”說著,青年就兀自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水,用一種似乎是嚇傻了語氣,磕磕絆絆的說著話。
也不管眼前的人信沒信,青年急切的說道,“我知道這個房子哪裡有通道可以逃出去。”
青年的話音剛落,房間裡另外兩人看他的表情一下就發現了變化,陰暗的各種小九九也開始入惡臭的青苔肆意滋長。
鄒勾惡狠狠的盯著他的眼睛,拿槍的手非但沒有松懈反倒攥得更緊。
青年立馬出聲解釋,似乎是為了力證自己的價值,“只要你們願意幫我,我事後願意給你們一大筆錢,而且我現在就可以帶你們走。”
鄒勾與周家豪對視一眼,進行了無聲的交流。
“帶路。”周家豪凶神惡煞的瞪了青年一眼,惡狠狠地威脅道。
青年一喜,用力地點頭,整個人看起來都像是松了一口氣。
周家豪和鄒勾對與他的說辭信了個七七八八。
可惜啊,他們又不是什麽好人,他們的目的就是壓榨別人的最後的價值,然後為自己鋪路。
許鏡辭無聲地看著自家寶貝進行賣力的表演,嘴角的笑容若有似無,滿眼的寵溺。
尤其是看到對方明明沒有擠出眼淚卻偏要表演出哭慘了表情,無奈地笑了兩聲。
此刻的他在鄒勾和周家豪的眼裡就像是一團空氣,好比透明人,兩人根本看不見他的身影。
但沈熙白卻不一樣,他一邊賣力的進行表演,一邊還要以防旁邊的狗男人突然做出什麽表情,影響到他醞釀了半天的情緒。
不過也好在沈熙白的臉太具有欺騙性了,身材也比較纖細,骨架也沒有那麽大,看起來反倒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沒有什麽戰鬥力。
又加上四周的光線昏沉,二人的神經又緊繃著,根本沒有心思細究,沈熙白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蒙混過關。
“你表演的樣子也太可愛了。”
許鏡辭冷不丁的在沈熙白的耳邊插播上這麽一句話,嚇得沈熙白的口水都差點卡在嗓子眼,嗆到自己。
男人表情看似倦怠,但眼睛裡面卻又帶著不容置喙的暗光,語調裡更是藏不住興奮與狂熱,“下次我們也進行角色扮演吧。”
特指,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