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杜木頂著一身狗毛,拎著蠢狗,得勝歸來。
力氣大又怎麽樣?治不了你了是吧?
杜木把門一關,把蠢狗吊梁上,讓它漲漲記性。
狗腦子裡只有吃……
杜木美滋滋的咬著烤肉,“真有嚼勁。”
“嗷嗷嗚!杜木你大爺!”蠢狗被拴著雙腳,掛在梁上,正好能看見杜木吃烤肉的全過程。
那是又急又氣,破口大罵。
它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杜木冷笑了一聲,乾脆面對著它吃了起來,吃的香噴噴美滋滋,邊吃邊誇……
蠢狗被氣的嗷嗚直叫……
“吵什麽吵!”白天隔壁那位拍雪的漢子,忍不了了。站在隔壁吼道。
杜木一陣尷尬,麻溜的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嗯,看來以後教訓蠢狗,都得記得布置一個隔音結界。
……
翌日。
杜木解開繩子,蠢狗被吊著,還睡的跟死豬一樣。
比之剛召喚出來那會兒,它的力量的確是越來越強了。
昨天,見她變臉,蠢狗機靈的轉身就跑,杜木足足追了兩個鍾頭,直到追到部落邊角,用了魔法,才給它捉住。
結果回來的時候,還給這隻蠢狗數落了一路。大抵說她言而無信,虐待狼雲雲。
於是杜木轉身就去買肉了……
……
飯桶摔到地上,還很懵。搖了搖腦袋,“嗷嗚嗚,哈……”打了個哈欠,搖頭晃腦的去牆上蹭腦袋去了。
杜木沒搭理它,出門。
覡應該消氣了……杜木琢磨著。只要皮皮蝦現在不作,覡就不會想起來。
……
“巫!巫!……”杜木拍著門。
“進來。”
覡擼著袖子,蹲在地上磨刀。
“巫,上次冬覺我忘記說了,我要給肥蛇紋契,要怎麽做啊?”杜木蹲在覡旁邊,一邊看,一邊問。
“哦,紋契啊!你凝聚巫力,把赤炎的圖騰,印在它身上就行了。”巫顯然心思不在這上面,隨口答到。
“怎麽印?有什麽要注意的嗎?”
覡這才轉頭看了他一眼,放下自己的刀,認真的道,“你要讓它加入我們部落?”
杜木點了點頭,“是啊,肥蛇性子可好了。而且,它在之前已經被巫養了很多年了。”
覡點了點頭,“是很肥。”
您老的重點為何總是跑偏……
“按理說,加入部落的凶獸,都是要經過一段時間考察的。”覡摸了摸胡子,沉吟道。
杜木眼巴巴的看著他。
“不過,既然你說被養過很多年,那應該也沒問題了。別人都是用圖騰之力紋契,而我們用巫力,會很容易的,沒什麽好注意的。只是……”覡有些奇怪的道,“既然,白河巫養了那麽久,為什麽不紋白河契?”
“呃……”杜木想了想,不知道該不該把白河的窘狀說出去。
“不方便說?”覡遺憾的拽了拽胡子,他挺希望聽到,那個家夥不會紋契之類的消息的。
杜木遲疑了一會兒,還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她心裡有些想法,若是能成功,白河部落未必不能回歸,不用在被困在對岸,千百年孤立無援。
若是歸來,傳承遺失的消息泄露出去,恐怕會讓不少部落聞風而動。
畢竟,曾經的白河部落,也是煊赫一時。
她既是赤炎人,也是白河下一代巫。這兩個身份,讓她不知道該怎麽做抉擇。
抓耳撓腮的掙扎了好一會,她才緩緩開口道,“我告訴覡,覡不要說出去!”
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若是日後白河回歸,赤炎部落不可能不知道,而且有她這一重關系在……更何況,在很久之前,白河與赤炎就是鄰居,而且還互相通婚許久……
赤炎可為盟友!她得出這個結論。
更何況……這本來就是自己的部落啊……
杜木定了定神。
覡眼裡顯現出欣慰的笑意,“嗯,我答應你。”目光鼓勵的看著她,用一種看晚輩的目光看著她。
杜柳還小的時候,覡就已經是覡了,杜木更是他看著長大的,從小就是赤炎熊孩子堆裡的,而且還是很醒目的那一個……
一般最先被覡抓起來抽的人裡,總有杜木。
“當初過河時……”杜木斟酌語句,沒把逃難這兩個字說出來,“部落的傳承遺失了很多,連部落的歷史和先祖戰績,都零零碎碎的。很多東西都失傳了。包括歷代巫的傳承之冊,也丟在了故地,沒來得及帶走……”
“現在的巫的知識,都是歷代巫口口相傳得來的,聽巫說當年那代巫沒撐多久就回歸圖騰了。而她的下代巫根本沒學多久,隻來得及學那些最重要的知識,其他不怎麽重要的都沒學到……最後勉強靠著那些知識,讓部落撐到現在。而現在近幾代巫都在總結部落的傳承……”
“當年的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我們赤炎部落當初都自身難保,只不過……她們更慘而已,她們不僅遭到重點攻擊,還有內鬼……以及其他部落的趁火打劫。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知道為什麽,先祖對於這件事,一直語焉不詳,記載的不甚清楚。”覡眼神沉凝,語氣低沉。他也很奇怪。
“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麽?”杜木一臉疑惑。
覡眉頭一挑,詫異道,“她沒跟你說?”
杜木點頭。
覡擰著眉,“這種舉族大仇,肯定有記載的,她不跟你說,可能是覺得你現在的能力,還不適合知道這事。”覡瞅了一眼她的細胳膊細腿,一臉嫌棄。
杜木“……”
“但是我覺得,我可以知道。”杜木舉著手,“我保證猥瑣發育,絕不意氣用事。”
覡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聽懂了後半句話,想了想,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一拍手道,“行,你跟我來。”
……
“這麽刺激的嗎?”杜木不可思議的說道。
覡瞪了她一眼。
“那麽,這個沼部落現在還存在嗎?”杜木眯著眼,問道。
覡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呵斥道,“不許意氣用事!”
杜木縮了縮脖子,“我就問問。”
覡又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該告訴你的已經告訴你了,行了行了,趕緊滾蛋。”
杜木還想再問,就見覡已經走了出去。杜木隻得跟著走出內屋。
走之前,杜木瞥了一眼。皮皮蝦依舊享受的抱著圖騰柱,看起來相當陶醉,胡須一翹一翹的。
覡撿起自己之前磨了一半的石刀,卷起袖子繼續磨了起來。顯然是打定主意,不說了。
杜木想了想,又蹲了過去,“覡……我……”
“沒事就出去,別打擾我磨刀。”覡不耐煩的說道。
“不是不是,有事。”杜木連忙道,“我看見,別人的圖騰都是赤紅色的,我的怎麽是幽藍色的?”
“嗯?”覡一愣,“有這回事?”
“你讓我看看。”
杜木把手伸出來,手上漸漸亮起了,火焰狀紋路,但顏色卻是詭異的幽藍色。“也是燙的,不冷,就是顏色不對。”杜木認真的說道。
覡沉吟了兩秒,“指不定,變異了?”
“……您認真的嗎?”杜木木著臉問道。
“咳,部落歷史上,也沒記載這種事啊!”
“先祖也有覺醒兩個圖騰的事嗎?”
“有。”覡肯定的說道,“但是,並沒有記載他們圖騰的顏色。”
杜木遺憾的放下手,“哦。”
看來,先祖可能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
“行了,好好練習,別讓赤炎圖騰,落後於白河圖騰,聽見沒?”覡看著她隻到手心的圖騰紋,嚴肅的說道。
杜木無言的點了點頭。
有點難啊,畢竟白河圖騰都先長五年了都。
“行了,出去吧。我要磨刀。”
“哦,覡再見。”杜木乖乖的退了出去。
……
覡在屋裡一邊磨刀,一邊琢磨。
沼部落現在應該還在,只是不知道藏到哪裡去了。估計現在的處境,比白河也好不了多少。哼,不管如何,也不是杜木這個小崽子能惦記的。
回過神,繼續磨自己的刀。
心疼,這把刀還是當初歷練的時候,從王那搶來的,這才多久,都瘦一圈了。
越想越來氣,這死蝦子,皮怎麽那麽厚?覡黑著臉。
石器不比金屬,那是越用越小,很容易磨損。他自然心疼了。
覡自言自語道,“聽說,諸侯國已經研發出來一種青色的武器,似乎比石器要堅固耐用的多,不知道王那裡有沒有?”
……
杜木回到家,像拉滑輪一樣,拽著肥蛇的尾巴,把它拽下來。
嗯,明明冬眠了已經。還能自己繞到梁上去。
什麽壞習慣!
肥蛇碩大的身軀砸到地上,驚起……
“嗷嗷嗷!”
一隻蠢狗!
蠢狗吃飽了肉,躺在地上就睡著了。
沒錯,是躺,四腳朝天的那種,不是趴。
“嗷嗷嗷,砸死大爺了!”蠢狗一跳而起,“蠢蛇,安敢欺你大爺?”
它怒視著地上的肥蛇。
好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肥蛇還在睡,於是茫然四顧,就發現杜木抱著尾巴,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它。
不愧是雪橇三傻。沒毛病。
作者有話要說: 雪橇三傻想各養一隻,可惜家經不得拆啊。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