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明澤因為易女音太過震驚, 以至於沒察覺到馬車行駛得極慢,等他到府裡時褚厲已經從褚陸奉那裡回來。
謝明澤說了褚陸奉的情況,與便宜夫君告別後, 就回了院子。
隨意對付一頓晚膳就歇下了。
這一覺謝明澤一直睡到翌日日上三竿。
接下來半個月,謝明澤老老實實做隨機任務, 閑著沒事就看謝玉嬌那邊攛掇孫氏買下另外幾樣珍貴的藥材, 等一切準備齊全就要開始啟程去找神醫。
謝明澤也不急, 謝玉嬌一來一回至少要一月有余。
等謝玉嬌歷經千辛萬苦回來, 他已經將壽珠公主的病治好了。
謝明澤算的差不多, 神醫的引子就是便宜夫君的腿。
褚厲不可能一輩子就這麽坐在輪椅上, 他只有恢復才能將之前讓出去的兵權拿回。太子是他的親皇兄, 不可能會貪自己皇弟這麽多年辛苦的功勞。
剛好由褚厲這邊開口知曉神醫的下落,也算是讓尤貴妃欠褚厲一個人情。
壽珠公主是尤貴妃的命,尤貴妃又代表定國公府。
褚寅帝不是想殺褚厲嗎?如今他最嫌棄的皇子卻能救他最喜愛的公主, 就說到時候褚寅帝氣不氣?打不打臉?
想想謝明澤就覺得爽。
再說了, 便宜夫君如今跟他是一個陣營的, 褚厲好了,他自然也能坐收漁翁之利。
如今又過了半個月,連帶之前近一個月,再加上之後謝玉嬌要離京的一月有余,差不多也有三個月。
到時候褚厲的腿怕是已經差不多要好了。
傷筋動骨一百天是對尋常人而言,褚厲是練武之人, 恢復力好,加上他用的藥是用生命值從123那裡兌換的, 都是上等品,更是好得快。
這兩天差不多也能檢查一番看看恢復的如何,要是效果好, 再過段時間就可以開始複建,鍛煉重新走路。
經過他的手治療的,絕無後顧之憂。
這點自信謝明澤還是有的。
謝明澤這半個月老老實實做任務,生命值除去每天消耗的12,竟然還剩下250。
謝明澤瞧著這個數字,沉默了。
第二天是七月二十五,謝明澤一大早起來看[當日劇情],發現謝玉嬌終於讓孫氏大出血之後終於湊齊了那幾樣藥草,帶著一些銀子以及這些東西打算啟程去上一世知道寧婉婉尋到神醫的地方。
上一世幾年後寧婉婉找到神醫的時候,對方看在這些東西的面子,願意進京一趟,同時也提及自己在那裡已經待了好幾年。
所以謝玉嬌自負自己這次去,一定能將神醫找回。
孫氏已經麻木了,她親自將謝玉嬌送走,只是睨著漸行漸遠的馬車,眼下青黑,這段時日孫氏完全沒睡好,她幽幽盯著謝玉嬌離開的方向,喃喃一聲:“你最好是能請回來……”
謝明澤瞧著這段劇情,嘴角揚了起來。
謝玉嬌的確將人請了回來,只是孫氏想達到救壽珠公主性命的願望估計要落空。
神醫的確有本事,不過卻只能壓製壽珠公主的情況,卻不能根治。
根治麽,需要開刀。
神醫雖然是神醫,到底不如現代技術更為出神入化,能化腐朽為神奇。
更何況,他還有系統這個作弊利器。
好在神醫並不在意這些名利,他醉心於研究自己的藥物,他隻想要那幾樣藥草,所以他會隨著謝玉嬌來一趟,至於能不能救人他並不在意,也不在意救公主之後的名利。
所以謝明澤全了神醫想要的藥草,他則是將壽珠公主的病徹底治好,也算是三全其美。
謝明澤心情好,乾脆去瞧瞧便宜夫君,順便看看他的腿恢復的如何了。
謝明澤洗漱過後用過早膳就晃悠去了褚厲的院子。
他之前將三進出的院子送給了金玉寶。
到底金玉寶不方便一直住在九皇子府,所以金玉寶前段時間已經搬去三進出的院子。
褚厲當時知道謝明澤要將金玉寶送走,當天就讓人將金玉寶這段時間買的所有東西打包好,順便讓兩個侍衛一並過去保護金玉寶直到金家人到京為止。
前後甚至沒到一個時辰,看得謝明澤和金玉寶目瞪口呆。
金玉寶當時眼圈紅紅的:“恩人啊,我是不是招人煩了?”
謝明澤也一臉懵,只能安撫了好久。
謝明澤到褚厲的院子時外面並沒有人守著,他發現這段時間也是奇怪,褚厲身邊換了一個侍衛伺候,厲四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新來的這個侍衛叫厲十六,聽名字應該都是便宜夫君信任的。
都用自己的名字來給他們當做姓氏,估摸著就跟死士一樣。
謝明澤推開院門自己進去了,喊了一聲沒聽到回答。
他奇怪厲十六哪兒去了?
從謝明澤這邊瞧著是沒人,但是四周卻守著不少暗衛,只是因為主子吩咐過如果是夫人過來就不必出現攔著,他們在暗處互相對視一眼也就沒攔著。
謝明澤從外院一直邁過拱門去了內院,到了主廂房門前,門開著,卻沒有便宜夫君的影子。
他奇怪,難道出去了?
等走出房間剛沿著回廊走了沒幾步,耳朵動了動,似乎聽到前頭耳房有聲音。
謝明澤抬頭看了看天色,大早上沐浴?
不對啊,褚厲這腿兒還打著石膏呢,不是說不能沐浴麽?
謝明澤想到這腳程快了不少,到了近前,敲了敲門:“夫君?你在裡面嗎?你不會在沐浴吧?厲十六呢?你這腿能沐浴了?”
裡面本來傳來的水聲靜了下,很快又重新響起。
只是沒聲響。
謝明澤眉頭皺得更緊,什麽情況啊?
不過很快水聲又停了下來,等謝明澤想著要不要再敲一敲時,突然房間的門從裡面打開。幾乎是頃刻間,水汽混合著皂角的清新氣息,參雜著藥香鋪面襲來,加上天熱,謝明澤愣是被熏騰的有些面熱。
他愣愣瞧著前方,視線剛好落在來人的頸肩向上一些,視線所及,是對方裹著外袍,墨色暗紋的錦袍將對方這段時間養得白了不少的肌膚襯得很有質感。
流暢的線條以及脖頸,再往上,完美的下頜,因為匆匆出來,墨發披肩,還帶著潮濕的水汽,幾縷隨意拂在身側,讓謝明澤忍不住看直了眼。
好一副……美男出浴圖……
誒,不對?等等!
他意識到什麽,猛地再抬眼,果然對上便宜夫君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再低頭,瞧著便宜夫君的腿,再看看他真的好生生站在面前:“???”
便宜夫君這、這就站起來了?
大概謝明澤眼底的疑惑太過濃烈,褚厲的手掌撐著門:“只能走很短的一段路,不能久走。”
謝明澤看他站不穩,趕緊伸手扶住褚厲。
後者順勢將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隨著靠得這麽近,謝明澤愈發覺得對方的氣息整個籠罩在四周,總覺得怪怪的。
謝明澤繃著小臉,這離一百天才過了一半,這萬一要是愈合不好怎麽辦?
謝明澤扶著褚厲坐在椅子上,就開始撩褚厲衣袍的下擺,邊撩邊嘀咕道:“夫君你這也太魯莽了,石膏怎麽沒了?你這腿這就能見水了?這幸虧我跟神醫學過幾招,能檢查,要是沒弄好走路傷著可怎麽辦?”
他嘀嘀咕咕的,聲音不大,可很不滿,皺著眉頭表情嚴肅。
這一幕落入褚厲的眼底,卻覺得面前的人整個都是鮮活的,近在咫尺,滿眼都是對他的關心。
這種真切的情感濃烈而又陌生,讓褚厲一時間怔愣在那,許久都沒辦法動彈。
他一出世生母就難產過世,生父又對他不喜。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和謝明澤是極像的,可對方卻又跟他不一樣。
他滿身殺戮為了活命為了權勢為了那些說不清的想要被承認,他獨自殺出一條血路。
可最後卻依然抵不過那人一句話,將他所有的功勞奪回,轉讓旁人。
可面前的人卻不一樣。
他像是活在陰暗中滋生的,不得見光;對方卻向陽而生,明亮而又耀眼。
褚厲的手指有些癢,想去碰一碰他的臉,是不是像他以為的那麽溫熱,能將他過往二十多年冰冷的心一並溫暖。
只是他的手指剛有動作,就聽到蹲在他面前撩他衣袍的少年睜大了眼,像是被驚到的小動物,眼睛瞪得圓圓的,難以置信飛快抬眼看他,又看了看他的腿,都是難以置信。
謝明澤腦子都是懵的:這怎麽可能?這人到底怎麽長的?
別人骨頭愈合再長好至少需要三個月甚至更久。
結果這廝一個半月的功夫竟然……全好了?
甚至長的很結實,完全沒有任何異樣,難道這就是有內力跟沒內力的區別?
他猛地站起身。
褚厲也忍不住隨著他起身的動作視線睨過去:“怎麽了?”等出聲才發現自己因為緊張竟是帶了些低啞。
謝明澤驚奇他痊愈的過快整個人都是激動的,並未發現這些:“來來,站起來走兩步!走兩步!”
這要是真的一個半月就能好,不是褚厲身體好,就是他醫術配合系統的藥所向披靡啊!
哈哈哈,想想就激動!
褚厲按照他說的,當真站起身,走了幾步。
只是因為長久沒走路,他走路的確像是之前說的並不穩,還有些晃,只是剛剛已經走過,很快就能掌握住,穩了不少,只是比較慢。
褚厲邊走邊解釋:“我不是故意將……之前那個石膏給弄掉的,我能感覺到內力運轉全身時腿上的血脈都通了。這段時間腿也沒有任何異樣不適或者疼痛,所以我內力加大了一些想運轉試試,結果不小心內力太過,石膏就震碎了。我當時試了試,覺得腿上的骨頭都長好,想著先沐浴一番再尋你瞧一瞧,如果需要可以重新打上石膏。”
謝明澤剛剛已經檢查過他的骨頭,全都長好了,甚至傷口都愈合好了。
他一擺手:“不用再打,你這腿長得真好,比我預料的快多了……之後多練習走路就行了,只是一開始別走這麽多,循序漸進,慢慢加就行。對了,我那裡還有祛疤膏……是之前神醫給我的,夫君你知道的,我這人最不喜歡身上有疤痕了,所以才厚著臉皮向神醫討要的。”
謝明澤剛剛看過,便宜夫君的腿又長又直,簡直完美,只可惜,之前用刀劃開有不少疤痕。
一激動就說的快了些,幸虧他聰明,彌補了一下。
褚厲早上石膏脫落時看到疤痕並沒覺得如何,他後背上身上這些年因為征戰有不少刀疤箭傷……所以壓根沒覺得腿上那些傷如何。
如今聽謝明澤這麽一說……
不喜歡身上有疤痕。
褚厲沉默片許,在謝明澤以為他不需要時開了口:“夫人那裡多嗎?我身上也有疤痕,也想祛一祛。”
謝明澤眼睛一亮:“有!管夠!”
不就是一個生命值一管,隨便兌換!
更何況,褚厲的腿好了,代表之前任務所剩的30個生命值也該到帳了。
果然,沒多久謝明澤就聽到系統的聲音。
【恭喜宿主完成——炮灰的逆襲之治愈雙腿X1;獲得剩余生命值30;總生命值為268。】
就在謝明澤以為這樣就算完了的時候,系統的機械聲緊接著繼續響起。
【恭喜宿主達成皇家子嗣隱藏任務線[炮灰皇嗣拯救X1];獲得獎勵生命值100;總生命值為368。】
謝明澤:“???”
救、救一個皇嗣這麽值生命值的嗎?
一獎勵就是100個生命值?
這麽大手筆的嗎?
他突然想多救幾個皇嗣,那豈不是生命值蹭蹭蹭的?
謝明澤如今再瞧著便宜夫君雙眼冒光,看著像是一個香餑餑,聲音都柔和好幾個度:“夫君啊。”
他這突然變了腔調的一聲讓褚厲默默打了個寒顫:??
謝明澤湊近一些,表情愈發熱烈溫柔:“夫君啊,你餓了嗎?頭髮濕著會不會好?要不讓人給你傳膳?或者你想先擦一擦頭髮?我幫你啊。”
褚厲更加意外看著他,神色古怪而又複雜:“夫人……今日不忙嗎?”
謝明澤:“不忙啊。”在忙也沒有100個生命值香啊。
得對便宜夫君好一些,他這大部分生命值可都是對方供給的。
謝明澤現在瞧著褚厲,覺得他整個人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幾個字:生命值供養體。
多美妙的六個字啊。
太眼饞了。
褚厲愣是從謝明澤的瞳仁裡看到他自己像是一塊肉骨頭,對方想啃,特別饞的那種。
褚厲喉結動了動:“其實……比起擦頭髮,為夫覺得還有一項也許夫人能勝任。”
謝明澤:“誒?真的啊,是什麽?”
褚厲:“……塗去疤藥。”
謝明澤:“…………”
半個時辰後,謝明澤故意回去繞了一圈從界面兌換5管祛疤膏重新回到褚厲的住處。
褚厲已經穿戴好,順便將墨發束好,坐在輪椅上,翻看著一本書卷,聽到動靜抬眼,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對方眼底仿佛帶著光,眉眼都比第一次在婚床上看到昏迷不醒時的褚厲不太一樣。
褚厲朝他笑笑:“你來了,要開始了嗎?”
謝明澤其實無所謂,他畢竟是大夫,再說,腿上塗個藥而已,有啥?
結果,謝明澤顯然想多了。
等塗完腿上的,謝明澤就看到便宜夫君突然將衣袍給解開了,露出胸膛上的不少陳年刀疤。
因為有些年頭,其實有些已經顏色很淡,可落入謝明澤眼底,還是挺震撼的。
結果這還不算,胸膛上,後背上,手臂上……
等謝明澤一個時辰後從褚厲的住處回去,路上腦海裡都是震撼的,怪不得褚厲能七年間得到這麽多軍功能拿到這麽多兵權,這都是用命換來的吧?
只是……他總覺得自己剛剛算不算將便宜夫君全身都摸遍了?
不對,塗藥那怎麽能算摸,大夫的摸,那是看病!是正經事兒!
他可是正經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