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辰星沉默了半晌，分析了一下兩種答案的利弊，最終指了指自己虛掩著門的房間，盡量做出坦然的樣子，回答道：“從我房間裡，不然呢，大半夜的我還能去哪。”

　陸惜撓了撓頭，半信半疑：“是嗎，我怎麽感覺我的余光裡——”

　不等她說完，時珩就跟著也出來了。

　陸惜：“！！！”

　陸辰星：“……”好不容易人家都快要信了！！你非要這時候出來！！這下怎麽辦！！涼拌嗎！！！

　時珩看了兩個人一眼，幾乎是一瞬間就明白現下的情況，笑了笑，也自然地打了個招呼：“這麽晚了，都還沒睡呢呀。”

　陸辰星趕忙接話：“你也這時候出來，好巧啊，哈哈，太有緣分了。”

　明明五分鍾之前還膩膩歪歪，現在就裝沒事人似的，當真是睜眼盡說瞎話……陸辰星情不自禁扼腕。

　四周比較昏暗，只有衛生間亮著燈，黑燈瞎火的，陸惜看不清陸辰星的嘴唇紅不紅，分辨不出來對方到底什麽狀態，剛才她又迷迷糊糊的，不太確定到底有沒有恍惚間看錯。

　她見這兩個人都這麽說了，便也不再糾結，畢竟就算真的從一個房間出來也沒什麽的，並不值得太過驚訝。

　“那我給你們留燈，”陸惜又打了個哈欠，“我去睡了，晚安。”

　陸辰星和時珩異口同聲：“嗯，晚安。”

　陸惜腳步一頓：“……”突然嗑到了，大概這就是神仙情侶的默契吧。

　然而，這只是兩個人都想讓她快點進屋而已。

　陸惜進屋並關門後，陸辰星松了口氣。

　“你怎麽跟著出來了，太明顯了，”陸辰星走到時珩旁邊，用肩膀撞了撞時珩的肩膀，心有余悸道，“差點就以為要說不清楚了。”

　他可不好意思讓陸惜知道他們剛互幫互助過，這個太難以啟齒了，如果被知道了，以後估計就不會好意思見到她了。

　時珩歉意道：“對不起，沒聽到外面有別人。”

　陸辰星擺了擺手：“算了，不怪你，反正我也沒注意到，只顧著往外衝了。”

　“嗯，其實不用怕的，”時珩揉了揉他的頭髮，“如果不想被知道，當成自己沒做就好了，我們可以是剛打完撲克出來，也可以是剛組團打完遊戲出來的。”

　陸辰星：“……要想欺騙別人，首先欺騙自己，是這個意思嗎。”

　時珩眨了眨眼，不置可否，隨後問：“要洗個澡再睡嗎。”

　“要，不然太多汗了，不舒服，”剛說完，陸辰星腦子一瞬間抽了，把一閃而過的念頭也脫口而出，“一起洗嗎？”

　時珩抬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陸辰星低下頭，耳朵有些燒，徑直往衛生間走：“算，算了，等我洗完了你再——”

　時珩假裝沒聽到似的，淡笑著，跟著進了衛生間。

　陸辰星回過頭，咽了咽口水，目光閃躲著：“你……你進來幹什麽，你是想看我洗澡嗎，你是變態啊。”

　雖然兩個人已經互幫互助過兩次了，但是都處於互相之間沒有怎麽看到過的狀態，現在一想到他們可能要真的要“坦誠相見”了，他就羞恥得快要爆炸了。

　時珩點頭：“是啊。”

　陸辰星：“？”

　時珩把門鎖好，身體倚著門，低聲開口，帶這些許命令的意味：“快脫，早點洗完，早點睡。”

　陸辰星：“……”這個理由未免太冠冕堂皇了吧！！

　但是這個命令好霸氣啊……竟然有點喜歡。

　他雖然表情上是拒絕的，但是動作卻是誠實著反應了期待著的內心，鬼使神差地就把上衣一股腦都脫了下去。

　時珩嘴角輕輕勾起，也把上衣脫掉了。

　陸辰星看向時珩的腹肌，又順著中央凹陷處，往上看了眼胸肌，以及胸肌左右的……最後再看向剛好滾動了一下的喉結。

　“……”

　他覺得他快要不行了。

　明明剛才剛弄完，現在卻又可恥地想要再來一次了。

　但他不想被時珩發現自己的身體狀態，就背過身去，拉上拉簾，僵硬著把褲子都脫掉放在一邊，低著頭打開噴頭，默默地衝了起來，假裝外面空無一人。

　片刻之後，時珩也拉開拉簾進來了，並從後面輕輕環住了他的腰。

　陸辰星：“……”

　他這才發現，對方的狀態似乎也沒好到哪去。

　天時地利人和，不然就——

　然而，不等他考慮完，身體就再次先一步動作，直接轉過身貼了上去，一隻胳膊勾住對方的脖頸，以便於親到對方的嘴唇，另一隻手直接往下面探去。

　……

　過了許久，等他被對方按在瓷磚牆上親的時候，等他渾身上下都被對方的手掌點上火之後，他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有點太主動了。

　主動到讓對方都直接失控了。

　現在仔細想來，對方可能只是想一起洗個澡而已，只是想從後面抱一下而已，並不是想做後續的事的。

　但現在都這樣了，想再做什麽補救都已經晚了。

　……

　浴室溫度很高，水也很熱。

　陸辰星早已分不清身上沾著的水，究竟是從上面澆下來的熱水，還是自己帶著溫度的汗水。

　一牆之隔就是陸惜睡覺的房間，他咬緊牙關，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但一些輕喘和低喃還是不受控制地從嗓子眼溢出，混在水流聲中。

　這次和之前的兩次不同，或許是因為姿勢方便的關系，又或許是因為彼此都忍不住了，他們兩個是同時幫對方的。

　……但卻沒有同時結束。

　陸辰星軟著身子，紅著眼角，但還是堅持著要幫對方弄完。

　他覺得自己都要哭了。

　……

　過了不知道多久，總算是結束了，他一點力氣都沒有了，癱坐在小凳子上，後背靠著牆，任由著時珩幫自己洗頭髮。

　不得不說，時珩洗頭特別舒服，還會用手指按摩的。

　陸辰星半倚著牆，腦袋歪向一邊，聲音懶懶的：“你還練過給人洗頭嗎？還是說你自己洗頭時候就這麽洗？”

　“平時沒有過，”時珩回答道，“這次是按照理發店洗的，覺得舒服嗎。”

　陸辰星閉上了眼睛：“嗯嗯，舒服，那多按摩一會兒……好不好。”

　時珩笑了笑：“嗯。”

　……

　然後陸辰星就舒服到睡著了。

　時珩知道他晚上太累了，就沒有叫醒他，細心幫他把渾身上下洗好，隨後把他抱回房間裡，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美好又放縱的新年很快就過去，生活逐漸步入正軌。

　法定假日結束之後，何珊就出差了，陸辰星也開始了一成不變的生活——每天都去圖書館和時珩一起學習。

　咳，學習確實是學習了，但從本質上來講，依然是找個借口膩膩歪歪。

　從那次洗澡之後，陸辰星覺得自己似乎是蛻變了。

　這個蛻變體現在很多方面。

　尤其體現在——他隨口開黃色的玩笑，或者是故意說含有特殊意味的話撩對方，他幾乎不會率先臉紅了。

　當然時珩也並不會臉紅就是了。

　……

　用了兩個晚上的空余時間，陸辰星就把同人文給寫好了。

　全文挺短的，只有寥寥幾千字。

　他基於他的這種蛻變，把自己的身份寫成了個邪魅狂狷、喜歡搞黃色的大魔頭，時珩則是不懂人間情愛、受盡萬人敬仰的禁欲和尚。

　相遇之後，大魔頭覺得和尚長得很對胃口，就每天瘋狂亂撩，說要睡了和尚，而和尚則心無波瀾，不為所動。

　雖然大魔頭被和尚打跑很多次，甚至有幾次直接被打到吐血受內傷，但還是孜孜不倦地往廟裡跑，換著法子勾搭對方，希望對方可以動一動凡心。

　在心灰意冷後，大魔頭準備魚死網破，給和尚下了藥，結果……被睡的竟然是自己。

　然而，和尚心如磐石，依然沒有動心，還在一次大戰中，把不忍心動手反抗他的大魔頭給殺掉了。

　連眼睛都沒眨，殺了人後連頭都沒有回。

　非常冷酷無情。

　大魔頭死後的日子裡，和尚每天晚上都會夢到他，夢到一起生活，夢到一起睡覺，夢裡是快樂又幸福的。

　醒來後才意識到對方已經死了，心如刀割。

　他發現自己愛上了。

　大魔頭死後的第三年，和尚終於沒忍住強烈又刻骨的思念，想去他的故居給他上一炷香，結果發現大魔頭並沒有死，反而是失了記憶失了武功，和另一個男人在小木屋過日子。

　恩愛有加，明顯是睡過了。

　和尚決定把失憶的大魔頭搶回來，但大魔頭不記得他了，還想把他趕走，甚至以死相逼讓他離開。

　和尚入魔了。

　……

　然後故事就結束了，沒有後續，因為後續他不知道怎麽寫。

　他本來不打算這麽寫的，這是自己和時珩的同人文，他不想寫任何虐的內容，原定的是打算讓和尚睡了大魔頭之後就動心了，然後跨越各種障礙走到一起。

　結果是寫著寫著就收不住了，人物和劇情已經不再受他的控制了，他從創作者逐漸變成了一個敘述者。

　最終就發展成這樣了。

　寫完之後，他看著自己充滿玻璃刀的結局，還坐在電腦前哭了半天。

　後來他拿給陸惜看，陸惜哈哈大笑著看完了，最後告訴他，這種套路叫做追妻火葬場，現在已經虐過受了，後續應該瘋狂虐攻了，等把大家都虐到吐血了才能結束，不然大家都不會爽的。

　可是陸辰星懶得繼續寫，畢竟不知道怎麽虐，而且故事已經崩掉了不想圓回來，就直接發給時珩看了。

　時珩看完後，什麽都沒說，聊一會兒天后就互道晚安了。

　陸辰星以為這件事就過去了，沒想到……

　第二天就被秋後算帳了。

　時珩面色平靜，眼神深邃，把陸辰星堵在圖書館的衛生間裡，不讓他出去。

　“你……要幹什麽，”陸辰星此時還不知道對方的意思，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以為對方是想接吻了，那他當然也是想的，無時無刻都很想的，便指著裡面，擠眉弄眼小聲暗示道，“站在這裡可能有人來，我們去隔間。”

　時珩挑了下眉，進去了。

　然後就把對方的手腕按在了門板上，還把湊上來想要親的嘴巴捏住了。

　陸辰星：“？”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我難得這麽主動，你卻把我攔住了，你一定是不愛我了。

　他正想掙扎開，無意間往上面掃了一眼，忽然注意到時珩頭頂的醋意值是滿的。

　陸辰星：“？？？”我是錯過了什麽嗎？？

　時珩放開他的嘴巴，掐上了他的腰。

　他被掐得有點癢，在強烈的壓迫力之下，腿還有點軟。然而看著對方的神情，以及莫名其妙滿了的醋意值，還不太敢笑和躲開，只能生生地忍著。

　“怎麽了，”陸辰星小心翼翼，“我是做錯什麽了嗎？獻個吻能讓你消氣嗎？”

　時珩充耳不聞，眼睛眯了眯：“你記不記得你同人文寫什麽了。”

　陸辰星：“記得啊，我寫的怎麽會不記得。”嗐，原來是因為這個，嚇死個人。

　時珩：“寫你跟別人睡？”

　陸辰星：“……”

　“還寫什麽了，我想想，”時珩碰了碰對方發紅的耳垂，眼神微妙，“哦，還把我給忘了呢。”

　陸辰星：“……”

　時珩：“忘了之後就結束了，讓我自己一個人痛苦，還瘋了，入魔了。”

　陸辰星硬著頭皮：“這是個誤會，我原本沒打算……”

　時珩：“原本打算什麽，讓我為愛自殺？”

　陸辰星連忙把時珩的嘴捂住：“沒有沒有！原本打算下藥睡過之後就在一起了，但寫的時候想到，被下藥過的你肯定會很生氣的，畢竟破禁了嘛。所以沒辦法直接HE，只能繼續有些矛盾衝突，矛盾著矛盾著，我就不小心把我寫死了，然後……”

　時珩斯條慢理：“然後最後變成我整天生不如死，還看著你和別人睡。”

　“……”陸辰星放棄掙扎，垂下頭，乖乖道，“我錯了，你別生氣，也別吃醋，我就是亂寫的，沒那個意思，我沒想和別人，和別人——”

　時珩：“嗯？”

　陸辰星頭又低了一點，像把腦袋埋進土裡的鴕鳥一樣，小聲卻堅定地表明立場：“沒想和別人，咳……睡。你自己想嘛，你那麽厲害，那麽帥，那麽好，還那麽會，沒有人能比你更好了了，我怎麽會想別人嘛。”

　時珩看著對方頭頂柔軟的發絲，想著對方委屈巴巴的樣子，眼睛彎了彎，勾起嘴角無聲地笑了一下。

　他當然知道這些，也必然不會把這種事當真。

　不過說實話，昨天他看完這個文之後確實哭笑不得，明明說好的是寫兩個人的同人文，最後甜甜的HE是必須的，結果對方寫出了個什麽？

　不僅是虐的，還寫的他和別人睡了，直接在這裡就結局了，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明擺著是要氣死人的節奏。

　他真的被文裡的故事醋到了。

　自己的男朋友，在文裡也不能和別人睡，更不能是對方自己寫的文裡面。

　他今天就是來興師問罪的，不過他想著，最多只是嚇唬嚇唬，親得狠一點，稍微出口氣就好了。結果看對方道歉那麽可愛的樣子，突然就不太想輕易放過了。

　“沒想過嗎，”時珩斂住笑意，淡淡開口，“那為什麽要這麽寫。”

　陸辰星：“我也不知道，腦子一抽就——”

　時珩捏著他的臉，讓他抬起頭來和自己對視，額頭貼著額頭，低聲問：“可是我看完之後不高興了，還難受了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你打算怎麽補償我啊。”

　陸辰星想了想：“把結局補上？”

　時珩：“……”

　陸辰星見對方神情出現了裂隙，連忙改口：“那你也寫個類似的報個仇，寫你和別人睡了，我自己孤獨終老嘛。”

　時珩：“？”

　“啊，”陸辰星瘋了，跺了下腳，“那怎麽辦呀，你定吧，要殺要剮隨便你……不如你直接把我睡了吧？方便省事，完美解決。”

　時珩：“……”平時那麽容易臉紅，說到這種事竟然意外的開放。

　陸辰星：“不對不對……不行，起碼要等到明年才可以，未成年不能做那種事。”

　“不用那麽認真，逗你玩的，小傻子，”時珩笑了笑，在對方唇角輕輕親了一下，“我沒生氣，不用在意，只要是你寫的，我都喜歡看。”

　陸辰星掃了一眼時珩頭頂，擺手道：“不可能，別撒謊了，我知道你吃醋了，還吃醋得很嚴重。”

　再不消下去，肯定又要爆炸了。

　時珩眯了眯眼睛。

　不提還好，他現在已經快忘了對方能察覺到吃醋這件事了，不如趁現在就全部問清楚，順便搞清楚對方以前做過的某些事……究竟是真心的，還是僅僅是為了哄他。

　“你是怎麽知道我吃醋的，”時珩咬了一下他的下唇，“都告訴我，一點也不許瞞著我，這樣我就不生氣了。”

　陸辰星語塞：“呃，感覺到的。”

　時珩看著他的眼睛：“你之前喝醉的那天把大部分都說出來了，其余的我也猜出來了一些，你不用騙我。”

　陸辰星糾結片刻，只能妥協：“……這裡說話不方便，等晚上回去的路上再告訴你吧。”

　為了方便說話，兩個人決定晚上走著回去。

　圖書館距離家不算太遠，走路大概不到一個小時就能到，剛好今天並不是太冷，氣氛不錯，很適合情侶散步。

　陸辰星從玩陸惜的遊戲開始講起，一直講到了猜到那個數值是醋意值那天。

　“大概就是這樣，”陸辰星拉著時珩的手，在身側晃來晃去，“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能看見，更不知道會看見多久，總之——這是個離奇的事件，多虧了這個系統，讓我知道了你喜歡我，不然我可能一直把你當對手。”

　時珩：“……嗯。”

　和他之前了解到的差不多。

　陸辰星想了想，繼續笑著說道：“你真的好容易吃醋啊，之前醋意值條總是動不動就爆炸，現在好多了，從在一起之後還沒有爆炸過，最多就是滿了，然後再慢慢降下去。”

　時珩：“那我現在呢。”

　陸辰星掃了一眼：“現在還是滿的，我得想辦法給它降下去，不然再吃醋就又爆炸了。”

　時珩垂下眼：“你以前……也總是想著要降下去嗎。”

　陸辰星理所當然道：“對啊，不降下來就完了，第一次的時候你都抱我了，還那麽用力，誰知道你後面會不會做出來些其他的，我當時還是很緊張的，就是怕你日我。”

　時珩：“……”

　“哈哈哈哈，現在想想，覺得那時候好傻啊，”陸辰星撓了撓頭，“惜惜說的‘日我’只是一個概念，我現在大概也能懂那種心理了。我當時竟然相信了好長一段時間……你怎麽可能會日我呢，這完全是個不可能事件啊。”

　時珩：“那你當時對我好，只是為了降低醋意值嗎。”

　陸辰星：“……”

　真相確實是這樣的，但他知道他不能說，現在已經好好地在一起了，那這種傷害人的內幕，還是永遠埋藏下去比較好。

　陸辰星：“不是，我是覺得你這個人很不錯，才對你好的，不要瞎想。”

　時珩眼神很暗，聲音也有點啞，帶著些無奈和難過：“萬聖節那天呢，你來拉我，是你想要拉我嗎。”

　陸辰星：“……”

　不是。

　這個答案非常明確，沒有半點可質疑的地方。

　當時醋意值條經過各種事件的累積，已經滿了快要爆炸了，他純粹就是為了把醋意值降回去，所以就連沒節操的牽手也直接做了，然後如願以償地看到醋意值降下了。

　雖然後面他意識到他那時候就很喜歡時珩，想跟他牽手，但是在那一瞬間，他心裡想的只有醋意值，沒有其他的。

　是他不好。

　他對不起時珩的喜歡。

　“沒事，不用回答，我不問了，”時珩笑了笑，揉了揉對方的頭髮，“只是偶然想起來的，所以問一下，你不用在意，不想答就不用答了。”

　陸辰星含糊應道，目光閃爍著：“唔……嗯。”

　……

　路上人煙稀少。

　兩個人手牽手安靜地走著，各懷心事，誰也沒有說話。

　“等一下。”陸辰星忽然開口，聲音有些發顫。

　昏黃的路燈之下，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以前我有點智障，隻注意你的頭頂，隻想著自己，沒考慮過你心裡什麽感受，讓你難過了，對不起，”陸辰星鼓起勇氣，看著時珩的眼睛，無比認真地說，“但我保證，以後說的做的，都是真心的，一定不會再敷衍你了。”

　說完，他的影子逐漸靠近對方的，而後觸碰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

　“嗯。”

　時珩聲音很輕，帶著笑意。

　“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