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條信息, 陸喬薇呼出口氣。
瞧,狐狸精,這就是狐狸精。她就說嘛, 聞謹言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
她是在想套中套, 引得自己逃脫不掉。
陸喬薇仔細的分析了一遍,聞謹言還挺聰明,知道如果在房間上動手,她肯定會發現, 所以聞謹言來了一場迂回戰, 知道她的弱點是衝動, 耐不住,就故意搞她心態。
高啊, 難怪人家是執行官, 她是設計師。
陸喬薇越分析,越覺得自己有道理, 在心裡嘖嘖幾聲, 幸好她聰明啊,不然真的跳進圈套裡爬都爬不起來。
終於放心了,陸喬薇躺回床上,給聞謹言回信息:【不去,我困了。】
她現在過去還能有機會回來嗎,肯定沒有, 所以她不會去聞瑾言房間。
聞謹言:【哦。】
陸喬薇心滿意足了,她今天心情很好,尤其是在事業上, 這次戒指拍出去, 給她打響了知名度, 等她回公司,肯定會有很客戶上門,找她做私人定製。
她在朋友群裡發了個大紅包,讓朋友搶,看她們吹的彩虹屁。最有意思的是,她發出去的紅包自己還是運氣王,這真是,運氣來了怎麽擋都擋不住。
而那邊聞謹言確實已經躺下了,事情也沒有陸喬薇想的那麽複雜。佳士得拍賣會不在華市舉行,陸喬薇一路高速過來的,來不及歇息就趕去了會場,想著她會累著,就沒想折騰。
再醒過來,陸喬薇和曲青竹就準備回華市了。
兩人去樓下吃飯,聞謹言一早就到了,桌上放著一本雜志,她一邊喝著牛奶一邊正在翻雜志,樣子很是認真。
仔細看發現封面上寫著DMD。
陸喬薇有些驚訝,“你們公司還出雜志?”
“嗯,限定的,偶爾才出一次,這次拍出來的價格可以,準備出一期專訪,到時候還得邀請你配合。”旁邊的秘書介紹道,遞了一本雜志給她。
“我要上你們雜志?”陸喬薇驚訝。
“那是肯定的,你是設計師,就上下期封面。”秘書指著封面給她看。
桌上放的是上期的雜志,封面上是一款項鏈,成交價格九位數,頂級的黑鑽搭配了金綠寶石中的變石。
變石也稱為“貓眼石”,寶石內部是絲狀、而攝人的光澤,很像黑夜裡貓的銳利的目光,傲慢而高貴,是所有寶石裡最罕見、最美麗的寶石之一。
而設計師是DMD的私設,一個外國妹兒,佔據了整個板面,看著特別酷。
光是看看設計就覺得奢侈。
陸喬薇都不太敢信,自己也要上封面。
她盯著封面看了又看,忍不住去瞧聞謹言的眼睛,聞謹言停下手中的動作,瞥了她一眼,道:“怎麽了,以為我的眼睛是寶石裝進去的?”
被道中想法,陸喬薇低下頭,翻動著手中的雜志。聞謹言突然說:“不止你一個人這麽認為。”
陸喬薇側著耳朵聽。
聞謹言說:“當DMD執行官之前很多人這麽說,還有人開價要買我的眼睛。”
一般聽到這裡,基本是覺得她做的是端茶送水的工作,被人羞辱,嘗盡了人情冷暖,最後一步步爬上執行官這個位置。
然而,並不是,聞瑾言履歷上有寫,她以前當過珠寶鑒定商,幫忙鑒定珠寶,有時候會去賭石。她人生一直是高潮,幾乎看不到低谷。
陸喬薇對上聞瑾言的眸子,很好奇為什麽別人會這麽對她說話,是活得不耐煩了,不要命了嗎?
她一直認為,寶石雖美,卻比不上人的眸子,它比寶石還珍貴。
天下沒有一顆鑽石能像眼睛那樣乾淨,能看到天下所有美好事物,它雖然多,卻稀有罕見。
不管誰沒了它都不行。
“你肯定沒同意。”
“嗯……也算。”
“想買你眼睛的人,一定是變態。”陸喬薇憤憤地說:“提這種要求的人,肯定是心理有問題,你最好不要和他做生意,哪天傷害你就不好了。”
聞謹言笑著說,“你不問問我為什麽拒絕嗎?”
“不是吧,你還想著答應?”陸喬薇一臉驚恐地看著她,“錢哪有眼睛重要啊!你思想有問題!怎麽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她神情複雜地看著聞謹言,沒想到聞瑾言曾經這麽愛錢,居然還打算把自己的眼睛賣掉,可怕。
“好了,別氣,吃飯吧。”
聞謹言招呼著人送餐,準備吃早餐,對著陸喬薇怒氣的眸子,又道:“謝謝關心,以後不會了。”
“誰關心你。”
陸喬薇在心裡算,她要掙多久的錢,才能擁有一顆屬於自己的鑽石。
世間哪個女孩子不喜歡寶石呢,她嘴上一套套現實,生活不易,心裡還是存在美好的幻想。
至少在她結婚那天,她要戴上一顆大鑽戒。
當然,她肯定不會去賣眼睛,要腳踏實地,憑本事去掙錢買鑽石。
飯後陸喬薇跟曲青竹一塊收拾東西準備離開,倆人剛上樓,就收到了公司打過來的電話,公司法務要過來一趟,他們得到了拍賣消息,被嚇得不輕,想過來看看能不能把違約金壓一壓。
當然更想借用陸喬薇和聞瑾言的關系,想讓陸喬薇當說客。
對此陸喬薇覺得他們想的有點多,這事不就是為了整她才出的嗎,現在想讓她去幫忙,吃多了吧。
陸喬薇意思意思地幫忙公司說話,晚上就偷偷給法務發信息,讓她不要聽自己白天說的話,把她說的話當是放屁就行了。
周旋了兩天,還是按著合同裡的價格賠。
兩百萬,對DMD這種大公司不痛不癢,對玉戒這種剛冒頭的公司來說,就是重重地給了一拳。
連續在酒店待了幾天,怪悶的,幾個人約著去附近的山上宿營,看看日出日落。
去的時候,戚一歡也趕過來了,穿著一身運動裝,小跑了兩步,到聞謹言身邊跟她們打招呼。
她對曲青竹眨了眨眼睛,“嗨嘍,妹妹,我們又見面了。”
曲青竹沒回應,和她拉開了距離。
這會準備上山,陸喬薇盯著她們看了看,她走到曲青竹身邊,道:“兩兩一組好啦,我跟青竹一起爬山,你們自己再組隊。”
法務道:“我跟小秘一起。”
戚一歡看看聞謹言,剛要說話,聞謹言指了指排隊的入口,道:“可以坐纜車,你們都不坐的嗎?現在爬上去很危險啊。”
所有人愣了愣,然後看向陸喬薇。
本來大家都記得有纜車的,陸喬薇一開口大家都被帶歪了節奏,全想著去爬山。
陸喬薇沒來過這裡啊,她以為戚一歡來這裡是要做什麽,才想著分組。
尷尬是真的尷尬,她正要往纜車裡走,聞謹言喊了她一聲,她很不好意思地扭頭問:“幹嘛?”
“水,再還把吃的帶上,你的包拿過來。”聞謹言說。
“哦……”陸喬薇又折了回來。
上山要帶的東西比較多,每個人分了水,包裡塞的東西都不一樣。
聞謹言分好東西後,又去跟秘書說話,聽著是在聊待會上山的注意事項。
纜車一下來,陸喬薇就進去了,聞謹言彎腰跟了過來,坐在她旁邊。
沒一會,戚一歡和曲青竹也進來了,戚一歡坐在曲青竹旁邊,和曲青竹搭話,曲青竹回話總是嗯嗯兩句。話題聊不下去,兩人各自去看風景。
相反的,陸喬薇和聞瑾言就比較安靜。
陸喬薇不太自在,她僵著身體。
總覺得聞謹言坐在她旁邊怪怪的,總覺得聞瑾言是要跟她說話,可聞謹言沒有,搞的她有點奇怪。忍了兩分鍾,偏頭往聞謹言手機上看了一眼。
聞謹言在看郵件,裡面塞了很多設計圖,陸喬薇想到上次她發給聞謹言的設計圖,這麽久沒動靜了,也不知道聞謹言用沒用。
她歪了歪頭,“風景真不錯。”
戚一歡應了一聲,“這裡還不是旅遊的最好地方,下次去金山,那邊的葉子跟金子一樣,太陽一照,金光閃閃。”
曲青竹前不久從那邊出差,點頭認同。
聞謹言抬頭看了看,舉著手機拍了一張,保存進相冊,“是不錯。”再問陸喬薇,“下次你去嗎?”
“再說吧。”陸喬薇說著,等聞謹言下一句。
聞謹言卻把頭低下去了。
然後呢?
顯然沒有然後,纜車到了頭。
曲青竹和戚一歡先下去,聞謹言走在前面,下去的時候對陸喬薇伸了下手,挺紳士的,也沒有什麽過頭的舉動,陸喬薇就把手伸了過去。
等她下來,聞謹言就松開了手,再拎起地上的背包。
來山上過夜的人不少,她們選了一塊相對安靜的地方扎營,背包放下,從裡面拿了三個帳篷出來。
戚一歡說:“帳篷不夠,兩兩分組,你們不介意吧?”
“不介意,正好。”陸喬薇說的時候到曲青竹身邊,兩人合力帳篷,她們離聞謹言和戚一歡比較近,戚一歡扎的快,過來熱心地問:“需要幫忙嗎?”
“不用了,我們也快好了。”曲青竹直接拒絕。
陸喬薇盯著說明書發呆,趁著沒人注意,然後掃了隔壁一眼,聞謹言坐在帳篷旁邊休息,倒是沒看手機,就是人很沉默,不活潑。
弄了十多分鍾,陸喬薇第一次露營,好奇的鑽進滾了一圈,然後躺在墊子上,感覺還蠻不賴的。
滾了一會,感覺不對,她再起來,瞧見聞謹言站在帳篷門口,聞謹言彎著腰問她:“怎麽樣,好玩嗎?”
“還行吧。”陸喬薇臉上突然一臊,感覺自己丟臉的一幕被人看見了,她去找曲青竹。
曲青竹疑惑地問她:“你怎麽了?”
陸喬薇小聲說:“好玩是好玩,就是眼睛有點澀。”她按了按眉心,又問道:“你帶眼藥水嗎,我眼睛好乾。”
曲青竹心說,你沒事老盯著聞謹言看,能不色嗎?色的快流水好吧,我都懷疑到底誰喜歡誰了。
她從背包裡翻出眼藥水扔給陸喬薇。
陸喬薇仰著頭,坐在帳篷口滴,連續眨了兩下,眼睛舒服多了。
以前沒發覺聞謹言對她有意思,聞謹言幹什麽她都不是很在意,可自從懷疑聞謹言有意思,她老是忍不住去瞧聞謹言,做什麽事都有種被窺視感。
甚至,她喝水都不好那麽豪邁,下意識會慢一點,免得一個動作不好看。
這種感覺,好像回到讀書時代,聽說誰喜歡自己,盡管不信、沒感覺,還是會分一些關注過去,感覺對方做什麽都是在撩撥自己。
哎,草木皆兵啊。
曲青竹看她惆悵的表情,忍不住問:“薇薇,冒昧地問一句,你真的能看出聞總的套路嗎?”
陸喬薇沉下心想了想,又揉了揉腦袋,仔細回憶了下細節,“……能吧,時間太長了,有的套路都不太記得了。”
曲青竹深吸口氣,“好,我懂了。”
說實話,她今天是沒看出聞謹言有什麽套路的,還準備從陸喬薇這裡聽點小八卦,感情陸喬薇自己還是當局者迷,不如她自己旁觀者去看。
戚一歡也發現了陸喬薇奇怪的行為,以前躲自己的朋友,像是老鼠看到貓,現在像是羊迫不及待的要入虎口。
她問:“陸設計師今天有點不一樣,一直盯著你看,你又做什麽了?”
“你看我做什麽了嗎?”聞謹言反問,擰開瓶蓋喝水,笑了笑,“她自己玩的開心就好,本來就是帶她上來放松的。”
聞瑾言今天真沒做什麽,時裝周將近,工作任務有點重,她一直在看設計圖,分不出時間,就想著陸喬薇怎麽開心怎麽來。
今天陸喬薇跳脫的有點超乎想象。
聞謹言又說了一句,“可能無心插柳柳成蔭吧。”
傍晚上山,一切準備妥當就到了夜裡。
周遭的光源暗下去,帳篷上掛了燈,最近的天氣一直不錯,時常有風吹過來,山上更涼快一些。
陸喬薇找了件外套披著,主要是防蚊蟲。
聞謹言在她身邊坐下,剛要開口,聽著陸喬薇哼了一聲,盡管她已經很累了,但是聲音不輸人。
“你今天……怎麽了?”聞謹言問道。
陸喬薇瞥了她一眼,認真地說:“我已經看穿了你的計謀。”
“我的計謀?”聞謹言略有些疑惑。
陸喬薇拍了一個蚊蟲,這裡撈撈那裡抓抓,然後用力點頭。
她揚起的眉,那得意的小樣子,好像小朋友在求誇獎。
聞瑾言靠過去,誇讚地道:“哇,你今天怎麽變得這麽聰明啊?”
聽她這麽說,陸喬薇更開心了,“你知道就好。”
說完,她仰頭看了一眼,滿天繁星,在城市裡,每天都是工作,周而複始,很難去有時間去欣賞安靜的夜景。
陸喬薇做設計的時候,挺喜歡用星星這一類的元素,只是後來用著用著,感覺不出星星的亮點在哪兒,看它就像是圖標一樣。
她把用來記錄的畫本拿出來,畫星空,聞謹言支著一條腿在旁邊看,時不時會指點她一兩下,“星星不一定做鑲嵌,它也可以是寶石。”
陸喬薇對鑽石基本形狀很了解,她想了想,問:“有五角星的嗎?我怎麽沒見過。”
“我也沒見過。”
陸喬薇皺眉,“那你瞎說什麽。”
“但是可以切割,只要你想。”聞謹言抬了抬下巴,“只要你想,別說星星,月亮都可以。”
她眸子裡印著繁星,語氣輕松而認真,好似輕而易舉摘下一顆星星,撈出一顆月亮。
陸喬薇心臟猛然一跳。
這女人怎麽說話跟吃了糖一樣,她成年後就不愛聽甜言蜜語,覺得太假,聽到都會起雞皮疙瘩。
偏偏聞謹言說的時候,她都會心顫,不是害怕她聞謹言做不到,而是害怕聞謹言真的會那麽做。
陸喬薇低著頭,畫了兩筆,認真地道:“鑽石是可以加工成各種形狀,但是切割的時候要考慮很多因素,比如說晶體折線、出火,閃光。就算切出好看的形,它沒有鑽石光澤,也是毀了鑽石,也是一顆次品。”
“懂嗎?”
鑽石切割是一門很精巧的技藝,不僅要考慮好看,還要看結構是否能保護它本身,這也是為什麽鑽石那麽好看,形狀卻是固定那麽幾個的原因。
“好厲害啊。”聞謹言捧場地說:“我還以為陸設計師隻考慮設計,沒想到對寶石這麽了解。”
以前陸喬薇隻對設計下功夫,這不是認識了她,深刻認識到自己知識的貧瘠麽,她嘴上看不上聞謹言,心裡對她還是很佩服的,所以偷偷的學習了。
當然熬夜搞學習這種事陸喬薇是不會說的。
陸喬薇意思意思地說:“了解這些,再去跟客戶聊天,隨便一套理論知識就能把他們唬住,他們就不會瞎指點嘛。”
她繼續畫,聞謹言安靜地看著,等陸喬薇畫完,她問道:“能讓我也畫一下嗎,我很久沒有動過筆了。”
陸喬薇撕了一頁紙給她,找了本書給她墊著,“不懂得問我,設計方面我都懂,我以前可是拿過大獎的人!”
她湊過去看,聞謹言卻把紙移開了,道:“我先畫。”
“嘁,小氣。”
陸喬薇是很想看看,她到底有幾分真材實料,奈何聞謹言藏得太嚴實,她也不好做小偷的行為。
那邊燒烤做的差不多了,陸喬薇放下筆記本過去吃東西,沒見著她過來,就喊了她一聲,聞瑾言卻沒聽到。
秘書道:“執行官就是這樣,工作起來很忘我,她忙完就會過來,我們先吃吧。”
“很忘我嗎?我怎麽看她每天都很閑。”陸喬薇沒見過聞謹言認真工作的樣子,感覺她總是有時間來勾搭自己,每天都能出現在自己的視線中。
“因為在你沒看到的時候,她一直都在努力工作啊,DMD的事務挺忙的,過段時間就是時裝周,執行官還得到巴黎去。”
“噢……”
正說著,聞謹言走了過來,接了一根烤雞腿,她把袖子挽起來一點,坐在她旁邊慢條斯理地吃。
陸喬薇問:“你畫完了?”
聞瑾言回:“差不多吧。”
吃完飯,大家坐著聊了會天,時間也不早了,準備回帳篷,就聽著“嘣”地一聲,是陸喬薇她們睡的帳篷倒了。
戚一歡進了帳篷又回頭看了一眼,道:“是支腳沒插穩。”
聞謹言嗯了一聲,準備過去幫忙。
陸喬薇看到翻倒的帳篷抓了抓腦袋,束手無措地問:“這還能睡嗎?”
戚一歡和聞謹言同時看向了她。
曲青竹也是疑惑地看著,和她一樣不知所措,她們是第一次扎帳篷,都不懂這個,“這是壞了嗎?”
戚一歡說:“支腳歪了。”
“那我們今天不能睡帳篷了?”
“那……”不等戚一歡說完,聞謹言輕咳了一聲,戚一歡的話從“那也不至於”變成了,“那可真是不知道怎麽辦了,哎,這可怎麽辦啊,你們今天睡在哪兒啊。”
“帳篷壞了嗎?”其它幾個人都出來了,看著倒了的帳篷想也沒想的就說:“那晚上不能睡了,不安全。”
聞瑾言點頭,原本只是歪了一點的帳篷,瞬間成了壞的,她道:“看來只能三個人一起睡了。”
“是的,你們誰要來我們帳篷,三個人還是可以睡得。”秘書說的時候,看著曲青竹,去聞瑾言她們帳篷的自然是陸喬薇了。
這發展快的讓人反應不過來,戚一歡看著帳篷,一臉的問號,看向聞謹言。
她忍不住了小聲道:“你還說你沒下什麽套嗎,我怎麽現在有點懵。”
聞謹言笑道:“大概沒套路就是最好的套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