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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仙魔殊途如何相戀》第43章 鬼道
童殊心中冷笑, 就算沒了魔王,魘門闕又豈是好欺負的?

 隨隨便便一個人, 就敢來叫囂?!

 來人未至, 聲已先到。

 那吟唱鼓樂之聲似喜樂又似哀樂,卷著一地打旋的草灰,涼颼颼地鑽了過來。

 魘門闕下魔人不由都打了個寒顫,尋聲望去, 一時間臉色全變了, 噤若寒蟬地分開一條道。

 遠處,絲絲絛絛飄舞的白色, 浮在虛空中, 蜿蜒有半箭之地,似幻似真,不待人辨清真偽,錯目間已到近處。

 白紗白縵隨風飛舞,最前頭是兩隊執香爐的白衣女郎, 她們吟唱著不知名的曲調;後頭跟著一隊鳴樂撥琴的白裳少年。

 再是一頂七寶羅轎,轎身和轎夫皆是純白色。兩旁歌姬雪舞少年輕步,裙衫翻飛, 玉面隱綽, 衣袂飄飄, 極盡妍冶。

 這陣仗見者無不心驚。

 年輕的魔人隻覺如見升了仙的魔和化成人的妖精,都想爭先瞧上一眼。

 而年長的見過些世面的魔人除了豔羨外,又多了一絲疑問和敬畏, 他們彼此張望著,心中驚歎又驚悚地想“又重現了”,不由都伸著腦袋瞧了過去。

 那吟唱鼓樂之聲,乍一聽悠揚,再一聽又另有風味,如嗔似嬌,說不出的邪魅。

 修為稍淺者,一聽之下意亂情迷臉紅心跳,若有心志不堅者,不時便是涎水直流,醜態畢露。

 待看到這裡,童殊已是眼底冰冷。

 南魔排的這番陣仗,是學的令雪樓的“仙樂盛景陣”。

 令雪樓曾有一陣癡迷音律歌舞,訓了一隊歌者舞姬,排了若乾舞陣。

 舞陣大多只在魘門闕中消遣,外人不足見。

 隻這仙樂盛景陣,曾大擺出行,隨行之人個個美如天仙,吟曲叫人神往,時人見之無不側目,驚歎仙人降世。

 如今這南魔偷習令雪樓的音律之法,擺同樣的陣仗,卻沒有令雪樓那般氣勢,學得到樣子卻學不到神韻,畫虎類犬、東施效顰,反倒是由仙落俗,徒增粗鄙。

 這般肖學令雪樓,魘門闕人難以容忍。

 童殊經五十年刑獄,脾性多幾分內斂,那股子橫衝直撞天不管地不收的強悍模樣收了些許,但骨子裡還是那個無法無天的陸鬼門。

 他眼底生出厭惡之色,四指不動聲色地滑過姆指,指尖上已過了一輪五花八門整治的法子。

 而與他並稱的雙煞,溫酒卿已是忍耐不住,她目露凶光,渾身灌滿殺氣了。

 只見那隊伍走到近處,自白紗飛縵中走出一人。

 此人一身白衣,只在腰間系了一根紫綢腰帶,腰帶纏了幾圈,留下一條長尾,流蘇般垂到下擺。

 純白之色中這一抹紫色,極是出挑。

 這種刻意的襯托,大約是想取清水出芙蓉的意思,然而,這抹紫色卻叫童殊臉色驟然冰冷,甚至生出幾分駭人的怒意。

 不等他發作,溫酒卿已經怒斥道:“姚石青,你膽敢回來!”

 那白衣男子名喚姚石青,曾是令雪樓座下年紀最小的近侍。

 他翹指卷弄著發尾,對溫酒卿雷霆斥聲音毫無尷尬之態,驕慢地挑起眼角道:“九姐姐在,小十自然要來看看。”

 姚石青一身打扮極盡清豔,五官更是清麗。

 當年姚石青在魘門闕時,年紀最小,樣貌出眾,披時他才十七八歲,正是少年欲長成最是雌雄莫辨的年紀。說話輕聲細語,那一雙清灩的眼睛仿佛漾著水氣,含著瀲灩的純情,總是追著令雪樓看。

 令雪樓最是愛美之人,姚石青漂亮乖巧又純然,理所當然成了令雪樓貼身侍者。

 若姚石青肯安心做著,總得能到令雪樓的幾分真傳。

 可這姚石青竟生出非分之想,在某次值夜時,不知如何惹惱了令雪樓,受了斥責被放到外圍侍候。

 若是旁人,遇到這般責罰便低頭做人,好生改過了。可這姚石青不知吃了什麽失心藥,偏又撿了一個夜裡,又溜進令雪樓寢殿,當夜便被扔到殿外。

 若止於此,姚石青雖再見不著令雪樓,倒還能留在魘門闕遠遠地當個低等侍者,偏偏這姚石青不知悔改,竟是偷了令雪樓一本手記。

 至此,魘門闕再留不得他,被溫酒卿扔進刑窯受刑,而後趕出了魘門闕。

 沒想到,五十多年後,這姚石青還敢回來。

 而且,還叫了個聽起來頗有氣勢的“南魔”名頭,興師動眾地回來了。

 溫酒卿盯著姚石青身上那抹紫色,眼底殺意濃熾,她懶得理會姚石青那聲九姐姐,直接道:“主君用的紫色,豈是你能用的?”

 令雪樓偏愛豔色,除逢節逢典和興起之時著大紅色,平日有各色彩衣,其中以紫色居多。是以,魘門闕之人著裝都避開紫色。

 姚石青是魘門闕舊人,此舉顯然是刻意挑戰舊規,也難怪溫酒卿大怒了。

 姚石青在聽到“主君”時,神色扭曲了一下,他低頭理了理紫帶,再用手指纏住,送到眼下細細瞧著,眼中現出古怪的類似柔情的神色,展出一抹極是妍麗的笑道:“正是因為這是他最愛之色,我才要用。將它系在腰間,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他曾對我的‘恩情’,永世不敢忘。”

 他這番聲態陰陽怪氣,加之他臉上施了紅妝,便添了五分古怪五分陰狠,叫人看了頗不舒服。

 溫酒卿道:“當年魘門闕留你一條命,若敢踏進一步,殺無赦。”

 姚石青目光沉了沉,複又輕笑道:“姐姐可真絕情,枉我這麽多年還對姐姐念念不忘。”

 溫酒卿再一次無視了他那聲姐姐,斥道:“你念念不忘的是什麽,你自己心裡清楚。”

 姚石青妖裡妖氣道:“那姐姐倒是猜猜,我念念不忘什麽?”

 溫酒卿道:“我勸你收起那些齷齪心思,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自己主動滾開,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姚石青輕顫著身子笑了起來道:“姐姐無情的還少麽?當年姐姐可是親手廢了我的根基,又將我丟出魘門闕,這份大恩大德,我是沒齒都不敢忘的。”

 溫酒卿冷笑一聲:“那便記牢了你怎麽被趕出去的,別再沒臉沒皮的來擾主君之靈。”

 第二次聽到“主君”兩字,姚石青瞳孔猛的一縮,又在聽到“之靈”時,他眼底痛苦地閃動了一下。像是很淒茫,又像是極痛苦,大概這種情緒過於強烈,他實在難以掩蓋,他保持不住之前的妖曼之態,痛苦的神色湧上眉眼。

 這使他整張臉顯得扭曲起來,周身泛出陰氣,離他近的人不禁都打了一個寒顫。

 溫酒卿也看到了他這副樣子,臉上惡心之色更重,她怒喝一聲:“休要扭捏作態,趁早滾!”

 姚石青道:“姐姐這話說的便僭越了,你不是繼任的魘門主君,憑何趕我?”

 溫酒卿:“憑主君當年一個滾字,這裡永遠容不得你,有我在,你休想髒了主君的地方。”

 聽到這一句,姚石青已經不想遮掩了,他面色陡然猙獰,尖聲道:“若我就是要回來呢?”

 溫酒卿道:“那麽,當年你怎麽滾出去的,我叫你痛苦雙倍地再滾一次。”

 姚石青接口便駁:“你沒資格替主君清理門戶。”他這回不叫姐姐了,卻沒意識到自己慣性使然叫了一聲主君。

 “主君?”溫酒卿銳利地掃了他一眼道:“非人非鬼喪家之犬,何來主君。你早不是主君的人,我動你算哪門子的清理門戶?”

 主君兩字再一次刺痛了姚石青的神經,他臉色刷的青了,死死咬住嘴唇,怨毒地盯著溫酒卿,足有幾個呼吸的工夫,臉色才稍回轉。

 而後他故作輕松以手指把玩身上紫色的綢帶,陰惻惻道:“你都死到臨頭了,還敢與我打嘴皮官司。我今天就要叫你看看,我是如何風風光光回到魘門闕的!”

 話未落音,幾道白光自他袖中飛閃而來。他這一手毫無預兆,不打招呼,不講道理,毫無情面。

 溫酒卿大概也沒料到這人說話間就動手,好在多年的戰鬥經驗,她本能地一個回旋避開,順勢兩道紅綾飛去,將兩位差點中襲的魔衛甩出老遠。

 她既要接招又要救人,已是手忙腳亂,接踵又來幾道白光,隻得飛身連退數丈。

 本已全數避開,不想那些白光竟能折返,且來勢更猛,再者又有新的白光飛擊而來,溫酒卿受前後夾擊,一時前路與退路皆被封死。

 在場之人無不目瞪口呆,一面感歎這白光之凶險難測,一面想這風雲數載的九殺娘娘難不成就被南魔一招就打敗了?

 溫酒卿卻是冷笑一聲,揮手成訣,那些白光盡數停在她身周,隻肖再往前一步,便要破皮見血,當真是險之又險。

 溫酒卿徒手捏住了懸空的一抹白光,化在掌心,端詳片刻之後,忽然眉心一皺,痛聲而出:“骨刺!”

 聲起手落,他飛快的松手,然而揮之不及,那骨刺有一截已刺入她的皮肉。

 溫酒卿大怒道:“你好歹在魘門闕呆了十幾年,竟淪落到學這等下三濫的功夫?”

 姚石青見一招得逞,揮手撤了白光,頗為得意地道:“九姐姐認得這東西,想來你也乾淨不到哪去。”

 溫酒卿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同時眼疾手快地挖出手心的半截骨刺,隻眨眼的工夫,那骨刺竟已深入肌髓,拔出來帶出血糊糊的一大坨血淋淋的肉,極是可怖。

 溫酒卿卻似不痛一般,翻手一道紅光,那些圍著她的懸空的骨刺應聲粉碎殆盡,與此同時,她紅袖鼓風大作,紅綾飛起,以她為中心一波一波的紅浪翻開,她怒道:“今日我便收拾了你這個敗類。”

 姚石青陡然滿面陰戾之氣,他身著白衣,周身騰起白霧,那些白霧中不知是什麽東西翻滾掙扎向外,白霧外圍一個個奇形怪狀的突起,似有無數從地獄深處伸出來的白爪,待要破土而出,瘋狂地想要抓什麽東西,有一種讓人魂飛魄散的詭異感。

 溫酒卿心下一震,面露疑色。

 眼見姚石青身周伸出白森森張牙舞爪的影子,溫酒卿神情驟冷,反手揚起長袖,紅袖如電直衝進白霧裡,白霧是毫不相讓化出大口將紅袖吞噬。

 兩個魔頭相鬥,上來便是殺招,此等氣勢與殺氣令眾魔大駭,盡皆驚恐。

 一番你來我往,忽然那白霧中發出怪叫之聲,似有什麽東西破土而出,那聲音一聲陰詭過一聲,似卷著十八層地獄怨念。

 眾人還不及分辨那是什麽,只見紅綾大作,迎頭凶狠地將那些東西按回霧中,裡頭傳來一陣高過一陣的桀桀戾叫。

 周遭一時陰風大作,一時又魔氣滔天。

 眾魔面面相覷,不由默默後退,以免被這兩魔頭相爭殃及。

 隻那隊白裙舞姬與白裳少年不退反進,逼進魘門闕。

 相對的,魘門闕上那一隊魔衛也挺身而出,紛紛祭起殺器,一場混鬥眼看就要暴發了。

 溫酒卿與姚石青卿鬥法越來越激烈,陣陣余威蕩漾開來,來不及退開的魔人不小心被掃到的,疼得叫苦不迭,其中一位魔修道:“這南魔到底路數,竟當真能與九殺娘娘對抗?”

 旁人答:“看起來陰颼颼的,非魔非仙的,怕是什麽要命的邪術也未可知。總之你我被脅迫至此,別傻了吧唧地給那姓姚的衝鋒陷陣,隻管保命才是。”

 他們不知姚石青修的什麽術法,童殊卻是一眼看穿,他眼底深沉,凝視著姚石青那古怪的白霧,森森地道:“鬼道。”

 人鬼殊途,一個活人,竟然修了鬼道。

 作者有話要說:致歉:不好意思,生產後隔了這麽久才更。新手媽媽上路困難比想象的多。最近每天深夜才有空閑打開電腦。

 感恩不離不棄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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