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真是太過分了, ”躲在人群之中的雷羽,咬著牙,一雙眼睛都因為憤怒而變得血紅。
冷白此時的樣子, 實在是太慘了, 他們不敢想, 這段時間, 冷白到底遭受了什麽樣的待遇,才會被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雷雨, 你冷靜一下,”紅羽緊緊的握著雷羽的手,牙關緊咬,如果不是僅存的一絲理智在提醒著她,她怕真的就和雷羽一樣, 不顧一切的衝上去了。
他們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沒有多久,便收到了來自師門的召集令, 讓他們沒有想到的是,師門居然要救冷白。
這個消息簡直是讓他們欣喜若狂,他們不知道這次天闕宮到底來了多少人,但是他們知道, 只要忘塵願意來, 那就代表著,救出冷白的幾率,多了那麽幾分。
“雷羽,我們先和其他人匯合吧!不要衝動, 我們是來救她的, 不要因為莽撞,把我們自己搭進去了, 這樣一來,會給師門增加負擔的,”紅羽拉著雷羽,便準備朝外走去。
可就在這個時候,人群最外圍的地方,突然傳來了騷動,人群的慘叫,靈力所綻放的光芒,很快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也將他們放在冷白身上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發生什麽事了,那邊出什麽事了,是妖族來救她的同伴了嗎?”看不到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麽,人們猜測著這種可能性。
恐慌慢慢的在每個人心底蔓延,也讓眾人下意識的,便想遠離那個地方。
不管剛才的他們,有多麽的群情激憤,面對妖族,他們還是下意識的便會產生恐懼,更不用說,這些人裡面,還有不少的凡人。
“怎麽回事,難不成真的是妖族過來了,”產生這種想法的,可不僅僅是那些與冷白無關的人,來救冷白的其他人,也自然將這樣的想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但是很快,他們就將這個想法拋出了腦海,因為那邊雖然有騷動,但看起來真不的不像是由很多人引起來的那種。
倒像是幾個人,或者是更少的人才能夠引起來的騷動,難道是跟他們一樣,是來救冷白的人,那麽!是誰,所有想到這一點的人,都開始往那邊移動。
可是人實在是太多了,他們想過去,可是卻有更多的人想要遠離那邊,他們甚至被人流推的越來越遠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想幹什麽?看你不像妖族,為何要傷害同伴,”看著一臉漠然,長劍滴血的女子,有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讓開,我不想傷害你們,只要你們不擋我的路,我自然不會動手,”冷芯緊了緊手中的長劍,黏糊糊血液,讓冷芯不舒服的皺了皺眉。
之後,她便將這絲不舒服拋到了腦後,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冷白渾身是血的樣子,讓她的心就像是被人給生生挖開了一般,痛到沒有了知覺,她隻想到那個人身邊去。
若有一人攔路,那她便殺一人,若有十人攔路,那她便殺十人,若是擋在她面前的是整個世界,那她也會毫不猶豫的舉起手中長劍。
此時的冷芯就像是入了魔障一般,雙眼直視前方,但凡是擋在她面前的。
不管是修行之人,還是普通凡人,她都沒有絲毫遲疑的舉起手中長劍,將攔在身前的人一一斬殺。
此時的她從頭到腳都像是被鮮血寖泡過了一般,紅色的血液順著她的發絲,順著她的臉龐,順著她的衣擺,順著她的長劍,滴落到了地上。
已經分不清楚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嘀嗒嘀嗒的聲音,即使在這喧鬧無比的環境之中,似乎也清晰到每一個人都能夠聽到。
冷芯所走過的路,就像是被鮮血洗禮過了一般,讓每個看到的人,都覺得心驚不已!殺到最後,就連冷芯的雙眼,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
被那雙紅色的雙眼看到的人,都會忍不住心顫,到了最後,冷芯每前進一步,眾人便會後退一步。
“大家不要怕她,她只有一個人,靈力有限,就算她再厲害,也會被我們耗盡靈力的,這個人,可是來救那個妖族的。”
“我們人類修者和妖族,在百年前便已經勢不兩立了,身為修行之人,居然還妄想拯救妖族,這樣的人,你們要她從我們這邊闖過去嗎?”
“我們現在,可是在天道台啊!被這麽多人看著,要是她從我們這邊闖過去,丟的,可是師門的臉啊!”
似是受不了眾人一退再退的懦弱表現,一人喊完,便推開身邊的人,帶著一股勇往直前的氣勢,衝向了冷芯。
但他並沒有支撐多久,便口吐鮮血的朝後退去,身子撞到身後的人,男子停下腳步,就像是沒有看到自己已經受傷了一般,再次朝著冷芯衝去。
男子的做法,讓原本已經有了退讓心態的眾人,開始變得猶豫了起來,原本不停後退的腳步,甚至有了悄悄往前移動的跡象。
有了領頭人,眾人似乎也找到了勇氣,看了看身邊的同伴,咬了咬牙,再次朝著冷芯衝了過去。
不知是靈力消耗太多,還是眾人的攻勢太猛了,冷芯的嘴裡開始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可就算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冷芯也沒有往後退一步,即使只能移動一小步,可她也依然在一步一步,拉近了她與冷芯之間的距離。
“啊!我受不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她肯定是來救冷白的,她現在在拚命,我們卻要在這裡看著嗎?”雷羽紅了眼眶,抽出長劍,他已經等不下去了。
這一次,紅羽沒有再攔著他,而是同他一起,將劍從劍鞘中抽了出來,似乎是為了響應他們一般,在不同的地方,同時展開了多場廝殺。
而他們的目地卻又出奇的一致,全部在朝著冷芯的方向靠近。
“你瘋了嗎?你在幹什麽?”看著對方手中染血的長劍,男子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他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麽要這麽做。
“讓開,我不想傷你,看在你我曾經朋友一場的份上,不要逼我與你刀劍相向,”抖落長劍之上的血跡,身穿天闕宮服飾的男子冷聲道。
“楊宇,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那個人可是妖族啊!你這是要和整個正道為敵嗎?”男子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他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
“妖族,哈!那又如何,就算她是妖族,她也比你們這些偽君子好太多了,就算她是妖族,她也依然是我天闕宮的弟子。”
“就算她是妖族,她也是冷芯師姐拚了命也要救的人,隻此一件,就算和整個天下為敵又如何。”
“當年,我們沒有能夠站在她的身邊,那麽現在,便是我們償還的時候了,若你還念舊情,就不要攔著我,”楊宇冷聲道。
而他握著長劍的手,也不由自主的緊了緊,冷芯是他們的師姐,也是他們所有弟子最尊敬的人,在他們心裡,冷芯的地位,甚至比天闕宮的掌門更重。
當年的事情,是他們所有人的遺憾,當年的事情,讓他們所有人心痛,當年,他們選擇了隱忍沉默。
而這一次,他們不會再忍了,若是冷芯要跟整個天下為敵,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跟隨著她的腳步,當年之事,他們絕對不會再重蹈覆轍了。
“讓開,”手中長劍直直的對準了男子的額頭,楊宇的聲音冰冷,而又帶著些許的不耐煩,他現在隻想快點到冷芯的身邊去,而不是在這裡和這些人糾纏耽擱時間。
而同樣的一幕,也在不同的地方上演著,昔日的好友,今日的敵人,讓人不得不為此感到唏噓不已。
“師傅,你怎麽樣,”凌雪扶著女子,給她喂了顆藥丸,看著圍在周圍的眾人,一股無力感從心底升起。
她們二人都是丹藥師,她師傅就算修為再強,也終究有限,再加上她沒有絲毫的靈力,女子在往進闖的時候,還要護著她,因此,她很快便露出了疲態。
“你們天闕宮不是很囂張嗎?自稱天下第一修真門派,現在還不是被我們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男子笑著挽了個劍花,臉上帶著張狂傲慢的笑容。
一點也沒有圍攻他人的自覺,那不屑的眼神,就好像兩人落的這般狼狽,是他一個人的功勞一般。
“滾開,”凌雪皺緊眉頭,踹了男子一腳,可是她這沒有絲毫靈力的一腳,卻是讓男子沒有移動半分,可是她的行為,卻是激怒了男子。
“都死到臨頭了,還這麽囂張,你以為,你們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天闕宮弟子嗎?”男子舉起手中長劍,泛著靈力的長劍,帶著淒厲的呼嘯聲,朝著凌雪砍了過來。
“凌雪,躲開,”看到這一幕,女子吐了口血,目光充血的看著男子,如果眼神能夠殺死人,男子已經不知道被這目光撕碎多少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