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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筆記》第10章
有了近期的發現,經過重案組的上報,市局警方擴大了搜索區域,逐一對整個城市的廢車進行排查。讓警方們沒有想到的是,他們在廢車裡發現的東西不止如此,裡面還有一些毒品,非法野生動物等。

 那些廢車旁邊鮮有監控,隱秘性高,只要拿到了車鑰匙就可以打開,不需要實質接頭,比那些公共場所的儲物櫃交易起來安全多了。

 有些城市廢車,早已經被一些不法分子當作了一個一個快遞櫃,形成了一個完整鏈條的地下交易黑市。

 有了這些證據,華都將會對城市廢車集中處理,也會把整個地下黑市連根拔起。

 陸俊遲這幾天忙得不可開交,一邊需要協同其他的部門繼續調查廢車黑市一事,一邊在跟進殘肢案的進展。

 根據斷手指縫之中的微量咖啡粉以及受害人的年齡,性別判斷,警方開始把排查重點放在了一些咖啡店的店員之中。

 受害人的身份陸續被確認。

 三位受害人都曾經是咖啡店裡面的服務人員,在失蹤前單獨居住在廉價出租屋內,她們都用手機給店長發過家人重病,申請辭職的短信。

 在下層的打工者中,流動性很大,這種通過信息辭職的事情屢見不鮮。

 大部分店長遇到這種事情是氣憤的,她們需要馬上找到新的人來頂班,一般打過去的電話發現對方關機,或者被掛斷以後,也就不再繼續追問了。

 低年齡,低學歷,低收入,單獨居住,大部分都是外地人,流動性大,這樣的遇害人特點造成了根本沒有,或者少有失蹤報警。

 所以三名女孩失蹤之後,只有一家咖啡店在後來選擇了報警失蹤,其中一個受害者家庭在聯系不到女孩後,在當地的市局進行了失蹤報警。還有一位女孩失蹤了幾個月,竟然無人過問。甚至她所租住的那家房東直接收拾了東西,租期未滿就租給了其他的人。

 當重案組查過去問他們為何沒有報警時,對方理直氣壯說:“我收到了她急事返鄉的短信,誰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由於前兩件案件已經有一段時間,留下的線索不多,陸俊遲開始從第三起案件入手調查。

 那隻手的主人名叫佟蕭,是華都一家連鎖咖啡店西區的店員,今年24歲,她於一個月前沒去上班。

 發現殘肢之後的第五日,陸俊遲來這家咖啡店裡實地勘察,了解情況,外加調取監控。

 重案組的成員判斷,凶手很可能提前來過這家咖啡店踩點,也在這裡觀察過佟蕭。咖啡店裡安裝了監控,只是監控數據龐大,不知道凶手是在哪天到訪的。

 店長配合著導出了幾個G的監控錄像,喬澤就抱了筆記本,在一旁角落裡找了個桌子快速瀏覽了起來。其他的刑警分配了不同的任務,有的去搜集證據,有的去進行問詢。

 案子看似有了很大進展,但是調查依然不太順利,特別是多位嫌疑人一事,把整個案子引入了一團迷霧。

 陸俊遲正想著下一步要怎麽做,一側頭通過咖啡店的落地窗往外看去,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那位蘇老師——蘇回。

 此時蘇回站在馬路的對面,似乎正想過馬路,車流湧動,他看向前方的目光,卻有點迷茫……

 蘇回看向面前的街道,他忽然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陌生了。

 蘇回隱約知道,自己想要到對面去,但是去做什麽,一時想不起來。

 四周的聲音像是潮水一般逐漸退去,他邁出了腳,腳步有些漂浮感,感覺整個人像是懸浮在水中。

 耳邊有喇叭聲,但是那聲音並不真切,像是隔了一層水,或者是隔了一層冰。

 然後蘇回感覺自己被人拉了一把,帶回了路邊,手腕被抓得生疼,他忽然貼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溫熱。

 有車從他身邊擦過,車速飛快,蘇回意識到,如果他站在剛才的地方,應該是會被車撞到了。

 蘇回轉頭看向拉開他的人,是陸俊遲。

 還真是有緣分啊。

 蘇回苦笑了一下:“謝謝你,我剛才……”他頓了一下,想著應該怎麽像常人解釋忽然在熟悉的街道迷路一事,然後他開口道,“我剛才走神了。”

 陸俊遲還有些驚魂未定,但是他在蘇回的面容上讀不出恐懼,只有一如既往的淡然。他開口道:“不用謝,不過你最好下次小心一點。”

 陸俊遲想,他不會總是這麽巧地出現在蘇回的身邊,如果下次他獨自一人遇到了危險要怎麽辦?

 蘇回跟隨著陸俊遲穿過了馬路,陸俊遲回身問他:“蘇老師是要到哪裡去?”

 蘇回回憶了一下,確定了自己是出來做什麽的,他指了指那家咖啡店:“我就住在這附近,來這裡吃午飯。”

 今天是周末,沒有課,家裡的儲備糧已經吃光了,他餓到忍無可忍,這才換了衣服出來。

 陸俊遲看了看時間,現在是下午兩點多,看來這位蘇老師並不喜歡按時吃飯,他解釋:“我在這邊查案子,正好看到了你。”

 “真巧。”蘇回說著話進入了咖啡店,他看了看裡面那幾個模糊的人影。

 這個時間來咖啡廳有點尷尬,吃午飯明顯晚了,下午茶卻有點早。

 店裡的人並不多,其中有幾個人,雖然穿著便裝但是腰背很直,顯然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刑警。

 蘇回把手杖握在手裡:“還是上次那個殘肢的案子?”

 陸俊遲點頭:“這裡的一位服務員是受害人之一。”

 蘇回問:“受害人都是咖啡店的營業員?”

 陸俊遲:“目前已知的情況是這樣。”

 蘇回道了一聲:“可惜。”

 一般的咖啡店店員都是年輕的女孩子,又多是外地人,很多是從貧窮的農村過來,獨自生活在城市裡。她們在這裡沒有什麽親朋好友,沒有喜歡的人,沒有人關心她們過的怎麽樣,她們渺小得就像是一粒沙。

 陸俊遲又說:“我們根據你上次的建議,對其他的幾輛廢車進行了查找,在上面發現了諸多的痕跡,不過有個奇怪的事,在三輛車上,我們獲得的痕跡並不屬於同一人。”

 蘇回嗯了一聲,側頭聽著,他的臉上依然是一片冷漠,並沒有出現任何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陸俊遲禮貌道:“上次蘇老師的建議對我們非常有幫助,為了以示感謝,今天我請你吃飯吧。”

 蘇回沒有推辭,他徑直走到了餐牌前,沒有抬頭就憑借記憶點了幾樣餐點,陸俊遲掏出手機掃碼付了款。

 很快輪到了蘇回的號,陸俊遲主動幫他把食物拿了過來。

 蘇回道了一聲謝。

 蘇回坐在了餐廳的角落裡,放下了手杖,陸俊遲就坐在了他的對面:“蘇老師你經常在這裡吃飯,有沒有看到過什麽可疑的人?”

 蘇回啞著嗓子搖了搖頭:“我只是偶爾過來,大約一個月兩三次的頻率,吃飯的時候,並沒有觀察附近有什麽人。”他用叉子叉起一塊牛肉,“我平時看人不太看臉,估計……連那個受害人都認不清。”

 自從視力受損以後,蘇回更多時候是靠聲音,味道以及輪廓來判斷對方是誰。

 陸俊遲看著他吃著東西,小口斯文漫不經心,眼前的食物挑挑揀揀,極度挑食,仿佛那些碳水化合物並不是他的必需品。

 兩個人剛說到這裡,喬澤就走了過來。

 咖啡店裡開著冷氣,他卻一頭的汗,喬澤並不認識蘇老師,隻以為陸俊遲在詢問咖啡店裡的客人。他壓低了聲音匯報道:“陸隊,我這……被害人失蹤一周前的錄像都前後掃過了,沒看到什麽可疑的單獨的男人。”

 陸俊遲道:“你先把資料拷貝好,小夏他們的口供還沒錄好,你還是再確認下,是否錯過了一些細節?”

 “我雖然用了倍速,但是絕對看得特別仔細。”喬澤感覺自己已經掃視頻掃到了麻木,閉上眼睛腦海裡都能浮現出這個咖啡店的環境布局,他想了想又問,“有沒有可能,凶手不是通過咖啡店觀察的死者?或者是在玻璃窗外,又或者是在其他的地方?”

 陸俊遲皺眉道:“那樣的話,范圍就有些太大了。”

 在一旁小口吃著飯的蘇回聽到了這裡,忽然抬頭插了一句:“你們為什麽要找單獨的男人?”

 喬澤一時語塞了,目光看向陸俊遲,似是在征求意見,是否可以說出來。

 陸俊遲介紹道:“這位是華警犯罪學院的蘇老師。”

 喬澤知道不是外人,這才敢討論案情,他把手支在桌子上道:“我們推斷,犯罪分子之前可能來過這裡觀察過受害人……”

 蘇回用紙巾擦了一下唇角道:“很顯然凶手是有組織犯罪,每一個獵物都是精心挑選的,他可能不止一次到過這家咖啡店,而且可能跟蹤過受害人,確認是獨自居住才下手的。”

 喬澤點頭:“陸隊之前也是這麽推斷的。可是我翻找了很久的監控,都找不到那個人。”他忽然又想到了什麽,皺起眉頭,“結合之前車上發現的多人信息,這會不會是個多人作案的團夥?”

 蘇回搖搖頭:“車上的痕跡雖然是多個人的,但是凶手應該是同一個人,不過我猜測他看起來,可能並不像是一個男人。”

 “並不像是個男人……難不成像是個女人?”喬澤的眉頭越皺越深。

 陸俊遲也有些不明所以,抬頭看向蘇回。

 蘇回繼續點明道:“我覺得,嫌疑人有可能做了易容,把自己化妝成了女人。”

 陸俊遲和喬澤都一時沉默。

 怕引起誤會,蘇回又解釋了一句:“他並沒有否定自己的固有性別,他有想要穿戴異性服裝的強烈欲望,他的自我認知依然是男,愛好依然是女。他只是希望自己看起來是個女人,享受這一行為給他帶來的刺激感。他可能坐在角落裡,點了餐以後就沒有和別人交流過。”

 一個畫了女妝,精心打扮過的男人,在模糊的監控裡,很容易被認為一個女人,但是仔細觀察,他一定是和普通女人不同的。

 喬澤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看過的監控錄像,恍然道:“我好像是在監控裡看到過那樣的人,陸隊你等等,我去核查一下。”喬澤獲得了新的線索,興奮地跑開了。

 陸俊遲轉頭,有些驚訝地看著蘇回,如果上一次,指出其他車輛還是個巧合的話,眼前這樣的推斷則是讓他覺得好奇而神秘。

 蘇回絕對是一個對犯罪史,犯罪學,甚至是犯罪心理有很深研究的人。

 可是他們的上次見面,蘇回為什麽要說那樣的話?

 陸俊遲問:“蘇老師,你是從哪裡判斷,凶手可能愛好女裝的人?”

 蘇回道:“我目前並不確定,只能讓你們查查看。根據研究調查顯示,異裝癖和戀物癖人群會有有很大的交集,這是典型的性錯亂。再加上案件細節裡凶手的謹慎認真,這是一種不可排除的調查方向。”

 陸俊遲繼續試探著問:“蘇老師,你覺得這位犯人身上,還會有些什麽特征?”

 蘇回用手裡的刀叉挑挑揀揀著眼前的食物,沒有繼續給他指點:“剛才那一點,我只是在聽剛才那位小警察描述時偶然想到的。”

 陸俊遲像是勤學好問的學生,抓住了問題還是刨根問底地問下去,堅持不懈。

 他聽出了蘇回話裡的顧慮:“蘇老師,我記得你說過的話,我並不會把這些當作什麽側寫或者是推斷,不會去偏信,我只是想更多地了解這個變態的瘋子,希望能夠早一點抓到他。”

 蘇回沉默了片刻,這才開口說:“陸隊長,你對人類對身體的偏好,了解多少?”

 陸俊遲以前聽詩人和他說過一些,他知道有一些人是生來不同的。

 蘇回抬起那雙朦朧而好看的眼睛看著他:“我們常說有多少個犯人,就有多少種犯罪方式。但是同時,世界上有多少個人,就有多少種的嗜好。”

 “人類的身體,就像是造物主的恩寵,我們中的一些人,會對身體的某些部位喜歡到了癡迷的程度。”

 “有的人喜歡手,有的人喜歡腳,有的人喜歡臉。有的人喜歡性別特征,比如喉結,女人柔軟的腰,還有的人喜歡肩膀,耳朵等奇異的部位。常人無法理解時,會覺得那些異類是變態。”

 “事實上,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原因,他們無法控制自己,只是腦內想到,就很開心。他們想要得到它們,忍不住去幻想,忍不住想要佔有。”

 蘇回說到這裡頓了一下,手握拳捂著唇低低咳了幾聲,他的膚色是那種冷白色,卻因為這一陣咳稍微震出了一絲血色。然後他抬起頭來看向陸俊遲,認真道:“這種喜歡,是和欲望息息相關的。”

 蘇回的神情一片淡然,像是在和陸俊遲討論眼前的飯菜究竟好不好吃。

 陸俊遲坐在他的對面近距離看著他,眼前的這位老師臉色有些蒼白,面容俊秀,身材消瘦,他看起來禁欲,正直,言語也足夠隱晦,卻讓人瞬間邪念叢生。

 陸俊遲忽然想起了之前陸昊初對蘇回的形容,忍不住微眯了一下眼睛。

 蘇回繼續分析道:“這種人群中,男性的比例高於女性。其中有的人,已經到了病態癡迷的程度,他們看到了一雙手,會覺得,如果這雙手屬於我能多好,有的人看到腳也是如此,這些物品是否有生命並不重要,屬於他們才最重要。比如連環殺手,傑瑞·布魯多斯就曾經殺害過四名女性,並且砍下了她們的腳。”他頓了一下又說:“他就很喜歡女裝,還會對著屍體拍下照片。”

 陸俊遲記得這個凶手的名字,他在一些書上看到過他的案例,這個凶手留下一句驚世駭俗的名言:“女孩被吊在天花板上的樣子,像是在為我跳芭蕾。”

 陸俊遲從不怕鬼怪,也不畏懼那些拿著刀槍的凶手。但是他懼怕窺視那些人的心理,聽到這些時,他會感覺背後發涼,心跳加速。

 但他深知,這是這個世界上真實存在的惡,避諱並不能解決問題,研究這些人的心理,才是善與惡鬥爭的武器。

 陸俊遲面對蘇回的時候,有種奇怪的感覺,這位蘇老師明明是個纖細又羸弱的美人,可是當他說到那些內容時,卻給人一種奇妙感。

 他似乎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跨越正常與非正常的邊界,無所畏懼,揭示開那些非常態的行為,揣摩那些犯罪者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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