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歡和林書白順利的到達了江無的家,兩個人還沒有把自己心中的警惕和懷疑說出來,就看到客廳裡坐了一個女人。
女人的年紀很難讓人說清,她的容貌婉約秀美,看起來竟似二八少女,但她的眼神和氣質又像是一個歷盡滄桑的旅人,說的通俗點就是給人一種有故事的感覺。
江無的頭從旁邊伸過來,笑眯眯的說,“你們都來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師父白清。”
“這是我的兩位好友,蘇墨和林書白。”
雙方簡單的做了自我介紹,握了握手,便客氣的坐在沙發旁。
林書白還是有點難以掩飾心中的驚訝,她的固有印象裡認為江無的師父是個男人,而且一定是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結果全部猜錯。
這也不怪她,因為她多多少少和這個行業的前輩打過交道,很多實力高強的前輩都是這個形象。
謝歡其實也有點訝然,倒不是驚訝江無的師父是位女性,原著裡用的是她,當然就不可能誤認為是男人了。
只是江無的師父是在故事的最末端出現的,隻簡單的提了兩句,誰能想象她居然是這樣一個大美人。
江無早就料到自己的兩位好友會是這個反應,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謝歡猜到他是故意的,一拳捶了過去,“你這家夥一定是故意的,故意藏著這麽一個大美人師父,虧我們都以為會見到一位老人家呢。”
江無倒在沙發上半天起不來,掙扎著伸出手,“好漢,饒命。”
林書白低下頭掩去唇邊輕笑,白清臉上也綻開淺笑,“好了,不要鬧了。你們的事我已經聽江無說過了,不過即使是同一件事,不同的人也會有不同的看法和發現,所以我也想請兩位講一講你們的感受和猜測。”
謝歡和林書白肯定不會拒絕,幾人便聚在客廳裡深入交談。
等到一番細節商討過後,林書白想到來時那種窺視感,出聲提醒,“前輩,我們來時我就感受到了有人在盯著我們,看來是村裡跟來的那個鬼王越來越無所顧忌了。”
白清的手放在她的腕上,探察脈相,聞言皺眉,“如果是這樣的話,想來它很快就會對你們動手。”
她沉吟了一下,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林小姐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容樂觀,這樣下去很快就會引起器官衰竭,必須得盡快解決問題。”
謝歡和江無都投來關注的視線,就見白清站起身又說,“我原本是打算幾日後走一趟荒村,去探查一下情況,江無和我一起就好,現在看這個決定並不合適。”
但如果他們四個一起去的話,林書白現在身體虛弱不說,也很容易遭到村中群鬼的攻擊。
她仔仔細細的思索著,一時之間沒有下決定。
她沒有下決定,謝歡心中卻有了決斷。
“統子,我們必須得想個辦法把許淵引出來了。他這麽一直躲在暗處對林小姐下手,後面肯定就要輪到其他人了,我們不能再這麽被動下去了。”
系統說,“宿主,這並不困難,我可以幫你鎖定男主的位置,讓你主動去找他。”
謝歡應了一聲,盤算著怎樣處理自己的後續問題。
他們各自沉思著,許淵跟了林書白這麽久也有些玩膩了,做噩夢和身體糟糕的狀態,並沒有讓這個女人有絲毫的動搖和恐懼,這個結果不是他滿意的。
也許是他的動作太磨蹭了,這點兒精神壓力只是小菜,應該給這個女人更實際一些的打擊。
比如說殺死她的朋友,毀滅她的希望。
房子裡那個叫白清的女人,就是他們找到的幫手吧,相信這個女人能夠打敗他,給他們帶來希望嗎?
許淵冷俊的面龐上浮現出了毫無感情的微笑,不如這希望就由他親手來碾碎吧。
坐在屋內沉思的幾人突然就感覺到一股非常強大的氣息將整棟房子籠罩,不由都是面色一凝。
江無感覺五髒六腑都被寒意凍住了,他忍著心頭泛起的濃重恐懼去看白清。
白清原本沉穩的坐在沙發上,這時也已經起身,“看起來是那東西終於按捺不住找上門來了。”
她面無懼色,心中卻在不停的思量,尋常的妖魔鬼怪根本不敢靠近她在的地方,這道氣息如此強大,來者不善不好應對。
不過就算不好應對,她也必須出手,好歹現在也不是在對方的地盤上,沒有場地優勢。
“江無,你和我先出去看看。”白清吩咐道,“林小姐和蘇小姐你們暫時待在屋內,不要隨意出門。”
兩個姑娘一個現在身體虛弱,另一個又是普通人,待在屋內是最好的選擇。
謝歡讓系統盯好戰局,情況不對,自己就衝出去幫忙,系統答應的很痛快,她給白清的回應也很痛快。
“哦,好的。”
林書白也沒有出言反駁,“麻煩前輩了。”
白清和江無一人拿了一把桃木劍走了出去,往日裡這個時間點還喧鬧的小區,空無一人,每棟單元樓裡的燈一盞不落的都熄滅了,看起來就像矗立的暗色墓碑。
白清走出門抬頭向對面樓層望去,果然看到對面樓頂上有一個人影背對著他們而站。
月光勾勒出那人完美的線條,即使只是一個背影,也可以因為對方青松挺直的脊背無雙的風姿去聯想他的容貌有多麽出色。
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白清的到來,緩緩轉過身,如深淵的瞳眸毫無感情的凝視著她,仿佛在注視一件死物,他的唇角含著一縷輕蔑的笑。
白清仰起頭,眼睛微眯,她也沒有多說話的意思,一揚桃木劍整個人如一陣清風迎面就朝對面單元樓跑去,她步伐極快,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踩著光滑的瓷磚跳上了對面的頂樓。
江無肯定沒她這種本事了,默念一句,“師父,牛頓的棺材板我一定會幫你壓住的。”
跳上頂樓的白清身影如一隻離弦的利箭,劈頭就向許淵刺去。
許淵有些訝然她的速度之快,風掀起兩個人的發絲與衣角時,他同時也抬手接下了白清的一劍。
兩個人一人用肘擊一人用木劍僵持著,目光相對間,一個充滿玩味,一個毫無畏懼。
謝歡和林書白站在陽台上,看著不遠處激烈的打鬥,心中想法各異。
謝歡忍不住對系統讚歎,“統子你看到了沒有?白前輩,這才是真正的高手風范,看起來多麽帥氣啊。”
系統也很高興局面對己方有利,“宿主,我早就說男主的能力被封印壓製著,你不用太擔心的。你看我說對了吧?”
謝歡哄道,“好好好,你是最聰明最機智的統子。”
白清和許淵在對面頂樓打的激烈,看起來其他三人似乎沒有插手的必要了。
許淵避過白清的幾劍,笑容越發玩味,他從剛才的拳腳功夫拚搏轉變成了運用靈力壓製。
白清一個空翻腳點在頂樓的邊緣,避過了許淵剛才揚手揮過來的黑霧,黑霧砸在了地上,地上立刻一片焦黑。
許淵見她避過,又有幾道黑霧蒸騰升起,如一條毒蛇般向她纏繞了過來。
白清整個人一直在頂樓的邊緣閃避,看的一旁觀戰的幾人都是心驚肉跳。
她本人卻面不改色,避過黑霧還有無數道攻擊,心中想著,果然還是要逼的對方和她近身搏鬥才好。
這個念頭落下,她整個人就如一道急電穿梭避開黑霧,呼吸間就已經到了許淵面前,抬劍刺向他的胸口。
這一劍同樣被許淵及時避過,她的速度太快,許淵確實不得不如她所料的那樣,和她打近身戰。
又是幾招過後,許淵扣住了她的手腕,白清感覺到腕上的這雙手簡直像冰冷的鐵鉗。
“居然有勇氣和我動手,你也是頭一個。”許淵似笑非笑的說。
白清這些年遭遇的妖魔鬼怪就沒有一個不是狂妄的,這時語氣淡淡,“放心殺了我一個還有後來人,不過前提是你能殺得了我。”
說著腕上用力甩開了許淵的手,一劍又刺向了他的胸口。
許淵後移一步,濃重的黑霧在他身前聚起,擋住了白清這一掌。
白清隻感覺手穿過黑霧的時候,十分寒涼又刺了個空,抬眸許淵身影竟然不見了,心中同時也是漏了一拍,不祥的預感在叫囂。
下一秒她的預感得到了印證,許淵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白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有所感應,連忙回身,卻被撲面而來的黑霧罩住,黑霧中蘊含著非常濃重的寒氣,她幾乎覺得瞬間就要被凍僵,整個人也被黑霧中強大的力量卷裹著飛了出去。
眼睜睜看著白清的身影飛出頂樓,樓下緊張觀戰的江無心中一沉,幾乎是立刻抬手掐訣,強風吹起減緩了白清下墜的速度。
白清也立即催動靈力活動僵硬的手腳,在落地的瞬間調整了姿勢。
她整個人半跪在地,感受到身上沒有散去的寒意在一寸一寸凍僵她的骨頭,她不得不禦起全身的靈力和這股寒氣對抗。
林書白遠遠望見這一幕,呼吸不由一窒,心也像沉入了冰淵中。
白清的實力要遠勝她,現在這位前輩都已經出現頹敗之勢,自己恐怕也沒有別的選擇了,最怕的就是自己的選擇,也未必能帶來最想要的結果。
許淵像是能夠察覺到她們在關注這邊一樣,身形向下飄落的時候,遠遠的望了她一眼。
那是一種很難讓人形容出來的眼神,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就像是一個人站在深淵的入口,低頭望去時只能看到黑暗,只能被黑暗吞噬。
林書白心中被濃重寒意統治,身體也變得冰冷無比,就在這時一隻手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