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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過分!》第42章 (1)
秦夫人同蘇錦落座後, 主持人便從後台走了出來。

 “尊敬的各位來賓……”

 聽到主持人激情澎湃的開場白,眾人也都相繼落座。

 江尋瑤和張佳茉隨便在後排角落的位置找地方坐了下來。

 “接下來,在拍賣會正式開始之前, 讓我們掌聲有請今晚慈善晚會的發起人之一張女士的千金, 美麗的秦若涵小姐, 為大家帶來《輝煌的圓舞曲》獨奏。”

 像這種政商名流之間閑來無事聚在一起用來溝通“感情”的場合, 同時作為辦公室之外的第二大辦公場所,一般不大會一開始就直奔主題, 總是要先安排上一兩個助興節目好循序漸進。

 蘇錦心想:這個秦夫人倒是挺會安排的,對付她的同時,也不忘將人前露臉的機會塞給自己女兒。

 主持人下台後,聚光燈下,一個身著白色連衣裙, 學生模樣的秀氣女生款步走到了鋼琴面前。

 還沒聽幾秒鍾,蘇錦便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對此, 蘇錦可以指天發誓,還真不是她刻意找事,一開始,她當真是抱著欣賞的態度去聆聽的, 畢竟一首曲子而已, 還不至於到草木皆兵的地步。

 只是,她真的很難想象,這世上居然會有人把輕快華麗又輝煌熱烈的圓舞曲彈得如此糟糕。

 且不說因為技巧欠缺,她將原本歡快明朗的節奏拖得沉悶又冗長, 單說短短半分鍾內, 她就彈錯了兩個音,這種連業余選手都稱不上的渣水平, 簡直就是折磨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堪稱一場大型演奏災難。

 蘇錦正聽得心煩意亂,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趙珊珊傾身湊了過來,她壓低聲音道,“boss,您猜的沒錯,尋瑤也來了,在最後面坐著。”

 蘇錦沒吭聲,心想:她倒是想看看她們這次又要使什麽手段。

 然而,她才剛打算靜觀其變,秦若涵一曲奏罷,絕地反殺的好機會就自己送上門來。

 只見主持人面不改色的在眾人廉價的掌聲落下後,用時刻飽滿渾圓,慷慨激昂的語調替秦若涵宣傳道,“短短一曲,大家是不是覺得意猶未盡?沒聽夠的來賓朋友們,別擔心,很快將會有一場專屬於秦若涵小姐的聽覺盛宴跟大家見面。下周六晚八點,市中心大劇院,秦若涵小姐的鋼琴獨奏會恭候您的到來。”

 聽到“視覺盛宴”四個字時,蘇錦差點沒忍住嗤笑,她簡直想站起來為這位勇氣可嘉的秦若涵小姐鼓掌稱頌!

 就是不知砸錢讓這種低水準的人去大劇院開獨奏會,究竟是在打誰的臉!

 拍賣會正式開始後,蘇錦隨意挑了兩件看起來還不錯的小物件拍了下來,算是做足了表面功夫。

 然後,她給秦夫人和趙珊珊示意了一下,就一個人拿著手機出去了。走到無人處,順手撥了通國際電話。

 “Elsie!”電話那頭,年輕女子明亮圓潤的聲音顯得有些激動,誰知她一開口就跟機關/槍似的,用英語說了一大串,“聽說你回國了?是有事要處理?什麽時候回來?我們好久都沒見了,回來記得給我帶禮物呦。我想要...你們中國的大熊貓,火鍋......”

 “Leona,”蘇錦啞然失笑,緊接著她用流利的英語熟稔的和對方聊開了,“短時間內,我可能暫時沒辦法回去了。抱歉,回國之前,沒有親自告訴你。”

 “Elsie,”Leona嬌滴滴的喚了她一聲,“我們之間不用說這種話。” ”雖然你惦念的大熊貓和火鍋,我沒辦法帶回去給你,”蘇錦說,“但你可以親自來中國體驗一番。”

 “哇哦,Elsie你這是邀請我去你們中國遊玩嗎?”Leona顯得更激動了。

 蘇錦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可以這麽說?”Leona準確地抓住了她話裡的關鍵詞,她疑惑道,“那就是說,也可以不這麽說?”

 “其實是有件事想請你幫忙,”蘇錦笑說,“我的世界級大鋼琴家。”

 Leona先是假裝失落的哼哼了兩聲,隨即大度道,“好吧,我答應你。不過,你得親自帶我去看大熊貓,吃火鍋。”

 蘇錦一口應下,“沒問題。”

 Leona心滿意足,“說吧,時間地點。”

 “下周六晚八點,S市中心大劇院。”蘇錦說。

 “好,我知道了。”Leona說:“我會讓經紀人提前把下周末的時間都預留出來。”

 掛了電話,蘇錦發微信問趙珊珊要了中心大劇院院長的電話。

 “王院長,冒昧打擾,我是JS集團的蘇錦。”

 聞言,王院長先是一愣,用了好幾秒的時間才消化了對方的身份,因為沒想明白蘇錦為何會給他打電話,王院長試探的問道:“蘇董,是有事找我?”

 蘇錦客氣道:“有件事想麻煩王院長。”

 王院長一頭霧水,“您請說。”

 “是這樣的,”蘇錦說:“我有個好朋友,M國人,青年鋼琴演奏家。一直以來,她對咱們中國的風土人情都很感興趣。如果有機會的話,她希望能來中國演出。”

 王院長聽明白了,她是想幫她的好朋友牽線搭橋,“既然是蘇董的好朋友,想必水準不成問題,既是如此,我們大劇院自然也歡迎有才華的人來開獨奏會。”

 “那就多謝王院長了,”蘇錦說,“哦,對了,我朋友叫Leona......”

 “等等......”王院長驟然激動起來,連帶聲音都隱隱有些劈叉,“您剛說您朋友的叫什麽來著?”

 蘇錦淡定的重複道,“Leona。”

 “Leona,Leona,”王院長不淡定了,“國際上公認的十大世界級青年鋼琴家之一的Leona?!”

 “嗯,”蘇錦再次耐心地幫他確認。

 “嘶......”王院長一時激動的語無倫次,“是我該感謝蘇董才是,感謝蘇董對我院的提攜。我這就親自去聯系......”

 這般重量級的人物在中國的首場演出要是放在他們大劇院,肯定會轟動國內鋼琴界!到時候,他們劇院的名聲不愁比不過業界同行!

 “不著急,王院長,”蘇錦不緊不慢的開始提要求,“您也知道Leona時間寶貴,她能為貴院騰出來的時間只有下周六晚上。如果貴院在時間安排上沒什麽問題,待會兒她的經紀人就會主動來聯系王院長。”

 下周六晚上?

 王院長記得,好像秦董的女兒會在那一天演出。

 他之所以會記得這麽清楚,一方面是因為大劇院初建時,JS集團襄助過不少錢財。另一方面是,秦董的女兒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天賦不高,努力程度一般,還偏偏要走這條路。

 若不是顧及秦董的臉面,他真的很擔心讓這種連業余水平都趕不上的選手來劇院開獨奏會,會嚴重損害劇院的形象。

 想了大概有五秒鍾,王院長隱隱嗅到了些陰謀的味道,但在巨大的誘/惑面前,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先滿足Leona的要求,然後私下裡重新給秦董女兒協調演出時間。

 “時間上,沒什麽問題。”王院長回答的斬釘截鐵。

 “既然時間上沒什麽問題,不如王院長今晚就把Leona要來大劇院演出的消息公布出去如何?”話落,蘇錦頓了頓,一開口便直戳王院長心窩子,“我想王院長也不會甘心讓貴院的名聲毀在某個三流水平的人手裡吧。”

 聽話聽音,聽到這兒,王院長已經可以百分百確認,他被人當/槍/使了,奈何這人送上來的報酬實在是太過豐厚,他明知是坑,卻還是會義無反顧的跳下去。

 “蘇董放心,宣傳方面,我們劇院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整場拍賣會下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似無地聚焦在前排正中間的兩人身上,窩在角落裡的江尋瑤和張佳茉也不例外。

 見蘇錦獨自離席,望著空蕩蕩的座椅,張佳茉的膽子仿佛一下子被人放了出來,她湊到江尋瑤耳畔低聲道,“抱歉,尋瑤,我沒想到她也會來。”

 江尋瑤搖搖頭,“這不怪你,以她目前的身份,出現在這種場合,一點也不奇怪。”

 張佳茉咬了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猶豫了幾秒後,她還是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尋瑤,你真的不介意她拿走了本該屬於你的一切?”

 江尋瑤先是一怔,忽地想起在外人面前,她確實應該恨透了她。可如今,連她自己也說不清,她究竟應該以什麽樣的心態來面對她,而這種微妙的情緒更沒法向外人解釋。

 張佳茉見她陷入了沉思,還以為正好戳中了她的痛處,緊接著又道,“尋瑤,坐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本該是你才對,你才應該是被大家眾星捧月的那個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和我一起縮在角落裡。”

 江尋瑤倏地抬眸看向了張佳茉,她一語不發,眸光卻不由得深了深。

 見她神色越發黯淡,張佳茉趁機繼續道,“剛才那些拍品中,我感覺有好幾樣都是你平日裡喜歡的風格,我還以為你會像往常一樣毫不猶豫地買下它。可現在,能這般肆無忌憚買下自己喜歡的任何東西的人,變成了那個從天而降的養女。”說到這裡,她拉住了江尋瑤的手,一臉真誠,“尋瑤,有時候,我真為你感到不平。”

 有那麽一瞬,江尋瑤感覺自己快要不認識眼前這位朝夕相處三年的好朋友了。

 以前的她,說話做事永遠都是小心翼翼,她不願得罪任何人,也不敢招惹任何是非。遇事,她只會一退再退,次次都指望著用自己毫無原則的忍讓換得別人的良心發現。

 江尋瑤心想,如果是以前的張佳茉,她一定會勸自己跟蘇錦處好關系,哪怕是委曲求全也無所謂,只要能換來蘇錦的點滴善待。

 江尋瑤想不明白為什麽此刻從張佳茉嘴裡說出來的話,跟她以往的性格如此南轅北轍。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深究她今天為什麽非得拉自己來這裡。

 她隻暗自在心裡祈禱著,她在大學裡最好的朋友還是原來的那個她。

 見江尋瑤低著頭,沉默不語。張佳茉有些吃不準她到底聽進去了多少,擔心一下子說太多,反而會讓她反感,因此,張佳茉適時的閉上了嘴。

 拍賣會還在繼續,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今日最後一個壓軸拍品被禮儀小姐小心翼翼地端了上來。

 主持人仍是一如既往的亢奮,他指著舞台中央的拍品,慷慨激昂的解說道,“今日,最後一件拍品,相信大家都已經看到了,就是這隻清代的羊脂白玉手鐲。它色如截脂,質地溫潤細膩......”

 在看到禮儀小姐端著這隻羊脂白玉手鐲上台的一瞬,蘇錦眼眸微縮,眸底閃過一道不易覺察的暗芒。

 為了今晚的重頭戲,她們倒是下足了功夫!看得出來,她們對她的過去做足了功課的。

 原本秦夫人的目光時不時就會從蘇錦身上滑過,到這最後一件拍品出來時,她的視線更是不動聲色的黏在了蘇錦身上,將她眸底一閃而過的鋒芒盡收眼底。

 聽了張佳茉的話之後,江尋瑤一直神遊天外,直到此時,主持人那句“這隻羊脂白玉手鐲本是一對,是清代大收藏家王釗先生為自己的一雙姐妹花女兒攢的嫁妝之一,代表著父母對子女最深的祝福......”,硬生生將她拉回了現實。

 在這一刻,她突然get到了自己今天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以及那些口口聲聲“為她的好”的人賦予她的“使命”。

 “......起拍價32萬6千,加價規則2468,有喜歡的先生女士現在可以盡情出價了!”

 這種有錢人之間,時不三五就會來一場用於拉攏結交的慈善拍賣晚會,跟一般的拍賣會有很大的區別。

 在這裡出現的拍品大多都是從出席晚會的有錢人那裡征集來的,除了珠寶玉石這類硬通貨,絕大部分是這些有錢人中的業余藝術愛好者自己繪製的書畫作品,至於其收藏價值就不得而知了。

 有想要討好誰的,只需提前打聽打聽哪件拍品是那人提供的,然後高價拍下它,給足那人面子就可以了。

 而這種結交本就是打著慈善的幌子投石問路,因而出現在這裡的拍品價格都不會太高,一般幾萬起拍,十萬封頂,算是這些有錢人隨手散點零花錢積德行善。

 像這隻起拍價30萬起的羊脂白玉手鐲,成交價有望衝至小百萬的拍品,就是在國內正規的拍賣會都不多見。

 不論別的,單說這隻羊脂白玉手鐲成色質地皆屬上乘,品相更是沒話說,在場很多女士一眼就相中了,價格很快就叫到了50萬。

 見蘇錦遲遲不開口,秦夫人有些急了,“蘇董對玉不感興趣?”

 “喜歡倒是喜歡,不過,未必非得拍到手不可,”蘇錦解釋說,“主持人方才說不知去向的另一隻玉手鐲,如今就收藏在我家裡。今日,我看現場有不少女士喜歡它,若是有哪位女士對它志在必得,我不摻和應價也算是另一種成人之美。”

 聽她親口確認,秦夫人這下徹底放下了心。畢竟江董事長夫婦拍下那隻玉鐲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難保記憶不會出錯。她記得,當年江董事長夫婦拍下的那隻玉鐲,既沒有戴在江夫人手上,也沒有戴在自家女兒手上,反倒是戴在了蘇錦手上。

 她們今日特意準備的這一場,就是為了讓天真的江尋瑤記起,從蘇錦出現在她人生的那一刻開始,她的父母便不再事事將她放在第一位,如今更是連一毛錢的家產都沒有留給她。

 “蘇董不愧是心細之人,連這等小事都能考慮得這般周到。”秦夫人一笑,“不過,美器成雙,豈不是更妙?”

 蘇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秦夫人此言甚是有理。今日我拍下這另一隻送給尋瑤,也算是圓了江叔叔和沈阿姨當年送我和尋瑤一人一隻的心願。”

 話落,蘇錦隨手便將手裡的競價牌舉了起來。

 按照固定的加價規則,主持人實時通報競價情況:“蘇董,加4萬,58萬6千一次。”

 主持人話音剛落,一直沒什麽動靜的後排角落裡,一人緩緩地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可能是主持人戴的隱形眼鏡度數不夠高,而後排又實在離得太遠,他下意識眯起眼看了看,愣是沒認出舉牌的人來,短暫的猶豫了一下,他又鎮定自若的朗聲道,“79號,加6萬,64萬6千一次。”

 在場的幾十號人,主持人也並不是每個都認識。遇到不認識的,直接念競價牌上的號碼,按說也沒什麽不對。雖然,可能會有極個別小心眼的人心有不滿,但總的來說,並沒有人對此提出異議。

 但這次,他話音才剛落,舉牌那人倏地從座位上竄了起來,她面色不虞,語氣不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刺頭的氣息,“什麽79號,我叫江尋瑤!”

 饒是主持人經驗豐富,仍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遲疑了兩秒後,下意識改口道,“江尋瑤,加6萬,64萬6千一次。”

 待反應過來,江尋瑤可不就是最近勢頭正旺的熱播劇女主時,立刻在小本本上給她耍大牌狠狠記上了一筆。

 在場不少人也許不知道江尋瑤是熱播劇女主,卻十分清楚她和江董事長、蘇董的關系。

 而這些人中不乏頭腦靈活反應快的,轉瞬便想明白了今日這場慈善晚會的真正目的。

 這是一場屬於江家真假女兒的較量!

 蘇錦則是適時的表現出極度驚詫之色,就好像是剛知道江尋瑤也在現場。她伸手扶著椅背緩緩站起身來,然後僵著脖子扭頭向後看去,與江尋瑤四目相對,卻愣是半晌都沒說出話來。

 見狀,秦夫人忍不住在心底暗笑,面上卻也是驚訝不已,“尋瑤也在啊!”話落,她轉頭看向蘇錦,似嗔非嗔道,“蘇董怎麽忘了告訴我,尋瑤也來了。”

 說話間,秦夫人疾步走向江尋瑤,語氣裡是滿滿的無奈,“你這孩子,怎麽能坐在這裡?快坐到阿姨這裡來,若涵邊上的位置就是給你留的。”

 秦夫人牽著江尋瑤的手,引她走到了第一排。

 秦夫人這看似尋常不過的話語,三兩句便把江尋瑤的身份以及她與蘇錦的恩恩怨怨交代了個一清二楚。

 這下,在場所有人瞬間就明白了這其中的恩怨糾葛,原來外界流傳的江家女兒跟養女不合的消息是真的!

 想想也是,那麽大一筆家產就這麽平白被人奪了去,擱誰誰也不乾!

 江尋瑤在蘇錦面前停住了腳步,她一把甩開秦夫人的手,微微仰起腦袋惡狠狠地盯著蘇錦,小臉上寫滿了倔強不甘和憤怒屈辱。

 蘇錦垂眸看著她,一言不發。

 二人就這般旁若無人的大眼瞪小眼,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

 一旁的趙珊珊幾乎看呆了,連帶著小心肝都開始哆嗦了。

 boss不是早就猜到,她們會設局挑撥她和尋瑤的關系嗎?

 她還以為boss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這才從容不迫的跟著boss趕來赴鴻門宴。

 看這架勢,難道秦夫人成功戳到了boss和尋瑤的死穴?

 氣氛詭異的沉默著,在場所有人尷尬癌都要犯了,秦夫人方才後知後覺的覺出不對勁來,她乾笑兩聲,試圖打圓場,“你看這事鬧的,可不就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她轉頭看向江尋瑤,笑呵呵替蘇錦解釋說,“剛蘇董還說,鐲子她已經有一隻了,拍下這只是為了送給你,好圓了你父母當時的心願。”

 誰知,她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江尋瑤當即惱羞成怒,“圓我父母的心願?她倒是比我這個親生女兒還孝順!”

 話落,江尋瑤直望進蘇錦眼底,一字一句道,“今天,我就把話跟你說清楚!你姓蘇不姓江,現在、未來江家永遠都沒你這個女兒!還有,我告訴你,屬於我的東西,我會一樣一樣親手拿回來!”

 “也包括這隻玉鐲嗎?”蘇錦抬手指了指台上的玉鐲,冷笑道,“那我倒看看你如何從我這裡拿回這些東西!”蘇錦慢條斯理地收回手臂,大拇指指尖和食指指尖輕輕摩挲著,然後,學著她的樣子,一字一頓道,“既然你是這麽想的,那我今天不妨也把話放在這兒。你想要的東西,除非我心甘情願的給你,否則你一樣都拿不走。不信的話,你可以試試!不然,就從這隻玉鐲開始。”

 趙珊珊不知boss為何會突然說出這些言不由衷的話,但不管為什麽,現在她隻想立刻拿膠帶封住boss的嘴!

 江尋瑤看了看蘇錦,又看了看台上的玉鐲,心知今天是鬥不過她的,咬牙切齒的扔下一句,“你別高興的太早!”

 轉身就衝了出去,秦夫人攔都攔不住。

 見狀,一直瑟縮在角落裡的張佳茉咬牙再三猶豫後,抓起包包就打算追出去。

 可她才邁開腳步,連方才跟江尋瑤對著扔狠話都不曾大聲的蘇錦,突然厲聲喝道,“誰都不許去追她!”

 被嚇到的張佳茉當場怔在原地,不得已又哆哆嗦嗦的坐了回去。

 除了張佳茉,趙珊珊也被蘇錦嚇了一跳,認識蘇錦這麽些年來,她還從未見她發過這麽大的脾氣。

 趙珊珊剛才確實打算去追江尋瑤,結果現在,連一向最會看boss臉色的秘書總監都變得手足無措起來。

 更遑論其他人了。

 誰也沒想到,就這樣毫無預兆的目睹了一場豪門撕/逼大戰,眾人內心先是湧起一股突然窺破別人隱私的小興奮,緊接著就演變為獲知第一手江家辛秘的心潮澎湃,偏偏又不能表現在臉上。一個個憋的面紅耳赤,不知道還以為是他們幹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被人當場抓包。

 然而,就在這時,蘇錦又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舉動,以至於很多年以後,再有人提起這件事,仍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穩的一批的心理素質。

 只見她俯身從座椅上拿起競價牌,緩緩舉了起來。

 台上孤立無援的主持人當場就懵逼了,他左看看右看看,發現無人能救他,他下意識咽了咽口水,上下牙關打著哆嗦,“蘇…董,加、加8萬,72萬6千一…次!”

 “……”現場鴉雀無聲。

 蘇錦狠話撂在前頭,這下誰也不敢再打這隻一言不合就引發血/案的玉鐲的主意了。

 “72萬6千兩次!”

 “72萬6千三次!”

 一錘定音,“成交。”

 也真是難為他還能記得清數,不過,這恐怕是他當主持人以來,遭遇的最大一次滑鐵盧。

 接著,也不管合不合規矩,蘇錦一步跨上台,啪的一聲合上了漆器首飾盒,揣在手裡,闊步離開了。

 留下一臉懵逼的眾人和狗生艱難的狗腿子秘書總監各自凌亂。

 趙珊珊上輩子估計是撿破爛的,收拾爛攤子都收拾出經驗來了。她先是乾笑兩聲,接著也不管到底能不能取信於人,反正強行掰扯了個要多瞎有多瞎的理由順利走完了圓場流程。之後,又再三叮囑眾人不可當真不可外傳。

 再然後,替boss付完錢,帶著其他幾件boss轉頭就忘的拍品,撒丫子逃離了噩夢一般的尷尬境地。

 趙珊珊剛一消失在視野盡頭,噤若寒蟬的眾人立刻就跟封印解除的妖魔鬼怪一般,打起了眼底官司,甚至有個別“情”難自抑的,已經迫不及待的跟人低聲攀談起來。

 秦夫人眼看著眾人的表現,當下喜不自勝,眼角眉梢都浮上了抑製不住的笑意。

 可是,誰能想到這事居然還特麽有續集。

 就在場面一度變得跟菜市場一樣吵鬧時,忽然,現場一半以上的手機同一時間響鈴或是震動,幾乎是下意識的,眾人隨手掏出手機一看,是中心大劇院群發的通知短信。

 尊敬的vip客戶:

 您好,國際鋼琴大師Leona將於下周六晚八點在我院舉辦中國首場鋼琴獨奏會,門票購買通道將於明日上午八點整準時開啟,屆時恭候您的蒞臨。

 首先,眾人的目光全都不自覺地被Leona這個名字所吸引。不論會不會彈鋼琴,也不管到底懂不懂欣賞,總之,在上流圈子混,附庸風雅是必備技能之一。

 不待眾人反應過來短信裡的玄機,只見秦若涵一跺腳,抓著秦夫人的胳膊,就開始哭訴,“媽媽,你不是說你已經跟王院長說好了嗎?下周六晚上明明是我的演出時間,怎麽又變成這個叫什麽Leo…na的了!嗚嗚嗚……我都已經跟我同學說了!我不管,我就要下周六晚上在中心大劇院演出,你必須想辦法……”

 在秦若涵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下,眾人很快便理清了前因後果。想明白是怎麽一回事後,氣氛又一次變得尷尬起來。

 盡管沒人說什麽,光是眾人微妙的表情變化,秦夫人便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她暗地裡掐了秦若涵一把,又刻意壓低嗓音柔聲細語地安慰道,“別著急別著急,肯定是王院長把時間搞錯了,媽媽這就打電話跟他確認。”

 她嘴上這麽說,無非是強行給自己兜回點面子,在場哪個人不知道,大劇院好歹是國內數一數二的藝術聖殿,怎麽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可惜,蘇錦早走了一步,不然還能親眼欣賞到她一手安排的傳統曲藝表演——川劇變臉。

 不久前,整座城市剛經歷了一場暴雨洗禮,一下雨就內澇的城市馬路上,一條條汩汩小溪安靜地流淌著。

 在這無月無星的天光裡,漆黑的夜色仿佛濃稠得化不開,淅淅瀝瀝的小雨靜悄悄的飄落,滴答滴答的雨聲混雜在熱鬧依舊的繁華大都市裡,顯得孤獨又無助。

 江尋瑤踩著細細的高跟鞋,孤零零一人沿著馬路漫無目的的遊蕩,任由雨水漫過她的腳尖,打濕她的闊簷帽和晚禮服。

 她不知該怎麽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委屈、彷徨、無助......都壓不住鑽心之痛。

 可她的刀尖明明都是向著蘇錦去的,為什麽她的心會這麽疼?

 也許是因為自己曾經一廂情願的將她放在心尖上,用盡全力呵護過。如今,即便早就放下了,等到迫不得已必須當面扎她一刀時,她的心難免還是會跟著一起疼。

 她在雨裡走了不多時,臉頰上已撲滿水霧,晶瑩的水花順著她長而翹的睫毛無聲滑落,漸漸在她眼前織就了一片霧蒙蒙的世界。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鈴聲驟然劃破長空,江尋瑤茫然地抬起頭,下一秒,右手臂上突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她整個人被強行拉扯的轉了個身,一頭扎進了某人懷裡。

 身後,一輛電動車以火箭的氣勢呼嘯而過,“會不會看路啊!”

 蘇錦將江尋瑤緊緊護在懷裡,見她完好無損,仍心有余悸。

 回過神來的江尋瑤先是怔了兩秒,意識到自己現在確實正被某人抱在懷裡,她不自在的滴溜溜轉了一圈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忽然就犯了懶,不想動了。

 管它什麽集團,管它什麽財產,管它什麽馮董秦董張董......統統靠邊站!

 雖然她還挺討厭自己這麽容易就屈服在溫柔鄉裡,但不得不承認,涼薄到骨子裡的人,偶爾溫情一次,真的非常誘人,又相當的有迷惑性,神仙都難以抵擋的那種。

 蘇錦後知後覺的憶起,衝動之下,她似乎將一顆定時炸/彈抱到了懷裡。然而,明知隨時會炸,偏偏在倒計時最後一秒結束之前,怎麽都舍不得撒手。似乎只有真實的觸感,才能勉強讓她安下心來。

 前兩晚,沒有睡到人形助眠藥之苦在這一刻盡數得到了補償。

 各懷“鬼胎”的兩位正打算就此天荒地老,一盆冷水從天而降,將兩人一同澆了個透心涼。

 二人皆是一激靈,蘇錦倏地撒了手,江尋瑤也在同一時間從她懷裡退了出來。

 因為忘記關窗下水又不暢,積了一陽台水,大媽正端著盆哼哧哼哧地往外潑水,誰知這第一盆水就來了個一箭雙雕。

 大媽眼瞅著情況不妙,憑借著常年跳廣場舞練就的矯健身姿,猛地往後一閃,完美的將自己隱藏在了窗後。

 蘇錦和江尋瑤皆是頭一次遭遇如此令人窒息的場面,狼狽不堪的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尷尬得面面相覷。

 到底是蘇大boss見多識廣,須臾就恢復了淡定,“有話回去再說。”

 說罷,也不管江尋瑤同意不同意,拉起她的手腕,順勢就將她塞進了副駕。

 盛華酒店離這裡很近,驅車三兩分鍾就到了。

 蘇錦推開浴室門,立在門口,懶懶地揚了揚下巴示意江尋瑤,“你先洗。”

 不知是淋了雨又被人當頭澆了盆水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麽別的原因,江尋瑤白皙的臉頰上蘊著兩抹異樣的緋紅,久久不散。

 一路上,她都低垂著小腦袋,看起來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此刻,聽到蘇錦同她說話,她勉強從喉嚨裡擠出一聲“嗯”,然後側著身子快步衝進了浴室。

 見她步履匆忙,神色間竟隱隱有些許倉皇逃離的意味,蘇錦蹙起了眉頭,不明所以。轉身離去前,正要順手幫她帶上浴室門,一條寬大的浴巾劈頭罩在了她頭臉上,緊接著就是砰的一聲響。

 蘇錦狠狠皺了下眉,卻沒說什麽,隨手將浴巾從眼前拿開,一邊擦頭髮,一邊走去了廚房。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然後靜靜地靠在中島台上,目光落在不知名的某處,看起來像是在發呆,神情卻相當高深莫測。

 洗完澡出來的江尋瑤快速掃視了一圈客廳,沒看到人,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氣,連帶著臉頰上滾燙的熱度都散了幾分。

 她趿著拖鞋,大搖大擺地挪去了廚房。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樣,順手就摸上了開關,燈一亮,三五米開外突然顯現的人影差點兒沒將她嚇個半死。

 “大半夜的,黑燈瞎火杵在那兒,是想嚇死誰啊!”可惜,江尋瑤惱羞的話語還沒出口,對面那人突然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問了句,“你究竟在演給誰看?”

 江尋瑤一愣,臉色唰得一下就變了。蘇錦說的沒頭沒腦,江尋瑤卻聽得明明白白。她迎上她的目光,凜然不懼,“你就那麽自信,我是在演戲?”

 因為突如其來的強光刺激,蘇錦不適地半眯起了眼,然而她的視線卻始終落在江尋瑤身上,銳利的目光像是要一下子將她看穿。

 四目相對猶如短兵相接,沒一會兒,江尋瑤隱隱有種被人眼拍了X光的感覺,她咬緊後槽牙,冷笑連連,“是,除了爸爸媽媽,你和我,再沒有人知道,那玉鐲是我親手送給你的。可那又怎樣?”說到這裡,江尋瑤頹然地垂下了眼眸,傲然的神色隨之黯淡下來,像自嘲一般低聲呢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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