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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一哭,滿盤皆輸》第77章 心機鼎爐vs腹黑公主(十一)
朱辭鏡回到袖滿樓卸了偽裝的法術, 然後把江寧放在床上,看著她臉上的傷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複雜。

 她一開始的確是有敲打江寧的心思,想讓她外出的時候擔驚受怕, 認清自己的身份只是被她買回來的奴仆,還是一個逃犯。若是沒有她和袖滿樓的庇護極有可能會被發現, 沒有想到真的還給撞見了。

 謝陽來找麻煩, 朱辭鏡本可以用簡單的方法糊弄過去, 但是想到江寧這幾日的態度,心中便有了另外一個計劃,故意跟謝陽針鋒相對,把江寧的去留跟袖滿樓的生存掛鉤逼她做選擇,也預想到了江寧無非也就兩條路。一是主動回來然後被抓走,朱辭鏡“費些力氣”再把人撈出來。二是江寧選擇逃走, 然後被人截殺打斷雙腿再帶回來。

 只是江寧的受傷打亂了她的計劃,朱辭鏡之前在戰場上看過的傷.口、屍.體數不勝數,早就能淡然面對,但是江寧臉上的血跡卻是讓她有一種觸目驚心的感覺。

 回神看見柳袖想要解江寧的衣物上藥,揮了揮手說道:“先出去吧。”

 “是。”柳袖聽到朱辭鏡的話眼神閃了閃, 又看了一眼江寧。按照她對朱辭鏡的了解,這人怕是留不下來,不過柳袖什麽都沒有說, 心裡說了句自求多福便出去了。

 朱辭鏡把江寧的衣服脫了, 看著她身上的傷口眼神泛著冷意。三條鞭傷, 還有一道木劍劃過的傷口, 不深但是一直在流血,江寧身上的妖力時強時弱,怕是傷的太重有被打回原形的危險。

 朱辭鏡看著江寧蒼白的面容沒有動, 現在人帶回來了,她反而在思考要不要救江寧。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鼎爐,但是對她產生的影響卻是大過於其他人或者妖,這不算是個好兆頭。

 手指按在江寧的喉間,那裡的皮膚白皙細膩,觸感很好,微微用力能感覺到脆弱的喉骨。只要輕輕一折她便無需想這人是否會給她帶來其它的威脅。

 喉嚨是十分脆弱的地方,被這樣壓迫讓江寧有一種窒息的感覺,危機感催促著她清醒,但是身上的傷又限制了江寧的行動。

 “辭姐姐……”江寧看著面前有些模糊的身影喃喃出聲,右手掙扎的動了動。

 朱辭鏡看著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想知道江寧到底想做什麽,看著對方把手放在自己的衣物上,攥著一個角也不松手,像是抓到什麽依靠一般神情松了松。

 除了一個稱呼,江寧什麽都沒有說,反而是沉沉的睡了過去,就好像剛剛的行為只是下意識的動作一般,又等了幾息,感覺到手下的溫度漸漸低了下來,朱辭鏡眼神閃了閃,最終還是沒有動手,妖力下移幫她把傷口恢復了大半。

 一番動作下來也是極其耗費妖力,朱辭鏡手指拂過江寧臉上的疤痕,然後按了按,也不管她能不能聽見,出聲威脅道:“若是以後敢背叛我,你只會死的比現在痛苦百倍。”

 說的不留情面,手上還是幫江寧把被子蓋好才走了出去。王複不能人道既是朱辭鏡看不慣他的做派,也是為了留著應付固北侯的事情。皇后一派與固北侯一派向來都有爭執,要是給王複一個機會可以重新人道的話,一定會想盡辦法幫忙把江寧的事情遮掩住。

 至於過程她也不想管,目的達到了就好。人已經帶回來了,朱辭鏡就把王複腰上的妖針拔了出來,然後隨便給了瓶藥丸打發他。

 對比這件事情,她更關心江寧為什麽會受傷。打開密室看著裡面被五花大綁的道士,朱辭鏡可不相信這事情是什麽巧合。

 “說吧,誰指使你的。”朱辭鏡看著半死不活的道士,出聲詢問。

 “我……我就是抓妖。”道士捂著傷口,心裡把江寧罵了幾百遍。昨天要不是被迷惑了,早就帶上人去論功行賞了。

 道士不覺得是自己□□熏心,把一切都推到江寧身上:“那江寧就是個妖,又傷了人我就是替天行道!昨日她打傷了我還沒有算帳呢!”

 “勸你們早些放我走,不然你們包庇那狐妖肯定也不會有好下場!”不知道為什麽道士越想越暴躁,掙扎著站起來想要動手,然後被柳袖製服。

 朱辭鏡聽到道士說江寧是狐妖,開口問道:“你怎麽說她是狐妖?”為了不被抓到弱點,妖的本體一般都會掩飾住,看這道士也沒有這本事看出她沒有看出來的東西。

 “就衝昨天她勾引我的狐媚勁,就是個萬人.騎的啊好痛!”道士本是想要辱罵一番,沒想到朱辭鏡突然朝自己伸手虛空一抓,腦海裡面就想被無數根針輪番扎一樣痛苦不堪,想要掙扎又掙脫不開,痛的鼻涕眼淚混成一團,十分猙獰。

 朱辭鏡透過道士的記憶查看,的確沒有什麽人指使他做什麽事情,去殺江寧也是因為想要試試手中法寶的威力,然後恰巧發現對方就是固北侯找的人,然後想要將她抓起來。

 至於那狐妖一說,只是江寧惑人的手法而已,看著道士記憶中楚楚可憐的小妖,朱辭鏡皺了皺眉,耐著性子看她故意露出弱點慢慢靠近,而後全力一擊,卻是沒有趕盡殺絕。

 在危難關頭沉著冷靜,知道如何最大程度的利用自己的優勢,若是旁人定是會讓朱辭鏡誇讚幾句,但是放到江寧這她心中更多的卻是不悅還有潛藏的愧疚。

 歸根結底還是她讓江寧出去,才給了別人一個可以利用的機會。不過在看完道士的記憶之後,朱辭鏡意識到這小妖遠比她想象中狠厲,連自己的臉都不在乎。

 女孩子的臉是需要十分珍惜的,隨便一個小傷口都能讓人心生憐惜。江寧劃傷自己的臉,又故意換了身她喜歡的紅衣,隻留下一道臉上的傷口給人最直面的衝擊,怕是想要激起她的同情和愧疚。

 若不是去搜魂,她或許只會以為那傷是道士劃的,心中的愧疚也會多一些。若是旁人這樣跟她耍小心機,早就被丟到亂葬崗去了。只是想到江寧被抓走之前的眼神,朱辭鏡心裡微微歎息,雖說是苦肉計,也沒有想要追究的意思。

 慘叫聲慢慢削弱,朱辭鏡回過神看著面前的人,眼中含著冷意。這道士三番五次的過來惹事,朱辭鏡也沒有想留他性命,抽出牆上的長劍,手腕一轉便在道士身上留下一道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染紅了道袍。

 朱辭鏡擦了擦手上濺到的血跡,讓人悄無聲息的把道士解決了,而後安撫了一下袖滿樓的人,等回去時江寧已經醒了。

 “辭姐姐。”江寧抬眼看著朱辭鏡良久,眼中似有千般情緒,最後還是歸於平靜。

 江寧臉上的傷雖說好了大半,但疤痕仍在,配上這抬眸抿唇的小模樣倒是有些可憐,但是朱辭鏡可沒有因為這心軟,坐著一旁聲音有些冷淡,沒有把視線落在江寧身上。

 “怎得不喚我主人了?”這件事情朱辭鏡還沒有翻篇,這幾日她心中的想法遠比她表現出來的多。

 朱辭鏡以為自己這樣說之後,江寧肯定是又會縮回殼子裡,然後老老實實的喊自己主人,沒想到竟是跟自己控訴般說道:“我生氣了。”

 朱辭鏡聽到這抬了抬眼皮,似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看著江寧抬了抬下巴,示意她重新說一遍,然後江寧也看懂了她的意思。

 “我當時是生氣了。”江寧說完睫毛顫了顫,放在被子底下的手捏緊了些,繼續說道:“我氣你說女子與女子之間只是逢場作戲,也氣你說人與妖之間有違倫常。”

 遲到的坦誠並沒有讓朱辭鏡的神情有很大的改變,似是對這些並不在意,江寧見此沒有壓抑著妖力,於是房間內慢慢飄散著桂花香。

 “因我是妖,所以當聽見你說人與妖之間有違倫常時我心中不悅。因我是女子,所以當聽見你說女子與女子之間只是逢場作戲時覺得不平。”江寧說完緩緩吸進一口氣然後吐出去,把最重要的話說了出去:“因我心悅你,所以這些話讓我覺得生氣。”

 早在江寧說出她是妖的身份時,朱辭鏡神情便多了分驚訝,聽到後面即使面上還是一派冷靜,但是心中難免有些異樣。見江寧似乎還有話要說,朱辭鏡沒有打斷,緊盯著對方的眼睛沒有錯過她的表情。

 “就是因為生氣,所以在認清我們之間的差距時我才覺得需要跟你保持距離。”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難過,江寧的眼睛還有她身體微微的顫抖無一不向朱辭鏡展示著她內心的緊張還有害怕。

 “那你現在為什麽要告訴我?”朱辭鏡把江寧帶回來,就算是在庇護她,即使江寧不說這些也能繼續在袖滿樓待下去,但她要是說出來,事情便沒有那麽好處理了。

 江寧起身跪在床.上,幾乎虔誠的看著朱辭鏡,然後試探性的伸手,見她沒有拒絕之後牽著朱辭鏡的手,十分鄭重的吻了吻她手指的紅痣。

 “因為我想成為你的伴侶,不是你的仆人。”說完江寧看著朱辭鏡,讓她清清楚楚的看清自己心裡在想什麽。

 她沒有撒謊,這是江寧現在想做的事情,只是這件事情的背後並不純粹是愛慕。

 與朱辭鏡冷戰的生活其實與在皇宮之中並沒有什麽差別,只需要盡職盡責的辦好一些事情就好,因為朱辭鏡不怎麽想見到她,所以江寧也有時間在袖滿樓的其它地方走走,同時思考自己的未來。

 在皇宮的時候她並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是謹言慎行保命就好,直到妖力無法控制之後從記憶中找到與父母相處時的種種,她才打算離開皇宮,感覺她十幾年的光陰都是平平淡淡的,不管去哪,最後的目的都是為了保命。

 被柳袖找到並帶回來,也只是選擇了一個最簡單的途徑去躲避那些人的追殺,江寧甚至想好了要是那主人是不好相與的,該如何再次逃出來。畢竟怎麽說也是一個半妖,在沒有被發現身份的情況下想要逃走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但是在看見朱辭鏡的時候,她打算留下來,甚至是對於與朱辭鏡歡.好的事情都沒有什麽反感,一種很純粹的直覺驅使她偽裝好自己,然後留在袖滿樓。

 接近朱辭鏡,然後發現她背後的秘密是江寧想去做的,但是走到現在這個地步是她預料之外的局面,江寧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對朱辭鏡有些動心,所以改動了自己的計劃。

 不過不管是人還是妖,都有一個特性就是當你嘗到甜頭,再讓你回到之前無趣的生活時,總是會不適應,即使一開始的平淡是你生活中習以為然的大部分。這樣的不適讓江寧想要改變現在的狀況,但是又不知道如何改變,固北侯的人出現給了江寧一個思路。

 而且江寧早就懷疑朱辭鏡是妖,猜忌的種子是在與王複交談時埋下的,彼時她雖然看不見朱辭鏡,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朱辭鏡就是在自己身邊,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她假意通過植物看朱辭鏡下棋,果然感覺出一些不對勁。

 她善於察言觀色,即使朱辭鏡將情緒掩飾的很好,但是直覺讓她能夠摸清對方的一些微表情,偶爾流露出的愉悅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還帶著幾分隨意。

 詢問來歷不明的人時,還有妖力不受控制的時候,那種熟悉的被窺視的感覺證明了她心中的猜想。而且柳袖是喊修辭就主子,一開始她以為這只是習慣而已,但是在外面又是喊辭姐姐,說明朱辭鏡背後還有其它的身份,能夠讓袖滿樓存在這麽久又不受威脅的身份讓她的猜測多了幾分可信度。

 除此以外她在與樓裡其他人交談時,也打聽到一些比較有用的信息。例如說袖滿樓的花魁雖說豔絕四方,但是能見到的幾乎是少數。只知道都愛穿紅衣,並且容貌昳麗。她完全可以懷疑這三百年來袖滿樓的花魁都是同一個人,只是偽裝不同而已。

 只要有心去看,可以找到很多可疑的地方,雖然這些點並不能成為證據,但是江寧相信她的判斷。

 所以當她通過植物聽到朱辭鏡的話時,她就猜到即使這次的行蹤不是朱辭鏡有意透露,後面的話也是她故意說的,要是自己選擇逃跑的的話可能還會被殺死,既然如此不如賭一把,尋找到完全的庇護。

 畢竟如果對方是妖,還在人間有把自己救出來的實力,那麽在妖族也不是好欺負的,她想要跟著朱辭鏡去妖族,尋找更強大的力量豐富自己。畢竟她的實力現在還是太低了,要是到其它地方去很容易被其他的人或者是妖殺死,因為她這莫名其妙的體質總是可以吸引很多人對她下手。

 那麽不管是出於安危的考慮還是小小的私心,拉進她與朱辭鏡的關系也是應該做的一件事情,這次主動回到袖滿樓就是江寧新的博弈,雖然現在看不出朱辭鏡的態度,但是在朱辭鏡親自來接她的時候,江寧覺得她賭贏的勝算大了幾分。

 “你想做我的伴侶?”朱辭鏡像是聽到什麽有趣的事情一樣,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江寧:“你要知道,想要做我伴侶的人很多,而且都很優秀。”

 這話不是朱辭鏡誇大,單單就是人族的追求者,很多都是出類拔萃之人,江寧在她們面前的確顯示不出什麽優勢來,朱辭鏡隨便舉了幾個例子,都是京城有名的公子哥,才學兼備,主要人品也不錯。

 “我知道。”江寧聽著這話沒有退縮,反而是坐正了身子,看著朱辭鏡笑道:“但是我有一個最大的優勢,她們都沒有。”

 “嗯?”朱辭鏡看著江寧這瘦弱的模樣,不知道她還有什麽底牌沒有亮出來。

 “你啊辭姐姐,我有你呀……”江寧抿出一個漂亮的笑,小模樣生動明亮,還捏了捏朱辭鏡的手指暗示道:“姐姐,你也有我。”

 江寧的眼睛裡面像是含著春.水,把朱辭鏡的心都揉出波紋,輕輕淺淺的,不可否認此時江寧的模樣讓她心動。

 手指被捏著讓朱辭鏡想起剛剛江寧充滿暗示性的話,本是做過不少次那檔子的事情,現在被這麽一說竟是有些羞赧。

 朱辭鏡移開視線有些不以為意,聲音卻是溫和了些:“你倒是很有自信。”

 江寧笑了笑沒有說話,她沒有自信,只是一個賭徒嘗試著用真心又一次下注而已。

 沉默開始蔓延,朱辭鏡鼻尖縈繞的都是江寧身.上的香味,連帶著勾起了她身上壓抑幾天的欲.望,也讓她心中的太平開始稍稍的傾斜。

 朱辭鏡看著江寧的眼睛,見她也不躲坦然的把情緒都展露在自己面前,笑著抽走了江寧的衣帶,原本就已經敞.開的外袍更加的松.散,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片細.膩的肌.膚。

 朱辭鏡按著她的肩膀把人推到了床.上,手指順著脖頸緩緩往上壓著江寧臉上的傷口,然後移至紅唇處摩.挲著,彎唇一笑:“你行嗎?”

 尾音微微上揚帶著些許調笑,朱辭鏡俯視著身.下的人,沒有追問她臉上的傷從何而來,江寧也沒有問她臉上的傷怎麽好的如此之快。雖然朱辭鏡沒有明說,但是她沒有拒絕,便是一種放任的姿態,說明自己還有機會再去探索。

 江寧啟唇含.住朱辭鏡的手指咬了咬,也不在意對方壓過來時碰到傷口帶來的痛意,眼睛浸潤著水汽漂亮勾人,手掌攀上朱辭鏡的腰,然後跟她換了個位置,頭埋在柔.軟之處蹭了蹭:

 “辭姐姐想要,我自然是行的。”

 作者有話要說:我被鎖了,我不配,怎麽作話都快空了那我昨天羅裡吧嗦半天(猛虎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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