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車熟路, 一行人低聲聊著這案子,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龍岩村。
他們的車停在村口,關雎下車後, 發現後面跟著的兩輛車也停下開門,裡面是村長還有一些地方的幹部。
“關先生。”村長對關雎還是很有好感的。村子裡出了這麽多的事情,出人命雖然讓大家人心惶惶,可那渾身的病痛才是最大的折磨。
“村長。”關雎點點頭, “不要擔心, 我們不會破壞什麽的。”
“我信您!”村長重重地開口。
後面夏老等人對視一眼, 他們一把年紀了,想不到做的還不如一個孩子好,都沒想過要讓村民們放下戒心, 要知道他們顧慮的是什麽,而不是一味的規勸。
村長昨天被帶走一夜未歸, 此時剛一回來, 村民們就圍上來了。
雖然說現在村長兼族長的權力沒過去大了, 但是依然受村民愛戴, 村民警惕地看著眾人臉上都是戒備和怒火, 可視線轉到關雎臉上的時候,那怒氣頓時變成了笑臉, 紛紛打著招呼。
“小神醫來了?吃飯了沒有?我家剛煮的粥!”
“小神醫中午在這裡吃飯吧?我挑兩隻最肥的鴨子, 給你做薑母鴨,你最愛吃的!”
“小神醫……”
眾人七嘴八舌的,但是那臉上的神態可做不得假。
馮玉金等人看向夏老, 上次他們可是沒有過來,只有夏老在的。夏老苦笑一下,“小關在這裡……幫村民治病來著。”
“治病?小關還會治病?”幾人納悶。
“就是……驅邪。我看這件事, 說不定還得靠小關。”夏老壓低了聲音說道,眾人秒懂。
關雎也是受寵若驚,他沒想到這些人對他這麽熱情,不過他也仔細觀察了一下眾人,大多數人身上的灰氣昨天被他吸走了之後沒有再出現,而在那幾個最嚴重的人身上,儼然又沾染上了一絲灰氣,很淡但絕對是。
村長上前將村民們召集過來,將事情原原本本地講述了一遍,大家頓時沉默了,看得出來大家心裡還是很抵觸的,畢竟千百年來這後山都是他們的秘密是他們的禁地。而現在,一群不相乾的人要進去。
關雎看大家半天沒有說話,想了想往前一步站在了村長身邊,“我知道大家的顧慮,但是在我看來,活著的人更重要。”
眾村民不解關雎的意思。
關雎走上前,觀察了一下其中灰氣最濃的一人,那是昨天他治好的一人,“大叔,你這裡是不是疼?”
這人一楞,隨後點點頭。這和他之前患病的地方不同,之前他是肩膀、手臂關節疼痛,而現在關雎按的地方是他小腿。
“小神醫,這、這是怎麽回事兒。”在昨天之前,他確定他的腿沒有任何問題的,而現在被按的地方酸疼不適。
關雎皺眉,“我也說不上是怎麽回事兒,但是這和之前的症狀一樣……”
村長心裡一沉,“關先生,這和……有沒有關系?”
他就怕這個,村民這幾年身體的病痛他都看在眼裡,也是深有體會。昨天關雎給大家醫治好,他還松了一口氣,可知道村民的病痛有可能來自後山他就在擔心村民的病痛有可能複發了。
關雎輕輕點頭。
村長歎息一聲,“這件事我已經同意了,作為族長同意了,今天就去。”
村民們顯然也被嚇到了。之前一直渾身病痛,也沒想著能治好,如今治好了卻又有可能複發,這就是大家不能忍受的了。當下猶豫了一下,絕大多數的人都點了頭讓開了路。
“謝謝大家。”關雎朝著眾人鞠躬,“我們不會破壞大家守護的東西,我們只是找出原因,解決問題。”
“小神醫,我們信您!”一個老太太喊了一聲,其他眾人也跟著紛紛喊了出來。
關雎轉頭看看夏老,夏老已經帶著眾人過來表態,“相親們放心,我們保證不會破壞。”
“那請各位,跟我們來吧。”村長帶著眾人一路行到後山,到了一個吊橋邊村長停下了腳步,“各位,因為祖訓我也只能走到這裡了,後面的路……”
“村長放心,後面的路我們自己走。”到這裡的時候,就只有夏老他們幾人,連陳秘書和帶來的那些人,都在村子裡等著。事態不明,夏老也不敢讓這些人冒然跟過來。
前面的路還算好走,因為至少還有村民來後山尋找山貨或者采摘茶葉,已經踩出了道路,可是從這道吊橋過後,根本就沒有道路可言。
幸好他們幾個人都是有修為的,年紀雖然不小身手卻敏捷,速度比剛才絲毫不差。
“哎,這是什麽?”周會長忽然開口,低頭要撿起地上的一樣東西。
“周會長!”關雎低呼一聲,他看了一眼周會長要拿起的東西,就發現那東西上纏繞著近乎墨色的氣息。
周會長手一頓,轉頭看向關雎,“小關,怎麽了?”
“那上面的氣息,很詭異。”夏老仔細看了兩眼沉聲道,“不要輕易碰觸。”
“這樣……”周會長想了一下,摸出了兩張符籙,一張貼在自身,一張拍在地上的物件上。“可以了麽?”
關雎驚訝地發現,那張符籙拍上之後,這物件上的黑氣都被壓製在一起成了一個團。想不到周會長這麽厲害,關雎看了周會長一眼點點頭。
“小關,周會長可是茅山一脈弟子的後裔。”夏老笑著解釋。“小子可別小看了旁人。”
關雎連忙笑道,“我怎麽敢。”
周會長將這物件小心地拿起,仔細看了幾眼,“這是什麽東西啊?”
剛才她就是特有的功法感受到了陰冷之氣才發現這東西,可這東西她卻認不出。
李覓接過,“我看看。”
片刻後李覓點點頭,“這應該是隨葬品,不過這東西上的氣息真是陰冷的很啊,拿著都冰手。”
“隨葬品怎麽會在這裡出現,莫非是被盜墓了?”眾人心裡有了不好的猜測,夏老眉頭微皺,“咱們加快點速度。”
關雎卻湊到了周會長身邊,“周老……”
“都把我喊老了,喊我前輩吧。”周會長一笑,“你是不是想和我聊符籙的事情?”
“是啊。”關雎笑得特別燦爛,“其實我最近也在學習繪製符籙,不過總是畫不好。”
關雎摸出幾張自己繪製的遞給周會長,“前輩您給我指點指點吧。”
“小關,這些都是你畫的?”周會長不敢置信地問道。
“是啊,還不太熟練,失敗率有點高。”關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學習了多久了?”周會長好奇的問道。
“有兩三個月了吧?”關雎想了一下回答道。算上在吳長老門下學習的時間應該是有兩三個月了,但是如果說現世的時間,那實在是沒幾天,說出來怕把周會長嚇到。
饒是如此周會長還是嚇到了,這莫非是個天才?居然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學會了繪製符籙,要知道她祖上可是茅山嫡傳弟子,可從來沒聽說過誰入門這麽快的!
她當初三年入門還被祖父誇獎為天才,現在回想起祖父的誇獎再看看面前不好意思的關雎,自己臉都覺得燒得慌。
算了算了,這種事情還是自己知道就好了,就別讓這小子知道了。她一把年紀了,做對方母親都綽綽有余,現在卻被個小孩子輕易比下去了,心情可真是一言難盡。
仔細看了看手裡這張符籙,周會長發現雖然這符籙的功能比較簡單,只是個最簡單的防禦符,可是繪製的手法卻和她門派傳承下來的大相徑庭。
這種手法,初看不覺如何,可越是琢磨越會發現細節之處精妙無比。而且看來看去周會長還覺得似乎是悟到了什麽一樣。
“小關,你這張符籙,能不能借給我用一用?”周會長激動道。
事到如今,誰還考慮什麽丟臉不丟臉的事情。她祖上是茅山正統一脈,不過有一些東西哪怕是自己的親骨肉,也是不能傳下來的,因為畢竟他們只是後代,而不是茅山弟子。
憑借著學到手的那些本領,也足夠他們在俗世自保了。只是,想再進一步很難。畢竟如今就算是茅山一脈,功法因為年代的原因遺失了不少,造成了現如今的沒落。
周會長從關雎的這張符籙上看到了不少希望。她不敢貿然開口,功法都是各個門派最禁地的東西,問了就是犯忌諱,尤其是據夏老說這個小關背景十分神秘,很可能就是哪個隱世門派的弟子,她哪裡敢犯這個忌諱。
只要能有這一張符籙,讓她拿回去仔細參詳參詳,她就心滿意足了。只是,這一個要求,其實也挺難開口的,她生怕關雎拒絕。
“這有什麽,周會長不嫌棄的話就送給您了。”關雎搖頭笑道。“不過,我還有個小小的要求……”
“你說。”周會長心裡一喜,隨後又是緊張。她生怕關雎不許她研究這符籙。
“是這樣……”關雎不好意思地抓抓頭,“您是專門修符籙的專家,那您肯定能弄到黃紙吧?”
他在隱仙谷修煉的時候還好,黃紙、朱砂什麽的都是隨便用的,他當時也沒想著要多收集一些。而繪製符籙,需要用專門的黃紙和朱砂練習,真正繪製的時候則是需要用到靈獸血。
靈獸血對他而言比較好弄到,進化獸也是靈獸的一種,雖然等級太高的弄不到,可是短時間內繪製符籙足夠了。
可黃紙,他弄不到的。
雖然不光是網絡上還是安夏市都有賣黃紙的店鋪,且價格並不貴,可這種黃紙根本沒有作用,甚至連用作練習的材料都不太夠。如此,關雎才將注意打到周會長頭上。
“原來是這事!”周會長聽完頓時松了口氣,甚至是有點哭笑不得,“這算不得什麽,等我回去之後,就讓人給你送來。”
“謝謝周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