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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筆記》第147章
當年在學校的時候, 翁玉華曾經對蘇回很好。

 在幾年前,國內並沒有開設專門的犯罪心理學系,犯罪心理這門課程只是作為犯罪學院的副課設置。翁玉華講授犯罪心理學這門課程, 他對國內外的相關歷史非常了解, 在學術方面也有很多獨到見解。

 在大學期間, 翁玉華對蘇回一直照顧有加,也對他有栽培之意。

 他帶著蘇回發表了在核心期刊的第一篇論文,把他引入了相關的學術圈子。

 後來,蘇回自然而然地選擇了考取翁玉華的研究生。他提前兩年完成研究生學業, 臨近畢業時,翁老師還問過蘇回是否願意留校任教。

 蘇回那時候一心向往著學以致用, 想要到一線去, 翁老師就沒有對他多加阻攔,還很支持他進入警局的選擇。

 蘇回快要畢業時,幾處都對他伸出橄欖枝, 其中有一些薪資待遇開得比華都要高,蘇回和於煙見了兩次面以後,最終選擇在華都任職。

 師生一別,就是多年過去。

 如今再次見面,已是滄海桑田, 物是人非。

 這幾年, 蘇回也聽到過一些有關翁老師的消息。

 翁老師的妻子於三年前去世。

 自從半年以前,翁玉華一次中風之後,腿腳就不太利索,從此他出席重要的活動都是靠著輪椅代步,翁玉華的師弟隨良逸對他照顧有加,一直陪在左右。兩個人不止是師兄弟, 工作的合作對象,更是生活之中的好友,他們一路幫扶著,走到現在。

 “蘇老師也是來進行彩排的?”看到了蘇回,隨良逸笑了,低頭對翁玉華說,“你看,我們兩個努力了一輩子,到最後還是你這個徒弟爭氣,犯罪心理和刑偵實踐相結合,屢破大案要案,就連我們當年想都不敢想的獎勵,他都能夠拿到手裡。”

 蘇回聽得出來,這次評獎,隨良逸是對結果有些微詞的。

 他們這樣的前輩還沒得過的獎,他反而拿到了。

 翁玉華看上去臉色不是太好,有些疲憊,開口道:“長江後浪推前浪,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蘇回一直是我的得意門徒。”

 然後他轉頭看向蘇回,似是替隨良逸解釋:“蘇回你做過那些事,破過那麽多的案子,吃過很多苦,也該得到這樣的回報。你師叔是替你高興。”

 “謝謝隨教授,謝謝翁老師。”蘇回說著取出一個小盒子,“翁老師,今年您的六十歲生日我沒能來得及去參加,所以買了個小禮物送給您。另外等下午頒獎禮後,我想請您一起吃個飯。”

 隨良逸主動幫著接過了小盒子,放在翁玉華的手裡。

 翁玉華打開,發現是一個小巧而精致的領帶夾,看得出是金飾,材質很好。

 他的心頭一動,伸出手把領帶夾取出,夾在了領帶上。

 翁玉華抬頭對蘇回道:“禮物我收下了,謝謝你。可是我們今天還要趕回去,就不和你吃飯了,等下次有機會吧。”

 看來,他們等下參加完自己的環節,就準備離場了。

 蘇回沒有強求,和他們又聊了幾句,轉身離開。

 隨良逸推著翁玉華,從會場裡走過,由於還沒有正式開場,很多人還在閑聊著。

 台上的主持演練著頒獎詞:“他憑借著精湛的犯罪側寫技術,通過縝密的推理和取證,屢次破獲大案,將犯罪分子繩之於法,特別是在今年的……”

 聽到這裡,隨良逸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你的好徒弟啊……”

 翁玉華低著頭小聲道:“他也是在盡職盡責。”

 不遠處,譚局也在和到場的領導在寒暄著,有人問他:“譚局,那個案子你還在查嗎?”

 譚局長歎了一口氣:“說起來這個案子,還好蘇老師在我們局裡,在他的努力之下,相信不久我們就能查清真相,水落石出。”

 “唉,蘇顧問還真是優秀。不過這時間也的確拖了一段了,你們不準備申請省廳的專家輔助嗎?”

 譚局看了看不遠處,擺手道:“省廳的專家雖然能力很強,但是畢竟不了解我們華都的情況,我們還是自己來吧,事情過了那麽久了,偵破工作還是有些難度的,現在幕後的真凶尚未找到,不過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隨良逸推著翁玉華,從旁邊不動聲色地走過了,坐在了右側的前排,開始和與會的其他領導打著招呼。

 很快,整個流程過了一遍,到了整點,領導入座,會議正式開場。

 會議開始先是領導進行講話。

 隨後是各個總局的領導進行總結。

 到了頒獎環節,獲獎人員們一個一個上台。

 會議過了兩個小時,終於告一段落。

 隨良逸拿完了獎,推著翁玉華給前排各位領導打過招呼,隨後退場。

 後排處,蘇回和陸俊遲對視了一眼,陸俊遲也離開了現場。

 蘇回的那個獎項是在後半程,會議的安排上有個半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隨良逸推著翁玉華出來,遞給他一根手杖,讓他撐在手裡,他把折疊輪椅放在了車的後備箱,然後帶著他向著華都的郊外駛去。

 翁玉華低頭看著領帶上蘇回送給他的領帶夾。

 當年他的夫人總是提醒他要帶著這個小東西,按照她的說法,領帶的領夾才是領帶的魂,只有帶了才正式才好看。

 有一次他忘記了,夫人還專門打車送到了會場去,那時候蘇回也在,看著他們夫妻整理了領帶。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

 現在他的愛人已經去世了三年,他依然總是忘記這些細節,沒想到蘇回倒還記得。

 車忽然停住了。

 隨良逸下車,拉開了車門,把翁玉華從車中拉了出來,扶他來到了河邊的長凳上。

 翁玉華皺眉抬頭,這裡是一處僻靜的河邊,看起來有點眼熟。

 隨良逸道:“師兄,你還認得這是哪裡吧?”

 翁玉華抬頭辨認了一會,周圍變化很大,但是他還是認了出來,這裡是372的舊址。

 他扶了一下眼鏡:“認得。過去我們年輕的時候,就是在這裡做的決定。”

 對於他來說,那是一段不太好的記憶。

 二十年前,那一年的公安總結會也是在華都舉行的。

 翁玉華記得,之所以想要搭建372心理研究院,是因為在那次總結會議上,他以警局顧問的身份,面對所有的領導進行了一次工作總結和宣講。

 那時候他慷慨激昂,下面的聽眾卻聽得鴉雀無聲。

 到了最後,領導給了他輕飄飄的一句話:“玉華,你們的工作進展得很好,我也支持你們去做這些新興的理論研究,可是你說的這些,沒有數據和事例的支持,也沒有可以拿出來的結果。我希望,你們能夠把一切落在實處。”

 底下的人們議論紛紛:“這一套方法都是國外的,在國內,會水土不服。”

 “國內治安很好,什麽連環殺手,本來就很少見。”

 “他提出的預防方案,要花費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根本就沒有什麽必要。”

 “這些理論研究,就是紙上談兵,在學校裡講講課就可以了,根本就無法應用到現實之中。”

 “是啊,所以他這個顧問只是掛名的,下面的警察根本就不願意配合。”

 “說得挺熱鬧,可是沒有實用性,我們局裡的那些老刑警,破案子比這些厲害得多。”

 翁玉華聽著,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的心跳飛快,像是雷動,他想要大聲反駁這些人的話,可是他尷尬地站在台前,什麽話也說不出來。那一句句話,像是飛過來的冰刃,滅去了他心中所有的光亮,他感覺著身體裡的血液逐漸變涼。

 他曾經那麽拚命地學習相關的理論,翻譯相關的文獻,在各種會議上科普那些最為基礎的知識。

 他是從零開始的,是最早研究犯罪心理的人員之一,他像是面對一片荒野,背負重任,艱難地邁出步伐。

 他曾經幻想,一切會開花結果,側寫技術會應用於每個案件之中,起到巨大的作用。

 可是所有人看向他,目光都是不解,都是排斥,他們就像是在聽天方夜譚。

 這是浪費時間嗎?

 是沒有意義的嗎?

 我們真的不需要進行相關的研究嗎?

 他教出過那麽多有天分的學生,可是他們只能轉業,或者是去國外深造,根本在國內找不到工作。

 他想給那些警員們出謀劃策,可是並沒有人願意好好聽他的分析。

 翁玉華迷茫了。

 要放棄嗎?

 還是看開這一切,做一個隻說對的話的好好先生?

 他不甘心,這是他的興趣,是他曾經準備奉獻畢生的事業……

 他已經四十不惑,他還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多遠?

 翁玉華憋了一口氣。

 那時,他踉蹌地走下台來,是隨良逸扶住了他。

 “這些人是不會理解我們的努力的。”隨良逸對他說,“師兄,我們的價值,可以證明給他們看。”

 翁玉華看向這個和他選擇了同一條路的師弟,他感覺到了強烈的共鳴。

 隨後他豁然開朗。

 沒有數據,那他們就來統計出數據。

 沒有實例,他們就去破獲一個一個案子,研究一個一個犯人。

 他們將要面對城市人群,進行技術總結把那些虛浮的理論,落在實際。

 城市裡有這麽多的人,其中就會有一些人,會是潛在的凶手。

 如果他們能夠提前把這些人找出來,那就是證明犯罪心理有實用性的最好方式。

 最初的想法是翁玉華提出的,具體的操辦人卻是隨良逸。他很快拉來了華都總局的王少谷幫他們進行布局,又找來了同樣研究心理學的張君之實際操作。

 他們選址這裡,改建了一處無人的破舊廠房,以路牌號掛牌372研究院,很快開展了起來。

 翁玉華最初的想法,這裡是要搞出成績才能夠讓外人知道的,所以各種的流程都是能簡就簡……最初的時候,372心理研究院就是作為犯罪學數據儲備,心理監控機構成立的。

 隨後他們開始打著心理研究的幌子,吸收社會資金用於研究。

 在那個年代,借助王少谷的關系,他們得到了學校的配合,進行了面向學生的心理篩查,對潛在高危人群進行登記。

 翁玉華承認,他們有些急功近利,操作也並不規范。

 但是他並沒有想到,後來所發生的一切……

 科學和理論沒有對錯,可是當操作者心中有惡,災難就會降臨。

 翁玉華捏緊了手杖,在此之後的二十年,他才逐漸知道他當年的抉擇養出了一隻龐然怪獸。

 他們的平步青雲是踩在一條一條人命之上。

 他們的雙腳,早就沾滿了無辜者的鮮血。

 建立了372心理研究院就宛如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最初翁玉華沒有親自了解過那些人是怎麽樣讓研究院運轉的,他只是會得到一些數據,看到加工過的資料。

 後來他發現事情有些不對時,隨良逸對他說,只是為了結論和數據進行了一些擦線的心理研究,不建議把一切公開。

 他就相信了隨良逸的謊言,以為事情並沒有多麽嚴重。

 直到有一次,他親自來到了華都,親眼見到了師弟搭建起來的研究院,看到了研究院的試驗記錄,了解到了裡面的那些人……

 翁玉華知道其中的利弊,大驚失色。

 那時候國內環境剛剛好了起來,犯罪心理越來越受到重視,他也已然成名,在國內外發表過多篇論文,獲得了很多領導的支持。

 作為這個領域的專家,他開始害怕,開始思考,應該如何處理372研究院。

 他知道,如果372的事情曝光出去,他不光自己會跌下神壇,飽受爭議,還會受到處罰和法律的製裁。

 這時候又是隨良逸出主意,借助大火毀去相關的一切證據,還聲稱王少谷會抹去一切的痕跡。

 鬼使神差的,他同意了,還用了自己的一些關系,封鎖了相關的消息。

 可後來,他發現,一些參與調查的案件,隨良逸總是能夠第一時間查明真相,獲知犯人的信息。

 他那時才反應過來,他和當年研究院裡面的那些人,還有聯系……

 而研究院之中發生的一切,也沒有隨良逸所說的那麽簡單。

 他早已成為了一個助紂為虐的幫凶。

 翁玉華痛苦過,惶恐過,掙扎過,幫著掩藏過真相,也試圖通過各種合法的還有非法的手段,湮滅過去的一切,他不想承認這是自己識人不清造成的災禍。

 到最後他終於想要去揭發這一切時,卻又因為女兒和自己的生命被隨良逸威脅著,變成了他的傀儡。

 等他發現時,自己已經深陷在了黑暗之中,再也無法回頭。

 翁玉華坐在那裡發著呆,隨良逸則是拿出了手機,調到了會議的現場。

 時間正好,下面就將是蘇回領獎的環節。

 隨良逸盯著畫面上的蘇回,他手執手杖來到了台前,從領導手中接過了那座獎杯。

 頒獎人說著之前他聽到的那一套說辭……

 最初,隨良逸的眉頭是皺著的,可是隨後,舒展了開來,他的嘴角微微抽動著,等待著即將到來的一幕。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巨響忽然響起,攝像頭直接被震得碎裂,隨後傾倒墜落在地。

 火光燃起,建築坍塌,到處都是煙塵,現場亂作了一團。

 畫面已經不可見了,但是可以聽到有人的慘叫聲,還有呼救聲。

 “蘇老師!”

 “蘇回……”

 “救命啊!”

 “快打急救電話!”

 隨良逸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大,欣賞著一切,那個讓他寢食不安的人,終於死了。

 聽著視頻之中傳來的一聲巨響,翁玉華愣了一下。

 他從回憶之中掙脫出來,抬起頭看向笑到歇斯底裡的隨良逸:“你還是動手了!”

 公安會議會有專門的人和公司負責安保,但是對於熟悉場地的隨良逸,恐怕早就安排人混了進去,進行了掩人耳目的布置。

 隨良逸冷哼了一聲:“師兄,你了解我的。”

 他是了解他,了解他的凶惡歹毒,他一定要竭盡全力殺掉蘇回。

 不光因為蘇回可能會查到真相,還因為他內心強烈的妒意。

 嫉妒,人類的七種原罪之一。

 對於隨良逸而言,強烈的妒意就像是啃食著血肉的野獸,時刻咬得他鮮血淋漓,使他瘋魔。

 本來在張君之死後,隨良逸打算沉寂隱藏一段時間,可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那些對蘇回的頌揚與嘉獎,卻讓他再也無法忍耐下去。

 翁玉華有些痛心地低下頭:“你覺得我比你強,就接近了我,毀掉了我。你覺得於煙受重視,就找人殺了他。你幾次三番阻撓你下面的學生和新人,不讓他們有任何冒頭的機會。蘇回兩年前沒有死,你竟然又故技重施……”

 隨良逸的面容猙獰起來:“師兄,我是在保護你,你也非常清楚,留著你這個得意門生在,他遲早會調查出來一切真相。警方會發現,372研究院是你創辦的。為了大局,所有試圖揭開這件事的人,都必須死!只有他死了,我們才是安全的……”

 翁玉華苦笑了一聲:“你覺得警方會相信,是我這個半殘廢的老頭子在幕後指揮一切嗎?!我只是為了學術研究,一切分明都是你做的。如果不是因為你,372的事怎麽會發展成現在這樣……”

 是他錯看了他這個師弟,他側寫過那麽多的凶犯,寫過那麽多的報告,卻沒有發現這個身邊的人,其實是最可怕最危險的。

 在相處多年以後,翁玉華才發現,他的這位師弟沒有人類的共情,卻擅長於精妙的偽裝。

 面對凶手,他會表現出痛恨,面對受害人,他會表現出惋惜。

 可是這一切都是在演戲!

 都是裝出來的!

 他的學習能力很強,會裝著哭,裝著笑,裝出人類的一切情感。

 在平時交流之中,他讓人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可是他的內心,卻是不為任何事情所動的。

 他隨時可以擦去眼淚,露出冰冷的神情。

 善於偽裝自己,了解那些同類,心裡有著惡念。

 他是比那些拿著刀和槍的凶手,更為可怕的惡魔!

 隨良逸道:“你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

 翁玉華的手是冰冷的:“現在王少谷和張君之都已經死了!你打算後面怎麽辦?”

 背鍋的人已經不在了,警方很快就會查到他們的頭上,這些事很快都會暴露。

 “可是師兄你還在啊……”隨良逸笑著開口道。

 翁玉華顫聲道:“你……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事情說給警方?”

 隨良逸道:“師兄啊,你要是想要揭發這件事,早就說出去了,不會讓事情發展到今天的這一步。你不是也通過那些試驗結果弄清了很多的理論?你不是也享受了那些贓款和紅利,提升了你在警界的地位?372是你當年一力創辦的,現在出了問題,要死的話,你覺得我們誰會先死?”

 翁玉華低下頭,默不作聲了。

 他無比的後悔,在最初事情沒有這麽嚴重的時候,他沒有站出來揭發這件事,現在,他早就已經深陷泥潭。

 如果要查的話,他會身敗名裂,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還會瘋狂地報復他的家人。

 他們是被拴在了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隨良逸繼續說:“師兄,你不要害怕,我們有錢,有權,有人脈關系,有手中的棋子。我們已經銷毀了所有的資料和檔案,他們不會有證據,不能證明我們是和372有關系的。爆炸案我也選好了替罪羊,怎麽也不會查到我們的。”

 這些年來,他們不斷通過各種方式,拖了一些人下水。

 為了避免連帶責任,那些知情者們都對372諱莫如深,極力去掩蓋其中的真相。

 隨良逸笑著繼續說:“所以師兄,保護我,就是保護你自己。那些人本來就是天生會犯罪的,我也只是利用一些手段,提前抓住了他們。我們是用抓捕他們獲得了今日的地位,為了讓我們的理論被更多人接受,為了讓犯罪心理學走得更遠,這些犧牲,是值得的。”

 翁玉華低頭陰沉著臉:“你的計劃是什麽?”

 這麽多年的搭檔,他了解隨良逸,他雖然瘋狂,但是總是會步好自己的退路,全身而退。

 隨良逸道:“現在蘇回已經死了,華都總局的人沒有人有能力找到真相。下一步,我們作為專家顧問,可以和廳裡申請,一定要介入調查這個案子,幫蘇回找到真凶。我們把案子接過來,這樣能夠把所有的事情都平下來。我們才能夠真正的安全。”

 一旦他們成為了查案的人,把權限要過去,那麽是黑是白就是由著他們寫了。隨良逸已經做好了後續的布局。

 翁玉華閉上了雙眼,考慮著他的建議。

 隨良逸道:“廳裡的大領導高局長不是很聽你的話嗎?今天那些領導們都在,我們現在開車回去,你只需要扮演好你的角色——一位痛失愛徒的老師,其他的你交給我……這件事就像是當年於煙的死一樣,永遠不會有人發現真相。”

 他的話音未落,幾輛警車忽然飛速行駛了過來,停在了他們的車旁,把他們兩個人團團圍住。

 隨良逸有些驚愕地抬起頭,然後打開車門的是那位華都重案組的組長,陸俊遲。

 緊隨其後的人,卻是應該已經死去的蘇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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