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天， 她們在威尼斯玩的不知疲憊，看風景吃東西拍照，有時候還熬夜做愛， 每天都在高速公路上狂奔。

　戚一歡隻穿了一天穿公主裙，騎在曲青竹身上，扯著曲青竹脖子上那根紅絲帶，玩得很野。

　最後一天， 兩人就沒再出去了， 在酒店玩，放電視看， 沒頭沒尾的劇情看著也沒什麽意思， 戚一歡心裡很緊張， 特別怕曲青竹會說遊戲結束。

　晚上躺在床上，她翻來覆去，又撐著手看曲青竹， 問題卡在她喉嚨裡， 想問問曲青竹，她合格嗎，是不是戀人的身份了。

　可是曲青竹如同睡著了一般， 自始自終沒給答案，戚一歡心裡那是一個惱，早知道她就加一句，“不說結果，沉默著，就代表要繼續相戀。”

　她歎氣， 曲青竹撈過被子蓋在她身上， 道：“睡覺， 明天還要趕飛機。”

　“……哦。”戚一歡繼續歎氣。

　第二天，戚一歡困頓的跟在曲青竹身後，兩人都沒睡好一樣，一路上沒什麽搭話，坐飛機也是，一言不發，頂多她幫曲青竹遞了一杯咖啡。

　回到國內，曲青竹就接到了曲媽媽的電話。

　曲媽媽在電話裡抽抽噎噎，哭著說：“阿竹，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之後不那樣兒了，你別不理媽媽，這幾天媽媽聯系不上你，真的很擔心。”

　曲青竹嗯了一聲。

　曲媽媽拿不準注意，心裡是真的害怕了，這七天曲青竹沒理她，而且也沒說給她錢，她只能刷信用卡，曲青竹也沒有說要幫她還錢，她真的慌了。

　“信用卡你自己想辦法，我之前給你的副卡已經停了，以後每個月我定期給你打電話。”以往曲青竹的錢會留有一大部分給她，現在她不會給了。

　曲媽媽一愣，“為什麽？你是不是要拿錢養別人？”曲媽媽憤怒地質問，沒想到曲青竹回了一個對，曲媽媽道：“那些人都是騙你的錢，你是不是傻，只有……”

　“你也知道啊？”曲青竹反問她，“以後我的事你別管，如果，我真的被騙了，那就說明我們母女倆命運相同，這輩子就是該被人騙，能懂吧？”

　“阿竹！”

　“掛了，下個月給你打錢的時候再聯系。”曲青竹覺得這一趟走的很值得，至少心變硬了。

　她又道：“糾正你，不是別人，是女朋友。”

　是女朋友。

　十四個小時的飛行，一整天，戚一歡的心跟著飛機飛過雲層，起起落落，這一刻終於塵埃落定了。

　是女朋友，是女朋友了。

　曲青竹拖著行李箱出機場，那天，所有人都看到她身後的紅衣美女，笑得嘴合不攏，像個傻子。

　……

　回來工作多，曲青竹以前當總監還好，知道沒什麽前途，對工作感覺平平，現在有了奮鬥欲，工作比較拚命。一忙碌起來，眼睛都有些近視了。

　每天晚上都是戚一歡開車過來接她，把她送回家，時不時賴在她家裡長住幾天，戚一歡把衣服都帶過來了，跟曲青竹的衣服掛在一起。

　但是戚一歡對收拾家務是一竅不通，經常把曲青竹的衣櫃弄得亂七八糟，更有時候，曲青竹上班，西裝上都有了褶皺。

　她按了按眼皮，不著急痕跡的，手指貼在曲青竹的腰上，摸了兩下，道：“你放心，我今天一定把家裡收拾好。”

　“真的？”曲青竹很不相信地看向她，那眼神充滿了疑惑，然後掃視了一遍她的房子，本來兩室一廳，她一個人住很空曠，現在戚一歡擠進來，另一間房成了衣帽間，餐廚間又多加了一個酒櫃，雜七雜八的酒放了一堆。

　曲青竹要是收拾還好，家裡乾乾淨淨的，可她要是不收拾，家裡一天就能成垃圾場，戚一歡看著穿的乾淨整潔，誰能想到她是個破壞王。

　戚一歡摸摸鼻子，“其實我覺得還好。”

　“如果這還好……你家得是什麽樣兒？”曲青竹反問，腦子浮現了一個畫面，實在不敢想象了。

　“你要不要去我家裡看看，說真的，我家裡離你公司還近一些，你要不要去住幾天？”戚一歡熱情的邀請她。

　“不用了，先把我家收拾乾淨吧，還有把你的酒櫃收拾乾淨，調完酒的蓋子不要隨便亂塞。”曲青竹指示道，“你用得那些器皿也是，不要亂放，每次用了洗乾淨、擦乾淨，再收起來。”

　戚一歡點頭，心裡琢磨著，她以前調完酒，都是帥氣的一扔，叫手下的人去收拾。

　嘖嘖，她現在成了賢妻良母。

　戚一歡鼓勵自己，沒事，把這裡收拾乾淨了，就跟交試卷一樣，她可以申請自己的永久居住權。

　這麽想著，戚一歡乾勁十足，跟曲青竹打包票，她先把曲青竹送到公司，道：“好好工作，等你回來，我一定給你一個Super surprise.”

　戚一歡回去的路上就叫了家政，指揮著人把方方面面收拾乾淨，要不是怕曲青竹說，她能把曲青竹的牆重新粉刷一遍，連地板都扣了，重新換個顏色。

　家政收拾的時候，她還叫人拍了兩張照片，一手壓著吸塵器，假裝工作了很久的樣子，然後發給曲青竹：【累死我了。】

　曲青竹發了個語音：“辛苦了。”

　戚一歡：【不辛苦，我很快就做完了。】

　曲青竹：【你能做乾淨嗎？】

　戚一歡：【我要是做乾淨了，有獎勵嗎？你會讓我一直住在你家裡嗎？我可以每天給你收拾房子。】

　曲青竹：【再說，看情況吧。】

　戚一歡把吸塵器交給阿姨，弄了點水果，叫阿姨吃，又順手把電視打開，對著遙控喊：“來一首‘愛你七分淚七分’。”

　蹺二郎腿，捏著葡萄。

　她想起來，以前有關系好的朋友，跟她年紀差不多，快三十歲了，因為工作太忙沒時間談戀愛，就去養個年輕有活力的小妹妹，跟養金絲雀一樣。

　那小妹妹也挺有意思的，工作壓力太大，衝到大街上喊，自己不想努力，要個富婆包養她，什麽都會，正好叫她朋友撞上了，朋友就給帶回去了。

　然後……

　然後，嘖嘖，朋友就把所有的工作交給交金絲雀，哄金絲雀學習，給她管理家產，聽說前幾天金絲雀忍無可忍要回去當社畜，還半夜離家出走了。

　戚一歡沒想到有生之年，她也當了一回金絲雀，她又捏了一個葡萄，汁水多，香甜，一口一個吃不夠。

　尋思著可以釀葡萄酒，準備給釀酒師朋友打電話叫對方送點葡萄過來，剛接通，旁邊的家政阿姨說：“戚小姐，有人敲門來了，要不要開門？”

　“開吧……喂，對，是我，你種的葡萄還有嗎？”戚一歡去陽台跟朋友聊天。

　主要就是聊聊最近的發展，說說各自的感情，戚一歡得意的、又很炫耀地說：“我女朋友，就上次跟你說的那個，‘喬薇小姐’珠寶公司的總經理曲青竹，我把她追到手了，你跟你女朋友怎麽樣？”

　“也還好，就是小妹妹不聽話，到處亂跑。”朋友淡淡地說。

　戚一歡問：“你不去找？”

　“不用找，她跑到我臥室了。”朋友說著，戚一歡滿腦子疑惑，就聽著電話那頭傳來悲憤交加的怒吼，一個陌生嗓音的小妹妹說：“誰他媽知道整棟樓都是你家！層層都有你臥室！”

　戚一歡：“……”

　朋友：“不好意思，我是個富婆。”

　戚一歡有點酸地說：“我也是個富婆啊，但是我女朋友不願意讓我養，我住她家裡，她養我。”

　“那你想辦法啊。”朋友說，“套路她。”

　戚一歡不是沒套路過曲青竹，可是曲青竹太聰明了，次次都能反駁她，朋友說：“要有技巧，看女朋友性格定，女朋友喜歡什麽就從哪裡下手。”

　戚一歡被點撥到了，道：“我女朋友比較心軟，倒時候我可以裝作晚上睡不著認床……啊，有了，裝醉，拉著她回去。”

　兩個人分析了一遍，具體能不能成還得另一說，畢竟她女朋友智商高，從來不吃她那一套。

　聊了一會，戚一歡也說了些自己和曲青竹的趣事，去威尼斯的故事，這是很甜蜜的回憶，她沐著陽光，人深深陷入愛情中。朋友也說，沒想到萬花叢中過的戚老板，也有陷入愛情的那一天。

　戚一歡笑著扭過頭，“那可不，有時間讓你見見我女……女朋友？青竹，你、你怎麽回來了？”

　此時沙發上正坐著曲青竹，也不知道回來了多久，又聽到了多少，戚一歡差點整個人跌在地上，就哆哆嗦嗦地看著曲青竹。

　曲青竹笑著看向她，一字一頓地說：“很累、你一個人打掃？”

　戚一歡舌頭直打結，“是、是這樣的我一個人打掃，累了，就叫了阿姨過來打掃，是吧，阿姨？”

　阿姨也很有眼力勁，連連點頭，“我們才來，你剛回來的時候我們才來，之前都是戚小姐收拾的。”

　“我抽屜裡的十張美元還在嗎？”曲青竹說。

　阿姨趕緊接，“沒有啊，我擦的時候沒看到啊，是不是記錯了，我手腳很乾淨的。”

　曲青竹看向戚一歡，抬抬下巴。

　戚一歡咬了咬唇，側著身，小聲跟朋友說：“幫個忙，怎麽接？”

　朋友說：“接不了，太聰明了。”說完，手機裡只有嘟嘟的聲音，朋友把電話直接掛了。

　戚一歡再看向曲青竹。

　曲青竹抱著雙臂，修長的腿交疊著，西裝上帶著她早上沒有撫平整的褶皺，她慢慢地說：“假裝睡不著、認床，戚老板，要不你回去睡吧。”

　“不不不不，我隨口瞎說的。”

　“還喝醉，想家了，戚一歡。”

　戚老板出來混，開酒吧這麽久，從沒來慫過，說狠點，道上有人，這會腿有點抖，她趕緊過去，坐在曲青竹旁邊，“錯了，錯了，真的錯了。”

　“好姐姐，饒了我吧。”

　曲青竹笑著抬起手，摸摸她的腦袋，“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