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丘在房間裡面聽著手下傳來的消息, 有些煩躁地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魔界那些人也是廢物,還說什麽血羅刹實力高強,現在還不是被打的魂飛魄散。
想到三百年前自己被朱辭鏡打敗, 多年的計劃毀於一旦, 虎丘、不,水無眼中就閃過一絲陰毒。
魔主計劃千年,又耗時幾百年才讓自己混入神界, 最後竟是被一個妖打入輪回道,還成了一個半妖。不過萬幸的是聖魔珠早就被自己控制住, 跟著一起入了輪回,要是好好利用這個身份也是十分有利的。
但是水無萬萬沒想到在轉世三年之後, 竟然被一個遊魂給奪舍了, 自己還無法再回去,迫於無奈只能四處尋覓新的身份, 剛好虎丘身受重傷,給了自己再次複生的機會, 卻還是被朱辭鏡壓了一頭。
水無在看見江寧的時候就已經反應過來那是自己之前的身體, 想到她在朱辭鏡身下承歡就惡心的想吐。好在沒過多久她就可以讓這些人永遠消失,即將獲得的無上榮譽讓水無心裡暢快了不少。
差不多等了一個月, 終於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日子。拜月節的出現是為了紀念妖族最強大的妖王月虛,她在萬年前以一己之力帶著妖族找到了這片土地, 然後開靈陣, 幫助一些動物化形,使得妖族可以獨立成一界,而不是其他人、神、魔的附庸。
拜月節百年才會舉行一次,所以舉辦的時候十分的隆重,在這一天即使族群之間發生了什麽戰爭也必須停下來維持表面上的和平, 恭恭敬敬的一起在天壇上祈禱。
水無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才如此急迫的開始行動,要是錯過這個機會想要妖族的大妖聚在一起難之又難,再等一百年又心又不甘。剛好朱辭鏡又受了傷,一直遮遮掩掩的想必是傷及根本,現在絕對是趁虛而入的好時機。
跟紫武商量好之後,虎丘開始謀劃接下來的行動,確定好萬無一失,拜月節虎丘帶著手下的妖精們進入了天壇。因為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所以帶來的都是一些虎族的精英,也是接下來赴死的引子。
雖然她得到□□的時間才十幾年,但是在紫武的幫助下早就已經集齊了七七四十九塊頭骨,每一塊都是妖力十足也就是說怨氣衝天的惡鬼,就算是老妖王遇見這些鬼魂也沒辦法全身而退,更何況是已經受了傷的朱辭鏡,所以這次的行動她十分的有信心。
水無本就是魔族之人,自然沒有神族的悲天憫人,也沒有妖族的團體情結,這次的行動就是為了把妖族的精銳消滅,方便魔族的人打開邊界的大門,從而將人、魔、妖三界統一。三界大亂這個時候神族的人肯定會按捺不住下場,只要謀劃得當魔族統一成為世界的主宰只是時間上的問題。
現今各界靈力不足、戰爭不斷,生靈塗炭的局面簡直是上天給魔族人機會,因為魔族不是靠靈力修煉,其他種族的負面情緒反而是他們強大的養料。
拜月的時候需要現任妖王或者繼承者向眾人展示掌握妖王印的能力,讓大家心悅誠服。朱辭鏡從天壇下來的時候虎丘通過信蜂清楚地看見朱辭鏡的右手微微的顫抖,這說明剛剛的結印已經讓她付出了不少氣力,即使表面上淡然,不過就是強弩之末。
看著這一幕,虎丘心裡興奮到顫抖......權力,至高無上的權力。
隨著月亮慢慢的偏移,所有的妖族全部都匍匐在地上,虔誠的朝著遠方磕頭,就在這個時候,以虎族為中心開始有妖暈倒,然後身體一瞬間爆炸出無數的血霧。
秋屬金,金色白,陰氣漸重,露凝而白。今天也是人間所謂的白露之時,天氣逐漸轉涼,陰氣也逐漸加深,虎丘製作的陰魂在今天多多少少都得到了一些滋養,合力殺了幾個實力較強的妖之後,原本地面上結的露水慢慢的凝結成霜,而後成冰。
朱辭鏡站在祭台上沒有動,現在天壇內部已經被血霧籠罩著,可視范圍縮小,她只能通過感知來觀察。在確定虎丘的位置之後,朱辭鏡腳尖一點進入迷霧,妖王劍破空而出,跟著她一起朝西南方向射了過去。
動作之快打的虎丘一個措手不及,她的右腿之前被朱辭鏡削掉了只能用假肢,剛剛躲閃不及左手也遭受重創,磅礴的妖氣直接震的她吐出一口血。
“你沒有受傷?!”虎丘心中暗恨,在朱辭鏡再次出招之前迅速捏碎了一塊寫著朱辭鏡名字的木牌,一瞬間十幾個陰兵從四面八方湧了過來,直接朝朱辭鏡攻擊,給了虎丘逃逸的機會。
不過她也知道事情走到這個地步要麽成要麽死,即使知道朱辭鏡沒有受傷計劃也不會因此改變,只能全力以赴,躲在暗處的紫武同樣也是這樣想的。
他在妖界找了很久花辭樹都沒有找到,手下的人因為去刺探消息反而被一些老妖怪給抓住,以至於實力大打折扣,他乾脆就把花辭樹被抓的信息傳回魔界,同時慫恿其它的魔人同意他進攻妖界。
朱辭鏡受了重傷感知能力降低,又有虎丘做內應,拜月時出現大亂之後,不需要多少兵力就能把妖族的防護打開一個口子。本來這件事情十拿九穩,萬萬沒想到朱辭鏡受傷一事竟是裝的,在看見往生陣開啟的時候,更是明白虎丘的計劃早就暴露了!
紫武心思縝密,不相信任何人,即使虎丘的地位比他高,也並沒有完全按她的思路走,現在見事情走向不對,馬上讓手下按兵不動,打算在兩方鬥的你死我活的時候坐收漁翁之利,卻是沒有發現身後的心腹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體內的魔力被吸食一空,連動手的人都沒有看清楚就成了一個廢人倒在地上,甚至來不及發送信號彈讓魔界軍隊入侵。
江寧把木偶放在了紫武的腰間,並沒有傷他性命。站在原地看著朱辭鏡在天壇中央有條不紊的指揮著手下,把虎丘擊的節節後退,手指虛空一點,原本已經快要油盡燈枯的虎丘突然爆發出了巨大的魔力,把身邊想要捉拿她的小妖都震了開來。
因為三百多年前跟水無大戰的時候朱辭鏡差點著了道,所以只是一道魔氣她就已經感覺出這是聖魔珠的力量。
朱辭鏡眼神一冷,沒想到水無轉世竟是在自己身邊,看方向應當就是虎丘無疑。
因為這個發現,朱辭鏡笑了笑,挽了個劍花把招式收了起來,一步一步朝虎丘走過去,她本是想要直接將她斬殺,以免後患無窮,現在自然是要將她抓起來便於之後解契。
往生陣一開,那些惡魂幾乎沒有頂多久就魂飛魄散,血霧慢慢的消散,被遮擋的月亮撒下光輝,照在融化的碎冰上折射著微光。
朱辭鏡手上的妖王劍今天沾了不少血,興奮的嗡嗡作響,其他跟著作亂的妖都被控制了下來,看見朱辭鏡臉上的微笑心裡都有些發顫。
之前他們一直仗著資歷老,所以不把朱辭鏡放在眼裡,即使她在大戰中嶄露鋒芒,但是沒有親眼所見自然不會很放在心上,會有一種不過如此的想法,在之後發現朱辭鏡不敢動他們的時候更是覺得如此。
畢竟妖族勢微,要是再跟他們動手只會兩敗俱傷,給其他人可乘之機。剛剛虎丘動手他們本來想趁亂放暗箭,沒想到她竟然借著躲避的由頭把那些惡魂的攻擊轉移到其它大妖身上,自己的人反而都在邊緣待得好好的。
看到這一幕大家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個局裡面下棋的不是背後的人也不會是他們,而是朱辭鏡。
現在天壇內外已經被朱辭鏡的人控制了起來,原本在觀望的其它族類老實的把心思給熄了,站在一邊乖的跟鵪鶉一樣。
虎丘身上突然爆發的魔力讓她掙扎出了重圍,好巧不巧的是那個方向剛好就是江寧站著的地方,虎丘提氣向前衝,抓著江寧的肩膀想要把她控制起來,朱辭鏡自然也注意到這一點,心中一凜,奪過旁邊士兵的弓箭。
搭弦,破風聲朝著虎丘的右胸射過去,她本是不想要了她的命,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時候江寧竟然拔出匕首朝虎丘刺過去,兩個人僵持對峙著,虎丘一個右移就撞到了朱辭鏡的箭矢之上。
一箭穿心,當場斃命。
朱辭鏡看著有些怔愣的江寧眉心跳了跳,在來這之前就已經跟江寧說過不要到天壇這邊,沒想到她還是過來了,而且還撞上了虎丘。
朱辭鏡快步上前,看著地上虎丘的屍體眼神閃了閃,最後還是沒有多說什麽,語氣多了些擔憂:“有沒有傷到?”
江寧本來已經做好被訓斥一頓的準備,沒想到朱辭鏡第一句話是關心自己,食指蹭了蹭褲腿,語氣有些愧疚:“沒有受傷,就是肩膀有些脫臼。”
朱辭鏡上前挑開江寧被撕爛的衣衫,看見了一片青紫,還有魔氣在上面縈繞,應當是虎丘剛剛動手的時候留下的。
江寧看著朱辭鏡精致的側臉,有些遲疑地問道:“這個人死了會不會對你影響很大?”
語氣之中帶著試探,說明她並不知道眼前得人是虎丘,朱辭鏡搖了搖頭,隻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然後讓其他妖打掃戰場。
現在水無的轉世雖然已經死了,但是花辭樹還在她的手上,只要花辭樹不脫離控制,一切都還好說。思及此朱辭鏡也不想給江寧壓力。
將其他的事情部署好之後朱辭鏡也沒有著急回去,而是開始檢查天壇附近是否還有什麽忽略了的東西。之後的幾天也一直在整頓妖族內部的事情,忙的不可開交,很少回寢宮。
魔界的人一直沒有收到消息只能按兵不動,然後在看見朱辭鏡完好無損時就知道計劃失敗了,只能悻悻而歸。一場預謀已久的大戲就這樣落幕,對於朱辭鏡來說只是死了幾個人,可以說一點水花都沒有翻出來。
“你剛剛去哪裡了?”朱辭鏡今天回來本以為江寧會在寢宮等她,沒想到半天沒有見到人,也不在自己的房間。
“去你書房找了本書看。”江寧晃了晃手上的書,然後把封面正對著她。
《百獸物語》,一本很普通的書,是朱辭鏡小時候的啟蒙讀物。
朱辭鏡眼中有些懊惱,自己一個人習慣了獨處,忙起來也沒有怎麽關注江寧,倒是疏忽了她。
思及此朱辭鏡難得主動靠在江寧的懷裡,有幾分安撫的意味,然後在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時眼神一沉。
江寧假裝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停頓,故意把臉蹭在朱辭鏡衣領上,十分自然地調笑道:“在那之前我還去了練武場,身上都是汗。”
朱辭鏡聽到這直接抵著江寧的肩,嫌棄般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去洗澡。
看著人慢慢離開,朱辭鏡唇邊的笑意越來越淡,拇指和食指搓了搓,隨著她妖力的溢出一點銀白色的粉末碾了出來。
這也證明剛剛聞到的味道的確不是錯覺。
這是她專門放置在書房密室的符粉,親手調製,除了她用妖力可以讓粉末顯形以外,其他人絕不會發現。
那地方她藏的緊,連心腹都少有人知道,怎麽江寧會找得到?是他人指示,還是自己另有目的?
妖王印,亦或者是花辭樹?
作者有話要說:咕咕(俺那天沒有雙更)、咕咕咕(鐵鍋燉自己)、咕咕咕(俺可能要成為鴿子了,但我不會變成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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