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什麽辦法?”
三人齊齊轉頭看向白鳴風。
“那個窗戶是不是沒關緊?”白鳴風往上一指。
三人順著白鳴風手指著的方向看去,距離地面約莫兩米左右的地方,有個通風用的窗戶,是那種扭開白色塗漆金屬把手往裡推的窗,窗戶虛虛掩著,也不確定有沒有鎖緊。
“青梧,你過來。”白鳴風將項青梧拽到窗戶底下,“你單膝跪地,一隻腿曲起。”
“我第一次單膝跪地竟然不是因為求婚。”項青梧感慨,“這也太可惜了吧!”
“趕緊的!”白鳴風聽得腦瓜子疼,按住項青梧的肩膀,讓他趕快跪下。
項青梧照做,白鳴風也不跟他客氣,一腳踩上他的腿,借助他腿曲起的高度,往窗戶攀去。
“臥槽,你小心啊。”項青梧慌慌張張,盡力讓白鳴風能站穩。
“啊,好危險啊。”岫岫和付故淵也連忙上來扶人。
白鳴風勉強站穩,攀住積了厚厚灰塵的窗戶前沿後,伸手使勁一推窗戶。
竟然真被他推開了!
“臥槽!”項青梧又喊了一聲。
白鳴風沒有猶豫,雙手扒住窗戶就要往監控室裡爬,可惜他臂力不行,身子不穩跌了下來。
“啊啊,小心。”三人手忙腳亂地扶住他。
白鳴風落地後站定,輕籲一口氣:“勝利就在眼前,畢其功於一役!”
項青梧鼓掌:“阿白牛批啊,省得我們去踹門了。”
“阿白,你左腿踩他,右腿踩我,我倆抱著你的腿試著站起來,把你舉高些,這樣你爬窗輕松些。”付故淵提議。
“好。”白鳴風點點頭,“我們再試試。”
三人的默契把岫岫都看傻了:“你們這也太懂了,你們之前是不是就乾過類似的事啊!”
“那你還真誤會我們了。”項青梧辯解,“我們在學校裡那可是既守規又守矩的好學生啊,這都是小時候一起爬樹掏鳥蛋,抓天牛的經驗之談,又叫兄弟情深。”
“來,青梧,撐住阿白。”付故淵說,“千萬別摔著他。”
“好。”項青梧收斂笑意,神情嚴肅起來。
項青梧和付故淵一左一右單膝跪下,讓白鳴風踩上他們大腿根部,等他踩穩後再慢慢站起身,將他舉高。
比起第一次,這次因為高度夠高,白鳴風爬窗省勁不少,他深吸一口氣,手一撐,半個身子探進窗戶裡。
“臥槽,阿白你小心啊,別一頭栽進去了。”項青梧滿臉擔心,心生不安。
白鳴風沒法應聲,他努力地穩住身子,到處找重心點,衣服都被窗戶上的灰塵給弄得髒兮兮的。
白鳴風這邊還沒爬進監控室,其他三人一起聽見什麽聲響,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糟了!應該是保安在巡視學校!”岫岫壓低聲說,“被他看到,我們就完了!!”
“阿白!有人來了,你要不要先下來?”付故淵說。
腳步聲越來越近,還伴隨著逐漸清晰的講話聲,聽起來不止一個保安。
“阿白,你快跳下來!”項青梧焦急地說,“別怕,我接住你!”
白鳴風一咬牙,手一使勁,落地了。
但不是跳下來,而是翻過去了!
重重落地聲從牆對面傳來,聽得人心驚膽戰。
“阿白?!你沒事吧?”項青梧拍著牆惶恐不安地問,“你聽得到嗎?回答我。”
“喂,那邊的同學,你們在這幹嘛呢?”動靜太大,將保安引了過來。
兩名保安往這走來,語氣嚴厲地質問。
“我們……我們在打掃衛生。”岫岫急中生智,說道。
“打掃衛生?”保安狐疑地看著他們,“打掃為什麽沒帶掃把?”
岫岫:“呃……”
付故淵冷靜地說:“我們來看看垃圾多不多,不多的話,撿撿紙屑紙團就走了,髒的話再去班級拿掃把,這樣比較省事。”
“是嗎?”保安口氣狐疑,“那位同學,你一直敲牆幹什麽呢!”
他看向項青梧。
“啊?沒啊,我沒敲牆啊。”項青梧矢口否認,“你聽錯了吧。”
保安見他們三個實在不對勁,乾脆趕人:“走走走,不能在這。”
“可……”項青梧面露驚慌。
付故淵上前,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他使了個眼神。
項青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著岫岫和付故淵離開圖書館大樓。
三人在學校找了一個無人的角落,項青梧慌張地催促付故淵:“快給阿白打個電話,問問他什麽情況!”
“這就打,你別急。”付故淵拿出手機。
“這哪能不急啊?!”項青梧焦慮地直抓頭髮。
付故淵剛按出一個鍵,有電話打進來。
“誰啊?掛了掛了,先掛了等等再說。”項青梧瞎出主意。
“阿白,阿白的電話!”付故淵興奮起來。
“快接!趕緊接啊。”項青梧嚷嚷。
付故淵接通電話:“喂,阿白,你還好嗎?”
“我沒事,我找到那天的監控錄像了,他們學校歸檔做得好,存有錄像的U盤就放在寫了日期的櫃子裡,特別好找,我看看哪裡可以播放。”白鳴風說,“一會用手機拍給你。”
“靠譜。”付故淵讚歎,他看了一眼身邊急得乾瞪眼的項青梧,將手機遞給他。
項青梧一把拿過手機,放到耳邊:“喂,阿白,你沒事吧?!”
“沒事。”
“我們被保安趕出來了,沒辦法在監控室外等你。”
“我知道,我隔著牆聽見了。”
“你等等怎麽從監控室裡出來啊?”項青梧擔憂地說。
“我找個凳子墊高,從窗戶翻出來。”
“那你千萬要小心點啊。”
“好。”
項青梧掛斷電話,卻沒有露出輕松的神情,焦急地等著。
三人坐在操場旁邊有樹影遮擋的圍欄上,二十幾分鍾後,付故淵手機響了一聲。
項青梧和岫岫立刻盯著他的手機看。
付故淵拿起手機,見是白鳴風發來的聊天消息。
【做好心理準備。】
“這是什麽意思?”岫岫困惑地問。
付故淵搖了搖頭,就在此時,他的手機又響了一聲。
白鳴風傳來一段視頻,很明顯,是手機拍攝的監控錄像。
付故淵沒有立刻點開,他盯著上一條‘做好心理準備’看了半晌。
項青梧也看到了這兩條消息,他注意到付故淵的猶豫,緩緩開口問他:“阿付,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池鬱真的推人了,你以後要怎麽面對他?”
“我不知道。”付故淵說。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當然離他遠遠的啊,這有什麽不知道的?”岫岫說,“這道理大家都明白!”
付故淵沉默,眸光微顫。
“你有喜歡的明星嗎?”項青梧突然問岫岫。
“有啊有啊,我和你講,我家哥哥超帥的。”提到偶像,十五六歲年紀的姑娘總能說出一籮筐的話。
“如果哪天你家哥哥突然被曝出出軌吸毒這種黑料,你會怎麽想?”項青梧問。
“呸呸呸,你說什麽呢?”岫岫瞠目怒視。
“好好好,不說了。”眼瞅著自己要挨打,項青梧連忙住嘴,他轉頭看向付故淵,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看吧。”
付故淵看向項青梧,依舊在猶豫。
“你不看,永遠不知道他是個怎麽樣的人。”項青梧說。
付故淵點點頭,平複了下心情,點開白鳴風發來的視頻。
視頻最初的幾秒,是無人空蕩的學校走廊,看起來距離放學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
幾秒鍾過後,一個人摔進了鏡頭裡。
說是摔進的一點都不誇張,視頻裡的男生整個人往前一撲,從監控范圍外跌到監控范圍內,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監控錄像被手機拍攝後,有一些模糊不清。
岫岫捂住嘴小小聲說:“這是誰啊?好像摔得不輕呢。”
“是池鬱。”付故淵回答。
“這麽肯定?”項青梧問。
“嗯。”付故淵緊緊盯著視頻看。
視頻中,池鬱摔倒似乎磕到了膝蓋,好半天沒爬起來,就在此時,鏡頭裡又出現了三名男生。
三名男生都是一副流裡流氣的模樣,為首剃著寸頭的男生上前,將池鬱拉了起來。
“朋友?”項青梧疑惑。
“好奇怪啊。”岫岫開口,“他怎麽這樣拉人啊?”
“啊?什麽?”項青梧問。
岫岫說:“你看,揪住池鬱的後領子,把他拎起來似地,這樣被拉起來的那個人會覺得脖子勒得慌、不舒服吧。”
“嗯……”項青梧沉吟,“會不會想多了,可能男生沒你們女生那麽細心,就隨手一拽而已。”
視頻中,池鬱被人拉起來後,靠著走廊的牆壁上,胸膛起伏,微微喘息。
三名男生圍在他身邊,和池鬱聊著天。
監控錄像聽不見聲音,不知道幾人聊了什麽,但是從神情來看,幾個人都很平靜,看起來沒什麽不對勁,一如朋友聊天般正常。
“他們是朋友吧。”岫岫說,“他真的和混混關系好啊。”
“池鬱怎麽會和這種人混在一起。”項青梧也很吃驚。
“不對。”付故淵蹙眉說。
付故淵話音剛落,視頻裡的幾人有了動作。
那名剃著寸頭的男生從口袋裡摸出煙,熟練地點起,夾在指尖。
“他們竟然敢在學校裡抽煙。”岫岫驚呆,“太壞了吧。”
視頻裡的其他人見怪不怪,繼續聊天,寸頭男生吞雲吐霧了一會,突然拿下嘴裡的煙,冷笑著走近池鬱,意味不明地將抽了一半的煙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