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了這麽多字啊？”她給她看手機裡的所有，關於兩個人的第一眼和一切。。

　“哈哈！都能出書了對不對？”

　“早就說武老師的手是有魔法的，被你觸碰過的文字，就連有點虐的情節都顯得美好起來了？”

　“怎麽會？現在看上去還是觸目驚心啊？你看，我送驍遠生日禮物那天。。”

　“獸哥？”

　“誒，武老師？”那是一個還帶著涼意的晚八點，五月還是第一次這個時間來這“理發啊？”

　“啊，嗯。。”獸哥臉上沒有一絲別扭，她有點慶幸，她沒有把那天當成一個炫耀分享，也有點悲傷，她沒有把那當成真的！看著樓上，果然她不在，今天是驍遠六歲的生日，因為看了陸主任發的朋友圈，海綿寶寶的蛋糕，驍遠的六歲蠟燭，她那雙布滿圖案的胳膊一角。。“怎麽今天就你自己啊？”

　“胖劉買飯去了，小宇不是交了一個女朋友嗎？”

　“哦！”

　“最近工作怎麽樣？”

　“還行，挺好的！”

　“驍遠表現得怎麽樣？”

　“也挺好的！吃飯比以前強多了，就是不那麽愛表現自己！”

　“哦，這個天生的，跟她媽一樣？”

　“嗯。”表現這件事五月認真的費過腦筋，她對另外一個女孩子的偏心，誠實得表現在臉上過，相反，倒是自己，她偶爾傾聽，眼神飄緒，時遠時近。。

　“怎麽過來的？”

　“哦，坐公交車”

　“怎麽下班沒來啊？”

　“額。。”說什麽借口才好，因為不知道她在不在？因為猜不到那是一幅怎樣的尷尬？“我今天下班搭同事的車回去的。”

　“哦”

　“我到店裡了！”

　透過鏡子看到她，五月緊張地坐直身體，小臉慘白又喜上眉梢，奢望過會碰面，但更多的還是想趁她不在，托獸哥轉交勉強說得過去又拿不定主意的驚喜！

　“誒，你怎麽回來了？”獸哥有點意外，身體也轉向屋外，看到她的車停在路邊“開車回來的？”

　“嗯”她輕飄飄的回答著，開心得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會平川來啊？”

　“嗯！一會整點兒？”她這才有興趣看看“額..”

　撞見五月，她始料未及，拿掉已經叼起的香煙，回想著剛才自己的表現，漸漸靠近，漸漸酒意明顯

　“武老師。。”

　“驍遠媽媽。。”

　“額”她揉著自己的鼻子，還卻是掩飾不住的別扭“怎麽這個時間弄頭髮？”

　“額！下午..有點事兒”

　“哦”

　“平川怎麽來啊？”恭喜做賊心虛的看了獸哥一眼，再看五月，她借著鏡子在失落

　“坐公交”她說完便上了樓，不給他繼續為難自己的借口，五月也心酸地看著路邊，來去的行人，打在玻璃上又反射回來的難過，還有整間屋子的燈光與她的在意。

　“謝謝獸哥！”

　“客氣！”

　恭喜悄悄下了樓，每一步都在猶豫，在欣賞。她整理著自己的新髮型，地上錦簇在一起的是她的柔軟，獸哥為她摘掉脖子上的毛巾，她難為情的躲著也感謝著，就是不看自己。。

　“那我走了，拜拜！”五月手裡拿著一個紙袋子，滿眼都是心事，她瞞不過自己

　“我送你出去吧！”

　“嗯，好”竟然有點感謝她的聰明，讓自己不用去絞盡腦汁，不動聲色的去邀請

　“送你回去吧！”

　這是繼上次之後，兩個人第一次距離那麽近，這裡真的好美啊！規律的街燈交映，萬家燈火有暗有明，街上有的是年輕的愛情，一首曖昧，讓人強迫自己冷靜..

　“不用了”她拒絕得肯定，又是擺手，又是小心“我坐車回去就行！”她憋著那句你還是等她吧，直到憋紅了眼睛！

　“額，嗯”恭喜沒有強迫，矛盾強求都不對，她隻好拿掉夾在耳朵上的香煙

　“這個”五月將手裡的袋子遞給她“是送給驍遠的，生日禮物”恭喜看著她臉上的風淡雲清，晚風溫柔的拂過她的臉龐，紛擾了自己，迷惑了自己

　“那個，你別誤會”恭喜才接過來，她就慌亂的解釋著“我沒有別的意思？”抬起眼睛，四目相對，她嘴裡說著別的意思，是徹底劃分界限的約定嗎？

　“額，那個~~那天還得多虧驍遠呢？”她還是太年輕，所以連理由都顯得如此無力和乾淨“而且我媽說，我工作還是托的陸主任呢！”

　“嗯！”識破她的刻意，她卻酸的回應不了一句，隻說著謝謝又破費的客氣

　“而且，我們朋友嘛！”恭喜沒有說話，事情終於得自己所想，朋友，最合適最長遠“那個，時間不早了，我走了”

　“額”

　“嗯？”她轉過身，恰巧曖昧放到了最後一句，放遺憾的美麗，停在這裡

　“我，送你去車站吧！”一輛常坐的公交駛了過去，車裡面都是帶著耳機的人，這也是為什麽自己會喜歡坐公交車的原因，聽著喜歡的歌，看著一閃而過的景色，就會想到令自己心動的人

　“嗯”

　恭喜下了台階，和她並肩前行，從這裡到車站不足二百米，過街天橋上熱鬧，五光十色的燈火吸引著情人們的注意，三三兩兩，玩偶與萬花筒，氫氣球和多肉

　“喂爸爸！”

　“我馬上就回去了，理個發”

　“不用接，就兩站地”趁她分心，她認真地看過去“嗯，一會兒見。。”掛斷電話，她難為情地笑著“我爸。。”

　“呵呵”她最先找了個話題打破沉默“驍遠？最近表現怎麽樣？”

　“挺好的！小家夥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吃飯都比以前多了不少呢！”

　“嗯！”

　“注意力也集中多了”“誒”一個不小心就踩空了石板階，一個不小心就被她拽住了身體。

　“小心！”

　相比那天被她躲掉的靠近，這個意外難免有點疼！

　“嗯”她第一時間放開了自己，又不放心地問道“沒事吧？”

　“沒事，有點扭到了，活動一下就沒事了！”她一邊說，一邊活動著腳踝，夜色下，就是不看她一眼

　“要不去醫院看看？”

　“沒事”

　“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不用，真沒事，你還是等她吧！”她一再強調，卻也突然地暴露“正好，車也來了”

　步履闌珊的前行，含糊其辭的掩飾，恭喜隻好跟在後面來到車站，她遠遠就看見39路在等著紅燈，離別在眼前，她迫不及待地掏出公交卡

　“你回去吧！”

　“看你上車！”她用最簡單的理由留下來“你的腳？”

　“回去用熱水泡泡就行，不用擔心”

　“要是腫的話是不能用熱水的！”

　“嗯？”

　“你等下”

　恭喜看了一眼按兵不動的公交車，25.24.23，離別進入倒計時，她急切的小跑進了店裡，五月不知道她在搞什麽，只是一秒一秒的行進，她的心臟仿佛在滴著血！恭喜，怎麽辦？說了做朋友的話，做了朋友的事，還是沒法把你放在朋友的位置啊？怎麽能把你放在這個位置呢？就像一道解不開的數學題一樣，遇到相似的問題只能繞道走，就像喜歡，敷衍打不過感覺，喜歡不到的人，繞著你走能走多久多遠？

　“冰袋。。”五月接過她的寒涼，那刺骨般的冷氣灼傷了自己的眼睛，想到做龍頭的那天，她也真實的關心過其他女孩子，時隔兩年，一點一點清晰又不得不抹去的愛情，這塊冰到了自己手裡

　“謝謝！”

　“呵呵”那輛車子停了下來，恭喜象征性的往後退了退

　“上去吧！”

　“拜拜！”

　車裡面只有她一個，選一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來，塞上耳機，朝自己笑笑又擺手

　“歡迎您乘坐三十九路公交車。。”

　機械化的語音報站，車燈熄滅，車門將不舍分成兩個世界，一個欲求不得，一個欲罷不能，恭喜點燃那支煙，眼睜睜看著車子漸行漸遠。。

　“怎麽也想不到，我真正收下的第一份禮物會是一塊冰！”五月壞笑著調侃，望著那輪清澈的夜空，那種感覺就像七月急雨，傾盆而下，痛快淋漓又痛得肝腦塗地

　“你拿了一路，下車的時候你爸爸在車站等你！”

　“你？”五月驚愕的看著她

　“我就在對面車站看著你！”

　“呵呵！”

　五月穿著她厚重的羽絨服，來到她的懷裡，四年才有一次的二月二十九日，兩個人躲到天台，那裡有耿耿星河，那裡有掠過草木的晚風，把兩個人寫進備忘錄，那裡有一腔熱血的詞不達意，還有絕望到極致的寸草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