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跟到什麽時候。”夜一已經走到了寢室門口,不耐地問。
身後,白不煆小心地保持著三步安全距離:“我找你有點事。”
“什麽。”夜一惜字如金,他實在很想把這個家夥扔出去,但是她看起來太弱了,萬一扔出事兒了不好收場。
總不能真的收為召喚獸,且不說技術上有點難,如她自己所說,太佔位置了。
“馬上就要選擇導師了,你有想法嗎?”白不煆一記直球扔過去。
“沒有。”夜一毫不猶豫。
“胡周導師是亡靈召喚師,你要不要考慮一下!”白不煆很有信心地問。
身子頓了頓,夜一偏頭用陰冷的目光掃視了一下白不煆:“原來如此,你打的是這個主意。”
“啊?”什麽主意???
“滾!”“砰!”
被凶了還被關在了門外,白不煆懵了好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接受了現實。
“我是不是做了什麽他不高興……”然後他誤解自己要對他不利嗎?
那這麽說來,果然只能去問問胡周,收不收自己為徒了。
一晃三天就過去了,白不煆終於走到了自己要還的第一份債務面前。
夏飛魚站在她旁邊,感覺到了她渾身散發的緊張的氣息,不由得低聲問:“喂,緊張什麽?你有心儀的導師了?”
“我希望那個我不心儀的導師心儀我。”白不煆抬了抬小下巴,指向前方座位區的某個角落,“唉,你不能理解的。”
他……確實理解不了!
順著白不煆指的方向看去,角落的一把椅子上,一個衣著隨意,長發遮面的邋遢男子正毫無形象地睡著大覺。
看著他拖鞋,油頭,二郎腿,夏飛魚又看了看身邊嬌小白淨的白不煆:“你為什麽想不開?”
“都說你無法理解吧。”白不煆聳肩。
導師們都暗中關注著他們的考核,心中對於學生的人選早已經有數了,所以很快,一大半的人被領走了。
夏飛魚很幸運地被一個風系召喚師導師看中挑走了,走時還衝白不煆擠眉弄眼:再考慮一下,不要那麽草率啊!
“小丫頭,我感覺你似乎有煉金天賦,不若跟我走吧。”忽然,一個仙風道骨的中年男子擋住了她的視線。
白不煆抬頭看著來人:“我不喜歡煉金,不好意思。而且我已經有導師人選了。”
“哦?”學生拒絕導師的邀請雖不常有,卻不少見,來人也沒有過大的反應,而是適當好奇:“那你希望自己的導師是哪一位呢?”
“我想拜在胡周導師門下。”白不煆很平靜地說,但是,莫名的他就是感覺到了一股怨念。
錯覺嗎……
等等,這姑娘說她想拜誰門下?
“哈哈哈,老胡,多少年了,你終於迎來了一個小徒弟啊!”朗聲笑著回頭大聲道賀,誰知,胡周正癱在椅子上睡得正歡,隱隱還能聽見鼾聲。
“額,不是,他平常不是這樣的。”男子馬上解釋,“我去喊醒他。”
說完,走上去對著胡周的椅子就是一腳:“老胡,起床了!徒弟上門來了!”
誰知道這一腳乾脆把椅子腿兒給踢飛了一條,胡周從椅子上四仰八叉地摔在了地上。
“啊……老柳……你幹嘛……”虛弱的聲音從椅子的殘骸下傳出。
柳牧文爽朗一笑:“活該。”
想想好像時機不太對,連忙又加了一句:“你徒弟來了!”
胡周馬上停住了扭腰的動作,看著柳牧文:“敢情我這是夢裡頭摔了一跤?”
“不是!!”
“胡周導師。”白不煆連忙上前刷一波好感,“我想要拜進您的門下。”
“哦?你可知道我是什麽屬性?”胡周眯眼看過來。
他滿臉的胡子很久沒收拾,幾乎看不清楚全部面貌,但是那雙眼睛卻出奇的銳利:“而你呢?”
“金……”“那不就得了,回家玩泥巴去吧!哦不,你應該回家玩鐵塊塊。”擺擺手,胡周轉身就走。
白不煆整個人都不好了,隻好使出殺手鐧:“導師您記得一個叫白杜的人嗎?”
胡周的腳步猛地一頓。
“你是白杜什麽人?”薅了一把自己油光發亮的毛發,胡周轉身與白不煆對視,問道。
“我……”
“胡周導師,我想拜你為師!”忽然又有一個人擠了過來,大聲而滿是驕傲地高聲喊道。
“我也是。”他身後的人就沒這麽顯眼,渾身由黑色包裹,隻淡淡地附上三個字。
白不煆懵逼,尤其是看到夜一之後:“你,你……”
“哦?”胡周眼睛微微一亮,“亡靈的氣息……”
“嗯。”夜一的話依然不多。
“我雖不是亡靈召喚師,但是我對您的機關術很有興趣!”滿臉驕傲的男子不是別人,正是那個把自己隊友推下了高台的大叔,也是本屆新生中唯一的暴風召喚師——雷鈞!
這樣子的話,她算不算還債了?!白不煆看著夜一和雷鈞的眼神逐漸飽含期待。
胡周沉默了好一會兒,四周的人都注意到了這邊——萬年閑職的胡周今年竟然被三個學生爭相請求收錄,而且一個是萬眾矚目的本屆第一,一個是罕見的亡靈召喚師,還有一個……哦,那應該就是個弱雞。
胡周的確會機關術,白杜在本子裡記了,只是不知道雷鈞是如何得知的。
弱雞白不煆很心寬地兀自想道。
“你們,我都不收。”胡周最後還是收回了目光,反而看向了白不煆,“小丫頭,你和白杜是什麽關系?”
“啊?”萬萬沒想到還能聊到自己身上,白不煆一邊承受雷鈞那吃人的目光,一邊思考,“應該……算是養女吧?”
“那個家夥竟然還能養活一個女兒?”胡周撚著自己的胡子,不信任地說,“難得。”
“老胡!”柳牧文出聲提醒他,“先把這事兒弄完了再說!”
“哦,你們幾個,要想到我手下當學生沒問題,但是要想做我的徒弟,還差了點。”隨意擺了擺手,胡周打了個哈欠,轉身就走,“聽明白了,想來的就跟過來吧。”
啊?可是說好了是找徒弟啊!還有這種分別的嗎!
沒得辦法,白不煆扭頭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雷鈞和夜一對視一眼,也大步跟了上去。
事情就這麽被敲定了。
胡周帶著三人來到了一間寬闊的院子:“喏,上課的地方是這兒,平時沒事別騷擾我,有事更別吵我,自己解決。”說完話,他已經是哈欠連天。
“老師,那今天的課……”雷鈞搓搓手。
“今天你們先扎馬步。”
“啊?”雷鈞的反應最大,“扎馬步幹什麽?”
胡周躺到了一旁的躺椅上,悠閑而舒適地哼唧了兩聲,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條長鞭。
“啪!”
猝不及防,那鞭子就跟長了眼睛似的,躲過了雷鈞的防守,打在了他屁股上。
屁股上……
雷鈞直接以狗爬式栽倒在地。
白不煆和夜一的目光皆是驚愕了起來。單單只是身體力量,胡周竟然可以把暴風召喚師直接撂倒?
“身體平衡太差,力量也不夠,跑得又慢,一旦武者近了身,你們一個都別想好過。”胡周滿是嫌棄,“別浪費時間,不把身體素質提高,我教都不想教你們。”
夜一最先反應過來,馬步一扎,動作乾淨利落。
地上,雷鈞還在罵罵咧咧,看到夜一已經開始了,那邊身材嬌小的白不煆也沒有怨言,隻好站起來照做。
馬步扎好,陽光灑在三人身上,伴隨著胡周的鼾聲,時間一點點過去。
雷鈞是火系,對於炎熱的抵抗性不錯。白不煆是鍛造師,整天蹲在火爐邊上,也很習慣這個溫度。至於夜一,他渾身都散發著陰冷的氣息,熱是不可能的。
白不煆感覺手臂酸麻,雙腿無力,已經快要撐不住了,奈何胡周還在睡覺,沒有喊停的意思。
側腰處,聚靈陣正散發著一股溫熱的氣息,靈氣一點點溫潤靜脈,似乎比起一般時候要快上一些。
時間過得很快,柳牧文放心不下他看上的小弟子白不煆,溜達過來串門,連忙把胡周喊醒:“老不羞,你睡多久了!快讓小丫頭休息休息!”
雷鈞、夜一:敢情我們是多余的?
“啊?”胡周從睡夢中驚醒,看到三人在霞光中堅強而挺直的身軀,愣了愣神:“你們還蹲著啊,起來吧。”
“小丫頭,累壞了吧,衣服都濕透了。”柳牧文看著白不煆直搖頭,“怎麽就不學煉金呢,連蘭菱那個臭小子都每天往我這跑,竟然還有有天賦不樂意學的。”
“什麽?”白不煆本來已經累得眼前發黑,隻想回去洗個澡休息,卻忽然聽到了某個名字,“蘭菱喜歡煉金嗎?”
“對啊。”柳牧文惋惜地說,“勤奮倒是真的,但是還真沒這天賦……唉。”
“這樣啊,謝謝您。”白不煆點頭,回去就拿出一個小本子記了下來。
喜歡煉金。
嗯,興趣愛好很高貴,而且勤奮又不懼怕失敗,不愧是蘭菱呀。
“你在記什麽?”有一個室友很好奇地問。
“沒什麽。”白不煆很疏遠地回答道。
八人寢的確有點太不方便了,至少就不能隨時隨地鍛造,得去學院專門的鍛造室。
要更加努力地提高實力!