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吃什麽長大的？把人猜得這麽明白！”那天被放鴿子之後，五月把那些“重禮”如數上繳，按照恭喜的計謀，爸爸媽媽果然不再念叨，一定要和獸哥親自道謝的話

　“呵呵，肯定是你不吃的啊？”

　五月打著周六下午弄頭髮的幌子，來到她的身邊，恭喜也閑來無事，站在她的跟前，給她擦掉發際線周邊的染膏

　“我不吃的？什麽？”就連獸哥都在笑，這個小姑娘從不會抗拒美食的好胃口，五月羞紅了臉

　“吃虧啊..”

　“對對，而且吃完虧一定還得喝水”小宇一邊打著王者，一邊聲張

　“為什麽？”

　“呵呵”獸哥打開她的頭髮，看上色的情況

　“因為會變汙啊”

　“切”

　恭喜笑她的純真和經受不住考驗的上當受騙，吃虧是福，吃一塹長一智，哪一種方式都不是她想她面對的，這麽簡單的女孩子，應該一直像活在象牙塔裡的公主，驕傲又孤獨，吃著世間最甜膩的糖，看月亮從圓變缺。人間的曲終人散，悲和離歡，希望她都看不見

　“您好，歡迎光臨”小宇將手機給了胖劉，他最先起身招呼道“理發？”

　“我找她”

　“喜姐，找你的”恭喜還在笑，寬松的黑色T恤，她的手插著兜，只剩下星星點點的顏色

　“嗯？”

　恭喜沒想到，那個老頭就這樣的出現在大家的面前，和自己一樣，他的黑色T恤卻比自己的名貴的多

　“叔叔”

　“武老師”五月站了起來

　“恭，恭老爺子”獸哥緊張得不知道該稱呼什麽

　恭喜的臉色不太好，她撇著嘴巴，這樣突然的到訪，讓人有點吃不消

　“有事？”

　“沒事，額，我。。”

　“先上來吧！”

　恭喜疾步來到樓上，然後看那個老頭尷尬的和大家笑了笑，手裡的拐杖是他的裝飾，臉上的尬笑是不多得的模樣

　“叔叔，我陪您上去吧！”

　“不用不用，你弄你弄”他拒絕了五月，小宇一向最會來事，此時卻不敢上前

　“坐，那個，喝什麽？”

　“我這裡有水”

　“有事？”恭喜叼起一支煙，偷瞄樓下，大家都緊張得不說話

　“你看看，我這個”那老頭露出那已經退了色的紋身，那是一個忍字“能不能弄下去？”

　恭喜瞥了一眼那熟悉的字，在他們的那個年代，這應該是很流行的吧？

　“好好的弄它幹嘛？”

　“做你們這行的怎麽都這麽說？上門的生意都不做”恭喜端著煙灰缸，看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老頭，他還察覺不出用意的孩子氣

　“人家是怕你不給錢吧？”

　“嘿，他們又不知道我是誰。。”恭喜點著頭“我覺得，可不可以弄個什麽把它蓋上？”

　“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您都這麽大歲數了，它跟您也大半輩子了，沒功勞也有苦勞，留著吧！”

　“就是因為歲數大了，所以才得把這些亂七八糟的弄掉”

　“什麽意思？”

　“我一跟別人說起恭成和你，我的那些老朋友就笑話我，說白瞎了我有個做紋身師的女兒。。。”

　他難為情地矯情著，恭喜聽到這卻笑了

　“那，想紋個什麽？龍，虎？還是如來？觀音？關公”

　“誒，那些不行，太社會..”

　“呵呵”

　“你去拿張紙”

　“幹嘛？”

　“你看看這個好不好”

　恭喜熄滅香煙，找來自己的手稿紙，那個老頭連貫的寫著功成名就，恭喜發財

　“噗”恭喜笑了“合著這就是您給我們起名的初衷啊？恭成名就，恭喜發財。。”暗自回味，這個寓意不錯“不過您這字，練過啊？”

　“我現在很厲害的！”

　“呵呵”

　“你看看，能不能蓋在上面”

　“能是能，不過你不跟我哥說下？”

　“跟他說什麽？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說的算，我這一輩子也沒被誰管過。。。”

　“那他過後要找我呢？”

　“你就說你不知道，不是你弄的”

　“呵呵”這樣賴皮的答案，也是難為了這個老頭

　“那讓司機先走吧，這一時半會也弄不完”

　“哈哈！行！我打個電話”

　恭喜知道，那個小女孩躺在洗頭床上在笑，她看上去比自己還開心，還幸福，偷偷豎起大拇指，為自己沒有推開的靠近溫暖，為自己的勇敢釋懷。

　“額，輕點輕點”恭喜看著他，口罩裡面她在笑，這個老頭也太可愛了吧！“輕點”一個小時過後，麻木的直覺，老頭不再叫囂自己老了不如當年“行了吧？”

　“還得補下色”

　“還得來一次？”恭喜摘掉口罩，終於露出她明朗的笑容“您也太誇張了吧？”

　那個老頭一愣，他有多久沒見過這個女孩笑了？時間過去了那麽久，現在他什麽都有，唯獨想起她會覺得愧疚，這個和小時候沒差的笑，他卻一股腦地紅了眼睛

　“額，這不是老了嗎？”

　“呵呵”恭喜放下槍，剛才一氣呵成，確實難為了這個老頭“抽根煙？”

　“嗯”接過她的煙，她拿起打火機，想了想，還是先給他點燃！這大概是兩個人最近的一次接觸，她突然鼻子一酸，曾經那個混不吝的人，如今在低頭護火的時候，額頭除了早年的疤痕，竟然多了幾絲滄桑的皺紋

　“早知道這麽疼就洗了，好好的，紋它幹嘛？受罪！”

　“洗紋身就不疼啦？”

　“不是都用那個什麽”

　“激光？”

　“對，對，我問了好幾家，都說激光洗不疼的”

　“忽悠人呢，怎麽可能不疼？”

　“那幫臭小子！”他的脾氣還和以前一樣，恭喜靠著牆，看五月新弄完頭髮的樣子，剪齊劉海的她，更讓人心動了

　“那個，讓她上來吧！”她知道他嘴裡的她是誰，心知肚明的他是所有人裡面，面對自己喜歡女人這件事，表現最平和最冷淡的那個“我又不會吃了她”

　“她是怕忍不住會笑話您”恭喜剛剛拿起槍

　“我不紋了行不行？”

　“不行，這樣出去，砸招牌”

　“我就說從別人家弄得，既不影響你，還能毀別人名聲，說說看，你看哪個不順眼？”

　“爸”這是她第一次用這樣的方式喊他爸“趕緊著，別讓他們笑話您，您不嫌丟人我還丟人呢！”

　“呵呵，行”老頭子勉為其難地坐在椅子上，看樓下，大家假裝都在忙，可是都忍不住在笑“那個”恭喜剛剛準備開始，老頭兒又叫停“最後一次啊！行不行就這樣了”

　“嗯”

　功成名就，恭喜發財，恭喜寫的沒他好，卻讓他當個寶貝似的看了又看

　“弄完了叔叔？”五月端著一盤葡萄，小心來到他倆跟前，恭喜在收拾殘局，看她，似乎還在掩飾著不安

　“嗯，來，武老師，看看怎麽樣？”

　“唉”五月走到他跟前“功成名就，恭喜發財？呵呵，叔叔，恭喜的名字是這麽來的啊？”一樣的猜測，恭老爺子感到意外“好名字啊！”

　“他倆剛出生，我就想好了她們的以後，一個事業有成，名望雙收，一個樂樂呵呵，發家致富”

　“哈哈，叔叔，您可真有遠見！”

　“是吧？”

　“時間不早了，叫司機來接您吧！”恭喜又下意識地舒展著手掌，她的手，握槍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哦”

　“一會兒送叔叔回去吧！”五月建議著，她的意思她不會聽不懂，那個老頭也等著她接下來的答案

　“那，就吃完飯再走吧！”

　“我請你們”恭老爺子怕反悔搶先說道“叫上那幫臭小子”

　“謝謝恭老爺子”小宇不客氣地叫囂，他只是有所耳聞，但眼前這個可愛的老頭，跟傳聞裡的不像是一個人。

　那次聚餐，除了恭喜，好像他們都跟他像老朋友，說著他們心裡面的恭老爺子，是怎樣的傳奇又神秘！他的小臂還在腫，應該此時最痛，替他喝下他的高度白酒，那份現磨豆漿是她給他的溫暖，五月暗暗戳她的手心，看她一步一步找回親情，小姑娘笑紅了眼睛。

　“那個，紋身還沒給你錢”五月開車給他送到樓下，站在這個小花園，月季芬芳了夏夜，任性的老頭說著客氣話，心愛的小女孩在車裡偷看。。

　“不要錢”太溫暖的話，她說不出口，只能晃動著脖子，抬頭看天看月亮

　“那！！這個，當紋身的錢了”接過他手裡的紙袋，恭喜突然心酸，這不會是什麽一遝錢的見外吧？“遠遠，我明天去他奶奶家接，你說是不是應該買點什麽？”

　“不用買”

　“這不合適吧？我還沒正式見過親家呢！”

　“那就看著來吧！”

　“行，那，那你回去吧！”

　“嗯”

　看著那個老頭孤單的背影，五月來到她的身邊，攬起她的胳膊

　“看到叔叔，我都有點想我爸爸了”

　“呵呵”

　收起那份心酸，她打開紙袋，那是寫到自己名下的房產，是他現在住的房子，綠色房本裡，夾著一張自己小時候的照片，後面寫著生日快樂

　“嗯？今天是你的生日嗎？叔叔記錯了吧？”

　“是農歷的”恭喜來到副駕駛，夜色太深，五月還是遇見她通紅的雙眼

　“可是，我沒準備生日禮物”此時說什麽安慰都是多余，她隻想讓她開心一點，再開心一點“也就他們還在過農歷的生日。。”

　五月站在她的身邊車外，回頭看看那份貴重的禮物，人最怕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悄悄地熬過了最喪的光景，喪到久病成醫，喪到忘掉憂傷，喪到你看清了真相，也相信了事實就是這樣，終於你不再糾結只是承認，大家只是出現在彼此的生活過，但現在呢？他在風光一時的時候想起了你，手捧著鮮花和糖果，他以為你還是那個一哄就好的小孩子。。

　“讓我看看照片”照片裡的女孩子一臉的不屑，歷史的色彩難掩她當時的不情不願“小時候看上去就很厲害的樣子”

　“呵呵”看向那個小女孩，她心疼的模樣“走吧，送你回家找爸爸！”

　“那今晚，讓你做一次我爸，好不好？”五月拄著她的那側車窗壞壞說道

　“呵呵”她果然輕易的就能讓自己做到，眉開眼笑，相視而笑，破涕為笑

　“恭喜？”

　“嗯？”站在陽台，她抽著煙，她自顧自的欣賞垂涎

　“叔叔知道你的事，責備過你嗎？”

　“沒有”

　“他一定特傷心”

　“呵呵，沒看出來”

　“所以才叫傷心啊，心裡受傷，又怎麽能看得出來？”

　“有道理哦！”五月摟著她的脖子，沉溺地看著她

　“看到叔叔，我就像看到了我爸，他如果知道我的事，一定也會說不出口一句狠話，就是心疼我犯了傻”摸著她潮濕的發，恭喜吻在她的額頭“你覺得我爸怎麽樣？”

　“還可以”

　“什麽還可以？他那麽好！”

　“哈哈”

　“在我心裡，覺得他是天下最好的男人，會賺錢，對媽媽體貼，對我爺爺奶奶姥姥姥爺也沒得說，做事穩重，雖然有點女兒奴，妻管嚴，可是不妨礙我對他的愛，甚至對另一半的向往！”

　“以後要嚴加看管另一半，不會累嗎？”

　“呵呵，應該會吧？哪天要好好采訪一下我媽媽”

　“我看還是采訪一下你爸才對！”

　“我爸爸？”“嗯嗯”五月清理著喉嚨“親愛的爹地，請問您現在幸福嗎？”她假裝拿著話筒放在她的嘴邊

　“呵呵，還好”

　“那如果我和媽媽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救你”

　“那您不怕媽媽生氣嗎？”

　“可以床頭吵架床尾和啊”

　“討厭”

　“哈哈”

　“總在嘴皮子上佔我便宜”“額”恭喜拉過她，壞壞地摸著她的嘴唇

　“佔便宜的是你吧，每次都。。”

　“停，不許說”五月瞬間就紅了臉，親親那件事，變成了她最拿手的事

　“呵呵”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親下都不行啦？”

　“這個？那個？都是什麽？”

　“你說什麽？”

　五月挽著她的脖子，明目張膽地勾引著她，她緊緊貼在她的身前，恭喜能夠感覺得到，她柔軟的身體與不安的氣息

　“隻猜到了那個？這個是什麽？”

　“這個是想和你上床，那個是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恭喜咽著滾燙的抱怨，滿足不了的願望，她都不知道怎麽安慰？觸碰她溫熱的腰身，黑白格子的短款襯衫，她都像一個好孩子！

　“對了”

　“嗯？”

　“驍遠上了小學，你是不是就得去那邊了？這裡，你不會還要租出去吧？”

　“額”她邪惡地看著她，試探，迷醉

　“不租行不行？要不你便宜點兒，我租。。”

　“武老師的四千五，租了它是不是就得緊衣縮食啦？”

　“反正不想你租出去，店裡不能老去，你還總是忙，這裡要是沒有了，我要去哪找你啊？”

　“那就留著！”順著她的腰肢向下遊走，來到她並不算曼妙的豐滿，小女孩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她接下來的答案！恭喜愈發靠近，將她的發捋到一邊，親昵在她的耳畔，很輕很癢“免費租給武老師。。”

　“額”恭喜深情地看著她，她早已火熱的臉頰

　她似笑非笑地表示抗議，她帶她蹣跚著來到沙發上，摘掉脖子上的頸間按摩儀，輕輕點點來到她的唇邊，她的身體很暖

　“怕？”

　五月笑著搖頭，又送上自己的嘴巴，她輕而易舉地摸到她柔軟的稚嫩，這不是第一次，一杯白酒不是她該有的量，她縱容著自己因為開心還是難過？

　“恭喜？”她似乎更加小心，看她的反應和臉色

　“嗯？”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