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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仙魔殊途如何相戀》第73章 襲心
童殊從長久的觀察來看, 已大致判定景決不是借屍還魂,而是借物安魂。

 這天地, 既能凡人修仙, 便是無奇不有。

 上邪經集閣中有載世間有以靈物重塑肉身之法,只是上面所載皆是天地至寶。

 若景決是普通人家公子,童殊還不敢往這方面想,但景行宗財大氣粗, 靈寶無數, 能把啟明星當燈芯,能把通靈奇楠沉香做成追索魂手釧, 能把五彩通靈玉做信牌, 景行宗能把這一件件暴殄天物之事都做盡了,也就對會拿足夠份量的某一種天地至寶做成肉身不足為怪了。

 只是,迷底近在眼前,童殊卻突然頓住了,突然有些無法直視景決微微敞開的衣襟, 他的手指微微顫著,想要碰觸什麽,卻又下不去手。

 這薄薄的一層素紗小衣下面, 像是有什麽致命的誘惑般叫童殊一時呼吸急促, 兩頰生煙, 呼地收回了手。

 近人情怯。

 在今日之前,他尚能說自己坦坦蕩蕩,心無邪念。

 而此時此情, 瓜田李下,有口難辯。

 他長呼了一口頭,避之不及般,伸膝下地,起身走到窗邊,目光從外面空曠的街道掠到遠處連綿的山丘竹海。

 就像回應他似的,那琴聲和鈴聲又響起了。

 這一次的聲音稍長,但仍不足以辨認出手法,而對方又刻意顯露了背後深厚的靈力,樂聲穿膜震痛,對方顯然是專門彈給他聽的,像一遍遍地提醒童殊——“我們在等著你呢。”

 這是威脅,赤衤果衤果的威脅。

 諸多煩緒。

 童殊一生所歷艱難,不計其數,有命活到最後且稱王魔界,最要緊的是憑著一顆隨遇而安又百折不撓的心。童殊是能在蠱蟲環飼的魔蠱窖裡抓緊一息一瞬睡一陣的人,要讓童殊睡不著比打敗童殊還不容易。

 但今夜,童殊還是碾轉了小半夜。

 後半夜,憑著上邪心經進入冥想,而後心中諸事放下,沉眠。

 翌日。

 童殊在預定的時間準時睜眼。

 而醒來時,景決已經坐在桌邊,面色淡淡,正將昨夜置於桌上的八面燈往乾坤袋裡收。

 童殊驀地想起,景決昨日說過要讓八燈面二年內入《名器譜》,只要問八面燈是否入譜便能算出景決的大致年齡。於是他問:“此燈可入譜了?”

 “已入。”景決仍是淡淡。

 “如此算是圓了你的念想,為何不見喜色。”童殊奇道。

 “意料之中,何喜之有?況且,晚了一年,降了一級,類別不對。”景決面無表情道。

 童殊曾在名器譜中見過“八面玲瓏”和“八面威風”的名字,當時甚是詫異,待看它是列在“丹珠類”中,便消除了它與八面燈相關的想法。畢竟他做的那盞燈用的都是便宜材料,休說丹珠,便是珠粉都沒用上。

 如此想來,《名器譜》的編撰班子確實很有水平和操守,一能識破八面燈的核心是啟明珠,二能不忌憚景行宗的威勢而行夾帶私貨之事。《名器譜》能在百年間成為比仙史還叫人信服的典籍,是名副其實,有真材實料的。

 只是那《名器譜》的編撰班子很是神秘,無定形無定蹤,叫人想要結交認識、拉攏收買也不得其門。

 童殊想通此節,不由替啟明珠可惜,啟明珠本是一品之上,變成燈芯後排到了一品,雖仍是傲視群寶,到底還是自降了身份。

 “再者,便是入了燈類,也無人上心的。”景決突然又道,語氣十分寒涼。

 童殊被景決的語氣涼得一激靈,心想:今日景決十九歲了。

 已經不是少年景決了。

 十九歲的景決已經一戰成名,馴服了臬司劍,是臬司仙使了。

 此時的景決在景行宗是有著比景昭還尊崇的地位,在世間是能憑一劍斷是非判曲直的臬司大人了。

 童殊心生遺憾:太快了,景決已經徹底長大了。

 當下,他見景決動作熟練地收拾妥當,背劍,端坐,輕飄飄地望了他一眼。

 他莫名就看懂了景決目光裡的催促之意,解釋道:“我昨夜睡得晚,今天起晚了。”說完連忙迅速收拾,踩著景決的步子跟到旅店大堂。

 只見大堂鬧哄哄地,人人喜氣洋洋。

 童殊問小二:“這些是什麽人?”

 小二手上掂著主顧賞的喜錢道:“公子,你沒看見啊,他們都綁著紅帶,是迎親的隊伍。”

 童殊不解道:“既是迎親,便是出門之後在未到女方家門前不得停,為何歇在你店中?”

 “這家是外地人,遠道來娶親,住在本店補充籌備三日了,今日已到吉日,正要從小店出發去娶親。要說這新郎李公子真是好福氣,新娘乃我城大戶張員外獨女,張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貌美無雙。據說這一對碧人三年前便在京城一見鍾情,後來李公子家人遠道來求親,被拒婚幾次又延了婚期幾次,費了幾番波折才定下的親事。今日娶親,總算了了李公子三年相思,往後便是豔福無邊啦。”

 “那真是可喜可賀了!”童殊由衷祝道。

 他說完,手裡便被李家人塞進一包喜糖,那人滿臉喜氣道:“謝謝,同喜,見者有份啊。”

 童殊收下喜糖,也似染了喜氣般,添了笑意,他看大堂眾人激動又高興地做著最後的檢查,轉向小二道:“那今日,我們如何用早食?”

 小二笑道:“李公子已給今日店裡的所有住客都安排了迎親酒,就設在後堂,您二位請。”

 “好!”

 “不必。”

 前者乃童殊欣喜所應,後者乃景決冰冷所拒。

 景決說完,面無表情地掃了一圈大堂的喜隊,目光在面帶紅光的李公子臉上停了一下,一言不發地大步出門。

 說來也奇怪,童殊居然在景決看向新郎的那一眼裡,品出了一分羨慕之色。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地追了出去,童殊一路看城裡各處張燈結彩,想來那張大戶在城裡頗有產業和人望,各處都是賀喜的排場。

 直追到出城了,聽不到喜樂了,景決才放慢了步子。

 童殊一步跨到與景決並肩,問道:“難得碰上喜事,你走這麽快做什麽?”

 景決冷冷道:“留在那裡做什麽,看人家當新郎?”

 童殊道:“看看沾沾喜氣也無妨嘛!再說,吃個迎親宴,用過早飯才好上路。”

 景決冷下臉道:“我做什麽要吃別人的迎親宴?”

 啊?童殊愣了愣,此話怎講?難不成要你自己的迎親宴你才肯吃?

 啊啊?等等,什麽!

 這話中之意是,景決……有議親對象了?

 而且,聽這語氣,好像議親之事很不順遂。

 童殊的心先是一驚,再是一沉,一時五味雜陳說不出什麽情緒,隻一個念頭——景決有對象了。

 說不上是失望還是解脫,他苦笑一聲,想到修士們私下常談起的景決年少議親卻總娶不回未婚妻之事。算一算,景決今日十九歲怕是已議親完畢,且被女方拖過幾次婚期了。

 童殊心裡還是沉沉——拖歸拖,親是議定了的,也就是說景決今日起是有婚約在身,有對象的人了。

 想到這裡,童殊不由心中更苦了幾分,待開口時,他聽到自己的聲音抑不住的染了幾分苦澀,不知所謂地道:“也是。”

 便是這幾分苦意,叫童殊驀地心頭一悸,直如城門被人破防,又似垣土被鐵騎踏上。

 鬼使神差的,他想:我要完了。

 昨夜的愁緒,近幾日的盡心守護,還有重生以來總想哄一哄他,怕他生氣又怕他不理人,天天眼是看著他,睡時靠著他,若非已經對景決有所不同,又何至於此。

 凡此種種,皆是失了自己從前的無羈。

 童殊確認了自己的心意。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只是,才識心動,便要心死。這大概是老天爺跟他開的最大的玩笑。

 兩個人都苦著臉。

 景決見他突然不豫,終於放下板了一上午的臉,反過來勸道:“宗主,你和素夫人已為我議親之事多次奔走,煞費苦心,親事一拖再拖,責不在你。”

 “啊?”景昭還曾替他小叔父去說過親?

 景決迎著童殊疑問的目光,低眉,垂頭喪氣道:“原是我自己沒本事。”

 “哪有?”童殊愈發聽不懂了。

 “我寫信,他不回;我送禮,他退禮;我去見他,他閉門不見。路上偶遇,他亦當我為路人,裝作不認識我。我與他之間,莫說有婚約,便是連泛泛之交都不如。”

 童殊心想:這麽可憐啊……誰家的女兒這麽狠心?!

 “宗主,我從前勸你那些話實乃坐壁上觀,直到現在才感同身受,鬱結確實並時輕松能解的。”景決又勸道。

 “啊?”童殊心想,又要聽景昭的八卦了嗎?

 “我曾數次見你守在素夫人的院外而不敢入,我原也道你猶豫不決徘徊不前失了氣度,現在想來是情有可原。”

 童殊想:景昭也這麽可憐的嗎?

 猛的又聽景決道:“我……還不如你。”

 童殊哭笑不得地想:姓景的兩個上位者,都這麽可憐的嗎?

 童殊方才剛被自己的心事襲來,來不及難過,便被景氏這對倒霉叔侄給整笑了。

 外傳景氏叔侄關系不是父子,親似父子,原來不假。這對叔侄關系好到是那種一個能向對方傾訴“我娶不到對象”,而另一個敢於放下身儀說出“我老婆可能並不愛我”的關系。

 私下裡的景氏叔侄實在是太出意料。

 童殊不厚道地笑了。

 而這笑落在景決眼裡又是另一番意味,景決當他是在強顏苦笑,又問道:“素夫人還是不肯讓你進院嗎?”

 童殊隻好裝下去,搖了搖頭。

 兩個人默然了。

 正沉吟間,身後傳來節奏分明的腳步聲,步履間沒有驚慌之態叫童殊稍稍放心,同時他心中也“咦”了一聲——景氏九子近日一直匿蹤尾隨,怎的突然走到明處了?

 待見到景椿手捧著一把劍舉過頭頂,呈到景決面前時,童殊不由微微睜大了眼。

 這把劍似曾相識。

 景椿對景決呈劍道:“辛公子,鑒古尊差人星夜送來此劍,說此劍已修妥。”

 景決接過劍,眸光微沉,對景椿點了點頭。

 雖然這個“辛五”並非景氏之人,但景椿莫名對這個人有著習慣地服從,他對“辛五”做了一揖,退步離開。

 景決瞧了一會,轉向童殊亦行了一個揖禮道:“謝宗主。”

 童殊不明就裡,隻推測景昭此舉肯定是幫了景決,便含糊答:“一家人不必說謝,這全是按你意思安排的,你可滿意?”

 誰知景決卻淡淡道:“滿意又如何,已是送不出了。”

 景決意興闌珊,緩緩拔劍,在見到劍身時,臉上的神情卻是松了松。

 看來,這把劍於景決而言非同一般。

 只是,童殊不明白,他看那把劍劍光暗淡,工藝粗陋,甚至在劍半身的位置還有一道疤痕。這把毫無亮點的殘劍,何至於景決請築劍塔的大師來修複?

 只是,這劍修的也太差勁了——景行宗的築劍塔在世間數一數二,塔內大師連臬司劍都能修復得□□無縫,怎連這一把普通的劍都沒辦法修好。

 景決大約是看出他所想,解釋道:“宗主莫要怪罪築劍塔,是我要求保留斷痕的。”

 這斷痕又有何奇特之處?童殊不禁審視起斷痕來。

 這一望可了不得,這劍前半截的材料是最普通的鋼、工藝是胡湊的技術、刻字亦潦草而不走心——這熟悉的配方令童殊不由一怔,再猛地一驚。

 作者有話要說:童殊:我厲害起來,連自己的醋都吃!

 某歌歎氣:我現在是感情線、劇情線、回溯成長線,並搭一些配角線,多線並舉齊頭並進,已經努力一個字的廢話都不寫了,但這章還是沒能把大師兄拉出來。

 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以現在寫好的內容來看,下一章大師兄真的能出來了!!!

 令人興奮的副本啊!

 還記得景決什麽時候拾的劍嗎?

 (希望明天能有榜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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