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極手裡有很多“屬於普通人”的技術,但他並不急著拿出來。
憑一己之力把這片大陸的科技進程直接拉到星際時代,那是瞎搞!所以,除了在威懾魔法師的場合拿出了超時代的科技,真正幫助卜拉搞發展時,沈星極還是打算循序漸進的。好比說藥廠裡暫時沒有西藥線,這需要公共知識達到一定程度了再搞。
斯萊瑟最擅長這種覆蓋全域的統籌發展,所以這堆事被他攬過去了,他同時還能和艾格尼斯公爵一起搞研究,去實踐沈星極的一些理論。而和克加蘭卡相關的事情都有坎貝爾大公幫忙看顧。沈星極雖然兼顧著研究的那些事兒,但確實是空了下來。
沈星極終於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他要研究“規則”。
規則是無形的。在星際那種沒有特異力量的時空中,最高規則應該就是物質的本源和能量的本源,具體體現就是能量守恆等等公理。而在這個魔法時空中,最高規則顯然不止於此,它涉及到了一些“神明”的力量,也許神明就是在規則之中誕生的。
“還記得我們剛剛認識那會兒嗎?你想和我簽訂平等契約,但我覺得契約就是一份合同,而合同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簽的。”沈星極說。因為那時他聯繫不上律師。
斯萊瑟當然記得這些事。
他偶爾會用魔法回顧那些記憶,至今都能清晰記起那時沈星極的表情……真是怎麼看怎麼可愛!當時斯萊瑟是鑽了規則的空子的,當沈星極知道歷史上曾有一些強大的魔法師同樣鑽過規則的空子時,還吐槽說安納神需要為自己打造一個律師團隊。
“既然它沒有專屬律師,那我們就不用客氣了。”沈星極說。雖然他們並非神明,無法直接觸摸到規則,但是可以通過別的方式間接找出規則的空子,從而一點點摸清楚它的力量。斯萊瑟又不是沒有做過這種事。他一個人就堪比一個頂尖的律師團隊。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斯萊瑟說。
“我們要小心一點。”弑神也好,創神也好,這條路充滿了危險。
斯萊瑟眼尖,瞧見智慧之書抱著一堆卷子要從窗戶裡飛進來。確切地說是它攤開自己,書頁上壓著一堆卷子,然後飛著。斯萊瑟用魔法打開了窗戶。智慧之書氣惱地說:“星極星極!難道是我教得不夠好嗎,竟然連一個滿分的都沒有!”氣死它了!
這是給那些接受培訓的老師們準備的結業考,其實並不強求他們考滿分,只要基礎課程合格,然後他們未來要教授的那門課優秀,他們就能拿到結業證書。按照這個標準去評判的話,每一位老師都順利結業了,從明天開始能正式給學生們上課了。
吉爾·昆西成為了一名化學老師。
不過,拿到了結業證書還不夠,這些老師還要繼續上提高班,繼續深造。如果未來某天他們跟不上智慧之書的課程了,那他們就只能擔任初級教育中的老師。而如果他們能夠一路跟上去,未來還能成為中級教育的老師,甚至是高級教育中的老師。
智慧之書氣呼呼地說:“我從來沒有考過除滿分之外的分數!”
沈星極笑著說:“所以世界上只有唯一一本智慧之書啊。”
當年跟著沈星極一起學習時並不能次次拿滿分的斯萊瑟在一旁假笑著:“如果你對這批學生不滿意,我們還可以再為你招一批學生過來。我想塔娜應該很願意……”
聽見斯萊瑟提起坎貝爾大公那個學渣,智慧之書瘋狂地橫向擺動,這是它模仿人類搖頭的動作,大聲說:“不不不,我對於這批學生還是滿意的,塔娜就算了吧。”
斯萊瑟並不介意自己的話被智慧之書打斷,見它真的著急了,才不緊不慢地繼續往下說:“……塔娜很願意放出智慧之書繼續招生的消息,你馬上就有新學生了。”
克加蘭卡中的魔法們都因為《魔法基礎理論二》陷入了一種懷疑自我的狀態。這會兒他們再不忌諱沈星極是個卜拉了,也不嫌棄沈星極把學校建在斯萊瑟的領地之中,只要沈星極對外放話表示他要開班教授這本教材二,保證有一堆魔法師報名。問題是沈星極從未放過這樣的話,他似乎更看重卜拉,忙來忙去都是為了卜拉的未來。
魔法師們沒有任何辦法,只能低聲下氣地求到坎貝爾大公面前去。
坎貝爾大公故作為難地說:“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星極那所學校是為卜拉們創辦的,目前開設的數學、化學、物理、生物、地理和文學等課程都是針對卜拉們的。”
魔法師們紛紛說,他們願意拿出令沈星極滿意的誠意,只要他能開課教授教材二。這些知識都被掌握在沈星極手中,要不要開設這門課程,還不是沈星極一句話。
坎貝爾大公用扇子擋住嘴,做出一副吃驚的動作:“據我所知,星極不會再另外建一所學校了,如果你們真去他的學校上課,就得忍受和卜拉待在同一個空間裡。”
新月會的那些平民魔法師還好,一開始就不嫌棄卜拉,貴族魔法師們的臉色真的有一瞬間變得特別難看,不僅僅是惱怒,還有一種“我早知大勢已去”、“我不得不認了”的屈辱,但他們很快就做出了一副通情達理的樣子:“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坎貝爾大公戲謔的眼神劃過了每一個人:“那好吧,我會向星極轉達的。”
於是,在魔法師的強烈要求下,在他們迫切的懇求中,寬容而又偉大的智慧之書的主人終於同意在他的學校裡專門為魔法師們開設一門課程。真到了這一刻,卜拉和魔法師們的教室是分開的,生活區也分開了,但大家確實都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
斯萊瑟在魔法師們的學習生活區域嵌入了大型魔法陣,任何魔法師不能在這些區域中使用魔法。如果上課時需要大家動用魔力了,到時候會安排去專門的教室裡。
任課老師自然是智慧之書。
上課第一天,智慧之書抱著一大摞微積分教材走進教室,把新課本發放給了每一個魔法師。它學著斯萊瑟那種乍一聽彬彬有禮但是又隱約帶著嘲諷意味的語氣說:“希望大家能認真聽講,珍惜這個學習的機會。在未來的時光裡,我會不定期舉行隨堂測驗,每週一小考,每月一大考。我祝願在座的所有人都能在考試中取得滿分。”
魔法師們紛紛鼓掌,這一刻的他們顯然還沒意識到智慧之書的“險惡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