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爾本來是下了死心的, 讓所有人遺憾她的離去,讓她最後的余溫在珠寶界留下閃光點。
但是,這一通電話過去……呵呵, 她為什麽要跟陸喬薇打這一通電話。
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她還想跟陸喬薇打電話。
陸喬薇很忙, 沒時間跟她聯系,每天要盯工坊的設計, 陪老婆的時間都要擠, 哪還有時間去跟卡米爾談人生理想。
她這個人說溫柔, 是對絕對的溫柔。說冷漠也是真的冷漠, 她最不喜歡,別人拿生命威脅人。
生命是你自己的, 你不想要, 別人也搶不走,生和死是你的,威脅別人有什麽用?
但是你如果挺不過去了,求助、呼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朋友, 陸喬薇都會拿出自己最大的善意, 向你伸出援手。
偏偏卡米爾跟個神經病一樣, 天天換著號碼給陸喬薇打電話,搞的陸喬薇煩不勝煩。
她忍無可忍,只能接了電話,問道:“你腦子有病啊, 再他媽給我打電話, 我報警了。”
“因為跟你聊天才有活下去的動力。”
“媽的, 感情, 我還把你氣活了是嗎?”陸喬薇冷笑,“有病去治好嗎?”
“理論上是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跟你吵架,我感覺才動力。”卡米爾認真地說著,聲音倒沒有之前那麽偏執了,成了新的困惑。
可是現在新的問題出現了,她如果不去死,還有什麽事可以做?她該做什麽呢?
為什麽陸喬薇什麽都會?她好像越來越好了。
陸喬薇很無語,現在終於能體會到聞謹言當時的感覺了,有時候真的想說一句,快去死吧,別禍害人了。
對待這種人只能換策略了,現在給她罵出習慣了,她臉皮變得更厚了。
陸喬薇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搓了搓手臂,“聽你的意思不想死了?現在想活下去了?”
卡米爾沉默,不可置否,陸喬薇那番話說的很有道理,死了就是恥辱,她不想死了被人唾罵,成為別人的墊腳石。
操,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
“你談過戀愛嗎?”陸喬薇問道。
卡米爾沉默了,道:“我有喜歡的人,我還有追求者。”
“哦……那你挺自豪的啊,不過,我問的是兩情相悅的戀愛,你喜歡她,我喜歡你。和她在一起,你能感受心臟的跳動,會覺得血液在奔騰的喜歡,懂嗎?”
“我懂。”
陸喬薇又說:“懂了,你就去談戀愛啊,你不是很閑嗎,去消耗時間啊,戀愛都沒體會過,你怎麽做設計啊?”
卡米爾笑:“一定要談戀愛嗎?香奈兒小姐一生沒結婚。”
“呵,但是人家可是轟轟烈烈的戀愛過,有過戀人,有過情人,沒結婚只是人家的生活方式,只是後來愛藝術勝過愛男人,你懂個屁。”
“我的生活方式也是如此。”卡米爾說,“我就是懂。”
是的你懂你懂,當年的懂王都沒你懂。
陸喬薇在心裡吐槽,道:“所以,你現在的你的生活方式就是偏執去追一個不愛的人,像狗一樣,聞到骨頭的味道,就流口水嗎?不對,這麽說狗,還侮辱了狗,狗多忠誠啊,它還是人類的好朋友。你呢?”
“你只是怕自己沒有靈感了,雖然我很討厭你,不想提醒你,讓你自生自滅,但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佛也慈悲,我還是說一句吧。”
“你是靈感枯竭了,累了,你不是永動機,該休息的時候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花花世界,尋找別的刺激,One night stand,或者漫長的戀愛與婚姻。”
陸喬薇沒在問她懂不懂,就怕卡米爾又說懂。
一口氣說了很多,陸喬薇也口渴了,端著咖啡杯喝了一口。
那邊卡米爾似乎思考了一會,疑惑地說:“戀愛?找誰戀愛?”
“找誰談戀愛,你還要問啊!!?”陸喬薇服了,關鍵是卡米爾還他媽有病地說“我之前想找聞謹言戀愛”,陸喬薇怒了,“你有病吧?她都結婚了,你想當小三嗎?你好賤啊!”
“我沒有!”卡米爾聲音也拔高了,然後又陷入了沉默中。
氣氛有點詭異了,陸喬薇感覺到了,喊了一聲,“就找能讓你怦然心動的人,想到她你覺得人生都有意義的人,好了,你別跟我打電話了,我很忙,煩死了。”
神經病了,天天打電話來,搞的她們關系很好一樣,她又補充了一句,“再打我真的報警了。”
說到底陸喬薇還是心軟,刀子嘴豆腐心,真要是狠點,直接就掛了電話,哪裡管她的死活。
陸喬薇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就陪聞謹言去吃飯,聞謹言已經到公司了,去工坊幫她盯首飾了。
兩人簡單的在外面吃了一點,回來聞謹言在她辦公室借地方辦公,跟陸喬薇去她公司那會一樣,搞了個小木桌,叫聞謹言坐在他旁邊。
陸喬薇覺得挺有意思的,偷偷瞄她,有種跟喜歡的人做同桌的感覺,心臟怦怦亂跳,問道:“你以前叫我坐在你旁邊,你心裡什麽感覺呀。”
“……嗯,就是那種,覺得你好可愛,想一口把你吃掉了。”聞謹言認真地說。
陸喬薇點點頭,拿鋼筆刷刷簽字,有文件不懂的地方,就拿給聞謹言看,叫聞謹言給她講解。
處理到下午,陸喬薇要去開會,聞謹言一個人待在辦公室,聞謹言問:“我可以用你的電話嗎?我待會有些事要解決。”
“行,你用,我走了啊。”
這段時間,陸喬薇比聞謹言還要忙,等陸喬薇出去,聞謹言回撥了剛剛打過來的電話。
卡米爾很疑惑陸喬薇為什麽主動打電話過來,聲音又帶著一些興奮,道:“你剛剛說的,我想過了……”
“不管你是誰,想都不要想。”聞謹言冷冷的打斷了她。
卡米爾皺了皺眉,“Drill?”
“你要是敢覬覦她,就是死路一條。”
聞謹言說完,掛了電話。
然後,這個號碼直接被拉黑了。
聞謹言認真地看文件。
陸喬薇回來的時候,直接撲向座椅,聞謹言不緊不慢地道:“卡米爾剛剛打電話過來了,我就給她拉黑了。”
“拉黑就拉黑了唄,哎,挺煩人的,這女人腦子真的有問題,真希望有個狠女人收了她。”陸喬薇絲毫不在意,伸了伸懶腰,“開會真的好累。”
“我給你捏捏吧。”聞謹言起來給她按,按著按著笑了起來,道:“你不問我們說什麽了?”
“她說什麽了?她不會又糾纏你吧?”
陸喬薇扭頭看向她,看著要發脾氣了,“操,你不行拉黑她,讓我來把她罵的爹媽都不認識。”
“沒有。”聞謹言輕聲說,接著笑容更盛了。
“那就好……哎,你捏的我好舒服。”
陸喬薇爽的眯了眯眼睛,聞謹言就貼著她的耳朵說了一句,“親愛的,你真的好直女哦,我好喜歡啊。”
“啊?”陸喬薇沒太聽懂,她不當直女好多年了,怎麽突然又提這個,“我染上惡習了嗎?”
“沒事,我就是喜歡你這種該死的直。”
陸喬薇用胳膊抵著她,“不要突然講情話,搞的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你現在就像皇帝,我就是古代的妃子,每天我來找你,都還要看你有沒有時間,就很難過。”聞謹言抱怨地說著,“你要多抽出時間來陪陪我呀。”
對哦,陸喬薇最近忙著上市的事,都沒有好好跟聞謹言溫存過了,她有點點不好意思,把自己的老板椅往後推,雙腿微微分開,手指搭在膝蓋上。
“忙,太忙了。”陸喬薇歎氣,好像是為了工作發愁的女老板,“怎麽辦呢,好累,需要身體上的慰藉。”
“這樣啊……”聞謹言走到她腿邊蹲了下來,給她捏了捏腿,“現在輕松了一點吧,我捏的還可以吧。”
陸喬薇臉色變了變,聞謹言又說,“不是說肢體上的慰藉嗎?是我慰藉的不好嗎?”
“真笨!”陸喬薇白她一眼,道:“肢體的慰藉哪裡夠,我的肉體還需要一點撫慰!”
聞謹言眯了眯眸,一副思考的樣子,陸喬薇又說:“你要什麽給什麽,給你包給你買表,要什麽買什麽!”
“謝謝老板。”聞謹言說著,歎著氣,愁眉苦臉的,陸喬薇摸著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背,道:“又怎麽了?總是不開心。”
“老板要是哪天不喜歡我怎麽辦,有點點沒有安全感呢。”
“那怎麽可能!”陸喬薇一臉不開心,“天底下再找不到像你這麽漂亮的老婆,我幹嘛要找別人。”
“說的對哦。”聞謹言放心的給了她一個眼神,陸喬薇又捉住她的手,放在胸口,“心裡還是有些空虛的,需要你填補一下。”
然後,聞謹言用力在她胸口上捏了一把。
陸喬薇羞紅了臉,道:“椅子是不是太小了,你好發揮嗎?”
“坐在桌子上就好了。”聞謹言一手撐在桌子上,她今天穿的也是工作的西裝西褲,很美麗的西裝女人,她輕輕一踮腳坐在了桌子上,然後用詞有些粗鄙,道:“來吧,亂搞。”
騷氣的女人,哪裡都可以散發魅力。
陸喬薇就喜歡跟她亂搞了,喜歡看她把辦公桌弄濕,把整個辦公室弄亂,陸喬薇捏著鋼筆,把旁邊要簽字的文件拿起來墊在聞謹言的大腿上,認真的簽了起來。
紙張輕薄,筆尖的觸感,透過西裝褲貼在了她的肌膚上,擦著她癢處的,她悶哼了一聲,身體往後仰,這真是……她的陸大猛學壞了。
“別弄,我可還有文件要簽呢。”
“動一下,只動一下可以嗎?”聞謹言眨眨眼睛看著她,陸喬薇最吃她這一套了,手剛拿開,聞謹言就解開了褲扣,西裝褲松散,皮帶落在地上一聲響。
陸喬薇:“……”好騷。
“來吧,你繼續。”
“這還怎麽繼續!”
陸喬薇拿鋼筆劃拉了兩下,趕緊去翻抽屜,氣人的是,她之前沒想到會在辦公室裡來,都沒準備東西。
聞謹言說:“兜裡有。”
“哦……”陸喬薇趕緊去翻她的兜,有兩包!
很快之前用鋼筆戳過的地方,現在換成了手。
……
兩人做過很多次,了解彼此身上所有特點,但是從來沒有膩過。
一方面是配合默契,另一方面就是會玩,此時聞謹言就任由陸喬薇亂搞。
陸喬薇拿著鋼筆在聞謹言身上畫了一個豬,鋼筆尖尖滑在皮膚上癢癢的。
很難忍。
聞謹言也由著她亂來,趴在辦公桌上,深呼了幾口氣,道:“待會屁股上一灘墨跡,哎。”
“沒事,待會晾晾就幹了。”陸喬薇捏著她的腰,窗簾都拉嚴實了,要是出去晾的話會被看到,她又不舍得。
陸喬薇又說:“我幫你吹乾,不要亂動啊。”
聞謹言嗯了一聲。
熱風吹來,吹著吹著,就變成濕潤的雨水。
陸喬薇舔了一下,有點鹹。
……
公司上市在十一月,當天請了一些媒體,和一些商業上的合作夥伴。
近兩年發展起來,陸喬薇的人際關系不像之前那麽簡單,當然她身邊的人一直沒變。
曲青竹側頭跟她說今天的安排事項,又提醒她注意措辭,稿子都找人寫好了。
陸喬薇過了一遍,扶了扶麥,按著稿子說了一些,又說了一些自己的見解。
如今的她變得成熟了,說話雖然還有以前的調調,張揚、放肆,但是不像之前那樣魯莽了。
聞謹言一直站在她身邊,時不時提醒兩句,要結局的時候,媒體問了一句聞謹言,問她以後的發展。
“我啊,我的確還有一個消息。”
聞謹言突然說道。
陸喬薇都不知道是什麽消息,也跟著看向聞謹言,聞謹言說:“我要離開DMD,已經向DMD申請了離職報告,應該在十二月交接要工作,徹底離職。”
不僅媒體傻了,連陸喬薇也愣愣的,她拉住聞謹言的手,道:“為什麽啊,為什麽辭職了。”
聞謹言勾唇輕笑,道:“因為我喜歡的喬薇小姐上市了,我也要努力努力啊。”她牽著陸喬薇的手,微微俯下身,道:“辭去DMD執行官的職位以後,我還有一個新的身份,就是寶石商人。”
所謂寶石商人,就是做寶石生意,進口出口寶石,誰都知道聞謹言有礦,但沒有想到她是要放棄DMD執行官的身份去當寶石商人,畢竟這兩者不衝突,她完全可以做DMD的執行官,再發展自己的產業。
聞謹言的回答是:“因為有一個目標以後,我再做不到一心兩用,我相信我們喬薇,會變成最厲害的珠寶公司、最厲害的鑽石小姐,同樣的,有一天我們會重新站在秀場上,做屬於寶石商人和鑽石小姐的珠寶。”
她說的自信,她說的溫柔,落在陸喬薇耳朵裡是誓言,也是一生的承諾,聞謹言跟她說過很多情話,可是每次聽到,她都會覺得動聽。
陸喬薇感動死了,眼睛紅紅的,認真地說:“我會努力的,不叫你失望。”
四隻手握在一起將蛋糕切了下來,聞謹言糾正她,“是一起努力,很期待跟你一起合作。”
台下的呼聲很大,都在期待年底的珠寶秀,問她們還不會像兩年前那樣合作。
她們給的回答是: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