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芮舒抱著沈卓玉親了下去。

在她唇上碾磨， 撬開她的唇縫，盡自己所需，她吻的激動， 直接翻身撐到了沈卓玉的身上。

沈卓玉睫毛煽動，眼楮卻沒有睜開。

遲芮舒親到她的下巴，再往下，挨著她的脖頸， 聞到了濃烈的體香， 心思猛地亂動， 繼續親。

手指踫到了她的腰上的肌膚， 沈卓玉抖動了片刻，似乎難以承受這種熱情。遲芮舒深吸了口氣， 她倒回被子裡， 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沒有回應。

人的貪念永無止盡， 一開始欲念很低， 就想等達到了目標， 再不想太多，可目標一旦實現， 就會想要更多， 心裡永遠不滿足， 永遠要追求。

遲芮舒最開始回來，想的就是慢慢來，軟化沈卓玉的態度，能看到她就滿足了， 可一旦沈卓玉滿足了她的願望， 她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動作。

冬天的夜很冷， 寒風呼嘯的吹過，在空蕩的地界裡撒野打潑，任性跋扈，沒有人能管得住它。

遲芮舒吸了吸鼻子，眼楮發酸。

天亮了，沈卓玉很早起來收拾，遲芮舒被吵醒了，側著身體看著她在兩個房間走來走去，沈卓玉把櫃子裡的大行李箱拖了出來。

遲芮舒咬了下唇，道︰“你今天不上班嗎？”

“我請假了，讓馬主任幫忙頂一天班。”沈卓玉回來拉開櫃子，把遲芮舒疊進去的衣服拿出來放進行李箱裡。

一件一件的，櫃子裡的衣服越來越少，最後一件不落的收進行李箱，行李箱被塞得鼓鼓嚷嚷的，沈卓玉又去拿了抽氣機，把衣服裝進袋子，抽幹了空氣放進去。

收拾好，沈卓玉把行李箱順到牆腳，道︰“我去做飯，你早上想吃什麼。”

“吃不下。”遲芮舒鬧脾氣。

“多多少少吃點，胃餓壞了怎麼辦。”沈卓玉去冰箱拿雞蛋，道︰“給你做扇貝蛋羹，再做個薺菜餃子，正好，直接給你做煎餃，配著蛋羹吃。”

沒聽到遲芮舒的回答，沈卓玉扭頭看了一眼，遲芮舒背對著她，縮在被子裡，像是一個小圓球。

沈卓玉掩上門去了廚房。

一個人要不要你，其實很容易知道，那就是她還願不願意花心思哄你，問你想吃什麼東西，知道你不開心，她會過來親昵你。

遲芮舒躺了很久，沈卓玉依舊沒有回來，她撿起睡衣穿，坐在客廳裡，沈卓玉扭個頭就能看到她，但是沈卓玉一直在埋頭做吃的，好像她不存在一樣。

等飯菜做好，沈卓玉端著菜出來，遲芮舒沒過去幫忙就在旁邊看著，一動不動的，沈卓玉擺好了碗筷，又去調了個醬汁，蠔油和辣椒粉調製的。

味道很不錯，尤其是沾著餃子吃。

遲芮舒問她︰“你今天要在家裡陪我嗎？”

說完，她直勾勾地看著沈卓玉，就是想知道沈卓玉會用什麼話回她，她太了解沈卓玉，沈卓玉被問的抿緊了唇，一時間還真不知道還說什麼好。

“最近風雪都停了，天氣很好……”

“所以我們出去約會嗎，看電影，逛街，或者去遊樂場，再或者去風情城，看特色的街道嗎？”

“不是的，芮芮。”沈卓玉深吸口氣，“之前你不是說天氣不好，回去不安全嗎，這幾天雪停了，而且再過幾天寒流又要來了，要下更大的雪，所以……”

“所以，又是所以，說白了，你就是要趕走唄，不想讓我跟著你唄，是這樣嗎？”遲芮舒像個刺蝟，渾身都是刺，她盯著沈卓玉，“是嗎？”

沈卓玉被她扎到了，放下筷子，呼著氣，道︰“不是不讓你跟著，是……是你也要學習。你不是還要再往下讀書嘛，不能在我這兒耽誤了。”

“那我不學不就行了嗎？我跟著你，不讀書了。”遲芮舒大聲說，“你明知道我不想回去。”

“怎麼能不上學呢？學業為重，你、你下次有時間就回來，我、我這裡一直歡迎你。”沈卓玉皺著道。

“歡迎我？”遲芮舒冷笑，“要不是我回來找你，你會主動一次我來找我？這麼多年，你來國外看過我一次嗎？你就是個騙子。”

沈卓玉張了張嘴，遲芮舒直接打斷她，“工作忙是嗎？這種借口我早就不信了，小時候我爸跟我說忙，然後小老婆一個接著一個的找，不忙的時候，就是帶小老婆回來讓我喊媽。”

忙的確是借口，沈卓玉真正忙的時候，也就是在醫院工作那會，平時雙休不看手機，其實挺清閑的。

就算雙休沒時間，她節假日也可以去。

一個人想去見另一個人，只要想去，千山萬水都不覺得遠，可一個人要忘記另一個人，什麼都可以當做借口，遲芮舒現在把她的借口，全拆開了。

“你沒時間，卻有時間結婚。”

“你沒時間，卻跟朋友聚會。”

“你沒時間，卻能給我做飯。”

“你是沒時間，還是不想見我？”

遲芮舒一聲聲質問著她，沈卓玉低著頭，嗯了一聲，說︰“對，我是不想見你，現在挺好的，我們都有各自的生活，我結婚了，有老公了，你也有未婚夫。你叫我一聲阿姨，我叫你芮芮，挺好的。”

她重新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吃著餃子，可能是覺得這樣太沒底氣了，她又挺直了背，道︰“吃飽點，要是以後還想吃，給我發信息，我教你怎麼做。”

“我還以為你又要跟我斷絕關系。”遲芮舒往嘴裡不停地塞東西，嘴裡鼓鼓嚷嚷的。

沈卓玉說︰“我是你阿姨，不會斷的。”

一頓飯吃的都不開心，菜做的其實挺好吃的，就是沒什麼心情去品味，沈卓玉把碗收進廚房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都裝作若無其事，直到沈卓玉做完家務，把房間的行李箱推了出來。

她看著遲芮舒，道︰“走吧。”

遲芮舒咬著牙，背貼著沙發，眼楮紅紅的，道︰“你非要這樣嗎？”

“芮芮。”沈卓玉無奈地看著她。

遲芮舒抓著沙發上的玩偶，摔在地上，又狠狠地跺了兩腳，她走過去拉著沈卓玉手中的行李箱。

沈卓玉把門掩上，到樓下，開了輛車過來。

遲芮舒嘲諷地笑，“你挺厲害的，為了快點把我送走，連車都修好了，就這麼不想跟我待在一起？”

沈卓玉抿了抿唇，沒說話，任由遲芮舒發泄。

沈卓玉跟她吵過很多次架，但是次次都是遲芮舒在發泄，沈卓玉就是個悶葫蘆，很少和她對吵。

以前，她們剛剛接觸那會，遲芮舒不喜歡她，看她不順眼，天天和她作對，不管遲芮舒怎麼鬧，沈卓玉都是抿著唇，等她發泄完問她，你好點了嗎？

那種感覺很憋屈，特別暴躁，弄得她還想發脾氣，沈卓玉又會輕聲問她︰“那你別生氣了，我給你做好吃的，手指疼不疼，我給你包扎一下。”

就像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很可氣。

可是她又忍不住被沈卓玉哄好，跟沈卓玉和好，貪念她的溫柔，然後慢慢的喜歡上她。

沈卓玉一開始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她接受她，和她和諧共處，她卻一點點被沈卓玉攻陷了。

把整個心都交出去了。

下車，沈卓玉拖著行李箱走在前面。

遲芮舒很憋屈的跟在她身後，拉著她的衣服，像個小孩纏著家長買玩具，不買就不肯走，沈卓玉停停走走，心軟又心硬，給她希望又突然掐滅。

沈卓玉扭頭看向她，“芮芮，聽話。”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喜歡我？”

遲芮舒憤怒地看著她，沈卓玉啞口無言，遲芮舒瞪著一雙眼楮，“你說啊，你不說，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棄的！”

她絲毫不覺得自己行為可恥，就一直盯著沈卓玉，道︰“以前你給了我一個理由，你說不喜歡我，我信了，我選擇放棄，我四年沒有回來找你，我是不是很聽話。”

“芮芮。”沈卓玉想打斷她的話，但是遲芮舒沒給她機會，反倒拉住了她的手，不給沈卓玉收回去的機會，說︰“請你認真的再拋棄我一次吧，然後我會把你忘記的一乾二淨，再不會回來。”

沈卓玉抬頭看向遲芮舒。

遲芮舒眼楮紅了，拽著她的手，力道很大。

沈卓玉被她捏痛了，深吸口氣，伸手將她的頭髮理到耳後，又是那種很致命的溫柔。

她看向她，“你看啊，現在跟以前不一樣了，你長大了，有男朋友了，我也結婚了，都有了新的生活，是吧，怎麼在一起呢？”

遲芮舒低下頭，還是將她的手抓的很緊。

沈卓玉又說︰“以後都會好的。”

沈卓玉肩膀抖動，可能是哭了，沈卓玉拍拍她的肩膀，“以後阿姨會去看你的，我們還是家人。”

“所以，這就是最大的阻礙嗎？”遲芮舒啞著聲音說，“就因為彼此有家庭不能在一起了嗎？”

三觀道德，哪一條都不能背負。

以前是，現在也是。

遲芮舒似不甘，道︰“以前我是因為我把事情鬧大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爸的未婚妻，你才不接受我的對嗎？你不是不喜歡我，對嗎？”

沈卓玉很少看到遲芮舒這樣的表情。

遲芮舒會發脾氣，大喊大叫，跟她鬧，頭破血流也不認輸，卻從來不會軟著性子啞著嗓子問她。

可能終於這段感情要徹底畫上句號了，沈卓玉心裡最硬的地方，被遲芮舒撬動了，有了突破口。

她嗯了一聲，“不是不喜歡你，只是不可以。”

“真的嗎？”遲芮舒聲音顫動，“真的喜歡過我嗎？”

沈卓玉嗓子發癢，點頭說︰“真的。”

那瞬間，遲芮舒的肩膀劇烈的抖動，“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一定喜歡我……”

沈卓玉感覺她情緒不對，低著頭去看，突然被抱了個滿懷，遲芮舒緊緊地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輕輕的笑了出來。

這是置死地而後生的愉悅。

遲芮舒說︰“這樣就沒有什麼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