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白不煆都不關心,她只知道,這次的試煉,她得到了一張十二點學分的卡片。
回到學院,不等天沐說一些“以後常聯系”的話,白不煆迫不及待地蹲守到了聽藍居外面。
太陽一點點落下去,白不煆還在緊張地和長川說話:“這麽晚了還沒回來,他會不會出什麽事了。”
長川也替她緊張:“不知道,可能是有人找他切磋吧。”
“嗯。”白不煆深呼吸,“長川,我要怎麽介紹自己比較好呢?”
“有特色一點比較好,好讓他記住你。”白不煆的戀愛軍師長川老神在在地分析。
白不煆立馬受教了地點點頭,開始練習自我介紹,翻來覆去把自我介紹背得滾瓜爛熟了,蘭菱還是沒出現。
這下白不煆有些憂心了:“會不會是出門了?”說著掐指一算,發現根本算不到蘭菱的一點消息。
這就是實力的差距,白不煆再次慘遭打擊。
正在扼腕歎息著,白不煆忽然聽到旁邊有一些動靜,便起身借著微弱的月光摸索著走過去。她恍惚間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下一刻卻又不見了。
看錯了?白不煆轉過身,對上了一雙冰冷的眼眸。
“嚇!!”白不煆嚇得不輕。
“在這做什麽。”蘭菱不耐煩地問。她本來在房間內打坐,忽然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靠近自己的住所,便打算出手把人直接扔出去。只是看到來的人是個這麽弱小的剛突破白銀的召喚師,未免惹上麻煩(比如說把人一扔扔出啥毛病出來),蘭菱隻好出來解決這個麻煩。
“我,我……”白不煆被嚇得大腦一片空白,機械地開口:“你好,我叫白不煆,新生,十六歲,金系白銀召喚師。”
完了,剛剛背的自我介紹隻記得這些關鍵詞了。
不等對面的蘭菱發飆,白不煆趕緊把裝著雪蓮的玉盒拿了出來:“這個是禮物,我想送給你。”
蘭菱一臉莫名其妙,沒有接過來:“不是,你沒事乾送我禮物幹嘛?”
“這個……”就算是白不煆也有點難以啟齒。
“別耽誤我時間。”看對面的女孩半天沒說話,蘭菱雙手抱胸倚靠在大門上懶洋洋地說。這似乎是她的一個習慣性動作,只是手臂間缺了一柄劍。
感覺對面的壓迫性氣勢離自己遠了些,白不煆還是不好意思說,便含糊地應付了一句:“只是想送給你而已,這是一株雪蓮。”
蘭菱微愣:“給我這玩意兒幹嘛。”
“你不是喜歡煉金嗎。”白不煆說著打開了玉盒,雙眼閃爍著點點光芒,亮晶晶地看著對面的人,“這應該是種還算不錯的原料。”
“……”蘭菱震驚地看著玉盒,半天才呢喃一句:“大地蜘蛛蓮?”
白不煆:?那是什麽。
“你自己摘到的?”蘭菱似乎還沉浸在震撼中。
“嗯。”白不煆有些忐忑。
蘭菱這才真正地把自己的視線投注到面前這個女孩的身上——個子小小的,整個人很乾淨很透明。再看,手臂上、腿上纏滿了繃帶,深知大地蜘蛛蓮特性的蘭菱知道,那一定是在采摘過程中受的傷。
“我不能要。”蘭菱最終還是拒絕道。她的語氣好了不少,似乎是因為看到了很罕見的煉金藥材的緣故,像極了看到極品鍛造材料後的白不煆。
怎麽能不要呢,那她費那麽大勁幹什麽,白不煆這樣想著,不由得垮了小臉:“這個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麽,品階如何,但是,你拿它練練手也是好的呀。”
拿號稱最難捕捉的靈藥之一的大地蜘蛛蓮練手,蘭菱自認還沒那麽有能耐:“不,是它太珍貴了。”
白不煆松了口氣:“我拿著它也沒用,不是賣掉就是扔掉,不如把它給可以充分利用它的人。”說著,不由分說地把玉盒塞到了對面那個渾身散發著疏離氣息的劍靈手裡。
蘭菱趕緊小心地護住它,遲疑了一下,看著白不煆很鄭重地說:“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白不煆瞬間哽住,耳根發紅,期期艾艾半天才小聲說道:“那,你能給我簽個名嗎?”
蘭菱:???
白不煆把早就準備好的本子和筆遞上去。
蘭菱:……
“這個算我送你的,之前說的話都算數。”簽好名,蘭菱很有原則地說。
白不煆趕緊搖頭:“不用不用,你已經不欠我人情了。”說完頓了頓,還是決定稍微叮囑一下蘭菱:“你不用灰心,煉金師的路很長,更何況劍靈本就不適合成為煉金師,你的天賦已經是非常高的了。”
在她聽聞的所有器靈,看過的所有書籍裡,從沒有過器靈成為召喚師或者煉金師的例子。
蘭菱是一個奇跡。
蘭菱卻驟然色變,只見一道黑影閃過,白不煆被人用手肘抵著咽喉壓到了門上,強大的威壓鋪天蓋地地籠罩在她身上。
“你怎麽知道,誰告訴你的?!”蘭菱森森地低聲問,深黑色的眼睛哪怕是在夜色中也黑得叫人恐慌。
空氣被阻隔,白不煆艱難地呼吸,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一早就被蘭菱嚇得縮回口袋的長川嚇了一跳,連忙竄出來,試圖去掰開蘭菱的手:“你做什麽,快放開主人!”
蘭菱微微松開了一些,微微垂眸看著對面不停咳嗽喘氣,幾乎被汗水浸濕了的女孩:“我給你三秒時間。”
“你太過分了!”長川憤怒地瞪大了它的八隻眼睛,“主人為了給你摘……嗚嗚!”
白不煆把長川塞回了口袋,急忙解釋:“咳咳,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一名鍛造師,所以才能看出來,對不起……”
她知道,這不能怪蘭菱。當初第一次見到人魚面時,她點破了她的身份,她也非常憤怒。
似乎對於器靈來說,他們的本體是他們的命脈,更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旁人萬不可起不該有的心思。
蘭菱眼神古怪,她恍惚間想起了某個女孩,她也是一樣地一眼看穿了她的身份,也是一樣的單純。
可不是什麽鍛造師都能看出他劍靈的身份。
於是,蘭菱想要仔細地看看小家夥的臉。
誰知,遠方不知怎麽的傳來了一陣動靜,似乎有人正往這邊走來,還有細密的低聲交談的聲音。
白不煆頓時變了臉色,來不及告辭就撒開腿跑了。
留下蘭菱一個人站在原地凌亂:你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嗎,幹嘛跟做賊心虛一樣跑那麽快?!
白不煆:不得了不得了,快跑!有人來了!
長川在風中堅強地探出腦袋:“不行,我反對,這個人剛剛起了殺意!主人,他剛剛有一瞬間,真的想要殺了你!”
“那不怪他。”白不煆放慢了腳步,“是我太莽撞了。”
器靈一旦被發現,不知道要被多少人覬覦,每日都被追逐、搶奪,所以他才會本能地做出保護自己的行為——那就是殺掉唯一的知情人。
而且,他並沒有真的下死手,在最後還是放開了不是嗎。
白不煆摸著自己脖頸處一道深深的勒痕,疼得皺眉,隨後嘀咕道:“今晚又不能回宿舍了。”
長川:……
白虎聽了想打人。
納蘭輕舟聽了恐怕也想。
排位賽如火如荼地進行中,巔峰排位榜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改動,競技場上熱鬧得很。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挑戰蘭菱的人少之又少。
榜二是一個溫潤玉公子,以扇為武器,風輕雲淡之間將人狠狠甩出了擂台。
白不煆來現場觀摩時,正好看見榜二扔人。
“齊玉乾好帥啊,我總有一天會達到他的那個高度!”一旁,有女孩激動地說,視線粘在台上的人身上,幾乎挪不開半分。
白不煆難得好奇,聽了一耳朵。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是要以那個人為目標,努力和他站到同一個位置嗎……白不煆陷入了沉思。
“轟!”
忽然,隔壁似乎有什麽大動靜傳來,白不煆翹首看去,竟然看到了雷鈞。
雷鈞似乎在攻擂,動作囂張而毫不收斂,徑直朝眼前的對手衝了過去。
“轟!”
“劈裡啪啦——”
火光閃爍,白不煆忍不住閉上眼睛,再睜開,雷鈞已經取得了勝利。
好快!
雷鈞甩了甩手,顯然,剛剛那個強大魔法的施放也不是完全輕松的。台下不少人都驚歎地討論著他,有小女孩紅了臉,也有好戰者摩拳擦掌。
不過這些人雷鈞都不想搭理。視線一掃,濃眉輕輕一挑。
白不煆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雷鈞從擂台上跳了下來,徑直走到白不煆身前,低頭看她:“你怎麽跑到這裡來了,導師可說過的,你不可以參加排位。”
“……”
說完,雷鈞大笑著揚長而去,留下白不煆一個人被其余人注視著。
“……我,我和他不熟……”白不煆欲哭無淚地小聲說,說完轉身就走。
“主人。”長川趴在她肩頭忍不住提醒道,“後面跟了幾個人。”
“我知道。”暗處的人幾乎不掩飾自己的居心叵測,她好歹是個白銀召喚師,這點還是察覺到了的,只是她又有什麽辦法呢。
所以,趕緊跑回胡周那裡才是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