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

　平川恢復得不錯，但是見到五月，她臉上瞬間蒼白

　“武老師？你，你怎麽來了？”五月手裡捧了一束鮮花，還買了很多好吃的

　“哦，我來看看你”五月看起來很疲憊“好點了嗎？”

　“啊，好多了”

　“你吃早飯了嗎？我去給你買點吧！”

　“不用，我媽媽去買了”平川連忙回應道“那個，怎麽自己來的？她知道嗎？”她光明磊落地說到一個人，看來恭喜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訴了她，唯獨兩個人分手

　“不知道”五月微微苦澀地搖著頭

　“武老師，額”

　“前因後果我都知道啦！你真傻，幹嘛做這樣傷害自己的事？”

　“對不起啊！之前誤會你”

　“沒事，我沒放在心上”她的眼睛有些紅腫

　“你們怎麽沒一起來？”

　“額，我們分手了！所以才一個人”

　“分手？”小川驚悚，卻也有些意料之中

　“嗯”

　“是因為我嗎？”

　“不是，要是因為你，我怎麽可能還來看你啊？”時間凝固，護士來了又走“平川，雖然我們之間有過誤會，但是我還是拿你當朋友的，希望你能好好愛護自己，如果你真的有了差錯，你父母得多傷心啊？她也會難過的！”

　“五月”她不再叫她武老師，欲言又止變成了語重心長“你說的我懂，但你不得不承認的是，我對你的計較並非是無理取鬧對嗎？”五月沉下頭顱，否認過，逃避過，大家都盡力做朋友，可偏偏感覺那東西卻是不由人的！“呵呵，恭喜的確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不只是你，獸哥，還有很多女顧客我都曾經介意過，可是她是一個極度冷情冷感的人啊！她太會控制自己了！”

　五月被這樣的評價狠狠戳到了，那個人的冷她真切地體會過

　“即便我做得再好再卑微，她也沒有動搖過讓我做一個真實的第三者”

　“嗯？”

　“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我也和你說句心裡話，五月，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五月很快臉沉了下來“不僅是你，我和她也不可能，驍遠的爸爸一出來，我們之間的所有就都得跟著消失。我曾經跟她說過，我願意等驍遠爸爸回來之後做一個聽話的人，不主動找她，不吃醋生氣，不無理取鬧，隻為一周能見她一次”聽平川說著不為人知的往事，五月悲傷地玩弄著手裡的紙巾“可是她還是拒絕了，她說她沒那麽大的本事，可以平衡三個人的關系，她不相信自己，更不會相信其他人，所以什麽時候分手她聽我的，所以每一次分手，她都沒有挽留過”絕望的眼淚切割著她毫無血色的臉龐，曾經形容她是精靈，也愛慕過她什麽都比自己好，可是她一字一句娓娓道來的，卻全是自己不能理解的疼

　“這兩年多，我們分分合合，吵吵鬧鬧了不少次，每一次只要我回來，服個軟，她都會原諒，甚至加倍補償，我以為我們會挨到那一天，誰曾想，半路會有你的出現，我和她的分手是因為我不懂事，那天如果我不去找你麻煩，她不會這麽堅決離開我，但是你們之間的分手，應該是真心的在保護你”以小川對她的了解，想到這裡，她還是淚崩了“恭喜那個人啊，是一個特別被動的人，當初也是我先來找她的，可是通常，被動的人最不擅常拒絕才對”

　“平川。。”

　“她從不在別人面前和我發脾氣，但實際上，她並不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人，相信這一點，你也知道！”

　“別傷心了。。”

　“呵呵”平川苦澀地笑了“痛苦這件事，從來不是時間長短決定程度的，對嗎？”五月的眼圈泛紅“記得有一次去吃燒烤，那應該是去年天氣剛剛回暖的時候”

　“服務員，這個小排骨上錯了吧？”

　“稍等我看下。。”那個女服務員不安地查看著“額，是小排骨，沒錯。。”

　“我說的是不放辣椒。。你看你放了那麽多。。”那個女孩子臉頰一熱

　“對不起，對不起。。。”

　“還有這個魷魚，要辣椒你卻沒放。。”

　“真是不好意思，我是新來的，沒聽清楚。。對不起啊。。”

　恭喜看了一眼那個實在的小姑娘，初來乍到，她的臉上透著一股難為情的青澀

　“沒事，把這個放點辣椒，再來十個不放辣椒的小排”

　“嗯，好的”

　“這次可別記錯了。。”

　“嗯，不會的不會的。。”那個小女孩將小排骨悉數拿起，眉眼都帶著一種不勝感激的謝意，倒是平川，她可沒打算就這樣算了

　“把你們老板叫來。。”

　“嗯？”

　“沒有老板，領班也行。。”

　“別聽她的，按我說的吧。。”

　“哦。。”

　平川點起一支煙，她還在為院裡的五一假期安排發著脾氣，恭喜也點起一隻，壞笑地看著她

　“你都把人家小孩兒嚇到了”

　“別總拿新來沒有經驗當借口，哪個醫生護士不是從那會兒過來的，這能當借口嗎？”

　“嗯，有道理。。”

　“魷魚給您放辣椒了，還順便給您熱了下。。”那個小女孩一副內疚的樣子“抱歉啊。。”

　平川撿起一串，剛咬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這麽硬怎麽吃啊？”

　恭喜拾起那串被她嫌棄的魷魚，的確有點硬。。

　“你還是把你們管事的叫來吧。。”

　“這個。。”

　“這串還行。。”恭喜嘗了另外的一串，遞到她的手邊“比剛才好吃多了。。”

　“你愣那幹嘛？去叫你們管事的啊。。”

　“哦，稍等。。”

　恭喜見那個小姑娘灰溜溜的來到服務台，穿著套裝的女人皺著眉朝自己的方向看了看，小女孩低著頭，應該是在認錯吧。。

　“算了還是，別跟那個小姑娘計較了，找個工作不容易。。”

　“我來一趟還不容易呢？”

　“額。。”

　“您好。”很快，領班趕了過來。。

　“因為五一調休，我不能跟她出去玩，所以我把情緒發泄到那個倒霉的服務員人上，最後那頓飯免了單，但是她一口也沒動，回家就跟我發了脾氣，呵呵。。”平川說起去年的這個時間，居然會懷念會心酸“她總是不喜歡為難別人，尤其是女孩子，為這個，我總是跟她吵說她濫情”

　“因為她也是女孩子啊，因為知道那種滋味，所以才會感同身受吧。。”

　五月喃喃自語，平川紅透了眸子看向她，和恭喜認識了這麽久，她以為只有自己知道她的傷痕，她以為的痊愈並不是她的被治愈

　“她那天也是這麽說的”抹去眼淚，平川苦笑地感歎“我以為同樣家庭不幸福的我，才是懂她的那個。”

　“你就是那個狐狸精對不對？”平川媽媽買飯回來，撞見女兒淚流滿面的模樣“你還敢來我女兒這裡”媽媽放下飯盒，對五月就是一段撕扯。

　“媽”平川因為輸著液，不能下床阻攔，五月無法反抗這樣的暴力，只能忍受著，解釋著“媽，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阿姨，您聽我說”

　恭喜幸好趕到，見五月被撕扯的樣子，衝進混亂，擋在她的前面，只是一記巴掌落到她的臉上

　“媽”全場的人都靜了下來，聞風而來的護士，隔壁病房的家屬

　“你沒事吧？”恭喜顧不得自己，連忙安慰受到驚嚇的女孩子

　“沒事”五月的頭髮已經凌亂，地上還有她的發絲，但她卻倔強著不掉一滴眼淚

　“阿姨”恭喜舔著嘴角靠近著逼近著

　“恭喜”

　“小川你別說話”她狠狠地瞪著那個潑辣的女人

　“恭喜。。”顫抖的女孩輕輕地拉住了她的衣服“我沒事。。”

　“額”恭喜轉身走到病房門前，看熱鬧的人都散了，用後背將門重重關上“阿姨，小川今天的結果的確和我有關系，這事我認，但是這事和她沒關系，您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

　“她都追到這了，你還說跟她沒關，你不用替她解釋，我剛在門口都聽到了，還有我不懂你們的感情，原本我已經開始接受我女兒了，但是我沒想到，你們渣起來比男人都渣，還敢上門欺負我們家小川？”

　“媽，您別說了”小川看著半遮半掩的門口，醫護人員竊竊私語，她不禁痛哭起來

　“這件事變成這樣，我也沒有料到，但是世間戀愛沒有不分手的，平川是您的女兒，您怎麽能在她最脆弱的時候，拿分手這樣的結果去鎮壓諷刺她呢？拿這麽惡毒的話形容她？我的確做的不夠好，但是如果知道會有這樣一天，我會選擇不讓她出現在我的世界”

　平川聽到這樣的答案，哭得更傷心了，而五月呢，還在驚魂動魄之中難以自拔

　“這裡面是三萬塊錢，您別誤會，不是買感情的錢，您閨女的感情不止這些，就是醫藥費，希望您能好好照顧她！”

　“恭喜”

　“給您造成的傷害，我道歉”她拿出熟悉的名片“這是我的聯系方式，我請了一個護工，一會兒到，錢已經付過了，還有”

　“恭喜”平川知道她在彌補，在償還，也在告別

　“醫藥費不夠的話，記得打給我，上面有我的地址，您想要賠償，或者想搗亂，我都無話可說”媽媽接過名片

　“恭喜”

　五月看她告別的方式，勇敢，安靜，又那麽的絕情，狠心

　“小川，好好照顧自己”說著，她拖著五月離開這場紛爭，伴隨著大家的議論，恭喜在拐角處停了下來。

　看著凌亂不堪她的樣子，灰色帽衫的繩子已經一長一短，鞋帶也開了，白色的鞋子上面都是汙跡，她為她整理著衣服，用濕紙巾擦拭著鞋子，為她系好鞋帶，最後在整理頭髮的時候，撞見她難過的眼睛。摸著她受了委屈和驚嚇的臉龐，恭喜心疼得說不出話。過來過往的人眉眼都透露著驚愕與考量，有人竊竊私語，有人人雲亦雲

　“走吧”她主動牽起五月的手，她的手掌冰涼，在等待電梯的片刻，她將她的手攥的生疼

　“都傷哪了？”來到地下車庫，她迫不及待的想靠近了解

　“沒事”五月說不出來自己哪裡疼，隻覺得渾身上下都是酸的“你的臉..”

　“幹嘛要來這兒？”五月沒有說話“來之前幹嘛不告訴我？還有是誰告訴你她在這的？小宇？還是獸哥？你就沒想過，來到這裡會有什麽後果嗎？如果我不來。。。”

　“沒想過，沒想過！”五月聲嘶力竭地打斷她的話“你說的我都沒想過，我沒想過有一天會喜歡上女人，更沒想過會喜歡班裡小朋友的媽媽，一個有老公有孩子的女人，沒想過我有一天會變成這個樣子”

　眼淚切割著她的臉頰，明知不可為最讓人煩惱，因為三觀衝撞信仰，自己對自己下不了狠手

　“對不起”她將她攬進自己的懷裡“對不起”

　暗黑的周圍，她們就像見不得人的男女，偷偷愛慕，暗暗喜歡，可是這一次，五月卻緊緊地抱著她，生怕時間一晃，兩個人就到了分開的那一天。

　“恭喜”她紅著鼻子看她“等驍遠爸爸回來，你不用管我，我不會糾纏你的，我爸爸早就給我找好關系了，讓我去大一點好一點的幼兒園，現在在這裡，也是先鍛煉鍛煉，如果我做膩了這行，我就直接去爸爸的公司，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會做那樣的傻事，更不會。。”

　不等她的卑微大白天下，恭喜就送上了自己的嘴巴，五月愣在那裡，她曾經幻想過，浪漫電影裡面的情節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只是沒想過，滿足自己的會是她，更沒有想過，一個女人的嘴巴居然是這樣的香軟，輕輕點點，心心念念，她卻呆呆的不知所以。

　在這段沒有邊界一路狂奔的愛情公路上面，大家都把控不了自己的位置，隻得放慢速度以求安全。五月紅著臉，卻也笑著眼，這樣的場面，不夠美好卻足以讓人臉紅心跳，一輩子懷念。

　最後她將嘴巴貼到她的額頭。

　“我們去哪？”這是路上兩個人說的唯一一句話，恭喜沒有回答，只是伴著音樂暗自享受，失而復得，也越挫越勇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