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去了？”恭喜剛進門，就被五月堵在門口，光著腳踩在地板上的女孩頂著一頭凌亂的發

　“額，買早點”

　“永和買的？”

　“嗯”恭喜走進廚房，將買來的食物放到餐桌，她的惺忪睡眼，她對美食的貪得無厭，她是大好晴天的朋友，也是對手，裝飾又稀釋著瑰麗色的天

　“你媽媽剛才打電話著”

　“啊？什麽時候？”她的困意瞬間消失“誒，我的手機呢？”

　“在這，怕吵醒你”

　恭喜把手機放到桌子上，這樣的溫柔和細心，是這清晨兵荒馬亂中的一絲驚喜

　“喂媽媽”五月偷看，她果真為這樣的稱呼在笑

　“我剛睡醒”

　“一會就回去”

　“回家在說吧”

　“哎呦，知道了”

　“拜拜媽媽”

　掛斷電話，她撅著嘴巴來到恭喜的身邊

　“我媽催我趕緊回去”

　“嗯，趕緊吃，一會兒送你”

　“切，你也不挽留我一下”

　“呵呵”恭喜用紙巾擦著桌子上遺落的豆漿，認真地看著她“你不是怕我嗎？”

　“哎呦，別說了”她紅著臉逃離

　“洗手吃飯”

　“知道了”

　五月偷偷看她，她幫自己的手機充上電，脫下來的衣服扔進洗衣機，鋪著那床令她嫌棄的粉嫩，洗手池上是她奢侈的護膚品

　“神仙水”她打開蓋子，果真和別人說的一樣，有股口水的味道

　“幹嘛呢？”她突然出現在門口

　“額，嚇我一跳”

　“呵呵！想用哪個就用吧！”

　“額，我就是好奇，是不是口水味”

　“呵呵，趕緊，一會兒涼了”

　“嗯”

　她的黑色T恤，她簡單束起的馬尾，她的側臉依舊那麽美又那麽冷淡，她是多早就起了床，可以畫上一個惹人迷戀的妝？五月一面敷衍的拍著水，一面花癡的偷看，她突然送來的回眸，讓不軌的人來不及躲！

　“豆漿要放糖嗎？”

　“當然了”恭喜貼心將糖包打開，眼前的小女孩難為情的撇撇嘴“我自己來就行！”

　“忘記在哪看過一句話”

　“什麽話？”

　“不愛那麽多，隻愛一點點，別人眉來眼去，我隻偷看你一眼”恭喜猛地看向她，那略帶侵略性的眼睛，遞給她的還有一絲絲的寵溺“武老師就不能正大光明地看看我嗎？”

　“額”

　“就像我一樣！”糖精融化，八點鍾的鬧鍾在響，她那邪惡昂起的嘴角，她那抹認真溫柔的笑，是五月認識她這麽久，她最幸福的模樣！“還疼嗎？”

　“嗯？”

　“呵呵”

　“哦，不疼了！”

　“趕緊吃！”

　“嗯”

　五月想想就覺得可笑，昨天的這個時間自己還深陷難過的泥潭，此時卻忘記了昨天所有的不堪，用驚喜和她來替代。恭喜習慣性的打開電視，一面吃飯，一面聽著新聞，偶爾還會回頭多看幾眼

　“想不到你跟我爸一樣，喜歡看新聞頻道”

　“當然，我們是大人啊！”

　“切”

　“回去想好怎麽說了嗎？”

　“當然，就說昨天在孫老師家住的”

　“呵呵，我說的是怎麽請假？”

　“哦”看樣子，她還沒想好

　“沒想好理由？”她笑她她狼吞虎咽的樣子“還是沒想好借口，怎麽拒絕我？”

　“我還沒來得及想呢”

　“一會兒問問你那些要出去玩的朋友，什麽時間走？去哪裡？什麽時候回來？都誰？然後借口跟你媽媽說一起去”五月愣在那裡“對了，還有怎麽去？統一好台詞再和你媽媽說，聽到沒？”

　“你這麽聰明和謹慎，不會把我賣山溝裡去吧？”

　“吃飯，吃胖點才好賣！”

　“我知道，就算你有這個膽，也沒這個心”

　“呵呵”

　送她回那條小區捷徑，見她和周圍大爺打著招呼，九點鍾的五月三號，天氣晴，這是一個很適合談情說愛的天氣，躲進自己的被窩，發絲間衣服裡，全是她的味道，被她吻過的掌心還會劃過一絲輕癢，那天的朋友圈，昨天的月亮，想念，突然密布

　“生活是長滿可能的樹，五一快樂朋友們”見到五月的朋友圈，恭喜點了讚

　“笑什麽呢？”恭成很快發現了她的異常

　“沒事兒”

　“打算去哪啊？”

　“杭州”

　“額，我怎麽記得你去年去了一次啊？”

　“但五月..的時候沒去過啊”恭喜說到這裡，小巧和，小心思，她臉上一股傻笑

　“呵呵，帶遠遠嗎？”

　“不帶”

　“你跟哥說句實話，幹嘛去？”恭成別扭地吃著西餐，手指粗的項鏈亮晃晃在眼前

　“你覺得呢？”

　“你讓我覺得，那肯定不會覺得是好事唄？”

　“呵呵”她往嘴巴裡填著牛肉

　“和那姑娘真分了？不會被。。。？”

　“你當我是你啊？這麽笨？”她抬起眼皮，給他一個殺死人的冷漠

　“差不多吧！這男人能給女人的，你們也照常能給”

　“大中午的，讓不讓人吃飯了？”

　“吃吃吃，那個，剛老李拿了點特產，我給你送店裡？”

　“額，朗悅吧！”

　“搬過去啦？”

　“嗯”

　“缺什麽不？”

　缺什麽？想起那個女孩描繪的一切，她不自覺地歪起嘴巴，她在幹嘛？吃飯了嗎？和她媽媽請好假沒有？

　“嘿，嘿”

　“嗯？”

　“想什麽呢？”

　“缺。。”缺的東西很多，比如她“什麽都不缺。。”

　“呵”

　“那個，之前聽說你搶了楊國慶一塊地，怎麽現在要和他合作了？”

　“你什麽時候也開始關心我了？”

　“那個人你小心點”

　“你認識啊？”

　“不認識，但跟他兒子打過交道，覺得人不怎麽樣！”

　“聽大龍說著。。”

　“嗯”恭喜沒再繼續提什麽之前的糾葛，喝完最後一口湯“我吃完先走了”恭喜擦著嘴巴，突然的想念及告別，恭成猝不及防

　“那我呢？你不給我送回去？”

　“開我車回去唄”

　“你那破車怎麽開？”

　“那正好開著換輛新的，納瓦拉，那車我喜歡！對了，我那你沒事別去啊！”

　她的身上散發著一種從沒有過的喜氣，她的開心，那麽特別又罕見，恭成似乎猜到了平川那個姑娘和自己妹妹的故事，那不是什麽備受世俗指點的浪漫，而是沒什麽特殊，庸俗又常見的離別

　收拾好行李，等待著她的光臨，突然五月笑了，愛，應該就這樣吧！

　“看什麽呢？”

　不是熟悉的車，五月慌了神色，恭喜穿的是昨晚自己穿過的那件，黑色的運動褲，鬼魅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風格，也一如既往地闖進自己的心裡。七點鍾的城市，老地方的等候，天邊是梅子色的晚霞，五月突然就想到這句似曾相識的形容，接過她手裡的背包，放進後備箱裡，周圍都是陌生人羨慕的眼睛。

　“這車？”

　“我哥的，坐著能舒服點”

　五月環顧車裡的奢華，果然就連座椅都舒服的不像話，黑暗中她在欣賞，那個姑娘的期待與彷徨

　“武老師很厲害哦！”

　“呵呵”她的眸子依舊深邃充滿迷醉，嘴裡說著玩笑話，眼睛卻像在擁抱她

　“後面有毯子，要是困了就睡會”

　“嗯”

　在服務區簡單的停留，一碗泡麵，一根玉米，她給自己買了一根烤腸，此時八點五十分，夜幕降臨，五月形容這是一場私奔，恭喜隻好無奈地搖頭說是，偶爾翻著朋友圈借機八卦，偶爾會輕哼幾句她熟悉的歌曲，比如紙短情長，南方姑娘。。。

　“新塗的指甲？”自己的一切都逃不過她的眼睛，想到自己所了解的那些小兒科，這樣的自己，該是什麽樣的角色？

　“嗯。。”

　“呵呵。。不是可以帶班了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還想帶他們畢業呢！”

　“從一而終？”

　“你還記得，連你也覺得我很傻是不是？孫老師他們都說，每個月可以多掙一千多，像我這樣做了兩年就能帶班的，整個幼兒園也沒有一個”拒絕學校新一年度的安排，太知道自己想要什麽的姑娘，做起了信守諾言的女孩子！

　“除了舍不得他們，你應該想個像樣的理由去對付他們”

　“還有舍不得你”恭喜側過臉看她，她沒逃“好像更傻”

　“呵呵”

　“就這樣吧！都已經決定了，就盡管前行，管她呢！反正有了這個肯定，等驍遠他們畢業也是可以再考慮的嗎？我還能多沉澱一下實力”

　“武老師很有魄力啊！”

　“多謝誇獎”五月江湖氣地回謝，恭喜歪起嘴巴笑了。

　原來凌晨兩點的夜空，是自己童年才有的模樣，五月趴在車窗，乍見這樣的繁星，像是在慶祝她的愛情

　“已經到濟南了？”

　恭喜只是笑著不說話，車子駛進服務區，五月伸著懶腰，恭喜下了車，將她也拉了下來

　“幹嘛？”

　“看星星啊！”

　她的指甲乾淨平整，她的手指均勻好看，原來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順著她的手指望去，暗黑的夜空，浩瀚的星海，說不清哪個才是這裡的主角，是躲在黑夜的星？還是擁抱繁星的彩雲？車輛飛馳而過，在眨眼在偷笑的星空，仿佛只有眼前才是真實的。

　“去衛生間嗎？”她喝著茶，青澀的空氣中是它的花味

　她搖著頭，涼風拂面，五月摩挲著胳膊，恭喜從後備箱裡找來一件自己的牛仔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接過她的水杯，靠在散著熱氣的車前，借機取暖，抬頭仰望

　“以前在微博上看到一句話，本來都忘了，可是剛剛突然又想起來了”

　“什麽話？”五月的眼睛就像霓虹，是這片黑暗的點點星光，是這眾多星球裡最亮的一顆

　“等苦盡甘來的那一天，山河星月都做賀禮”

　五月執迷地看著她，認識了兩年七個月，兩個人一路從陌生到熟悉，從光明正大的師生家長關系，到悄悄然的朋友和暗中了解，到今天，誤會，糾結，矛盾，說苦盡甘來，一點也不為過，恭喜悄悄走進，將她手裡的水杯放到機器蓋上，抬起她的下巴，輕輕的吻著。。

　暗黑的夜空，浩瀚的星海，說不清哪個才是這裡的主角，是躲在黑夜的星？還是擁抱繁星的彩雲？車輛飛馳而過，在眨眼在偷笑的星空，仿佛只有眼前才是真實的。她茉莉花味的舌頭，輕輕撬開自己的所有防備，她最溫柔也最凶險，迎接還是享受？五月已經分不清楚，拉她純白T恤，在這個漆黑的夜，她是自己的情人也是愛情的凶手，那個晚上，她褪去緊繃顯瘦的褲子，躲進她的懷裡，睡了一整晚。。。

　“好美”經歷十六個小時的輾轉，恭喜終於為一路顛簸找到了一絲值得開心的理由，那個淡粉色的身影是這片純白裡最動人的顏色“感覺像到了愛琴海，像聖托裡尼”她小跑到自己的身邊一下就挽住了自己的胳膊。

　恭喜看了一眼那個民宿的房主，她笑得那麽勉強

　“那個，進去看看”五月甩開自己的手，這樣的看穿小丫頭還是不習慣

　“她是不是看出來了？”恭喜沒有搭理那個房主，勾起她的手指，任性前行

　“哇，住這也太爽了吧？我們是不是要一直都住在這？”她最先跑到陽台大飽眼福，無盡的深綠，深深呼吸“連呼吸都是綠色的”

　恭喜第一次聽說，呼吸，原來是有顏色的！

　黑色鐵質的涼椅，一把米色的遮陽傘，在這個陽光偶爾會穿透枝丫的黃昏，五月偷看房主，送上一個擁抱。

　“謝謝你”

　太陽的余光灑在她白色的衣服，透過光圈，五月嗅到了她充滿香甜的口味，一路奔波，有絲疲倦，可是她笑的樣子，最美也最惹人喜歡。

　“不去別的地方看看？”

　“不去，有你的地方就是最美的地方”

　“什麽時候開始？武老師這麽會說話了”

　“從和你在一起開始啊！”五月說完便逃進她的懷裡

　“我知道你煙酒髒話，脾氣不好，但還是想和你私奔，更想和你回家”

　二零一九年五月七日，凌晨兩點鍾，回去的路上，五月的朋友圈，隻給她看，配圖她偷拍的照片，一張叼煙大呼過癮的畫面，一張香煙別再耳後摟著自己的野蠻，一張懷裡抱著十瓶嘉士伯的迷離，一張臨行前她明知自己偷拍，卻拿過手機還送上親親的溫柔。。。。

　“我洗完了”五月包裹著浴巾，擦著頭髮“怎麽了？”

　趁五月洗澡的時間，她抽了兩根香煙，退出手機的通話頁面，五月來到她的身後，輕輕貼在她的後背

　“想驍遠了？”恭喜瞥了她一眼“電話打通了嗎？”

　“嗯”

　這樣的回答，就算是承認了吧！此時說句抱歉，應該於事無補吧？怎麽才能讓她開心呢？

　“我真的好想你，在每一個雨季，你選擇遺忘的，是我最不舍的，紙短情長。。。”

　“呵呵”

　五月輕輕的在她耳邊吟唱，關於今天的雨和想你，恭喜摸著她濕漉漉的頭髮，然後把她拉到自己跟前。

　“幹嘛不把頭髮吹乾？”

　“吹頭髮不好”接過她的浴巾，恭喜寵溺地包裹她的發，她乖巧得就像一個洋娃娃，長長的睫毛，若隱若現的潔白吊帶，捧著她的小臉，輕輕吻在她的唇間

　“額”五月突然叫停“外面下雨了”

　她還在怕，所以下了很久的雨都是她逃離的借口，恭喜走到她的跟前，彈著她的腦門

　“額”

　“我去洗澡了”

　還來不及走到浴室，那件白色T恤就被她扔到了床上，她的黑色蕾絲，她的腰線，她的蝴蝶骨，這是第一次看她，五月就像身懷贓物的小偷，收緊自己的浴巾，她不敢細想一會要發生的事，翻著自己的衣服，穿個長裙是不是會好點？還是穿條褲子更加保險？等她出來的時候，她換上了保暖的衣服

　“要出去？”她凌亂的頭髮，可以看穿自己的眼眸

　“額，不是，額，有點冷”見五月的長褲外套，恭喜笑了“你，你笑什麽？”

　“還記得昨天的話嗎？”

　“什麽話？”

　“你擔心的不會發生”她放低自己的寵愛，所有的好全都給她

　“我沒在擔心啊？我擔心什麽？”

　“呵呵”恭喜把手機充上電“快去，換件衣服”

　“哦”她隨便撿起一件長裙，跑去衛生間，這樣的小心思，恭喜隻得寵溺地笑著。

　那個夜裡雨下個不停，五月又像第一次一樣，背對自己

　“恭喜？”

　“嗯”

　“你說明天雨會停嗎？”

　“停的話就去西湖，不停，就只能帶你逛商場了”

　“聽說這裡有一個南宋禦街，我們抽時間去吧！”

　“以為你會吵著去西塘的”

　“為什麽？”

　“因為那裡好吃的最多啊！”

　“哈哈”五月轉向她，眉開眼笑中撞見她一臉深情，她一直都在看著自己，夜幕代替她的煙熏，變成一直都能魅惑自己，看穿自己的幫凶“你怎麽不睡？”

　恭喜沒回答，只是輕輕的閉上五月的眼簾

　“好好睡覺”

　這該是臨睡前的一劑蜜糖，甜得自己愈發緊張，她在做什麽？看自己還是也閉上了眼睛？她不敢偷看，輕輕地心動，慢慢地感覺，她十字交叉握自己的手，然後道著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