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雎醒來的時候, 發現自己在水裡,手腕抬起拍拍身邊的水才反應過來,“蓮衣, 蓮衣!”
“師兄,你醒了!”蓮衣的聲音從另一邊響起,他們倆人之間隔著一個小小的假山,溫泉水正從順著假山上面的縫隙中汩汩淌出。
關雎仔細地感受了一下自身, 發現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就是覺得異常的疲憊, 仿佛……仿佛和五指姑娘做了好幾次運動一般。
“我怎麽會在這裡。”
“師兄忘了麽?你剛才貪杯,喝多了。”蓮衣在另一面輕笑一聲,“也是我這酒太烈了。”
關雎撇撇嘴, 這酒還烈?
不過幸好就是洗洗澡,這倒無所謂, 就是有點害羞。
“這是溫泉水?想不到當谷主也挺幸福的。”
“這是靈泉, 我用火龍石加熱引過來的。”蓮衣解釋道。
“……”關雎目瞪口呆, “暴殄天物啊!”
這靈泉水相當於靈石的簡化版, 一般都是在一些極品的靈石礦脈附近才會發現。那些散修們哪怕能日日引用靈泉水都會覺得很幸福, 到了蓮衣這裡居然當洗澡水,這簡直太奢侈了。
而火龍石, 在人間界裡可是稀世寶物, 雖然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只是能增加溫度,能讓人不怕寒, 比不得那些靈草仙果,可這東西到底是稀罕物,現在竟然用來燒水, 這……
關雎覺得自己無話可說了。
“師兄覺得浪費?那也沒關系,等將這些用過的水煉丹就好了,也不算糟踐。”
關雎簡直沒法忍,弱弱地開口,“我吃過的那些丹藥……”
別告訴他,以前他吃的丹藥都是蓮衣的洗澡水做的。不,不對,以前蓮衣還不是谷主,他可能吃的上一任谷主的洗澡水,或許谷主心情好帶著師兄弟們一起洗的話,他還吃過他師尊洗澡水製作的丹藥……
想到這裡,關雎臉都綠了,覺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吐出來。
這一天天的,他嘔吐的次數可是太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對面蓮衣大笑起來,“師兄,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嘎?”關雎臉上的表情僵硬,隨後反應過來,蓮衣在耍他。他就說,怎麽會用洗澡水製作丹藥!這個蓮衣,果然還是一日既往的惡劣。
“谷裡自然不會用給弟子們吃用洗澡水製作的丹藥,但是外面的人……反正他們也不知道。”
關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不管蓮衣是說真的,還是在繼續逗他,反正以後他絕對不會吃門內的丹藥,以後他自己煉丹!
泉水熱乎乎的洗澡很舒服,泡的差不多了,小童小季又給他拿來了一套衣衫,從裡到我十分齊全,都是一種極為舒適柔軟的料子。
關雎擦淨了身體換上衣服,發覺果然是人靠衣裝佛靠金裝,他穿上這身衣服之後,竟然覺得自己也有些仙氣飄飄了。
住進了蓮衣給他準備好的房間,喝了幾杯水也就睡下了,今天下午走的路有點多,又受了驚嚇,這很快就進入了深睡眠。
從這一天起,關雎就在蓮衣這裡住下了,而他回來的消息也被封鎖,除了小飽之外,竟然沒有一個當年的弟子知道他回來的消息。
關雎想要去看師尊吳長老,蓮衣告訴他耐心等待遺愛,轉而開始監督他修煉。
關雎不怎麽勤勞,要不是功法特殊,他恐怕現在連煉氣期的門檻都沒摸到。
不過平時相處蓮衣還算是溫柔,一旦涉及到修煉的時候,蓮衣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冷硬無情,關雎稍有偷懶一鞭子直接抽過去。
關.童養媳.雎:QWQ怎麽跟賣身為奴了似的?
不過這麽做的好處也是很明顯的,關雎的修為突飛猛進地增長。看關雎知道努力了,蓮衣微微放松,允許他在修煉之余,可以做點自己的事情。
蓮衣深知像關雎這樣的人逼迫不得,若是逼急了,誰知道他什麽時候就一走了之。就像上一次一樣,他都沒有地方去找回他,甚至,關雎這次離開後,可能都不會再回來了。
還不如松一下緊一下,讓關雎習慣了自己的存在。
關雎得到允許,也多是在蓮衣這個地方溜達,垂涎地看看那些靈草。蓮衣發現了,“師兄,想要學習煉丹?”
“嗯。”關雎點頭,他來這個世界就是為了學煉丹的。
“我教你。”
“你?”
“我可是現在隱仙谷的谷主,難道我還不夠教導你的麽?”蓮衣故作不滿。
關雎笑了起來。也是,蓮衣現在的修為,比當初他師尊吳長老都要高,自然能教的了他。
關雎學自己想要學的東西,專注力瞬間翻倍,而蓮衣更是認真的教。
這一天關雎試著煉製一爐丹藥,幾味基礎的草藥偏偏不足了。
“小季,蓮衣呢?”
小季瞄了關雎一眼,不客氣地道,“谷主有事情出去了。谷主可是隱仙谷的,不是你一個人的,你莫要天天纏著他!”
小童子下巴一仰,轉身就走。
關雎:“???”
關雎本來想把小童拉回來解釋一下,但是看看小季才幾歲的孩子,只能白挨了罵。
之前小飽帶著關雎上來走的是後山直通這裡的路,關雎從正面下山又是一條不同的大道。
門裡熱鬧的,一如既往,絲毫不比二百年前差。而且現在的弟子可能更多了,路上來來往往的。
關雎順著自己的記憶去了庶務殿,找到了兌換藥草的地方,摸出了自己的令牌。“這位師兄……”
這話說完,關雎才意識到,面前這個看起了比自己大上十來歲的弟子,論輩分可能只是自己的徒孫輩。二百年了,當年他們那一群剛入門的弟子,恐怕早就收了弟子,弟子又收了弟子,弟子的弟子又收了弟子……
他現在的輩分,可以說是高的嚇人,偏偏還不能說。
誰敢相信一個師祖輩分的人,還是築基期修為?
簡直淚奔啊!
“哎,你這個令牌不對啊?”這個弟子結果令牌後愣了一下大聲說道。“這種令牌早就作廢了,你這個從什麽地方撿來的!咦,忽然還是親傳弟子的令牌,關……雎——關雎?”
這弟子一聲大嗓門頓時引起了周圍弟子的注意。
“怎麽了?這小子做什麽?”
“是不是令牌造假了?難道說他偽造積分?”
“不可能,積分這種東西也能偽造麽?”
“那張師兄喊什麽?難道積分太高了?”
眾人議論紛紛,也有離得近的人聽到了張師兄口中的名字,“關雎是誰?”
關雎也懵了,他就是小心翼翼在旁邊觀察了半天,發現現在的令牌和幾百年前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區別,所以才敢將自己的令牌遞過去。
想著自己就是個低階弟子,而現在低階弟子這麽多,他應該非常的不起眼才是。怎麽分分鍾的就被人給揭穿了。
“拿下拿下!這廝居然盜取谷中重要物品!”這弟子居高臨下地朝著關雎指去,頓時好幾個弟子衝了過來。
“我不是,我沒有!”
“等等!”旁邊忽然有人喊了一聲,這人仔細看看那面令牌,“這是關師叔的令牌,你怎麽拿到手的!”
“師叔?”關雎愣了一下,看看面前的弟子,“你是白旭峰?”
白旭峰一愣,“你到底是誰!”
“白師侄,我是你關師叔啊!”關雎頓時松了口氣。
之下是真的見到自家人了,這洪郎是吳長老的親傳大弟子,也就是關雎的親大師兄,而這個白旭峰則是洪郎的弟子,比關雎小上幾歲。
他們師叔師侄的其實見面次數並不多,畢竟那時候洪郎這位大師兄和他們幾個年紀相差很大,已經開辟了自己的洞府,帶著他的弟子生活吳長老主峰下面的附屬山峰上。
當然這白旭峰比他也小不了幾歲,是和他同一屆的弟子,只不過大家拜師不同,這輩分就差出來了。
“關師叔,你奪……”白旭峰大吃一驚。先不說死去兩百多年的人忽然活了,而且還換了個長相,是個正常修士都會這麽想。“先把人放了!”
“白師叔,您……”剛才喝令要抓關雎的那個弟子訕訕地開口,“這可是谷主的命令。”
白旭峰如今在門內也是大修士,金丹期的修為,地位不低。可是,下這命令的是谷主,這弟子更不敢得罪。
“谷主?”白旭峰猶豫了一下。
“不用怕,我和蓮衣已經見過面了。”關雎恍然道。
“師叔,谷主的名諱……”白旭峰趕緊拉了關雎一把小聲道。
“嗯嗯,是谷主。”關雎也是從善如流,剛才是一時喊順了,要知道這次回來之後蓮衣也一直都在喊對方師兄,他也是直呼其名。
“這樣,我送師叔走一趟,師叔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我前些天回來的,今天想兌換一些靈草。”
“這簡單。”白旭峰將自己的令牌丟過去,“按照我師叔要求的數量,將靈草備齊。”
很快,關雎要的東西都裝在一個小小的儲物袋裡送了過來。
“師叔現在住什麽地方?我送您過去。”
“我在……”
沒等關雎一句話說完,大殿裡忽然安靜下來,且是針落地都能聽見的極度安靜。
關雎下意識看過去,只是大殿門口一身白衣的蓮衣正緩緩走進,臉上的冰霜仿佛千百年不曾化開過一般。
蓮衣的身邊則是小童小季,不過此時已經沒有了往日趾高氣揚的樣子,戰戰兢兢地跟在蓮衣身邊,一句話都不敢說。
“蓮……谷主,你來了。”關雎看到蓮衣後一笑,不過想起白旭峰的話,當著這麽多弟子晚輩的面沒有直接喊蓮衣的名字。
蓮衣面無表情地看向關雎,“來人,將這冒充關師兄的人,給我拿下!敢有阻攔者,視作同罪殺無赦!”
“谷主!”白旭峰驚呼。這好像和關師叔說的不太一樣啊!
關雎傻眼了。
這是出了什麽岔子。
作者有話要說: 關雎;嚶嚶嚶,阿丟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