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結束軍訓後不久,溫別宴如願和余惟搬到了校外開始了某人心心念念已久兩人一貓的同居生活。
大學不比高中,是新環境,也是新同學,適應需要過程,所以兩人在公眾場合都在刻意收斂。
加上數學系和金融系離得比較遠,兩個人的課表也滿滿當當得幾乎沒有錯開,除了放學後在家裡黏糊,在學校基本看不到兩人同屏出現。
於是乎,即便兩人在開學不久便很膚淺得憑借外貌成了本系風雲人物,卻仍舊不會有人想到這兩個人之間會有什麽關聯。
低調有好處,但是相較於兩個人獨自存在都能各憑本事閃閃發光的情侶來說,顯然壞處要大於好處。
而所謂壞處,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來自不知情第三方的危機。
學校最近有個意思的節日,叫表白節,日期就在國慶節後的第二個周五,不算什麽正式節日,只是歷屆學生無聊閑得慌特意組織起來的閑散節。
一開始只是私底下鬧著玩兒,後來時間長了,得到了學生會和學管會的一致認可和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默許,表白節就被正式搬上了台面。
過節的方法很簡單。
表白節持續三天,這三天裡,學校正中央的廣場會放置一面臨時表白牆,旁邊會準備許多筆和一次性的便簽紙。
如果有想要表白的人,那就在便簽紙上想對那個人說的話,然後在背面留下聯系方式。
如果對方恰好看酰恰好撕下,也許就能開啟一場甜蜜浪漫的戀愛,沒被撕下也沒關系,畢竟是匿名表白,不知道背後留言的到底是誰,不存在會不會丟臉的顧慮。
對於這種只有利沒有弊的活動,大家都非常樂意參加,表白牆前一天下午才豎起,表白節當天早晨便被貼了大半。
溫別宴消息不大精通,直到節日當天到了教室,幾個同學興致勃勃圍上來問他有沒有在表白牆上看踝約海他才茫然發出疑惑:“什麽表白牆?”
聽完同學耐心一通解釋,方才恍然。
難怪他上課路過廣場時看蹌敲炊嗄猩女生圍在哪裡,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以為只是社團報名,沒注意。”
他一向清冷,內斂也少,沒什麽好奇心,班裡同學早就摸清了他的秉性,這個回答也在他們意料之中。
“沒事,我注意了,雖然我就看了一眼,不過好些標簽上都寫著溫同學的名字。”
“猜得到,要我不是o,我肯定也寫溫同學了哈哈。”
“看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表白牆上那群Alpha注定都要失望了。”
“被這麽多人表白,也就溫同學你能這麽淡定,要換成毛小楊,他不得樂死。”
毛小楊是他們班一個beta身omega心的小話嘮,最大的願望就是可以在大一結束前陷入甜蜜熱戀,最好對方也是beta,還得是一個擁有Alpha心的beta。
“嗚別說了,旱得旱死澇得澇死,我剛就是找得眼睛都快瞎了也沒找著我的名字。”
毛小楊唉聲歎氣:“不過我自己給自己寫了一個,也沒誰規定不能自己表白自己吧?”
旱得心酸。
眾人失笑:“論臉皮,我就服你。”
“所以你給自己留聯系方式了嗎?”
“沒事兒,放學我也給你寫一個,八百字小作文怎麽樣?”
“得了吧,八百字,標簽都不夠你寫的......”
鈴響,熱鬧完的同學散了,陸續各自找位置坐下準備上課,毛小楊懶得動,就近坐在了溫別宴身邊。
這堂是選修的電影鑒賞,前半節課劃重點,後半節課看電影。
放的是羅馬假日,大多學生都看過,是以後半節課成了變相的自由支配時間,或者趴在桌上睡個回籠覺,或者偷偷在抽屜底下玩個手機。
溫別宴是少數沒看過的其中之一,不過還沒認真看多久,高中的小群裡就有人艾特全體成員,宣布大事了。
嘉寶:【圖片】
嘉寶:【姐妹們,我脫團啦!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男朋友陳梓淇,未來的白衣天使,怎麽樣?是不是特別帥?!】
溫別宴笑著隨大流發了句恭喜,然後點開大圖,魏嘉靠著的男生面相清俊,眉眼溫和,是脾氣好好相處的長相。
方曖:【可以啊姐妹,學期還不過半就創下壯舉!這小哥哥帥的!】
衛嬈:【居然成了嗎?好快!】
嘉寶:【多謝多謝,也沒多快哈哈,誰讓我人躒稅無法拒絕。】
錢諱:【恭喜恭喜!】
張望:【?嘉寶你主動的?】
杜思思:【我實名舉報,嘉寶犯規,從開學到在一起一共故意且做作地往人小哥哥懷裡撲了五六次!】
嘉寶:【這是情趣!而且梓淇哥哥就吃我這套呀,嘻嘻。】
杜思思:【純情小哥哥慘遭辣手摧花。】
嘉寶:【嚶!人家才是那朵需要愛護的小嬌花!!】
...
話匣子打開了就很難合上。
大家閑聊了一陣,很快有人注意到了一直沒有發言的某個人。
嘉寶:【學神,我余哥呢?】
錢諱:【我也正想說,余哥人呢?平時扯犢子就他最積極,今天怎麽匿了這麽久還不出來?】
溫別宴:【他上午第一節 沒課,應該還在睡覺。】
張望:【唉羨慕,本來,要是...嗐!我也可以睡懶覺的......】
方曖:【張同學,有種就把你的潛台詞說出來。】
張望:【......】
杜思思:【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雲峰:【哈。】
錢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趙雅正:【哈哈。】
成翰:【我們學校的肉包子好難吃啊,卡在喉嚨吐不出咽不下,我都要哭了。】
溫別宴看得有趣,衣擺忽然被拉了一下,毛小楊興致盎然把手機伸過來,點開一張圖片放大:“溫同學你看,這是我別的系的朋友發給我的,粗略估計,給你的表白簽已經超過五十張了,並且還在持續不斷上漲,排面!”
溫別宴垂眸掃了一眼,笑了笑,興趣不大。
毛小楊依舊興致勃勃:“這些Alpha也是慫,匿名表白弄這麽聲勢浩大,當面卻連一個屁都不敢放。”
“呀還在增加啊,照著這個趨勢,下午估計能破兩百。”
“我朋友他們看了一圈,能跟你數據媲美的也就數學系的那位了,不過他是Alpha你是Omega,粉絲種群就不一樣,不存在競爭關系......”
“等等。”
聞別問忽然打斷他,蹙了蹙眉,輕聲問:“你說的數學系那位Alpha,指的是誰?”
“余惟啊。”毛小楊晃晃腦袋,理所當然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溫別宴略微挑眉,似乎終於對表白牆產生了一點興趣:“我可以再看看剛剛的照片嗎?”
“當然!”
毛小楊最善於分享快樂,點開放才的照片將手機地過去:“喏,表白牆實時全景圖,每十分鍾更新一次數據絕對準確不參假。”
溫別宴兩指放大圖片仔細看了一陣,一如毛小楊所說,跟余惟表白的確實很多,而且對比表白他的便簽,表白余惟的便簽上的字體明顯都要清秀好看很多。
毛小楊在旁邊自覺當起解說員:“我朋友說了,每十個人裡頭,就一定有兩個表白你,兩個表白余惟,你們倆還真是佔據表白牆半壁江山,現在好些學長學姐都知道你們了,不少的還跟風表白......”
“他們的表白沒用,余惟誰也不會答應的。。”
溫別宴將手機還給毛小楊。
“啊?為什麽?”
“因為余惟已經有男朋友了。”
毛小楊一愣:“不是吧,真的假的?沒聽說過啊,你怎麽知道?”
溫別宴誠懇道:“我就是他男朋友,當然知道。”
“......”
毛小楊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笑起來:“果然人類都是忠於顏值,沒想到溫同學你這麽受歡迎,竟然也是余惟老婆粉之一,傳出去又不知道多少A會傷心死。”
原來毛小楊以為溫別宴在開玩笑,完全沒當真,溫別宴也只是好脾氣地笑了笑,沒多解釋。
放學路過表白牆,溫別宴心裡記掛著,特意止步看了一會兒,沒注意自己的,隻注意到寫有余惟名字的便簽已經從最頂貼到了最底下,幾乎橫跨整個表白牆。
他的男朋友是真的很受歡迎啊。
於是掏出手機拍下照片,準備回去逗逗男朋友開開玩笑。
誰知男朋友並沒給他醞釀的機會,吃完晚飯便悶頭把他按在沙發上胡鬧了一回,叫都叫不住,還美其名曰消食。
暫時結束後,溫別宴半闔著眼睛細細喘氣,心說要不是某人從頭到尾一股憋屈勁兒,他說不定還真就信了他的鬼話。
“說吧,怎麽了?”他眨眨濕漉的長睫,戳兩下余惟的背脊。
“沒怎麽啊。”余惟抱著他不撒手,貪戀地一下下啄著他的脖頸:“就是單純的一天不酰特別想念。”
“真的嗎?”
“......真的。”
“哥哥?”
“......”
“好吧。”余惟哼哼唧唧:“我攤牌,我看到那個表白牆了。”
盡管溫別宴老早就猜到了答案,可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想笑。
“哥哥吃醋了?”
余惟埋在他頸窩悶悶嗯了一聲,越想越氣,忍不住又動了一下:“明明是我的!”
溫別宴猝不及防被弄出一聲悶哼,紅著眼睛張嘴在他肩膀咬了一口,留下一排明晃晃的牙印。
“哥,你是幼稚鬼嗎?”
余惟抬頭看著身下淚眼朦朧的人,心情忽然就好了起來。
心滿意足抱著吧唧親一口,不管那些人寫得再好再聲情並茂,能親到真人的也就他一個!
“如果喜歡宴宴就是幼稚,那我就是超級幼稚,全世界當之無愧第一幼稚鬼。”
“我沒在誇你啊男朋友,你在自豪什麽?”溫別宴說:“而且很不巧,那個表白牆我也看了,跟你表白的也不少,要不你也想想,要怎麽跟我解釋,嗯?”
余惟咦了一聲:“是嗎?我都沒注意,光看你的去了。”
“沒注意不代表不存在。”溫別宴抱住他的脖子,讓兩人的額頭親親密密靠在一起,語調柔軟,刻意撒嬌:“我吃醋了。”
余惟笑彎了眼睛,問他:“哎,宴宴吃醋了啊,那怎麽辦?”
溫別宴作勢想了想,喃喃道:“還是得給個名份才行......”
余惟眼睛噌地一亮:“怎麽說?”
“明晚我們班有聚會。”溫別宴曲腿纏上他的腰,歪了歪頭:“男朋友,跟我一起去吧?”
說之前不知道這句話後勁那麽大。
當天晚上他算是嘗盡了“甜頭”,余惟在沙發上不安分,抱他去浴室時不安分,回到房間仍舊繼續不安分。
中途星星聽醵靜,學著溫別宴的聲音喵喵進來了,被余惟不留情面趕回了客廳,而且最要命的是余惟豕孛諾氖焙蛞慘抱著他一起去,每走一步都是痛並快樂的折磨......
胡鬧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臨近上課還困得睜不開眼睛。
萬幸當日課表選修居多,溫別宴挑了兩節眯過去,順順利利結束了下午的必修課。
到了晚上,班長在班群裡艾特了還沒有到聚會地點的同學,溫別宴船到橋頭了才想起詢問可不可以帶家屬。
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也是熱烈的,大家的好奇心被提到了頂點,紛紛詢問這個家屬是不是表白牆上的其中一員?
溫別宴想了想,回答道:“是。”
他男朋友確實是表白牆的一員,而且出現頻率還挺高。
班群一下子沸騰了,七嘴八舌猜測是哪個Alpha這麽幸運竟然真能靠著一個匿名便簽抱得美人歸。
溫別宴推開包間門,如炬的目光齊刷刷盯過來,看跤腖緊緊牽在一起的另一隻手,兩眼發光的不斷探頭,想要看清走在後面那位究竟是何方神聖。
溫別宴笑了笑,牽著人走進去:“介紹一下,我男朋友,余惟。”
“......”
“......”
“......”
余惟看著卡座上傻眼的眾人,主動揚起笑臉樂呵呵跟他們打招呼:“你們好啊,我是數學系的余惟,跟你們同級。”
金融一班諸位同學瞪著眼睛面面相覷,用意識發出同一個班級的同一個歎號:
我們當然知道你是誰,問題是特麽的你怎麽就成了咱系草男朋友了???!
你也在表白牆上貼小作文兒了???!
還特麽走大運被選中了???!
溫別宴似乎看穿了他們的心思,主動解釋:“我和余惟從前是同學,高中就在一起了。”
.........哦!!
原來如此。
難怪任那些Alpha撩不動,人家名草早有主了。
雖說帥A美O本該天生一對,但是大家還是覺得好奇妙啊,忽閃眼睛總忍不住往他們看,心說平時看來毫無聯系的倆人,居然是一對。
不對,也不算毫無聯系,畢竟這倆往那一坐,渾身上下除了般配就是登對,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了。
毛小楊人都傻了,把他們兩來來回回看了又看,對溫別宴說:“原來你不是逗我玩兒啊,余惟真是你男朋友!”
溫別宴點點頭:“嗯,真的,如假包換。”
“那之前怎麽都沒聽你說啊?”
“沒人問過。”
“............有道理。”
中途有幾個女生忍不住拍了照片,詢問他們:“照片可以發嗎?還是你們暫時需要保密?”
“可以,不用。”
女生頓時笑開,終於可以將按捺的激動分享給各自好友:“我已經預跣律鷄和新生o集體失戀的場景了。”
“還有被遺留solo已久的學長學姐們。”
余惟跟著溫別宴來他們班聚會,算客,還是身份特殊的親客,免不了被眾人敬酒,溫別宴是他男朋友,敬酒敬一家人,他自然也免不了。
來回走了兩圈,盡管酒是果酒,余惟還幫他擋了大半,架不住溫別宴酒量奇差,就這樣也暈乎乎醉得不大清醒了。
平時內斂的人喝醉了也不會撒酒瘋,安安靜靜挨著男朋友坐得規規矩矩,眼神比人還要乖巧,偏著腦袋只知道看著男朋友溫溫軟軟地笑。
余惟心都要化了,眼裡除了可愛值爆表的男朋友再也容不下別人,拉著他的手小聲哄著,問他暈不暈累不累,寶貝得不行。
其余人看在眼裡,驚歎於平時清清冷冷的溫同學竟然還有這一面,一時都不知道應該羨慕誰。
醉酒不舒服,余惟幾番考慮,還是跟眾人打了聲招呼先行離開了。
一出大門,周圍沒了人,溫別宴就踮著腳去親余惟下巴,拉住他的手跟自己十指相扣,在出租車上偷偷撓他的手掌心,下車沒人了,又開始固態萌發,親親抱抱,像隻離不開人的小考拉。
余惟縱著他鬧自己,攬著他的肩膀以免他站不穩摔了。
又一次被輕輕啃了下下巴,余惟樂了:“溫小花同學,請問你是跟星星學到了嗎?怎麽這麽喜歡啃人?”
溫別宴說:“星星是什麽?”
余惟摸摸他的臉:“真喝傻啦?星星是我們貓兒子啊。”
溫別宴:“那我呢?”
余惟:“你是我寶貝男朋友。”
溫別宴搖搖頭,說:“不對。”
余惟:“?”
溫別宴想了想,認真道:“我也是你的小貓咪。”
“?”
“喵嗚。”
盛著酒意的語氣軟得像根羽毛,撒嬌地在心口撓呀撓,不讓人安生。
余惟喜歡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停下腳步把人帶進懷裡用力揉了兩把,故意說:“還說我吃星星醋呢?原來是大哥嫌棄二哥。”
溫別宴心滿意足抱住他:“我不嫌棄啊,星星是我的寶貝,你也是。”
“哥,我喜歡星星,但我更愛你。”
我想要把你打上我的印記,讓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我的,我最愛你。
...
翌日,溫別宴上午第一節 沒課,睡了個懶覺掐著快十點了來到表白牆前,發現上面多了好幾十張便簽。
每一張都用他最熟悉的筆跡寫著“宴宴是我的。”,並且不同於其他人將聯系方式偷偷寫在背面,而是大張旗鼓在落款留了名,生怕別人不知道留言的是他。
負責看管的同學正好是數學系的,踝創蛉さ潰骸拔巒學,我們系草可是一大早就來真情告白了,要不給個機會?”
本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對方竟真的認真點了點頭。
既然客觀環境不允許他們低調,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那就只能高調起來了。
溫別宴在他驚訝的目光下從善如流將一張拍立得照片貼在正中央最顯眼的位置,又撕了一張便簽寫了句話端端正正貼在照片下方。
有圍觀的同學在他離開後立刻好奇走近,看清內容的同時皆是默契睜大了雙眼:
照片裡,五官深邃張揚的男生靠在沙發上,親昵坐在他懷裡的是另一位同樣容貌出挑,抱著精致布偶貓的清雋男生。
貓和抱貓的人都在乖乖看鏡頭,唯有舉手手機的那位不安分,在快門按下的瞬間耍起流氓,笑嘻嘻咬在人耳尖上。
照片正下方,粉藍色便簽紙上載著字跡逸秀的落款和簡短一句話:
余惟,我的。
作者有話要說:都給我甜!!!!給我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